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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24章 敲山震虎 文 / 坐看雲起

    124章敲山震虎

    瞿穎慧帶王梓明去的莊園名叫「梨園」,以大門口一棵高大的梨樹命名。那樹據說有上百年的歷史,樹幹粗壯,樹冠亭亭如蓋,彎彎曲曲的枝椏鐵棒似的伸向天空,帶著點仙氣。站在樹下仰望,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梨園是一個開放式的園子,面積很大,種有各種不同的農作物。置身其中,呼吸著清新空氣,嗅著泥土的芳香,頓覺心曠神怡,有種吐故納新、返璞歸真的感覺,早把一切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瞿穎慧看來是這裡的常客了,輕車熟路地帶著王梓明來到二樓西頭一個包間裡。包間裡擺設都很簡單,原木的桌子和凳子,籐編的沙發,連油漆都懶得上,古樸的很。打開窗戶,正對著大片大片的桃林,田野的氣息撲面而來,恍如世外桃源。桃林外面,是玉帶似的沙河水,彎彎曲曲的飄著,在寒風中抖動著。夕陽西下,半邊殘陽正鋪在水中,遠遠望去,一片血紅。王梓明站在窗前,看著這迷人景色,不由讚道,這莊園,簡直是人間仙境啊。瞿穎慧倚窗而立,臉蛋被夕陽塗上了金紅色,看上去有種別樣的美。她淡淡地笑著說,知道王主任品味高,當然要帶你來個好地方了。不過以前我都是和區領導一起來的,對這裡的景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空氣好,挺僻靜罷了;今天陪你一起看這晚景,仔細品味,真的是從內心被打動了。看來,好景色要有人共賞啊。

    王梓明當然能聽出這話裡的味道,但他沒有順著瞿穎慧的意思說下去,而是說,你以前來是要應酬的,帶著任務,當然不能靜下心來欣賞美景了。今晚你我之間既不是上下級,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用不著互相提防,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所以你就有賞景的心思了,也能用心體會。瞿穎慧點頭道,有道理。說罷又調皮地歪著腦袋問,王主任,既然我們不是上下級關係,那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呢?朋友嗎?王梓明想了想說,應該是朋友吧,只有真正的朋友之間才能以誠相待。但現如今,人心浮躁,我們這些身在機關的人,想交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是非常難的。瞿穎慧把目光投向遠處,說,但願我們能做到。

    點過菜後,瞿穎慧交待服務員等會再上,拉著王梓明下樓去田間小道上散步,說是要讓他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氣息。王梓明最近被錄音門搞得精神高度緊張,急需放鬆一下,換換腦子,就欣然答應了,跟著瞿穎慧走進了阡陌縱橫的園子深處。隆冬時節,草木枯萎,園子裡一片蕭條,看不到人影,寂靜的很。王梓明和瞿穎慧並肩慢慢走著,看暮色四合,野鴉歸巢,不禁想起陶淵明《歸田園居》中的句子來,隨口吟道: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瞿穎慧呵呵笑道,王主任好雅興,想必是有感而發吧。其實這首詩我也很喜歡,並且和你一樣深有體會。陶淵明把官場比作塵網,把做官叫做「誤落」,實在是太貼切了,大徹大悟啊。可惜我們這些誤入歧途的俗人,私慾太重,做不到像他那樣灑脫。王梓明感歎道,是啊,我們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我感覺機關就像是賊船,上船容易下船難。瞿穎慧笑著說,這樣說來,我們都是賊了?王梓明說,差不多吧。不過我認為,做賊應該比做官更開心些,用不著那麼勾心鬥角。有時候真的是心力交瘁,真想學學陶淵明,回鄉下結廬而居,種豆南山下。瞿穎慧說,好啊,我也有這個想法,到時候我們做鄰居?王梓明笑道,有了你這個鄰居,怕是又要動凡心了。

    冬天的天黑的快。王梓明和瞿穎慧邊走邊聊,不知不覺走到了沙河邊上。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了,夜色裡的沙河水淙淙地流淌著,像是在哼唱著一支小夜曲。回望剛才走過的路,都淹沒在夜色裡,已經分不清哪是來路了。王梓明說,哎呀,我們不會迷路吧?瞿穎慧說,迷路才好呢,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說完可能覺得太直白了些,又加了一句,我是說,迷路的話,我們有可能看到更好的夜景。王梓明呵呵一笑說,那我們就往回走吧,看會不會有新的發現。

    往回走的時候,瞿穎慧若有所思的樣子,說,王主任,你剛才說到陶淵明的《歸田園居》,讓我想起了其中另外的幾句,很適合此刻的景色和我的心情。王梓明來了興致,問,是哪幾句?說來聽聽啊。瞿穎慧誦道: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但使願無違!王梓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瞿穎慧的心思,心裡一動,慢慢騰起了一陣暖流。老實說,自第一眼看到瞿穎慧,他就對這個漂亮**的女人產生了發自內心的好感,覺得她們之間很有共同語言,心有靈犀一點通。並且從這幾次的交往中,他也能感覺出來瞿穎慧對他同樣有著好感。這本是人之本性,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王梓明心裡明白,現在不是放縱自己的時候,從現實和理智的角度出發,他都應該克制自己。這種感覺是美妙的,誘人的,但也只能讓它若有若無地存在著,而不能讓它肆意發展。還有,他的仕途目前正處在關鍵時期,是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的。還是把驛動的心思收起來,稍安勿躁吧。王梓明這樣想著,故意做出嘖嘖感歎的樣子說,你說的這幾句真是太有意境了。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不就是此時此刻的真實寫照嗎?明月,小路,萋萋枯草,這詩好像就是為我們寫的似的,妙極啊。

    瞿穎慧卻很執著地說,還有「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兩句呢。王梓明看躲不過,只好說,這個嘛,我認為,陶淵明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這樣的田園生活不被打擾,自得其樂地過下去。瞿穎慧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那你知道我此刻的願望是什麼嗎?

    兩人離的很近,瞿穎慧的眼睛在暗夜裡閃閃發亮,高聳的胸脯也在暗暗起伏著,王梓明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體溫。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啊,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世界。面對她大膽的熱情,王梓明當然知道她的願望是什麼,但他必須裝作不知道。正思量著該怎樣回答,突然路邊的荒草嘩啦一聲響,竄出個黃色的貓一樣的東西來。瞿穎慧媽呀一聲驚叫,一下子鑽進了王梓明懷裡。王梓明看那東西身子瘦長,拖著長長的尾巴,知道是黃鼠狼,田野裡很常見的小野獸,就說,沒事的沒事的,是只黃鼠狼。瞿穎慧還把臉埋在他懷裡,雙手箍著他的腰說,黃鼠狼就是黃大仙啊,更怕人了,救命啊。王梓明開玩笑安慰她說,怕什麼,黃大仙靈異的很,說不定能變出來一個英俊書生給你呢。瞿穎慧說,不是已經變好了嗎?王梓明一時沒迷過來,問,在哪?瞿穎慧仰起臉,輕聲說,傻瓜,就是你呀。

    香甜的氣息噴在他臉上,**的身子在他懷裡顫動。一切都來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毫無嬌柔做作的痕跡。瞿穎慧的雙臂從他腰間轉移到了他的脖子裡,王梓明本能地抱著了她結實的腰肢,感受到了她體內澎湃的激情。月光下,瞿穎慧輕輕地喘息著,那雙滿含深情的大眼睛慢慢閉上了。她把一雙性感的唇遞給了王梓明,徹底放下矜持,敞開了一個女人的心扉。王梓明好像被剛才那只黃大仙施展了魔法,僅有的一點理智此刻也蕩然無存了,大腦裡除了**還是**。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去吸住了那兩片紅唇,同時緊緊抱住了這柔軟的**。**之火瞬間點燃,狂風暴雨隨即來臨。你來我往的糾纏之中,瞿穎慧的身子慢慢軟了,像是個雪人要融化掉了。就在她要跌倒的一剎那,兩人的身子同時一震,好像都從夢中忽然驚醒了。瞿穎慧睜開眼睛,好像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哎呀叫了一聲,滿臉緋紅,捂著臉往前跑去。王梓明也清醒過來,心裡一個勁地怪自己太荒唐。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吧,再發展下去怕就不好收場了。

    回到房間裡,菜已經上來了。服務員抱怨說,以為你們不打招呼就走了呢。說著,用狐疑的目光審視著他們,估計心裡說,肯定沒幹好事。瞿穎慧臉上的紅暈還沒退掉,說,你們的園子太大,我們迷路了。

    這一頓飯,吃的非常客氣。王梓明和瞿穎慧好像剛剛認識似的,都有點拘謹,不敢直視對方,就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不過瞿穎慧比著前兩次飯局多了個動作,就是不停地給王梓明夾菜,眼神裡滿是如水般的柔情。這男女之間,也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其實就沒什麼了。生活太過枯燥,尤其是像他們這些身在官場的人,整天都戴著一副厭惡的面具,更需要偶爾的放縱。

    一個晚上就在這種曖昧的氣氛中度過了,王梓明竟然忘了今晚約瞿穎慧的真正目的。直到在回去的車上,才想起正事來,問她上次說的懷疑包清泉有問題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瞿穎慧現在已經完全把王梓明當做自己人了,就把楊老漢家的神秘租戶一事說了,說那個高個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包清泉的人,因為曾經看到過他們一起從飯店出來。王梓明早就懷疑包清泉抓著拆遷辦主任的位子不鬆手,肯定是有什麼利益的,但沒想到他這麼膽大,一個次涉及金額就120多萬。先前那麼多舊城改造項目,不定他從中撈了多少。能事先得到拆遷情報,並且能在只是租戶的情況下順利拿到巨額補償款,沒有自己人在拆遷管理部門是很難辦到的。目前看來,包清泉和那個開白色轎車的女人關係特殊,只要找到了那個女人,包清泉的尾巴就露出來了。王梓明問瞿穎慧,這個女人的身份你掌握多少?瞿穎慧說,這個人神秘的很,往往是夜間活動,租房時在合同上簽的名字是張紅,懷疑是化名,留的手機號碼是空號。她拿到補償款之後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王梓明想到了自己辦公室那支錄音筆,靈機一動,說,我有辦法讓那個女人現身。瞿穎慧問,什麼辦法?王梓明說,我們來個敲山震虎,把她震出來。瞿穎慧說,我能做點什麼?王梓明說,你等我電話就好了。瞿穎慧說,好,我等你。

    第二天早上上班,王梓明沒直接去自己辦公室,而是去了六樓的拆遷辦,來到了書記張正端辦公室。張正端這個人為人正派,和王梓明性格有些相似,所以兩人關係不錯。見一把手突然來視察工作,張正端以為是要匯報工作的,問,要不要把另外兩位副主任也叫來?王梓明擺擺手說,沒必要,我就和你談談。張正端看王梓明神情嚴肅,預感到有什麼大事,就走過去關了辦公室的門,坐下來說,王主任你要是信任我的話,有什麼話儘管說。

    王梓明不繞彎子,直奔主題,問他知不知道洛南新區拆遷戶楊老漢家的那個神秘女人的事。張正端沒說什麼,打開抽屜,拿出厚厚的一份舉報材料來,說,王主任,這是我寫的,內容是舉報包清泉如何勾結他人,在拆遷補償工作中多次以權謀私,貪污受賄的。本想早就送給你的,又怕在你心裡落下我愛告狀的印象,所以正糾結呢。現在既然問起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事實比你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王梓明相信張正端的人品,知道他不會撒謊。隨手翻了翻材料,沒有細看下去,而是裝進了自己公文包裡,交待他說,張書記,我希望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這個事情嚴格保密。張正端說,請王主任放心,我還是能管住自己嘴巴的。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儘管吩咐。

    回到辦公室,王梓明關上門,仔細看了一遍舉報材料,才知道包清泉有多麼膽大妄為。這個叫做張紅的神秘女人,並不是只出現在洛南新區的拆遷補償名單中,還有四五起涉及金額七八百萬元的補償她也是受益人,手法類似。其中安紅出資的化纖廠老家屬區改造,這個張紅也是採取租住的方式,騙得戶主的兩套新房款近百萬元。戶主發現後鬧事,拒絕搬遷,安紅財大氣粗,息事寧人,又補償他一百多萬了事。另外在去年的礦區棚戶區改造中,這個張紅又化名張娜、李蓮等,把五六處無主房據為己有,騙的補償款300多萬元。除了這些手法外,她還以鼓動拆遷戶虛報拆遷面積,然後平分補償款的手段斂財,初步估計得贓款近百萬。另外還有突擊栽種名貴樹木、以土堆冒充自家墳地等等,五花八門,不一而足。張正端真是個有心人,不但舉報材料翔實,還複印有包清泉要求關照張紅的批條、簽字,以及張紅在補償協議上的簽字等等,證據充分。王梓明感覺拿著的不是舉報材料,而是一把利劍,可以鏟妖除魔。

    靜下來仔細想了想,行動之前還得得到市裡的支持,就給林美麗打了電話,問圖市長在不在辦公室。林美麗說,圖市長上午要開兩個會,沒空,下午三點半以前在辦公室,你要見她的話,就這個時間來。王梓明說,多謝。

    下午兩點半,王梓明趕到市政大廈,先到林美麗辦公室。林美麗的辦公室和圖畫對門。林美麗給他倒了水,說,圖市長那裡這會有人,你稍等吧。又說,呵呵,做了一把手了,難得和你見上一面,說上兩句話了。王梓明知道林美麗總為姚元元抱不平,和他說話總帶著刺,訕訕地笑著說,還不是瞎忙,盡幹些出力不落好的事。林美麗說,瞎忙你也願意啊,什麼出力不落好,我看你是春風得意呢。王梓明心裡明白,林美麗雖然言語有些刻薄,但關鍵時刻對他非常關照,一些重要信息都是從她這裡得到的,就說,美麗,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林美麗撇撇嘴說,就請我一人嗎?我不去。王梓明說,你再叫人啊。林美麗不做聲,過了一會才說,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元元懷上小孩了,反應的厲害,還堅持上班,你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

    王梓明的心緊揪了一下,像是停止了跳動。他啊呀叫了一聲,說,我真的不知道。元元她,她還好嗎?林美麗斜了他一眼說,你問我幹嘛,不會去問她本人嗎?哼,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往上爬啊。王梓明漲紅了臉,想起姚元元為自己所作出的犧牲,百感交集,說,等忙過這一陣,一定去看她。

    說到這裡,圖畫辦公室的門開了,廣林縣縣委書記匡正廉夾著包走了出來。王梓明偏了偏腦袋,沒讓他看到自己。林美麗起身走進圖畫辦公室,一會出來對王梓明說,進去吧。

    圖畫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美麗而端莊。她微笑著說,梓明,有什麼事嗎?王梓明畢恭畢敬地說,圖市長,有個舉報信想請您看一下。圖畫似乎挺感興趣,哦了一聲,接過去看,隨口說,你坐吧。王梓明就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圖畫看著舉報信,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看了一遍,又翻了一遍,問王梓明說,這些問題你瞭解多少?王梓明說,瞭解的不多,但我認為內容詳實,並不是捕風捉影。圖畫點點頭,打電話叫來紀委書記仝書海。仝書海看了舉報材料後說,紀委以前也接到過關於包清泉和一個女人串通騙取補償款的舉報,也進行過調查,但這個女人神秘的很,行蹤不定,還善於偽裝,查找不到,所以調查總是不了了之。現在的關鍵,是如何讓這個女人現身。王梓明插話說,我可以試試。圖畫問他有多大把握,王梓明說,百分之八十。圖畫又說,要不要公安部門配合你?王梓明說,公安介入的話動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還是我自己先試試吧。圖畫也知道王梓明在某些方面是很有些能量的,就點點頭說,好吧,需要支持的話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又對仝書海說,仝書記,你們紀委方面也先不要動,等找到這個女人後,再考慮叫包清泉談話。

    從圖畫辦公室回來,王梓明坐在車上,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快到單位的時候,又接到了圖畫的電話。圖畫顯然有些不放心,說,梓明,這個事情不是小事,你一個人行不行啊?我讓肖局長派兩個便衣協助你吧。王梓明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心裡暖烘烘的,說,圖市長,你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實在不行的話,你再把這個任務交給肖局長。圖畫說,那好吧,你要格外小心。

    回到辦公室,門口照例有幾個科長站長們等著匯報工作。王梓明把他們請進辦公室,讓他們長話短說。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走後,也快到下班時間了。走過去反鎖了門,伸手到桌子下摸了摸,錄音筆硬硬的還在。心裡說好你個包清泉,讓你也嘗嘗什麼叫做將計就計,什麼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來個敲山震虎,看你還坐不坐得住。

    ?倚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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