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4章 深夜訪客 文 / 坐看雲起
094章深夜訪客
從河堤上下來，已經是晚上10點多鐘了。
王梓明要開車送瞿穎慧回去，瞿穎慧這次沒有拒絕，很順從地上了車。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話，似乎都在想著心事，或者是在回味著剛才那心動的一幕。王梓明是菲迷，車上放的永遠是王菲的歌，已經到了百聽不厭的地步。此刻，王菲正用她空靈如天籟般的聲音，演繹著那首經典的《執迷不悔》：
這一次我執著面對
任性地沉醉
我並不在乎
這是錯還是對
就算是深陷
我不顧一切
就算是執迷
我也執迷不悔
……
車到樓下，無聲無息地停住了。王梓明回頭說，小瞿，你到家啦。瞿穎慧坐著沒動，說，不上去喝杯水嗎？王梓明停頓了下說，不早了，改天吧。瞿穎慧說，才十點多。王梓明的心不由得動了下，感覺一種曖昧的氣氛瞬間充滿了整個車廂。據說女人動情的時候，體內會發出一種特有的芳香氣味，吸引男性的荷爾蒙。此刻，王梓明就聞到了從瞿穎慧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味道，並且越來越濃，要把他淹沒了。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衝動，說，小瞿你別忘了，明天我們還有任務呢，艱巨的任務，所以我們今晚都早點休息，養精蓄銳。瞿穎慧失望了地嗯了一聲說，那好，你路上慢點。說著推開車門下車。王梓明看著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樓門裡，又看著樓道裡的燈一層層亮到四樓，然後朝東的窗戶亮起來，才調轉了車頭。
回到家，臥室的門關著，孩子們已經睡了。唐小梅出差不在家，保姆小青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做了建委主任以來，應酬很多，喝酒也多，當然免不了有喝多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唐小梅會一直等他回來，為他泡杯解酒茶、關照他沖澡什麼的，她不在家的時候，這個任務就是保姆小青的。可能沒聞到酒味，小青噓了口氣，去臥室抱了換洗的衣服放到洗手間，然後又回到沙發上看電視。一部宮廷劇吸引了她。王梓明換好拖鞋，往客廳走的時候，瞄了一眼電視，一個嗲哩嗲氣的妃子正抱著孩子遞給皇上，嘴裡說，來小乖乖，讓爸爸抱。心裡想現在的導演都是白癡？明朝就有爸爸這個稱呼了？
衝著澡，隱隱聽到門鈴響。以前發生過拆遷戶闖進家裡大鬧的事情，所以沒有他的允許，小青不敢開門。那門鈴連續響了幾遍，王梓明怕把孩子吵醒了，就把浴室門打開一道縫說，小青你開門吧。心裡想，誰這麼晚還來家裡？不會又是個不不速之客吧？關了花灑側耳細聽，先聽得門響，然後有男人的說話聲，聲音似乎很熟悉，就放下心來。
沖了澡穿著睡衣到客廳，看沙發坐著一個方頭大耳的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手裡端著杯子大大咧咧地坐著，腳上還穿著皮鞋，像在自己家裡似的，很隨便。心裡先是有點不樂意，定睛一看，竟然是土地局局長單松林。在王梓明的印象中，單松林這應該是第一次到他家裡來，以前從未屈尊拜訪過他。雖然他們不屬於同一個圈子，但不同圈子之間表面上也是有走動的，單松林不買王梓明的帳在萬川不是什麼秘密，王梓明不止一次聽人說，單松林在酒桌上公然說他是「小白臉」「鴨」，是靠身體上位的。風言風語當然也傳到了圖畫耳朵裡，這也是圖畫決心要拿下他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最近兩個月，單松林對王梓明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估計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預料到自己前途叵測了。此刻看到王梓明出來，他馬上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手伸出來要和王梓明握手，看王梓明沒有這個意思，他就雙手抱拳，很江湖地拱拱手說，梓明兄，這麼晚來家裡拜訪，沒打擾你休息吧？見諒，見諒啊。王梓明很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樣子，總覺得這人身上有股匪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下，不冷不熱地說，單局長大駕光臨，本該是受寵若驚的事情，怎敢妄談打擾？實在是蓬蓽生輝啊。單松林也不理會他話語裡包含的譏諷，哈哈笑了聲說，兄弟是文人，什麼時候都是出口成章，不像我才學疏淺，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不過咱們弟兄之間，也用不著太客氣，這樣反倒顯得生分了些，梓明你說是吧？王梓明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只是說，坐吧。說著，自己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保姆小青把他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又給單松林的杯子續上水，然後輕手輕腳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王梓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快速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客廳裡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心裡稍安。單松林是個危險人物，如果他今晚送東西來，是絕對不敢收的。一個眼看就要翻船的人了，王梓明才不願意去惹這一身騷。單松林看來也是有一定背景的，省裡雖然早就注意到了他，但遲遲沒有行動，顯然之間有著一定的阻力。不過圖畫的決心是早就定了的，只不過是在等待時機而已。
單松林乾咳了一聲，開口說，梓明兄，中午那事，實在是慚愧啊。一切責任在我，今晚我是專門來檢討的，還請兄弟多多原諒，在老闆那裡替我解釋下，多美言幾句，不勝感激，不勝感激啊。
原來他是為了這事。王梓明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想，你單松林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惹了大禍，把幾十個億的投資都趕跑了，豈是一句檢討就能原諒的事？更別說在圖畫那裡解釋了，怎麼解釋也消不下她的怒氣。再說了，這個時候，誰敢在圖畫面前替單松林開脫？那是自找沒趣。
今晚王梓明從圖畫辦公室出來後，圖畫立即召開了緊急常委會，通報了因為鮑小姐受辱而導致庾先生拂袖而去這件大事，期間拍了好幾次桌子，要求紀委詳細調查此事，嚴格追究責任。會議結束後，立即有人把這個消息透漏給了單松林，要他多加提防，趕緊想辦法。單松林慌了，預感到自己末日臨近，左思右想，打算親自去找圖畫承認錯誤，探探她的風聲。但圖畫不見他，打電話也不接。單松林急得團團轉，忽然想到了王梓明。心想，王梓明是圖畫的愛將，並且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只要把王梓明拿下了，他自然會在圖畫面前為他求情的。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單松林決定一試。他怕打電話又被擋回來，就直接上門。在樓下沒看到王梓明的車，就坐在這裡等，一直等到他回來，才尾隨著進了家門。
此刻，單松林翻來覆去囉囉嗦嗦地檢討著自己的不是，很懇切的樣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飛揚跋扈。以往他和人說話都是用鼻子說的，對誰都不屑一顧，今晚能做出這樣的姿態，並且親自登門道歉，也真是難為他了。不過**說過，要痛打落水狗，不要因為它可憐就去救它，其結果只會再次被狗咬。所以王梓明聽著單松林檢討，始終沒有給他一個笑臉。這個時候，必須和他劃清界限，並且不能讓他抱有有絲毫的幻想，不能讓他以為從這裡可以打開突破口。最好是能麻痺住他，為圖畫的行動爭取時間。王梓明預感到，圖畫這次是必定要對單松林下手了。她忍他已經很長時間了，這次是個機會。
等單松林說的差不多了，王梓明才緩緩開口道，單局長，我認為，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庾先生因為妻子受辱，一時發怒離開萬川，我估計他還會再回來的。單松林聞聽此言，身子往前一傾，驚喜地說，還會再回來？梓明兄你有這個把握嗎？王梓明說，商人重利啊，庾先生何等眼光，他看好的項目，應該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而輕易放棄，這是一個利益權衡問題，算不得有多麼深奧。單松林拍著大腿說，好，好，庾先生能重回萬川的話，我身上的責任就小多了。梓明兄，我知道這個任務圖書記交給你了，我會盡全力幫你促成此事。只要能讓庾先生回來，需要多少經費，你說個數好了。王梓明擺擺手說，單局長你太心急了。庾先生的工作，還得慢慢來做，我也是抱著樂觀的態度說這話的，至於結果到底會是什麼，說實話我心裡也沒底。這不是錢的問題。單松林咳了一聲說，怎麼不是錢的問題？現如今沒有錢什麼事也辦不了。梓明你也不用客氣，咱們兩個誰跟誰？只要能把庾先生拉回來，花多少錢都值！單松林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彷彿裡面藏著一座取之不盡的金山。說到錢，他的底氣立刻變得充足起來，有些眉飛色舞了。財大氣粗啊，王梓明暗想，只是你的這些錢是怎麼來的？怕是連一分乾淨的都沒有吧。
王梓明不想再聽單松林說下去，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單松林會意，馬上站了起來說，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梓明兄你出力，我出錢，咱們齊心協力把庾先生再請回來。王梓明再次強調說，這不是錢的問題，單局長你想多了。單松林說，怎麼不是錢的問題，就是錢的問題，一切都是錢的問題。梓明兄，圖書記那裡，還請你替我解釋解釋啊，有情後補，有情後補。單松林說著，露出一個很詭異的笑，拉開門走了。
第二天起床後正刷牙，聽見在客廳打掃衛生的小青問，梓明叔，這是什麼東西？王梓明過去一看，地上躺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方方正正的，用手提了下，相當有份量。問小青，從哪裡找出來的？小青說，從沙發下找到的。王梓明把袋子打開，果然是嶄新的百元大鈔，碼得整整齊齊的。數了數，整整二十摞，應該是二十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