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公務員的仕途上升路:緋色陞遷

大道小說網 155章 前世今生 文 / 坐看雲起

    三年不見,張天師還是原來的農村老頭樣子,又黑又瘦,腳上踢啦著一雙自製的木板鞋,只有下巴上那一縷向前探著的花白山羊鬍子,才讓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顯得有了幾分飄逸的仙氣,但也只是一點點。《純》發情中的蔡小菲被人撞破了秘密,覺得自己的鄉長形象有些受損,就有點不悅,問張天師說,天師你剛才沒看到什麼吧?張天師嘿然一笑說,請鄉長大人放心,該看到的我就能看到,不該看到的我一概看不到,你就當我是瞎子、聾子好了。這句話等於沒說,蔡小菲看了看王梓明,做出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悄悄整了整自己胸前的衣服。

    不過王梓明卻覺得沒什麼,知道張天師不是一般的凡人,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他。打過招呼後,伸手去扶他下來,哪料這老頭利索的很,一翻身就從兩米多高的石塊上面跳了下來,動作很是輕盈。在地上站定後,瞇著眼睛,手裡拿著草帽忽閃著說,佛法雖廣大,只度有緣人。來找我的是王書記,蔡鄉長是半路捎帶過來的。王梓明笑著說,張天師果然是神機妙算,佩服佩服。蔡小菲撇撇嘴說,這算什麼,猜就能猜到。人都說有前世有今生,有因果輪迴,張天師如果你真的厲害,就幫我看看。

    張天師不回答,仰臉看著正北山頭那一朵飄忽的白雲,自言自語地說,富貴皆由命,前世各修因。蔡小菲道,你不用說的那麼難懂,你說說我的前世今生是怎麼回事吧,我特別想知道。說的好了我以後也信你,拜你為師也可以。張天師還是仰臉看雲,不作回答,下巴頦上的鬍子隨著山風微微飄動。蔡小菲等了半天不見他有下文,作色說,鄉里又該嚴打了,搞封建迷信也在嚴打之列,我可告訴你張豐年,你的大名在派出所的黑名單上掛著呢。

    王梓明這才知道張天師叫做張豐年。怕得罪了他,悄悄拉了一把蔡小菲說,小蔡你別問了,天機不可洩露。這些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何必那麼認真。再說張天師從不拿人錢財,從不妖言惑眾,怎麼能說是封建迷信呢?我覺得他就是一隱世高人。說著朝蔡小菲丟了個眼色。蔡小菲笑道,開玩笑的,我是想看看張天師有沒有真本事。好了好了不難為天師了,咱們下山吧。

    沒想到這話一說,張天師卻來勁了,說既然蔡鄉長這麼好奇,我就請二位看個稀罕。說著盤腿坐了下來,說你們也坐下來吧,等會不管看到什麼,切記不要出聲,睜大眼睛看就是。

    聽到這話,王梓明和蔡小菲都來了精神,又感到很神秘很刺激,互相看了一眼,聽話地坐了下來。張天師坐下後雙手放在膝蓋上就不動了,老僧入定了一般。蔡小菲往四周看了看,青天白日的卻有些害怕,看張天師閉著眼睛,就悄悄拉了王梓明的胳膊。王梓明任她挽著,反正這老頭已經撞破他們的秘密了,在他面前也不用裝的太清真。

    王梓明知道張天師是有些真本事的,示意蔡小菲安靜,然後全神貫注地看著張天師那張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的嘴。正緊張間,忽然從北山刮過來一陣冷風,刮得四周的灌木沙沙地響,就連酸棗樹上的蛐蛐都住了聲。十月份的天氣,又是艷陽高照的正午,按道理是不應該有這樣的冷風的。蔡小菲把王梓明的胳膊抓的越來越緊了,王梓明也覺得頭皮有些發緊,剛才爬山的汗水全落了。

    風過之後,七八米開外的一處草叢裡窸窸窣窣,鑽出一隻粉紅色的野兔來。那野兔身上的毛整整潔潔,長長的耳朵粉紅的眼睛,簡直不像是世間的東西。野兔這小獸類王梓明見的多了,剛畢業那陣沒少用獵槍殘害這種精靈。但他所見的野兔身上的皮毛都是白草的顏色或者花栗色,哪有這種粉紅的?明知道這東西有些怪異,在心裡驚叫了一聲,一顆心跳的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蔡小菲更沒見過這種東西了,身子猛地一抖,張嘴要叫,王梓明手疾,伸手摀住了她的嘴,把她的尖叫堵回了肚裡。

    那野兔瞪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往這邊看了看,似乎並不怕人,蹦蹦跳跳地沿著羊腸小道慢跑過來,像滾過來一個毛線球。剛跑出幾米遠,草叢裡刷拉一聲,竄出一條黑黃花紋的大蛇來,迅速把野兔撲倒,用身子把它纏了起來,越纏越緊。野兔發出一陣吱吱的悲鳴,四蹄亂蹬,眼看凶多吉少。王梓明剛想站起來衝過去,想起張天師的交待,就坐著沒動,只是緊張地身子發抖,喘不過氣來。蔡小菲的指甲已經把他的襯衣摳破,摳到皮肉裡去了。

    危急時刻,感覺頭頂一黑,傳來了空氣撕裂的聲音。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一隻蒼鷹帶著一陣旋風,閃電般地急撲下來,伸出鐵鉤子般的利爪,準確地嵌進了大蛇的脖子裡。大蛇的身子立即癱軟,放開了野兔。蒼鷹撲扇著翅膀,抓著大蛇騰空而起,轉眼就升到了半空裡,只留下一聲響徹山谷的鳴叫,在群山之中迴盪。再看那只野兔,爬起來抖了抖身上漂亮的毛,轉身鑽進草叢,不見了。

    風停下來,太陽依舊在頭上明晃晃的照著,蛐蛐又開始唱起歌來。山下傳來女人呼喚孩子的聲音,伴隨著田里長長的牛哞。王梓明和蔡小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再看張天師,滿臉的汗水順著山羊鬍子往下滴,乾瘦的身子抖的像篩糠。那對沒有血色的嘴唇還蠕動著,依然是唸唸有詞。忽然長吁一聲,睜開了被汗水糊上的眼睛,身子軟軟地靠在了後面的石壁上。蔡小菲趕緊掏出紙巾給他,張天師接過來抹了把汗,從腰裡摸出旱煙袋來,裝上煙絲,顫顫巍巍地點上火,猛吸了幾口,吸的吱吱直響。把一鍋子煙吸完,他才磕了磕煙鍋,目光很深邃地說,王書記,蔡鄉長,你們兩個剛才看到了什麼?

    蔡小菲這會已經對張天師刮目相看了,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小心謹慎地說,一隻野兔,一條大蛇,和一隻老鷹。張天師笑了下,扶著石頭站了起來,說,這就對了。走吧,咱們下山,王書記要請我去市裡見大人物呢。說完拽步就走。蔡小菲意猶未盡,跟在他後面問,天師你能不能再指點下,這些兔啊鷹啊是怎麼回事,是您用法術召來的,還是這山上就有這些東西?張天師頭也不回地說,你不是要看前世嗎?我已經給你看了啊。蔡小菲哎呀了一聲說,不會吧,我的前世是只動物?張天師不搭話,只顧往前走。蔡小菲又問,天師你告訴我,如果非要是動物的話,我是哪只動物?兔子嗎?那蛇和老鷹又是怎麼回事?張天師說,萬事皆有緣,自己悟去吧。蔡小菲搖著頭對王梓明說,真是太奇怪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王梓明說,有什麼奇怪的,這山上小動物本來就多,你就當看了一集動物世界好了。蔡小菲還是疑心重重,嘴裡說著,奇怪,奇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快到山下的,蔡小菲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抓了王梓明的手,睜大眼睛急切說,梓明,我悟到了,我悟到了!我是那只紅兔子,你是

    王梓明伸出一根食指堵在了她嘴上,沒讓她再說下去。其實他剛才就悟到這些了,一直在心裡暗暗感歎。早些年在半月堂,慧真大師的卦簽上就說的很明白了,張曉卉是山中的一塊玉,唐小梅是山中的一株梅花。而今天從張天師這裡,他隱隱明白自己的前世是一隻鷹。這只鷹救了蛇口下的一隻兔子,所以兔子今生要來報答它,所以他們之間才會有那些床第之歡。看來自己和這幾個女人都是山上的東西,只不過前世彼此之間有了這樣那樣的瓜葛,才衍生了今世的恩恩怨怨。萬事皆有緣,此言不虛啊。

    上了車,張天師讓把車窗都打開,說自己暈車。王梓明看看表,已經快要一點了,問蔡小菲說,到哪裡去吃飯?不要餓壞了張師傅。蔡小菲說,要不去鄉里吧,還去大壩南頭的水雲間?讓你也懷下舊。王梓明還未回答,張天師接過話說,不用二位領導破費,半路自有人做好飯等著咱們呢,咱們只管去吃就是。蔡小菲說,不會有這樣的好事吧?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張天師不說話,王梓明就啟動了車子,往回開。

    走到來時遇到蔡小菲的地方,遠遠看見她那輛現代轎車還在路邊放著。仔細一看,車旁還站著個人,正向他們來的方向張望著。等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上午差點被抓走的寡婦小娥。看他們停了車,小娥走上來,手扶車門說,王書記,蔡鄉長,我做好了飯等著你們呢,去我家吃飯吧。蔡小菲嘖嘖稱奇,說乖乖啊,張師傅你果然是神算子啊,說能吃來飯果然就能吃來飯。王梓明不想麻煩小娥,說不了不了,我們到街上吃,你快回去忙吧。張天師說,怎麼不去?我正想去她家看看呢。說著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朗聲說,歡迎我這個老朽不?

    張天師是十里八村的名人,小娥當然也認得他,說哎呀,是張師傅啊,您是神仙,平時請都請不來呢,怎麼敢不歡迎?一起去一起去。張天師說,我正要去你家沾沾喜氣呢,你年內有大喜啊。小娥微紅了臉,說,真的嗎?借天師您的吉言。張天師卻說,但你眉宇間有不潔之氣,院內必有髒東西作祟,等會我幫你看看。小娥一連聲地道謝。

    王梓明看這陣勢,和蔡小菲交換了下眼神,一齊下車。小娥家不遠,就把車也在路邊停了,幾個人步行過去。張天師背抄著手走在前面,他背微駝,頭向前伸著,下巴上那縷花白鬍子像是探路針似的。

    有個小男孩騎在一個稍顯破落的大門門檻上玩,看到有客人來,跑進院子裡去了。這裡顯然就是小娥的家了。王梓明踏進這個不大但很整潔的院落,有種回到自己家的親切。院子西邊有個壓井,井旁立著一棵大椿樹,不過已經枯死了,光禿禿的站在那裡。樹下有雞籠,裡面扣著的十幾隻小雞叫的正歡。難得的是院子裡還有個花圃,不知名的花兒開的正艷。

    張天師看來有職業病,一進院子就站住了,一雙老眼直往那棵枯死的椿樹上看。幾個人都站住腳步,等著他發表什麼意見。張天師自言自語道,我說陰氣怎麼這麼重呢,好傢伙,還不是一個呢。這話說的人身上直髮冷。小娥問,張師傅,這樹在這裡是不是不好?張天師問,這棵樹死了多少年了?小娥說,四五年了。張天師道,此樹正對窗戶,稱之為「頂心杉」,凶。死了還不出掉,發出腐爛霉死之氣,大凶,必傷人命啊。

    小娥抽抽搭搭地落下淚來,說,早請張師傅來看看就好了,可惜張天師道,命由天定,不過這些凶煞在特定時間卻可以作惡,雖然傷了一命,仍有不潔東西住在上面,必須剷除。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符貼來,問小娥說,剩的有稀飯沒有?小娥說有有,從廚房裡端出半碗稀飯來,張天師用符蘸了,走過去貼在樹上說,三天之內請人把這樹連根刨出來,然後在樹坑裡燃一堆麥秸火即可。

    做完了這件事,幾個人走進堂屋裡,飯桌上已經擺上了酒菜,都是可口的農家菜。酒用陶罐裝著,小娥說是自己娘家釀的蕎麥酒。喝起來味道果然醇厚的很。王梓明和蔡小菲早餓壞了,狼吞虎嚥的,張天師不吃肉,只吃素菜,也不喝酒。小娥又端上一大盆燉土雞來,裡面有蓮藕老絲瓜白豆角什麼的,卻不放鹽,湯喝起來異常的鮮。小娥給王梓明和蔡小菲敬酒,感謝兩位領導的關照。王梓明對蔡小菲說,小蔡你知道嗎,我和小娥嫂子早就認識了。就把剛到槐河時候如何喬裝打扮**路政人員收受賄賂,如何請小娥幫著攔車說了一遍。三個人回憶起往事,說笑了一番,蔡小菲說,可惜啊,小娥嫂子你這麼漂亮,怎麼不再找個男人呢?家裡沒有男人會行。

    已經吃完坐在一邊抽煙的張天師說,怎麼沒有男人?馬上就有了,已經到門口了。剛說完大門響了一下,進來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伙子,戴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襯衣的袖子高高挽著,肩上扛著一袋子糧食,手裡還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是剛打下來的黃豆。小娥叫了聲小姚,跑出去把糧食接下來,和他說著什麼。小姚倒也大方,逕直走進屋來,向王梓明和蔡小菲問好。蔡小菲介紹說,梓明,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村官小姚,人家可是高材生,在學校是學生會主席呢,現在是村裡的副書記。王梓明請小姚坐下來,和他把盞攀談起來,覺得這個小伙子很真誠,工作也非常有思路,就勉勵了他一番,讓蔡小菲好好關照。蔡小菲說,這個不用你交待的,我也是很愛才的。說這些話的時候,王梓明觀察到小娥的臉紅紅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一旁的張天師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個小伙子鐵定是這家的男主人。大家都笑起來,小娥的臉更紅了。

    吃罷飯出來,小娥和小姚把他們送到車旁。蔡小菲開上自己的車先走,王梓明帶著張天師回市裡。路上交待他,市委書記要見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免得惹書記不高興。張天師只是說,知道了。

    找了家快捷賓館把張天師安頓好,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王梓明給崔定的秘書楊凡打了個電話,問崔書記外出回來沒。楊凡說,昨天晚上已經到家了。王書記你有事?王梓明說,取締殘疾運營車的事想向他匯報一下。楊凡說,我先給你聯繫下?王梓明說,不用了,我自己和他聯繫吧,謝謝你楊秘。楊凡說,自己弟兄,客氣啥。

    王梓明撥通了崔定的電話。崔定的語氣挺親熱,說,梓明啊?有事嗎?王梓明說,崔書記,槐河的張天師我已經帶到市裡來了,您什麼時候有空見他?崔定說唉,我只是開句玩笑,梓明你怎麼當真了?王梓明慌起來,以為自己辦了件糗事,正不知道該說什麼,崔定又說,這樣吧,既然來了就見見,晚上你把他領到我家好了。王梓明如釋重負,答應著,崔定又說,注意不要亂說。王梓明道,請崔書記放心,這個我明白的。崔定說,好,不錯。

    酋番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