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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詛咒和一個男人 文 / 丹心

    遠古時代,有這麼一批人,專門研究與天地神秘力量的溝通,一開始的時候並未被大部分人瞭解和承認。舊石器時代後,隨著人類不斷進化,奔跑、跳躍的自然本能退化,集體合作意識加強,對神秘力量的需求隨之增加,於是出現了諸如祭祀、神婆等等的存在。

    詛咒,是毀滅力量的一種運用,是借助天地之力強行改轉他人運勢的一種方法。眾所周知,破壞因果,必然會遭受因果的反噬,許多用過詛咒術的人都會英年早逝,或者用出詛咒術後就直接死亡了。也因此,祭祀、神婆一類的存在,在古代部落或者後來的王朝中都享有崇高的地位,輕易絕不會動用能力。後來,隨著修行方法的出現和發展,大多數的有識之士都更願意接受這種沒有後顧之憂,且威力同樣巨大的力量,於是詛咒術慢慢被摒棄了。

    不可否認的是,詛咒,影響了華夏幾千年的歷史走向。

    距今大約四千五百年到五千年,黃帝打敗炎帝之後,居住在東方的九黎族首領蚩尤作亂,企圖推翻黃帝,與之戰於涿鹿。蚩尤率軍將黃帝大軍包圍起來,他部族中的大祭祀施放了大霧,企圖把黃帝大軍都詛咒死在這裡。因為這次詛咒施放的對象過於龐大,威力大減,並不足以殺死那麼多人,只能困住而已。不過蚩尤也只是需要將他們困住,假以時日黃帝大軍自當不攻而破。然而黃帝造「指南車」,衝出重圍,最後戰勝蚩尤,追殺之。

    蚩尤「頭有角,與軒轅鬥,以角抵人」,《述異記》說蚩尤「弟兄七十二人,銅頭鐵額」,這些顯然過於誇張,但蚩尤本人擁有不凡的本領卻是史實。蚩尤部落重詛咒之術,然其本人因一次施法中走火入魔,性情與相貌都大變,成為了後來野蠻凶殘的蚩尤。

    黃帝鎮壓蚩尤部落後,認為詛咒對自己的統治具有很大的威脅,所以對會詛咒術的人進行了圍剿滅殺。上古詛咒術就此絕跡。

    但是,人類的摸索是不會停止的,在後世的千年中,詛咒還是重現了人間。

    「淝水之戰」中,前秦軍百萬南下攻東晉,東晉軍僅八萬迎戰,與淝水與前秦軍隔水相對。東晉統帥謝玄與前秦軍約定,前秦軍稍向後退,待東晉軍渡過淝水,與之決戰。前秦將領苻融想要乘晉軍渡河之際突然出擊,於是同意了。當前秦軍後移時,東晉隱藏在軍中的數百位詛咒師突然發動,讓前秦百萬大軍中的上萬人神志不清,並讓其看到秦軍大敗的幻想。果然,百萬人的陣中有數千人喊「秦兵敗了」,秦軍頓時陣勢大亂,一退不可收拾。晉軍乘機渡河猛攻,苻融於亂軍中落馬被斬,秦軍潰不成軍。

    之後修行方法盛行,詛咒被人逐漸淡忘,但並沒有退出歷史舞台,只是傳承受到了很大阻礙。在一些歷史大事件中,還是能夠偶爾看到詛咒術的傳人的,但更多的,還是修行者的身影。

    直到唐末五代十國的歷史階段,天下大亂,哀鴻遍野,華夏人口十去七八,詛咒師才徹底絕跡了。據修行人士的猜測,詛咒師和官方聯繫過於親密,所以才會在天下大亂的時候自相殘殺,所剩無幾。於是修行人都是明令禁止參與政治的,最多只是消除一些民間的鬼怪而已。

    然而現在詛咒在這樣一個學校中出現了,可以肯定,絕不是那一個兩個的厲鬼能夠做到的。背後,一定掩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史風頗為好奇,而陳龍卻盡顯憂慮,這個詛咒,不會是和鬼王遙喜有關吧?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難道又羊入虎口了?陳龍的猜測並不是沒有根據的,據他所知,那些道門的人收到他的消息後並沒有太大的行動,應該掌握不了遙喜的具體位置。遙喜生於後梁,以他的地位,很有可能接觸到詛咒術的。

    陳龍覺得應該小心點了,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月黑風高,萬物靜謐。

    郊外的一塊僻靜的公路上,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靜靜地走著,腳步虛浮,步履蹣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彷彿是自言自語。

    一輛卡車駛來,「嘟嘟」地按了兩下喇叭。男人回頭張望了一下,「車……車……」

    本來走在路邊的男人,眼看卡車駛過來,咧開嘴笑了:「車——車——帶我走——」他撲向飛馳而來的大卡車。

    「彭!」

    「吱吱——」

    人影飛了出去,跌在了路邊,卡車急劇剎車挺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滿臉汗水的中年人跳了下來。

    「不——是我——的錯,是——你跳——過來——的!」中年人哆哆嗦嗦地走進那個趴在地上的人影,在車光的照耀下,那是一張沾滿血的臉,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依稀可以看見稚嫩的痕跡。

    他的頭倒在一邊,口鼻湧出大股的血來,瞳孔一動不動。頭部的草地上,一點一點白色的腦漿流溢出來。

    中年人嚇得坐倒在地上。

    「不——不——」他喃喃自語著。

    中年人轉身上了車,從後視鏡上沒有看到車輛,他發動了卡車。

    他從來沒經過這個地方,他從另一條路回的家,他自己和自己這麼說著。只要清除了車前的痕跡,沒有人會發現他撞死了人。

    如來時一般,卡車飛速地遠離。

    躺在地上的人影,在月色下,一動都不動,血還在流著,腦漿不再流出。

    地上的手指動了動,接著他的整隻手抬了起來。

    滿溢的鮮血,被他嚥了下去。

    他的頭抬了起來,露出一張青色猙獰的面孔,他擦了擦鼻孔的血跡,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他轉過頭,盯著地面。

    他的目光在地面的草上停留良久。

    「嘿嘿。」他笑了,接著他趴在了地上,伸出猩紅的舌頭,將一小團白色的腦漿舔舐了進去。

    像豆腐一樣滑潤的感覺,在他喉中流淌。

    他感覺到了快意。

    一團接著一團白色的腦漿在他舌頭下消失。

    他站了起來,發出「嘖嘖」的聲音,然後他重新邁動了步伐。原地,只剩下一灘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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