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70章 在劫難逃 文 / 坐看雲起
那一夜風狂雨驟,那一夜刀槍劍影,那一夜翻雲覆雨,那一夜你死我活。
浴室裡、澡盆裡、沙發上、地毯上、床上、床上又到地上……房間裡的每個角落,都燃起了熊熊的戰火,每一寸土地都變成了焦土。又穩又準又狠的衝刺,灼熱而飢渴的眼神,野獸般的呻吟,因為極度刺激而扭曲的臉龐……在一次次慘烈的戰事中,王梓明和張曉卉把這些年失去的差不多都補回來了,甚至補過了頭。好一場床事之戰!其洶湧澎湃之情,排山倒海之勢,已經不能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了,用「癲狂」一詞也只能喻其二三。張曉卉身上迸發出來那一波又一波的力量,讓王梓明熱血奔湧的同時,又感到害怕,害怕她會像一匹脫韁的母馬,狂奔到倒地而死;又害怕她像一台失去控制的車子,最後車毀人亡。與以往無數次的戰鬥不同,今晚兩人的心中都有一種悲壯感、憐惜感,而這樣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只能化作更為激烈的動作,通過身體器官的一次次穿插、融合去體現,去詮釋;只能通過彼此最原始的吶喊、呻吟去釋放,去讓對方聽見。也許是張曉卉的激情點燃了他,王梓明竟然是如有神助,越戰越勇,動作也越來越大。而張曉卉毫不示弱,每次都用最嶄新的姿態去迎接挑戰,每次都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勝利。兩人也不知道戰了幾百幾千回合,還是難分勝負,難決高下。張曉卉那一雙瓷白的大胸如一雙上下跳躍的肥兔,在王梓明眼前上下翻飛;又如春水中兩隻嬉水的肥鵝,蕩漾起洶湧波濤。而她那一聲聲狂野的叫聲像是擂響的戰鼓,激勵著王梓明發起更猛烈的衝鋒。肉搏戰太費體力了,兩人都是大汗淋漓,像是兩頭拉了兩天兩夜套的耕牛,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淌著汗水。他們死去了,又活過來;又死去,又活過來,在生生死死之間,感受那一次次美妙的眩暈,抽搐。有那麼一陣子,兩人都認為已經到了最高境界,沒想到再接再厲之後,更高的山峰又被他們征服了,並且看到了更加美妙絕倫的風光。以為這樣的風光已經歎為觀止了,沒想到還有高聳入雲的山峰和縹緲的仙境在等著他們。兩人就這樣攀登者,超越著,挑戰著,直到最後,在激烈的衝刺和驚恐萬狀的叫聲中,他們呼地一聲,同時飛到了九霄之外,身體輕若鴻毛,飄飄蕩蕩,氣若游絲。極度的眩暈和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兩人都感覺到了恐懼,他們深深的嵌合著,又緊緊抱住了對方,害怕一鬆手對方就會瞬間墜落,再也找不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活過來的時候,王梓明聽到了輕輕的啜泣聲。用手一摸,摸到了一張滿是淚水的臉。他扳了她的肩頭去看,她卻把臉埋進了他懷裡,不讓他看她的淚眼。王梓明抱著這個女人溫熱的**,撫摸著她光滑細膩的後背,感覺到了她身子的顫抖,感覺到了她的心跳。一種強烈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啊!雖然她從未要求過自己什麼,雖然她一再強調不必為她負責,但作為男人,對女人是有著與生俱來的責任的,絕對不能任其被西風摧殘,零落成泥碾作塵。直到這個時候,王梓明才想起今晚來此的目的,還有重要的消息沒告訴張曉卉呢。此時此刻,硝煙還未散去,王梓明實在不想破壞彼此的心情,但嚴峻的事實在眼前擺著,他不能逃避,他必須面對。
曉卉,這些年你太累了,該放鬆放鬆了。這樣吧,你聽我的,把公司交給副手打理,然後出去散散心吧,關了手機跑的遠一些,過一年半載再回來,那時候你還是你。王梓明玩弄著張曉卉垂在兩乳之間的頭髮,斟詞酌句地說著,希望她能接受自己的建議。他沒有使用「出逃」「潛逃」這樣的字眼,而是使用了「出去散散心」,相信張曉卉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果然,張曉卉抬起了臉,說,梓明,你是說,讓我出去躲躲風頭?王梓明嗯了一聲,說,可靠消息,米自強供出了一些對你很不利的事情,省裡可能會對你採取行動。
張曉卉默然無語,過了一會才說,謝謝你梓明,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我的性格中根本沒有「逃跑」這兩個字眼,再大的困難,哪怕是人頭落地,我都要睜大眼睛面對。我這一生,很多事情做的確實狠了點,也可以說是因果報應,罪有應得吧。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只是不知道這個結局什麼時候會來。現在看來,它已經來了。
王梓明坐了起來,把張曉卉也拉了起來,急切地說,曉卉,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聽我的,出去避一段,這種東西也是一陣風,躲過去了就沒事了,何必非得坐以待斃?你要是有了事情,我心裡怎麼會好受……
王梓明說著,動了感情,眼睛濕潤了,抽了下鼻子。張曉卉認真地看著他,笑了下,伸出雙臂抱了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幾下,說,你這個傻瓜,真是愛死我啦。梓明,今生遇到你,我一點都不後悔。我的人生因為有你,才像是枯木逢春,才有了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這是我打打殺殺一生中收穫的最大最寶貴的財富,雖然這種感情有些見不得陽光,雖然我明明是在奪人之愛。我們的相識是以彼此身體的融合開始的,這段感情的終結也應該以同樣的方式落幕。雖然我很遺憾,但這都是定數,你不相信也不行的。
王梓明叫了聲曉卉,緊緊抱了她,說,遇到你我也不後悔。我們的感情不會終結,不會落幕的,只要你願意。可是曉卉,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們必須保持清醒頭腦,說不定針對你的行動正在策劃呢!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做出選擇,絕對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曉卉你聽我的,現在就收拾東西走,走的越遠越好!不管你走的有多遠,我都會去看你,不會讓你寂寞的!
張曉卉笑了一下,笑的很淒慘。她撫摸著王梓明鐵塊似的胸肌說,讓我亡命天涯,做個像米自強那樣的通緝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即使去坐牢,我也得在你面前保持我的形象。最好是能把我槍斃了,這樣就省去了萬千煩惱……
王梓明伸手捂了她的嘴巴說,不要瞎說,趕緊往地上啐一口!張曉卉沒有去啐,卻又給了他一個香吻,說,梓明,還記得上次我被抓嗎?你費盡力氣把我撈了出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可惜啊,今後怕是再沒有機會了。不過我先告訴你,這次我如果進去了,你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弄不好還會引火上身呢。我可不願意看到你為了我丟官。王梓明著急起來,說,曉卉,不要說的那麼絕望,現在還有機會,一切都還來得及!打黑除惡只是一陣風,刮過去就沒事了,你該幹嘛還幹嘛。再說,現在萬川是圖書記執政,她對你印象不錯的,我去求求她,她肯定會伸出援手。但當務之急,是你必須走,馬上走,一天都別在萬川待下去。要不,我陪你走!
張曉卉伸出手來,把王梓明額上的亂髮理了理,那些頭髮剛才都被汗水打濕了。她像個母親在教導不懂事的孩子,說,傻子哦,為了我你丟掉現在的一切,值得嗎?在你眼裡我還算是個好女人,可別人不這麼認為。剛開始認識你,我只是想利用你,和你上床是因為我***,需要男人;現在呢,明知道你有妻子有家庭,我還要偷吃你,你說我算不算很卑鄙?說我是**也不為過吧。
王梓明激動地叫道:曉卉,你別說下去了!何必這麼作踐自己!你如果認為自己卑鄙的話,我算什麼?我還不如你專一呢。孽緣也是緣,今生發生的一切都有上一輩子的道理,所以我們都不要過分地自責。好了好了,這些話留著以後再說,現在你趕緊答應我,盡快離開萬川!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現在就把你綁了塞進車裡送你走!
張曉卉哈哈笑了,說,這個方法不錯嘛,我要看你能不能下手去綁我。好吧,梓明,這個事情你讓我考慮一夜,明天早上答覆你。王梓明不相信她,說,你這是托詞吧?你心裡肯定就沒打算出去。張曉卉說,那也不一定,萬一我改變主意了呢?好啦,已經是深夜啦,你該回家了。來,讓我再給你穿一次衣服。王梓明嘴裡說著不用了不用了,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讓張曉卉給他穿好了。張曉卉臉紅的像三月桃花,拉著他的雙手捂在自己一雙肥美的胸上,問他,她們好看嗎?王梓明說,好看。張曉卉說,如果以後見不到,你會想她們嗎?王梓明說,怎麼會見不到呢,它們就是我的。張曉卉嗯了一聲,雙手托了自己的胸說,你再親親它們。王梓明俯身下去,張嘴叼住了其中一顆粉紅的草莓。張曉卉抱著他的腦袋,說,吃吧吃吧,讓你一次吃個夠……
王梓明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抬腕看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他抬頭看了看,張曉卉正站在窗前看著他,朝他招手,窗戶上映著她那完美的曲線。王梓明呆呆地看了一會,戀戀不捨地和她揮了揮手。他在心裡說,曉卉,但願老天保佑你。
開著車出了張曉卉的白沙洲高爾夫俱樂部,王梓明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覺得心裡很空,同時又有著揮之不去的擔心。省委這次下這麼大的決心在整個江南省掀起打黑除惡風暴,絕對不會是一陣風就過去了,剛才那樣說只不過是為了安慰張曉卉而已。最聰明的辦法,莫過於先逃出去,這樣才有迴旋的餘地。可張曉卉又不肯出逃,她說是明天答覆,其實答案就寫在她臉上,她是不會去做個通緝犯的。唉,她的個性太強了,丟不下這個面子。王梓明決定,明天上午再見她一次,再努力說服她,實在不行,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也行。藏地窖裡?怕張曉卉不會去做一隻地老鼠的。
這條通往高爾夫球場的路是張曉卉專門修建的,屬於專用路,平時除了來俱樂部消費,並無閒雜車輛。此刻深夜,路上更是不見一個車影人影,四周很安靜。王梓明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如何說服張曉卉出逃,猛然看到汽車燈柱裡出現一輛草綠色卡車的影子,嚇了一跳,趕緊踩了一腳剎車。心裡想,幹什麼的,晚上開車不開燈,摸黑走路?仔細一看,像是輛軍車,篷子遮的嚴嚴實實的,看不見裡面是否有當兵的。這一輛剛過去,又一輛同樣的車開了過來。一連過去了六輛。王梓明嘀咕道,這深更半夜的是要幹什麼呢?幽靈似的。走出幾十米,猛然間醒悟過來,哎呀大叫了一聲,他們是去抓張曉卉的!想到這裡,他忽地打了個寒戰,手腳都哆嗦了一下。趕緊拿出手機給張曉卉打電話,提示關機。這才想起晚上開戰前,張曉卉怕有人打攪,專門關了手機。王梓明急得差點瘋掉,調轉車頭就往回飛。快追上前方車隊的時候,最後面那輛軍車橫在路上擋了他的去路,車上下來四個荷槍實彈穿著防彈背心的武警,客氣地說在執行任務,請他調頭。王梓明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心裡哀歎道,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艾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