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30 心緒 文 / 十八雨林
小石頭身法不慢，在那契丹士兵拉回繩索的時候，身子停滯在半空，硬生生的將那嬰兒截住，揮手一道掌風斬斷繩索，那契丹士兵一時不覺由於慣性重重的摔下馬去，在場不管是契丹士兵還是商隊護衛聽到動靜都同時停下了動作，將目光注視向了那個突然出現在場上的小和尚身上。
卻見小石頭抱著嬰兒後，飛身來到商隊馬車前，將懷中的嬰兒遞還給孩子的母親，轉身看向那些持刀的契丹人，質問道：「為什麼要傷人！」
小石頭的話讓這群契丹人微微一愣，隨後領頭的手裡揮著刀「嘰裡咕嚕~」大聲呼喝叫嚷一通，不懂契丹語的小石頭迷茫的撓了撓頭，接著那些契丹人也像是發現雙方根本牛頭不對馬嘴，多說無益，撇開小石頭個個面目凶狠的馳馬而來，一個照面就將擋在面前的幾個宋人商隊的護衛砍到在地，鮮血濺在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猶豫。
那些宋人見到契丹人的凶殘和身邊同伴一個個倒下，眼睛通紅的大吼一聲，從自己的馬上跳下，將身邊的契丹人撲倒在地，只不過這些宋人的防抗並沒有讓契丹人生懼，反而激起了他們血液中的狼族凶性，雙方互相在地上廝打了起來，也顧不上使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以最原始的方法拉扯和撕咬，場面十分凶殘血腥，從體制上來說，這些契丹人依舊暫了上風。
「住手！」小石頭見這些人不聞自己的叫喊，反而越加暴虐激烈，不住怒喝一聲，隨手在宋人車隊一個護衛手中奪過一根木棍，一躍數丈跳雙方廝鬥的地方，手中木棍輕點橫掃，將那些人一一分開，被分開後，發洩過後那些宋人恢復了冷靜，坐在地上捂著傷口開始叫喊，而契丹人卻擦了下嘴角的血痕，眼中赤紅不退，起身朝著小石頭撲去。
小石頭雖然外表年幼，但怎麼說也是百年化形而出的精靈，不說一身精純靈元，就說黃玉石修成的肉身就以超乎凡人，近日跟在聖胎身邊，以先天境界的眼界指點，武學方面天賦也漸漸展露，就算這些契丹人蠻勁發作，小石頭也絲毫不懼，手中一根長棍耍的虎虎生風，數十個契丹大漢非但近不了身，反被小石頭的長棍擊打在關節一陣痛麻，好在小石頭下手有分寸，做到了只打不殺。
見自己的這些屬下的防抗，在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小和尚面前就如同新生嬰兒般無力，對方帶頭的契丹武士不免被小石頭的勇猛驚住了，心中大驚指著小石頭大呼。
小石頭聽不懂契丹話，眼看教訓的也差不多了，當下停下手中的木棍放那群契丹武士退回，自己來到商隊，向那些宋人問道：「那個人嘰裡咕嚕的在說什麼呢？」
宋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老漢敬畏的看著小石頭，道：「他們在說，小師傅你是出家人，怎麼可以肆意動武殺生，難道不怕佛祖怪罪麼？」
「佛祖怪罪我？」小石頭摸了摸自己頭上那顆光亮的小腦袋想了想，接著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對那人喊道：「你們攔路搶劫，如此強盜行徑就是不對！我身為出家人，就應當仗義出手救人於危難，我家先生和我說過，如果殺一人能救百人，那就是行善！何況佛門戒律只規定不許殺生，並沒有規定不可打人！佛言有云：『對待善人善事,應該生慈悲心,修忍辱行,對於惡人惡事,應該現威神力降伏魔冤！』如果各位施主先前願聽勸小僧勸告止住殺戮，小僧必定以佛法感化據理力爭，但各位施主卻被煞氣蒙心，非但聽不進勸告，依舊行暴施，那小僧唯有一句…」小石頭一手持棍，一手揖佛禮，朗聲道：「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不說其他人，見小石頭一臉不怒而威得道高僧的氣質，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遠處的聖胎此刻卻是被小石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是當她低頭看到地上滿地血污和幾具屍首時，心中又不住一陣感傷，雖然這幾年雁門關積蓄的冤魂已被自己渡進輪迴超生，但此情此景又讓她不自覺的懷疑，自己這三日所作，是否全是無用之功…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歷來改朝換代，這些都是華夏千百年來歷史的寫照，只要宋遼之間一方尚存，那麼依舊還會有人，不斷的會死在這片土地上，爭未靜，殺不止，長此以往自己又能如何？，縱然以後遼滅了還有金，金滅了還有元…無辜百姓還要遭受多少戰火迫害，這種惡性的循環，讓聖胎的內心深深感到一陣疲憊和無奈，想起日後蒙古鐵騎踏破中原，屠城百萬造成方圓百里內血流成河的場景，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又超度多少怨魂，難道自己只能救贖那些死人卻不能拯救活人性命？
『如果真想要避免這種永無止境的傷亡，那麼就要有一方徹底統治…』仰頭凝望著空中的雲棉，聖胎眼中浮過一絲迷離…『倘若…如果我能掌握一股勢力，將天下收攏，那麼…這種戰禍是否能早日停歇？』
腦海中突然養出的念頭，讓聖胎明眸一亮，並且如同被一隻惡魔誘惑般的，不可遏止的從心底蔓延開來，這時小石頭剛剛的一句話響起在了她的耳邊…『如果殺一人能救百人，那就是善…』為了達到真所期望的目的，就需要有付出，用一部分人的犧牲來奠基，換取多數人長久和平，是必要的…
『掌握…天下…』
遠方突然一陣號角吹響，讓聖胎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著契丹人見情勢不利騎馬退去，回想起剛剛，聖胎不住搖頭一陣苦笑，輕闔雙目，口誦經文將自己心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壓下，而聖胎卻沒發現，就在她剛剛心中那爭霸的思念一起，體內龍氣開始莫名的湧動起來…
契丹人退去後，保住一命的宋人商隊心中舒了口氣，紛紛向小石頭跪拜表示感謝，在小石頭扶起那些人，交談了一陣後，便回到聖胎身邊，「娘娘，小石頭回來了…」
『你很開心？』聖胎微笑俯下身，伸手整了整小石頭身上的衣衫，雖然小石頭的武功比那些契丹武士好，但小石頭與人交手的經驗不多，對方又人多勢眾，一番打鬥身上的僧袍難免被劃過幾道口子，但小石頭一臉笑臉盈盈的樣子卻絲毫不在意，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道：「嘿嘿~，娘娘，那些人都叫我小佛陀，難怪佛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原來救人的感覺這麼好啊…」
聖胎輕輕擰了擰小石頭臉上的軟肉，笑道：『好了，瞧你得意的，天色不早了，沒事我們該走了…』
「娘娘等等…」小石頭叫住，道：「剛剛我從那些漢家商人說起，他們此去要去一個叫做女真族完顏部落的地方做生意，中途剛好路過長白山，我們一路上可以跟他們一起去…」
『他們要去女真族？』聖胎微微一愣，不過隨後一想也釋然了，這幾年宋朝苛捐雜稅不斷加附，有些商人為了避免重稅，只能將貨物遠銷關外，而交易的對象顯然不可能是敵對國的遼人，而是將交易的對向轉向遼國境內，那些同樣受到遼人統治壓迫的外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道理誰都懂，在遼國所有外族中，居在長白山腳下的女真一族的完顏部落，族內常年來積蓄過許多山上的獸皮和老山參，一般宋人商隊只需要用一些日常物件和鐵器與之交換，再回去轉手買個別人就能從中獲取巨額的暴利，從而完顏部落成為這些宋人商隊最注重的經營之地。可他們何又曾想到，今日弱小的完顏部落，在幾十年之後會用著從宋人交換的兵器，迅速成長到撲滅大遼，建立比遼國更強的金，緊接著再次成為第二個侵略大宋的國家…
聖胎思慮片刻之後，點頭道：『…也好，總比我們到處亂轉強…』
「是，我這就去和他們說…」小石頭跑回去和那商隊中帶頭的老者說了一下，那老者欣然同意，畢竟這裡離長白山還有些距離，以防那些契丹人追來，有小石頭這個小高手保護再好不過，於是兩人順理成章的加入到了宋人的商隊之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