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三章 重握主動1 文 / 陪你看煙花
四肢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意識又清醒的讓人發瘋,他甚至用盡全力奮力思考,達尼爾看向自己的眼是不是有點輕蔑,如果他站在自己身邊,會不會像自己一樣那樣說——我那麼希望你死。
出乎意料的有些在意呢。他有些輕蔑的夠起嘴角,耳邊嘈雜的聲音都化作夢境,站在窗後的人好像推開了窗,笑著對自己揮手,是錯覺嗎?
這的確算是艾文的錯覺,事實上達尼爾只是推開了眼前的窗,但他並沒有笑著招手。只是勉強尋找合適的角度能更加的看清艾文。
那麼一刻,達尼爾有那麼一絲愉悅,怎麼樣呢?就算艾文高傲的不可一世,不也輸在這裡?他的腦子裡甚至劃過一絲荒謬的想法,讓這個男人死在這裡吧,就像他也渴望自己死去一樣。但是,為什麼還是會猶豫。
他讓自己別過頭,剛好看見了站在對面窗前的墨菲,他們的距離不遠,他也知道墨菲都在想些什麼,當那雙淺色的幾乎透明的眼落在艾文的身上時,心臟像是被巨獸的手掌攥緊了一樣抽搐起來。
不能這樣做!那些嘲笑與荒謬的愉悅全部都是假象。他想,自己是在乎艾文的。
放在窗沿的手指蒼白的滲人,他甚至想要對著墨菲大喊——別他媽的玩槍,那太危險。
是的,前不久墨菲交給達尼爾的最後一個零件,就像一把組裝手槍需要的最後一個必備品。
它需要這個,雖然風險很大,卻能幫助他逆轉一下形勢。
只是,這種形勢的逆轉不是要墨菲殺了艾文!他沒有把握,就算他知道,自己牢牢掌握了墨菲的心。可墨菲畢竟是一個殺手,一條命而已,包括殺手本身的。
墨菲瘋了一樣的想這樣做,殺了艾文,殺了艾文!他的心裡不斷的重複這樣的念頭,只是,儘管隔著距離,他也看得清達尼爾的眼。
那雙湛藍色的,美麗的眼。或許達尼爾本身並沒有察覺,但墨菲總覺得自己可以在那雙眼中看見深沉的悲傷。
目光劃過艾文,落在黑人的身上,他似乎都不用瞄準就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的一聲響,那個黑人就倒在地面上,隨之起伏的是慌亂的犯人,驚愕的獄警,場面開始騷亂。
殺手依舊冷靜,他收起槍,轉身離開。他要做的很簡單,將手槍重新分開,散步在監區的每一個角落。
只是,心好沉重。墨菲不懂,為什麼他也想要做一些瘋狂的事?本以為所有的感情都被收斂的很好,為什麼又開始孤注一擲的想要得到那個男人的注視?
是因為艾文開始成為一個特別的存在嗎?
像是被巨大的響聲喚醒了一樣,眼中的世界又突然清晰起來,艾文發現,他真的會活下去,達尼爾顯然操縱了什麼,只是,不會感覺到輕鬆,哪怕會因為達尼爾為自己的特例有一些開心。
在剛剛,他才看清一切,那些自己說在意的,其實從來沒有在意過。他只是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的貼近常人,更加的擁有感情,多麼無力的掙扎。從最開始,他就沒愛過任何人,毒品就是他給自己尋找的最好借口。
站在窗後的達尼爾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只是覺得有些無力。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額前的髮絲,擋住了眉眼,嘴角的弧度陰霾又灰暗。
為什麼這樣做?艾文從來都輕視著自己,一次一次用過去來提醒自己曾經不堪的一切,為什麼沒有讓他去死?
躁亂中,有三個人不置一詞,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有些麻木,當所謂的掙扎的方向越發明了,就越發的悲傷,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就是他們畢生不可企及的。
比如說墨菲,他被囚禁在一雙藍色的眼睛裡。
比如說艾文,他被囚禁在自己臆想的完美中。
比如達尼爾,他被囚禁在自己的過去。
沒有人能夠逃脫,就像他們厭惡這個世界又不會痛快的揮手離去。一切都是因不甘形成的荒謬掙扎,就像是佯作歎息,最後不會有任何的結局。
不過,是時候理清監區糟糕的情況了,更是時候理清兩個人曖昧不明的關係,這樣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達尼爾這樣想,但是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思考了,上午回到監區的路程已經格外的奔波,這讓他失去了許多的體力。
在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看著艾文被送到醫務室,並且還能呼吸,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達尼爾,別想一些沒有意義的,既然艾文不會死,那麼一切都好說,一點小傷是不會死人的。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讓自己盡快入睡。
這樣想最現實的一點,艾文這種情況,也沒有辦法聽自己說些什麼。
這看上去或許有些不公平,始作俑者安分的躺在床上休息,監區整個亂作一團。典獄長泰瑞也徹底變了臉,那層和善的偽裝終於被他放棄,整個晚上,他都對獄警們大吼大叫。就像是一隻隻會重複一句話的聒噪鸚鵡。
這樣算來,唯一的一片淨土可能就是醫務室了,病人們都安靜的躺在那裡,發出略微夾雜著痛楚的呼吸。特例依舊是達尼爾,他正站在地面上,企圖把自己的病床推到另一邊,靠著艾文病床的那一邊。
這種構想當然不可能承認,他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可能推動床鋪,更何況中間還隔了兩個病床。該死的公共**琳達,她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
達尼爾可以對上帝發誓,他的想法十分正派,只是想要在艾文醒來的第一刻發現,然後將監區的事情整理好,要在槍擊事件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佔取主動。
別無他法的情況下,他還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一隻手拍打著誰在艾文身邊那個人的臉一邊說,「嘿,起來!我要和你調換位置!」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看上去理所當然的讓人憤怒。
「……達尼爾,你不是傷的很嚴重嗎?」躺在床上的人明顯認識他,這應該值得高興。
「是的,所以我要換位置。」達尼爾笑的真誠,「睡在這裡就是我死前的願望。」
「……」看來,這個人清楚達尼爾腦子不清時的影響力,雖然不甘心,還是立刻起身。達尼爾盯著床鋪看了幾秒,抬手將床單全部丟在地面上,「嘿,把你的東西拿走!」
他的要求還不少,醫務室的人差點就集體舉行了一次『反達尼爾』暴動,他本身倒是不太在意,在眾位犯人想要殺人的目光中也躺的安穩。
感覺不賴!他低笑了一下,避過肋骨上的傷口小心翼翼的轉過身,看艾文沉睡的臉,就差那麼一點,這個男人就要去跟上帝喝茶了。
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安靜的像是一個陳設,只是那雙湛藍的眼不斷的幽深,像是要將艾文的面容整個刻在眼睛裡,有什麼東西開始改變了。
欣賞兩個字已經不夠形容他對艾文的感覺,這種感覺更不能像過去一樣,單純用我想幹你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