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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4.《魂殤》 文 / 北方冰兒

    4.《魂殤》

    二爺把酒擺上說:「喝兩杯。」

    我坐下後,看著四周,那一百我只眼睛看著我,我有點發毛。

    二爺一口乾下去半杯,然後吃了一口肉乾,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肉的肉乾,他總是把那些肉弄成干。

    「那眼睛……」

    二爺猛的一抬頭,我一哆嗦,我端著的酒灑了半杯。

    「酒。」二爺叫了一聲,然後就上我這兒來舔,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二爺舔完了,看了我一眼說:「這鞋真好。」

    他叉開了話題。

    「你的左眼。」

    二爺低頭,半天才說:「這肉是耗子肉。」

    我一下全都吐出來了,二爺「嘎嘎嘎」的笑著,這二貨,竟然把耗子肉弄成了干,讓我吃。我真想一下掐死這貨。

    我不吐了,二爺說:「是野雞的肉。」這回是我真的想掐死他了。

    「我的眼睛可以放到主墓上,就是西面的那個主墓,那是祖宗侍郎的墓,只有那個地方可以讓我的眼睛放在裡面,我的眼睛放在那兒,就等於我在那兒了,我隨時就可以看到墓裡發生的情況。」二爺說到這兒,把左眼拿了下來,我激靈一下,險些從來台上掉下來,二爺一把拉住了我。

    「你的眼睛……」從來二爺這兒,我就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我從來這樣過,幾乎快梗死我了。

    「這是守墓人最基本的能力,當然有的守墓人不喜歡自己這樣,但是我喜歡。人的左眼睛是最不乾淨的,看到那些詭異的東西,都是左眼睛看到的,人們並不知道,但是左眼卻又著一種功能,不為人們所知道,就像這守墓人的眼睛一樣。」

    「怎麼可能?眼睛離開自己的身體就會死掉的。」我看著二爺手裡眼睛,冷汗直冒,他竟然在二爺的手裡,轉來轉去的,盯著我看。

    「守墓人一直是最寂寞的,不能有妻子,而且一生形影子吊的,我總是對著自己的影子和自己喝酒,守墓人也是詭異的,我中國最後一個守墓人了,我不知道是心酸,還是高興,就這左眼,離開身體是痛苦的,但是每年他都要離開我一次。因為每年嗜草在冬季的時候,都會有二十一天失效,為了守墓,我只能這樣做了。」

    「他怎麼就不死呢?」

    「馗巫,《守墓老檔》裡有記載,這原來是滿族巫師的一種巫術,融入到了馗巫裡,也叫墓巫,這是一種馗巫術,除了可以把身體的眼睛移走,甚至可以把其它的部位移走,我做不到,我只能是把眼睛移走。」

    我是聽得神乎其神了,對於《守墓老檔》更是好看看,到底那是一本怎麼樣的秘本。我站起來,走到眼墓那兒,一個一個眼睛的往裡看,有的屍骨是躺著的,有的是臥著的,甚至還有站著的,看得我神清氣爽,真是神清氣爽,那是嚇得。

    我慢慢的靠近了那個主墓,就是那人侍郎墓,那是最大的祖宗了,上次二爺就是把眼睛放在了這個墓上,我慢慢的靠過去,眼睛貼上去。

    我看到了裡面,然後就是一聲狂叫,連滾再爬的到了二爺的身後,我像是得了重病一樣,打著擺子。

    二爺看了我一眼說:「坐下。」我坐下了,此刻,二爺就是讓我去跳山,我也會跳下去的,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兒,你不用害怕。」二爺這麼一叫,我一下就醒了,他竟然真的把我當成了他的兒子,差著輩份,這二貨。

    我感覺我在發燒,怎麼著也有一百來度,不燒死,也得燒殘廢了。

    「你不用害怕,那是老祖宗,他不會害你的,那臉是移臉,每死一個人都會把臉皮扒下來,敷到祖宗的臉上,有多少個死人,就有多少張臉,將我的,你的……」我噁心得差點沒吐了,捂著嘴跑到一邊去了。

    我回來的時候好多了,二爺看著我說:「他能移動,那是一百多個靈魂托著他,他只是一個屍骨,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那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知道,最初我看到也是嚇傻逼了,但是守墓人就是那樣告訴我的,我就那樣做了,這個問題應該在《守墓老檔》上有,可惜我不識字。」

    「我可以幫你看。」我說完這話,二爺的左眼皮在跳,左眼的眼神那絕對是詭異加邪惡,我非常不喜歡他的眼睛,我想把他的眼睛摳下來,餵狗。但是,我真的沒有那勇氣,就那眼神就能殺掉我的一切勇氣。

    「《守墓老檔》不入守的根本就不能看,這是規矩。」二爺低頭說這話的,這話傻子也能聽明白,這就是想讓我入守,接守墓人的班兒,這事我得考慮,不讓我娶老婆,這點我就做不到,那麼多美麗的姑娘,不讓我娶一個,這輩子我覺得活得有點不值了。

    可是那《守墓老檔》對我的誘惑是實在太大了。

    我和二爺像啞巴一樣,誰也不說話,就坐在那兒喝酒,你一口我一口。一直到我喝神jing了,我決定入守,我喝大了的時候就二貨了,天下無敵,愛誰誰了。

    二爺聽我說要入守,猛的一抬頭,瞪著我。

    「果然?」

    「果然。」

    「當然?」

    「當然。」

    「真的?」

    「你沒病吧?」我瞪了二爺一眼。

    「好,有種,你是個男人。」我心想,男人就我這二貨樣嗎?我都不相信,除了長了一個那個東西,我還叫男人不。

    二爺站起來,在洞裡走著,有些興奮,他突然停下來說:「我決定讓你入守,下個月陰曆初三,入守儀式。」

    我們睡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早晨我醒來的時候,二爺不在,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我一個人在這兒呆著,似乎並不那麼害怕了,但是我還是離那個主墓遠遠的,那裡畢竟有一個活著的東西,我認識能動的就是活著的。

    洞上的八個洞,有兩個陽光已經照進來了,我覺得還是有陽光的好,一直到八個洞的陽光都照進來了,二爺還沒有回來。

    我正琢磨著,好歹的你告訴我一聲幹什麼去了,一點也不著調。我正琢磨著,突然八個洞照下來的陽光,一下就少了五個,就剩下三個了,那絕對不是太陽的事兒,而是有人把另五個洞給檔上了。我往上看,看不到什麼。

    突然我聽到了詭異的聲音,我細聽,竟然是一首曲子,異端的曲子,鑽人心魂,讓你的心狂跳,讓你的靈魂無助,這曲子就像最詭異的《嫁衣》一樣,時而高亢,時而婉約,時而急如雨,時而緩如綿……

    我聽出來了,那些聲音都是從眼睛裡傳出來的,我不知道那裡面鬧什麼妖蛾子。我感覺自己被在聲音給控制住的時候,二爺進來了,一跳一跳的,怪異得要命。

    「你好好走道兒行不?」我有點急了。

    「害怕了?這是入守的曲子,叫《魂殤》,詭異多端,一般人聽了都會瘋的。」二爺的話說得有道理,我幾乎馬上就瘋了。

    「這《魂殤》是第二代守墓人做出來了,如果我們不是守墓人,聽了這曲子後,精神會異常,這曲子有十三個調,十三被稱做鬼數,每個調兒都能殺人,這十三個調兒就像十三把刀一樣,鑽進你的身體裡,把你的內臟破壞掉,把你的腦子攪亂,把你的……」

    「別說了,噁心。」

    二爺詭異的笑了一下。

    那天,二爺帶來了一隻扒了皮的東西,我看不出來是什麼,他架起柴禾,點上,開始烤,我決定我不吃,因為我不知道是什麼,二爺止不定會弄來什麼東西來。

    肉香味傳出來,《魂殤》沒完沒了的,我捂著耳朵。二爺看了我一眼,比劃了一下,我把手放下,他說:「習慣就好了。」

    「沒習慣我就會瘋。」

    二爺給我倒上酒,喝酒吃肉,我不吃,二爺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速度太快了,嚇得我尖叫半聲,因為那半聲被二爺給掐回去了。

    他的眼睛要冒血,我點頭。他鬆開,我吃了,那不知道是什麼肉,反正我是吃了。

    二爺看著我吃了「嘎嘎嘎」的笑起來,異常的刺耳,還不如《魂殤》好聽。

    突然,二爺跳了起來,然後一翻眼睛,直挺挺的倒下去了。這傻逼可把我嚇得不輕,我都蒙逼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挺屍了,我還有好嗎?我肯定比他死得還慘。我嚇得直哆嗦,二爺「撲愣」一下又跳了起來,竟然直挺挺的跳了起來,我「啊!」一聲大叫,這逼貨竟然衝我笑了一下。

    我的汗像水一樣從臉上往下滴,這二貨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你能正經點不?再這麼整我可不跟你玩了。」

    「嘎嘎嘎」二爺笑著,我能聽出來,這會笑得很冷,雖然是同樣的笑,卻有著不同樣的調,不同樣的情感。

    我擔心我沒有入守,就先死在這兒了,我決定逃跑,我不跟這傻逼玩了,我父親說得對,二爺就是一個二貨,跟他玩容易把命玩丟了。

    二爺睡著的時候,我悄悄的往外走,我剛走了五米不到,二爺說:「幹什麼去?」嚇得我軟一腿,差點沒跪下,我明明看到他閉著眼睛,明明睡著了,怎麼能看到我呢?

    「沒事,我上廁所。」我直起腰,往外走。

    二爺沒理我,我轉過拐角,二爺看不到我了,撒腿就跑。我跑得愁腸百結的,五步一個觔斗,六步一個倒,終於看到了亮洞口的亮,但是我站住了,我看到二爺站在洞口那兒,肩膀在抖著,看樣子是在壞笑。

    我轉頭往回走,回到洞裡,二爺竟然坐在平台上,沒有道理,也沒有可能,他的速度不可能那麼快,我有點傻眼,看來二爺是吃定我了,我想跟他玩,恐怕沒有這個可能了,難怪那些長輩的人都敬著他,遠離他,像躲鬼一樣,像敬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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