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公務員的仕途上升路:緋色陞遷

大道小說網 121章 錄音門 文 / 坐看雲起

    市政大廈,紀委副書記常寬的辦公室裡,王梓明正故作鎮靜地坐在沙發上,盤算著呆會如何應付問話。《純》沒有了手機,他總感覺有些心虛,好像自己已經完全與世隔絕了,被完全孤立了,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而這些未知的信息,都被他想像成為對自己不利的,危險的,是正在策劃的如何讓他身敗名裂的一場陰謀。沒收手機這招太厲害了,一開始就讓他處於被動地位,好像自己的把柄已經牢牢被人抓在手上了。尤其讓他擔心的是,萬一安紅打不通他電話再發過來個什麼敏感信息,被紀委的人截獲追查起來那就麻煩了。後悔自己考慮不周密,剛才交手機的時候幹嘛不關機或者把電池取下來呢?

    常寬在裡間打電話,估計有人在向他匯報什麼。他聲音壓的很低,聽不到具體內容。但王梓明堅信,他這個電話絕對和自己有關,和那張卡和車鑰匙有關。仔細想想,真的是後怕。如果昨天晚上不去趟辦公室,如果沒有發現通訊員小劉的異常行為,如果不是自己採用反間諜手段發現了那支錄音筆,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他今天很有可能就要被紀委的人請到賓館,然後就可以通知家屬送換洗衣服了。幸虧自己動作迅速,卡和鑰匙都換過了,也和安紅統一了口徑,應該問題不大吧。想到這裡,王梓明增加了一份信心。只要死咬著是游泳卡和自行車鑰匙,量他們也奈何不了自己。但他顯然低估了紀委辦案人員的智商。

    十來分鐘後,常寬從裡間走了出來。他臉上還是笑呵呵的表情,很隨意地說,王老弟你喝茶啊,在我這裡不要拘束,就和在自己辦公室一樣。王梓明說聲謝謝常書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偷眼觀察著常寬,想從他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方面發現了點什麼,但一無所獲。常寬那張似笑非笑的長臉和慣用的說話語氣,實在看不出什麼異常。王梓明暗暗佩服這人的奸猾,城府深的很啊。官場老油條都這樣,心裡想的絕對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永遠都讓你處於揣測和不確定狀態。

    常寬又坐下來,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和王梓明閒扯著,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怎樣養花種草。他越是閒扯,王梓明越是覺得不安,越覺得有潛在的危險。他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要提高警惕,不要被閒話給繞進去。因為他知道,常寬雖然是和他閒扯,扯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但他絕對是有自己目的的。那就是在你放鬆警惕之後,突然轉變話題,打你一個措手不及。這個時候最容易暴露一個人的真實心態,往往是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全盤皆輸。這也是紀委辦案慣用的手法,經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因為他們對付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最起碼也是副處級以上的人物,都是久經考驗之人,一開始就來硬的容易引起對方的警惕,使談話陷入僵局。老謀深算的常寬正是在這種閒扯中捕捉著自己需要的信息,在似笑非笑中掩飾著自己的真實意圖。就像一隻狡猾的毒蜘蛛,張網等待著飛蛾自投羅網,然後迅速撲過去,把獵物纏成個結結實實的繭。

    常寬講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王梓明也跟著笑,雖然這個笑話早就不新鮮了,早就失去了可笑性。就在他覺得很無聊的時候,常寬忽然收住笑,眼睛裡瞬間放出奇異的亮光來,聲音不高不低但語速很快:王主任,你那輛途銳汽車不錯啊,啥時候借我用用?

    太**突然了,太**狡猾了。雖然王梓明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他在瞬間就恢復了常態,哈哈笑著說,常書記,您真會開玩笑,我哪有什麼途銳汽車?除了單位配的那輛本田,我自己倒是有一輛大眾邁騰,如果您不嫌破,儘管開去用好了。

    常寬剛才睜大的眼睛又瞇縫起來,這樣更聚光,更讓人捉摸不透了。他狡黠地盯著王梓明問,真的沒有?不會是捨不得吧?

    王梓明笑了笑,說,真的沒有,我倒是很想有。

    常寬的目光閃電似的在王梓明臉上閃了幾閃,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坐下來的同時,順手把桌子上放著的微型國旗和黨旗向王梓明這邊推了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領導們都開始趕起時髦來,喜歡在自己辦公桌上放國旗和黨旗,好像誰不放就是對國對黨不忠似的。單位副職們放這種小的,一把手往往在背後靠牆放全尺寸的。往這兩面紅旗前一坐,就有了胸懷社稷,氣吞山河的氣勢。王梓明對這個做派很反感,覺得這些人是要用旗幟做掩護,干見不得人的勾當。關天浩的辦公室放的就有這玩意,三個月一換新的。王梓明打算等自己搬進去的時候,把這沒用的東西哪遠扔哪去。

    常寬往辦公桌後面一坐,臉上笑容就漸漸凝固了。他推紅旗的這個動作同時也說明,他和王梓明之間的談話正式開始,進入了法定程序。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很快地按了幾個號碼,說了句什麼。不一會,門外響起了咯咯的高跟鞋聲。人影一閃,進來個年輕的女人,手裡拿著文件夾。這女人個頭不低,體態**,眼睛很黑很大,猛一看有點像姚元元。她朝王梓明點了點頭,在常寬辦公桌的側面坐了下來,一言不發地鋪開了記錄本,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這種陣勢雖然只是紀委的辦案規矩,但卻能給人以很大的心理壓力。因為你說的每句話都會被記錄在案,都有可能作為定罪的證據。所以王梓明雖然努力做出鎮定自若的樣子,但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鼓。關於那輛汽車和那張卡,他實在不知道紀委方面掌握了多少情況。如果他們只是敲山震虎,那就好辦多了;如果他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麼自己的狡辯只會變得毫無意義,甚至適得其反,落下個認罪態度不好的口實。不過既然剛才自己已經否認,那就應該堅持到底,改口只會把自己拉入更深的泥潭。

    常寬的臉已經晴轉多雲又多雲轉陰了,再也沒有討論老鄉聚會時候表現出來的熱情。他居高臨下逼視著王梓明,用審問的口氣說,王梓明,你說你沒有途銳汽車,可有人親眼看到你開這輛車了,並且是不止一次看到,有監控錄像為證,你怎麼解釋?

    糟了,看來他們已經掌握到這個車的情況了。王梓明沒有立即回答,他臉上不動聲色,但大腦卻高速運轉起來,迅速在承認和不承認之間做著權衡。承認的話,常寬勢必會繼續步步緊逼,順籐摸瓜,最終把這輛車和錄音裡的車鑰匙聯繫起來,然後調出喜來登停車場的錄像,這樣證據鏈就算是形成了。如果不承認,這個話題也許就暫時談不下去,還可以為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權衡利弊之後,王梓明決定繼續裝糊塗。他輕描淡寫地說,哈,可能是有人看花眼了吧,怪我長的太大眾化了。

    常寬辦案經驗豐富,經他手送進監獄的處級幹部不下十來個,再狡猾的腐敗分子他都有辦法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對付王梓明這樣的菜鳥,他認為還是很輕鬆很有把握的。看王梓明死不承認,他並不著急,而是拉開抽屜拿出一封舉報信和一個u盤拍在了桌子上,厲聲說,王梓明,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王梓明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不過他繼續裝糊塗,冷冷地說,不知道。這是你們紀委掌握的信息,我想我沒必要知道。

    這句話多少有點冒犯的意思,王梓明是故意這樣說的。自己是建委主任,正處級一把手,你常寬也是正處級,無非資格稍微老點,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論級別來說,也輪不著你出場啊。

    常寬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估計心裡在說,好啊,不吃敬酒你吃罰酒,看我怎麼收拾你!剛要說話,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紀委主任仝書海進來了,手裡還提著會議資料,可能剛從會議上回來。屋子裡的三個人都站了起來。王梓明叫了聲仝書記好,仝書海和顏悅色地朝他點了點頭,一看這架勢,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問常寬說,怎麼,你們已經開始問了?不是說要等我回來嗎?

    常寬尷尬地笑著說,沒有開始沒有開始,我和王主任隨便聊聊,說些閒話。仝書海皺了皺鼻子,對王梓明說,王主任你去我辦公室吧。說著,前面走了。王梓明沒看常寬一眼,跟著仝書海出了他的辦公室。本來嘛,像他這樣的級別,按規矩確實是由紀委書記親自談話的,常寬顯然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仝書海的辦公室沒有放國旗黨旗,這讓王梓明感覺親切了不少。仝書海很客氣地請他坐了,進來個小伙子給他倒了水,拉上門退出去了。

    仝書海坐下來,開門見山地說,梓明同志,是這樣的。我們紀委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和某企業老總之間有不正常的經濟往來,涉及一張銀行卡和一輛高檔汽車,我希望你能把這兩件事情說清楚。

    仝書海親切的語氣以及和藹的態度讓王梓明心裡踏實了不少。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說,仝書記,這件事情,是有人捕風捉影,斷章取義了。卡和車確實有這回事,不過那不是銀行卡,而是一張游泳卡;車呢也不是什麼高檔車,而是一輛自行車。

    仝書海不像副書記常寬那樣咄咄逼人,他好像很滿意王梓明的回答,點了點頭,說,梓明同志,你這話經得起調查嗎?

    王梓明說,當然經得起調查。那張卡和車鑰匙還在我辦公室放著,您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搜查。

    仝書海擺擺手說,怎麼能說是搜查呢,問題還沒嚴重到這一步。請你來,只是落實一下情況,清者自清嘛。不瞞你說,這個事情市委也很重視,主要領導交待的有話,要求務必調查清楚。我想是這樣,為了讓我好向市委交待,也為了洗脫你的影響,你帶我們紀委的同志去看看那張卡和車鑰匙好了。

    王梓明工作已經做到前面了,當然舉雙手贊成。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急於開脫自己的迫切心情,而是面露難色地說,仝書記,你的要求我當然得無條件落實,只是紀委的人大張旗鼓地去我辦公室搜查,這傳出去不好吧?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我真有什麼事呢。

    仝書海說,不會的,這一點請你放心。我交待去的人一定要低調,就作為是你的朋友串門好了。至於搜查,絕對談不上,我們的人不動手,你主動把卡和鑰匙拿出來就行。王梓明說,我聽仝書記的。

    紀委派去的人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是一般人員。男的戴副眼鏡文質彬彬的,女的就是剛才去常寬辦公室做記錄的那個。王梓明取回了自己的手機,跟著兩名辦案人員下樓。司機小雷還在車上等著,看他下來,趕緊下車打開車門。本以為紀委的兩個人自己開車去的,沒想到他們也上了王梓明的車,可能是要防止他趁這個機會向外通風報信。

    走在路上,王梓明的手機信息和電話不斷。當著辦案人員的面,他一概不接不看,省的有什麼嫌疑。快到建委的時候,小雷的電話響了,原來是唐小梅打來的,小雷就把電話交給了他。唐小梅的聲音帶著哭腔,問,梓明,你在哪裡?王梓明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說,我正回建委呢,在路上,有事嗎小梅?唐小梅說,你出來就好,他們都說你被雙規了,我正在家收拾你的換洗衣服呢!

    王梓明哭笑不得,說,小梅,別聽他們胡扯,我不好好的嗎?唐小梅還不相信,反覆問他,真的沒事?王梓明說真的沒事。唐小梅又說那你幹嘛不接電話?嚇死我了。王梓明說,剛才正給市領導匯報工作呢,怎麼能接電話?沒事沒事,你趕緊回醫院忙去吧。

    掛了電話,心裡非常生氣。自己被紀委約去談話,可以說是一件非常保密的事情,是被誰傳開的呢?竟然還傳到了唐小梅耳朵裡,可見現在已經鬧的是滿城風雨了。這是故意要搞臭自己啊,除了包清泉梅子裕,不會有別人。想起包清泉的陰險狡詐,王梓明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到了單位,感覺氣氛怪怪的。和他打招呼的職工們臉上都寫著一種別樣的神色,見鬼了似的。下電梯後,正看到包清泉甩著手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王梓明,裝作沒看見,哧溜進了自己辦公室。辦公室主任馬占山看王梓明領著兩個人回來,說話都結巴了,說王王主任,你回來了?王梓明沒好氣地說,我不回來能去哪?

    馬占山跟進了辦公室,給紀委的兩位辦案人員倒水,試探著問,這兩位是……王梓明還沒說話,那個女的說,我們是王主任的朋友,來看看他。馬占山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聲,退出去了。

    結果沒什麼懸念,紀委的兩個人把王梓明提供的游泳卡和自行車鑰匙取走了。與此同時,安紅闖進了崔定的辦公室,把正在向他匯報工作的局長們都趕走了,撅著嘴巴告狀,說紀委的人對她不禮貌,萬川的發展環境不好,準備撤資,永不再回萬川半步了。崔定知道她是在使性子,陪著笑親自給她泡了杯好茶,說誰吃了豹子膽,敢摸金總的老虎**?我打電話問問。問了仝書海,得到的答覆是舉報信和錄音反映的不假,但不是銀行卡也不是什麼高檔汽車,只是一張游泳卡和自行車,虛驚一場。崔定雖然很不甘心,還是不得不接受事實,心想王梓明這小子造化挺大啊,可惜中了軍令狀之計,馬上就要自己把自己做死了。想到這裡,就指示仝書海,此事就到這裡,不要再查下去了。仝書海本來就不希望王梓明出事,馬上把市委書記的這個指示傳達給了辦案人員。

    崔定掛了電話,安慰安紅說,金總啊,騷擾你的那幾個人我回頭親自批評他們,要他們登門向你道歉!你放心,今後沒有我的允許,不管是誰,不管他官有多大,誰也不准干涉你的私生活,萬一遇到這樣的事,你直接打我電話!安紅這才轉怒為喜,說,晚上有空嗎,請你喝茶。崔定翻了翻面前的日曆,說,晚上要參加婦聯的活動,金總有沒有興趣參加?安紅說,你帶我的話我就去。崔定笑著說,怎麼能不帶你?你最能代表廣大婦**志了。

    第二天上午,紀委就把卡和鑰匙送到了王梓明辦公室。

    錄音門就這樣過去了。因為安紅的那張銀行卡和途銳汽車,王梓明差點被小人暗算而翻船。在吸取教訓的同時,他已經決定開展清算工作了。官場就是這樣,你揍我一拳我踢你一腳,來而不往非禮也。

    王梓明決定走步險棋。

    ?弦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