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自殺的女生（1） 文 / 丹心
李郁的心情很煩悶，右眼皮跳得很厲害，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兒一樣。也許是高考臨近，壓力太大了吧？他默默地心裡想著。
望了望四周，同學們都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兒，大部分人都在趕寫作業，少部分人認真地翻看著課本，李郁歎了口氣，望著頭上的日光燈，他突然有一種錯覺，這光好冷，好像冰冷的死人手掌輕輕地拂過他的皮膚。他渾身打了個冷戰，格外地懷念起家裡的那台老舊的白熾檯燈，因為——那光是熱的，那燈泡更熱，給人一種安全感，似太陽般給人帶來溫暖。
「叮——」刺耳的鈴聲一下子驚醒了沉思中的李郁，他合上了未完成的作業，看來今天好幾門課的作業都交不成了，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知道明天課任老師會不會到班主任那裡去打小報告啊，最近可沒少挨批。
他叫上了好朋友張超一起下了樓，朝著黑洞洞的高一高二教學樓走去。高三教學樓在學校的背面，孤零零地立在那兒，但所有的燈都開著，此刻正蜂擁而出趕向宿舍的同學們，都沒有注意到李郁兩人。高一高二的學生下課要早十分鐘，現在呈門字型的大樓已經沒有人了，昏暗的路燈揮灑著斑駁的光輝，流血一樣的燈泡猙獰地注視著歡笑著的人們。
李郁兩人步入了衛生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選了兩個臨近的隔間走了進去。李郁拿出煙盒，抽出兩根，為張超點燃了一根，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彷彿整日的憂鬱心情都一掃而空了。抽了兩口煙，還是張超先打開了話匣子：「郁，中午的事兒你怎麼看？」
李郁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張超會扯上這個話題，他的思緒飛回到了中午十分。
「砰！」一聲悶響突然從宿舍樓的下方傳來，正在暢談的404寢室全體寂靜了兩秒鐘，李郁回過神來，打趣道：「不會是煤氣爆炸吧？不過我記得大樓沒煤氣的吧？」好事兒的**哈哈笑著從床上下來，說了句「我去看看」就打開門出去了，大家透過門縫看到對面大樓的樓道上擠滿了人，正驚恐地向下望著。突然「啊——」「啊——」的女生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郁等人連忙奔了出去，連衣服褲子都忘了套上了，此時李郁才弄清楚怎麼回事，原來一個女生趴在一號樓前的花壇邊，穿著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褲子，連鞋子，襪子，也都是白色的，只見她的四肢彷彿都扭曲了，頭正朝著李郁的方向。哎，看來是有人想不開跳樓了，李郁想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郁彷彿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很清秀的樣子，奇怪的是她的五官一點血都沒有流出，只有那雙眼睛佈滿了血絲，正發出幽冷的光芒凝視著他。
李郁彷彿被巨石砸中了胸口，半天緩不過勁來，旁邊的張超看到李郁的眼色有異，便安慰道：「呵呵，沒事兒，看來那個小姑娘受不了生活的困惑想不開了吧！嗨，這種事咱中國是越來越多了，真是搞不懂。」
李郁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呵呵。」李郁看著張超真摯的眼睛，心裡暖了暖。五分鐘後，救護車來了，校領導和救護人員一起把她送醫院了。李郁望著遠去的救護車總覺得怪怪的，又望了眼剛才那女孩趴著的地方，一點兒血跡都沒有，「只是震碎了內臟，而沒有外傷麼？」李郁想著
「郁，你怎麼了？不說就不說唄，怎麼煙都不抽了啊？這可不像你啊！怕了啊？」張超看李郁半天沒說話，手上的煙頭都燒到手指頭上了還沒感覺，忍不住黠瑜道。
李郁回過神，扔了煙頭，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說道：「道聽途說了一些，那個人叫范瑤，我一個兄弟認識，長的還蠻好看的，我只見過一次，有人說是失戀了，想不開，我說狗屁，人家這麼漂亮，男朋友估計換了好幾個了，還會這麼想不開？也有人說是懷孕了，沒臉見人了，我說更狗屁，醫院的檢查報告他們又沒看過，怎麼這麼胡說八道的。我瞭解了一下，她的家境很好，即使懷了孩子拿個幾千塊錢去墮了唄！新聞報告說是學校教育嚴厲，學生壓力太大，導致心裡疾病了，我說你他媽的狗屁都不是，人家才高一學習壓力大，那我們不是全都得自殺了？再說她那個班級你也知道，學校對他們期望不大，哪裡會嚴了？有我們一半就頂到天了。」
張超也點點頭，表示同意，突然他的臉色漸漸地變了，人從淡漠變得緊張，眼睛也越來越大，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李郁連忙拉住他，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張超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李郁仔細聽了會兒，搖了搖頭說道：「班主任都說了，別在私下裡議論這事兒，你看，都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了。」李郁拉起張超便走。剛剛走出衛生間，後面閃爍著火光的煙蒂被一陣陰風拂過，一瞬間就熄滅了，奇怪的是，衛生間的窗戶和門都關的好好的衛生間突然響起了一陣「嗚嗚——」的女生，斷斷續續的，令人不寒而慄！
李郁和張超靜靜地走向宿舍大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很快兩人的耳畔就充斥著尖銳的哨聲，要熄燈了，樓下的小賣部裡還是人山人海，維持秩序的教師和寢室管理員站了一大排。李郁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張超聳了聳肩，說道：「看來死了個人，學校管得更緊了。」兩人慢慢地上了樓，兩樓，三樓，剛剛踏上四樓，走在前面的張超猛地愣住了。
「怎麼了？你幹什麼呢？」李郁輕輕地推了推張超。張超轉過頭，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之色：「郁，我們到了四樓了吧？」
「對啊，到了啊。」李郁答道，心裡很疑惑。張超嚥了嚥唾沫，指了指掛在牆上的樓牌，三！李郁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