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五章 興衰週期律 文 / 丹心
「聽說過週期律麼?」老頭笑瞇瞇地問。
「元素週期律?這個高中學過。」陳龍點了點頭。
老頭翻了翻白眼:「我和你說元素週期律幹嘛?老頭可不懂,我說的是興衰週期律。」
「歷史上最長久的朝代是什麼?」
「周,加上春秋、戰國的話超過七百年。」這個陳龍還是知道的。
「最短的呢?」
「秦朝,公元前221年到公元前206年,才十多年,然後就是國民黨37年了,再次就是581年到618年的隋朝了,還有就是五代的五十多年。當然了,那些個小國是不算的。」修行者對歷史朝代的瞭解比普通人要看重許多,陳龍說起來如數家珍般。
「最長的也就六七百載,短的才十數載,可見朝代的更替如日昇日落般,人力難以改變。」老頭嘴角泛起譏諷之色,「可笑大多數人都在自欺欺人,就如同那所謂的洪門的前身一般。」
洪門起源於明末清初,據說前身是天地會的分支,後來流傳到港澳南洋,成為重要的華僑組織。洪門一直致力於反清復明,清末時熱衷於革命,不過由於沒有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最終還是沒有多大建樹的。不過洪門的精神一直讓陳龍感佩的,那種壯志凌雲、報國平天下的豪情,一直深深影響著他。如今的洪門,自然與那時相去甚遠,許多彌足珍貴的精神也消失殆盡,不過至少還是遺留下許多,讓後人受益匪淺的。
這不禁使陳龍想起了一樁事情,1945年的一天,**專門邀請黃炎培等人到他家裡做客。整整長談了一個下午。**問黃炎培,來延安考察了幾天有什麼感想?黃炎培坦率地說:「我生60多年,耳聞的不說,所親眼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不少單位都沒能跳出這週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時聚精會神,沒有一事不用心,沒有一人不賣力,也許那時艱難困苦,只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繼而環境漸漸好轉了,精神也漸漸放下了。有的因為歷時長久,自然地惰性發作,由少數演為多數,到風氣養成,雖有大力,無法扭轉,並且無法補救。也有因為區域一步步擴大了,它的擴大,有的出於自然發展;有的為功業欲所驅使,強求發展,到幹部人才漸漸竭蹶,艱於應付的時候,有環境倒越加複雜起來了,控制力不免薄弱了。一部歷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榮取辱』的也有。總之,沒有能跳出這個週期率。**諸君從過去到現在,我略略瞭解的,就是希望找出一條新路,來跳出這個週期率的支配。」黃炎培這一席耿耿諍言,擲地有聲。**高興地答道:「我們已經找到了新路,我們能跳出這週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
很多人認為這是至理名言,也有許多人認為統治者終究是人,而不是神,爭取的大多數還是少部分人的利益,所以社會矛盾不可能消失。
客觀世界中,事物發展的普遍規律都有一個由無到有,由弱到強,由強到盛,然後又經歷由盛到衰,由衰到弱,最後消亡的過程,興亡相隨,是在普遍不過的事了。人類社會歷史的發展過程同樣遵循這樣一個普遍的規律。任何想使自己的權力、組織、政黨能夠千秋萬代,永遠成為統治者的思想和行為,過去、現在、未來的歷史事實都將證明,那完全是徒勞的,因為這是違背人類社會發展的普遍規律的。
歷史興亡的規律是由人的思想行為範疇決定的,而人的思想行為範疇是由人的本性決定的。人的一些固有本性,如私心、功利心、佔有慾、不可遏制的各種非理性**、喜新厭舊的思維等等,在這些本性的共同作用下,體現到政治生活中,就表現為一個社會歷史興亡的週期律。因此,只要是人,而不是神來主宰歷史,他們就很難擺脫人的本性束縛,那麼也就難以跳出歷史興亡的週期律。
也就是說,這種歷史興亡週期律時由人的本性引起的社會現象。承認這種客觀現實,有利於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組織,每一個政黨,能夠正確的對待個人、組織、政黨、政權的興亡,少做、或者不做逆歷史潮流而動的事,更不應該用武力鎮壓的方式遏制普通民眾對政權、執政者的自由選擇。只有這樣,才能讓社會在一個相對平和的環境中不斷前進,否則的話,興亡事既然是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那麼,爆發摧毀舊政權的激烈革命的爆發那將是不可避免的。
體制內收益的群體思想覺悟總是有限的,即使覺悟很高,也改變不了體制本身的局限性。那麼,體制外的人、利益受到損壞的群體自然與其產生了矛盾。
試問過去、現在和將來的風流人物,誰能真正跳出歷史興亡的週期律?過去、現在、將來,具難矣,原是人的本性決定!
陳龍不喜歡想這些複雜的問題,在他認為,只要老百姓過得好,統治者就是好的,老百姓過的不好,弄得天怒人怨,那麼統治者就是不好的。他也知道,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存在著,那麼真正的民主就是沒有的。除非世界上只剩下了你一個人,那麼你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人是社會性的,拳頭雖然野蠻,但大多數時候人們都是憑實力說話的。畢竟人也是動物,是動物就有**的,那麼就會與別的個體產生矛盾的。
陳龍靜靜地坐著,等到將一隻熊貓腿慢慢切成片吃完,然後喝了半瓶酒,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問道:「老頭,說這些到底什麼個意思?」
肉很脆、很嫩,實在是他平生吃過最好的肉,酒雖然不是太好,但就著肉吃,也喝得很爽。然而陳龍心底的疑惑,卻讓他食不知味起來,而且沉重許多,他知道,正題來了,而且,他的預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