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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獄警結盟 文 / 陪你看煙花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厲詠曼在舅舅舅媽的照顧下,已從十一歲的孩童時期走入了十七歲的花季,在個花季的明媚陽光下,她一直努力走出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撥開給她心靈投下陰影的那一片陰霾,她幾乎快要成功了,她和其她少女看起來不差毫釐,她們一樣讀書,一樣交友,一樣上網,一樣偶爾在上課時說說小話,一樣聊聊男生,聊聊最新的經典影視劇,甚至她憑著出眾的外貌,優異的學習成績,還有她渾身散發出的那不可模仿的氣質與活力,她幾乎奪去了每個少女的夢!可是她心中清楚得很,即使她結痂的傷口被撫平,她也無法撫平她歷史上的印記,這個印記時刻揪著她的心,時刻提醒著她要用厲曉琳這個假名字來生活,否則,她的過去一旦被挖掘,誰也不知道她的生活將會發生怎樣的顛覆!

    厲詠曼沒想到是她與自己ri思夜盼的一位故人的重逢催生了她命運中的暗湧。近來,班上的幾個女生都像發宣傳單似的散佈著同年級的十六班來了個長得特帥的男生。

    「我們年級最近來了個叫殷嘉玄的男孩,長得可真帥啊,每次看到他,我就會想起韓國的張東鍵、高修、宋承憲!」吳菲兒一邊興奮地說,一邊用花癡般的表情看著厲詠曼。

    「你沒見過帥哥吧?」厲詠曼不屑地看著她那張花癡臉。

    吳菲兒又轉成羨慕的表情:「你當然不用想帥哥了,你這麼漂亮,帥哥都圍著你轉。」

    「你喜歡的話,帥哥都送你了。」

    「你看,殷嘉玄!」吳菲兒像阿基米德發現浮力公式般指著不遠處的走廊尖叫起來。

    厲詠曼尋著望去,看到她所指之處站著一個英挺的男孩,男孩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漫畫男主角般完美的面孔。這張面孔竟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與溫暖,彷彿他來自於她的每一個飄渺的夢裡,一時之間她竟被定格在原定。

    同一瞬間,殷嘉玄也在定定地看著她,她那白皙得如同牛奶的肌膚,黑玉般閃亮的眼珠,一汪清水般純淨的眼白,這一切都令他似曾相識。可他努力搜索關於這張臉的記憶時,卻只找到一片空白。

    「撲通」、「撲通」……兩人的心臟都在劇烈的跳動,他們記不起來,在六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們的心臟也曾這樣跳過。

    這是在做夢嗎?為何會有飄飄然的感覺?

    這是在火爐裡嗎?為何會覺得血液都在燃燒?

    這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嗎?為何心臟跳動得如此的劇烈?

    殷嘉玄首先清醒過來,他馬上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小姐,我們曾經見過嗎?」

    厲詠曼很不好意思起來,她不無尷尬,不加思索地接道:「沒有,沒有。」

    殷嘉玄仍繼續追問:「可是我看你看我的表情,好像看到一個故人。」

    厲詠曼更加羞澀了,她的臉龐飛上一抹紅霞,但她的倔強與矜持讓她故作鎮定,讓她牙尖嘴利:「我哪有用什麼表情看你?再說你如果沒有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菲兒,我們走!」她一轉身,用力拉住了吳菲兒的手。

    吳菲兒在她的強拉硬拽下,依依不捨地離開了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帥哥,她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回首顧盼幾下。

    殷嘉玄目送著厲詠曼,這是個令自己有奇妙感覺的女孩,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不是嗎?

    從此以後,厲詠曼只要碰到殷嘉玄就會變得像刺蝟一樣,什麼事情都要和他唱反調,她見到他越是莫名地心火繚亂、心跳加速;他越是對她溫柔和氣,百般謙讓,她就越要和他格格不入、勢同水火,他想她往東,她就偏要往西;她想他打狗,她就偏要攆雞。有時候,厲詠曼自己都要責備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厚道,太不禮貌,太不可理喻,太無理取鬧了,可是她天生就流著叛逆的血液,這骨子裡的叛逆讓她面對對殷嘉玄犯下的錯誤,總是虛心反省,卻堅決不改!

    然而,厲詠曼對殷嘉玄的態度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天裡發生了急劇的轉變。

    那一天的清晨,湛藍的天空裡灑下幾縷潔淨的光芒,這光芒將校園兩旁的花兒映得鵝黃嫩綠、奼紫嫣紅,厲詠曼一邊吸著清晨美好清新的空氣,一邊悠閒地走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

    就在她走過一個轉彎處時,一個少年騎著單車迎面而來,由於兩人心情鬆弛,又是在拐彎之處,躲閃不急之間,人和車撞到了一起。

    「哎喲~」厲詠曼應聲倒地,她的右腿被擦了塊皮,一縷鮮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她低下頭摀住傷口,還沒抬頭,她劇烈的心跳就認出了撞他的少年是殷嘉玄。

    「曉琳,對不起,你沒事吧?」殷嘉玄趕忙下車,他萬般愧疚地衝上前來扶她。

    厲詠曼抬起頭來,怒視於他,裝成很生氣的樣子:「殷嘉玄,原來是你,我就知道碰到你準沒好事。」

    「是我不好,都怪我沒長眼睛!你看你都流血了,來,我送你去醫務室。」殷嘉玄道完歉後,二話不說就將她背了起來。

    當厲詠曼靠在他的背上時,感覺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其實這是她急速的心跳與他急速心跳交織在了一起,在她耳畔此起彼伏地奏響。她內心的倔強與矜持立刻令她嚷嚷起來:「殷嘉玄,你幹什麼?你快點放我下來,我還要上課呢,遲到了怎麼辦?」

    殷嘉玄仍然關切地問:「那你的腿還能走嗎?」

    「我的腿好得很,只是破了點皮,你快放我下來。」厲詠曼兩隻手捏得緊緊的,差點朝他背上捶了下去。

    殷嘉玄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他仔細打量著她傷口:「還疼嗎?」

    厲詠曼故作不耐煩的語氣:「不疼了,我可不是嬌小姐,你別婆媽了!」

    「不行,你的傷口都流血了,至少要包紮一下。」殷嘉玄從口袋中拿出一塊手帕。

    厲詠曼的目光被釘死在那塊手帕上,一瞬間,她如遭雷擊:「你這塊手帕哪來的?」

    「一個女孩給我的。」

    厲詠曼摒住呼吸,繼續追問:「那個女孩叫什麼?」

    殷嘉玄包紮完後,抬起頭來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厲——詠——曼!」

    難怪我每次看到你都會如此劇烈地心跳,其實憑著這心跳,我早該認出你是六年前的那個男孩的。為何會我逃到這座城市還會再與你重逢?為何你會成為暴露我過去的唯一的導火線?這到底是上天的垂憐還是命運的捉弄?一時間,厲詠曼說不出自己是歡喜還是悲傷,是興奮還是恐懼,是充實還是茫然,是暖烘烘還是涼颼颼,這交集的百感令她眼睛一酸,一顆晶瑩而脆弱的淚珠劃過美麗的面龐。

    「你怎麼了?你可別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你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你要是疼,我再把你背醫務室去。要不,我賠你錢都成!」殷嘉玄慌了,他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那樣,匆忙地伸出手來抹去她的眼淚。

    厲詠曼努力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嚥了下去,她結結巴巴地說了句:「沒……沒事,謝……謝謝你!」然後,她就轉過頭去,失魂落魄地跑了。

    「那塊手帕對我是很重要的,你可要記得還啊!」殷嘉玄說完這句,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腦子裡全是問號——這個女孩到底是怎麼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教室裡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朗讀著課本,可厲詠曼卻呈現出神遊天外的狀態。我到底該和嘉玄相認嗎?她在心中千萬次地問著自己。儘管小時候殷嘉玄接受了她,可那時候他們都太小,還不懂事,心中還沒有一個明確的道德觀念和法律觀念,現在長大了,他們的心中的思想道德和法律準繩都已基本形成,他現在還會一如六年前那樣接受她嗎?他會接受一個幾乎殺死自己表妹的人嗎?一個對自己親妹妹下過殺手的女孩,還有誰會喜歡她?而且,又要如何保證,她和殷嘉玄相認後,她的過去不會暴光於大眾呢?這節課,一切焦慮,一切矛盾,一切痛苦,一切思念都堵在她快要發出哭聲的嗓子眼裡,讓她一句課文都讀不出來,她只能在心裡默讀著那一個個無休止蔓延的淒美哀婉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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