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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6.魂積 文 / 北方冰兒

    6.魂積

    二爺的《守墓老檔》丟了,真的丟了。

    那天柳副所長也沒影子了,二爺歎了口氣說:「對不起祖宗呀!」

    「不過就是一本書。」

    「不,那是破解進墓的書,還有一些異術,我們的這個祖墓有九九八十一坎,幾乎是沒有人能進去的,所以幾百年來,他才完好無損,看來這回是要完了。」

    我沒有說話,去找柳副所長,他竟然失蹤了。我也奇怪了,他看不到上面的字,就是拿走《守墓老檔》也是一點用也沒有,他必然要找我,或者是二爺,合作才可以,可是我們是不會告訴他的。

    二爺整天的喝酒,再也聽不到他那詭異的笑聲了。

    「他拿了《守墓老檔》也沒有用。」

    「話可以這麼說,如果換一個人,我想我也不會這麼擔心了,甚至一點也不用擔心,可是這個柳副所長可就不一樣了。」二爺講完,搖了搖頭,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二爺這樣憂心過。

    「為什麼?」

    二爺想了半天說:「柳副所長,柳大天,這個人不是簡單的人,這個人曾經是覡師,最後的覡師。」

    「覡師?」我有點發蒙,我不知道覡師是幹什麼的。

    「薩滿教巫師,男的叫覡師,女的叫巫師,但是這個覡師還有別於巫師,有一些覡術是十分嚇人的,我知道,但是沒有看到過,他是最後一個覡師,到底得會不會覡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他敢把《守墓老檔》拿走,就說明他知道了一些什麼,他在我這兒可了這麼久,一直到這個時候才走,恐怕是知道了什麼。」

    「如果是這樣,他只要讀懂了《守墓老檔》,那麼祖墓就保不住了唄?」

    二爺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有什麼辦法沒有?」

    二爺沒說話,轉身出去了。

    我知道,我惹下了禍事,這對於我們家族應該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我去找柳大天,在他們家樓下我蹲了一個星期,沒有等到柳大天,卻看到了柳大天家裡發出的尋人啟示,我就知道,柳大天是不會露面了,也許他正在研究《守墓老檔》。

    我回去的時候,二爺沒有在地窨子裡,我等到半夜,二爺才回來,臉色難看,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一頭就扎到炕上睡了。

    二爺竟然一氣就睡了三天,這三天我一直守在那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三天後,二爺醒來開始喝酒,一直喝到天黑。他把我叫到身邊說:「守墓人到此就結束了,我是中國最後一個守墓人。」

    我不知道二爺是什麼意思。

    「你入守了,但是也可以出守。」

    「為什麼?」

    「其實,我不應該那樣做,讓你當守墓人,中國的守墓人已經結束了他的使命,我也告訴你,那個祖墓下面其實是有一個陵室,那是一個王子的陵室,上墓下陵,這是最好的守的方式,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代了……」二爺把那個牌子拿出來,看了半天,扔給了我說:「拿去吧,回去娶一個老婆,等有孩子了,給孩子玩吧!」二爺說得很輕鬆,實則上是非常的痛苦。

    「我已經是入守人了,我就是守墓人,我會守下去的,一直到我終老。」我是真誠的,我就是容易在這個時候犯二。

    二爺搖了搖頭說:「我已經出守了,我這三天就是在贖守,為你贖守,你已經不是守裡的人了。」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說:「那《守墓老檔》怎麼辦?」

    「這是守墓人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可以離開這裡了。」二爺說到這兒,捂著臉,他是想哭,可是半天沒有哭出來。

    我離開了二道白河村,是二爺逼著我走的,過了那條河後,二爺就回去了。我坐在河邊的樹叢裡,我根本就沒有打算離開這裡,我想看看二爺到底要幹什麼,或者我在這個時候能幫上他,畢竟那禍是我闖出來的。

    天黑後,我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奔著這邊過來了,這個人走路有點不太正經,一看就不是正路上的人。

    我躲在樹叢中,那個人走近了,我才看出來,是柳大天這個貨。我興奮了,跟在他的後面,這小子直接就上山了,我奔著地窨子去了,竟然沒有看到二爺。

    我轉頭就奔著瀑布下的山洞去了。我沒有追上柳大天,離瀑布二百多米遠的時候我站住了,蒙圈了,我看到瀑布的四周有藍色的,一團一團的東西在繞著,那種東西詭異得要命,就像能穿透靈魂一樣,有著一種極度的藍光,但是卻溫柔得要命。

    柳大天瘋子一樣的衝出來,我嚇了一跳,這貨竟然進到山洞裡去了。他狂奔著,十足的像一頭野豬一樣,從我身邊跑過去,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一股風的就幹過去了。我隨後就追,這貨估計是馬力達到了最大,累得我快吐血了,我才能跟上。

    柳大天跑了足足有二十分鐘,一頭就栽倒在地上,嘴裡吐出了白沫,估計是累得。我伸著舌頭,跪在地上,喘著。

    這貨的腿神經一樣,一會兒蹬一下,一會兒蹬一下,要死的人都會這樣。我想,你可別死了,還有不少的事要問他。

    我準備按住他人中的時候,他「撲愣」的一下坐起來,我嚇得「嚎嘮」一嗓子,弄了一個大仰八叉,然後爬起來,照這貨就是一腳,這貨被踢了「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半天他才說:「我們合作。」

    他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合作呢?我一腳把他踹倒,就在身上翻起來,翻了半天,我並沒有翻到《守墓老檔》。

    「那本書呢?」我上去又是一腳。

    柳大天叫了一聲,站起來說:「沒有我,不行,沒有你,也不行。」

    「你他媽的腦袋糠了?」

    柳大天似乎反應過來了,要跑。我一把就抓住他,給放倒在地上。

    「柳大天,你今天要是不把《守墓老檔》拿出來,我就把你的腿掰折插屁x子裡。」我二貨勁又上來了。

    「你聽我說,《守墓老檔》我看懂了一些,如果沒有意外,我完全可以進到墓裡,還有墓下的那個陵,我不需要別的,只是看看,我要學術的那些東西,其它的完全歸你……」

    「閉嘴,你進去了,一公佈,那墓和陵還能保住嗎?」

    柳大天說:「兄弟,情況是這麼個情況,現在有變化,出現了一種特殊的情況,我也沒有弄明白,《守墓老檔》裡並沒有記載這個守術,所以我破解不了,你入守了,應該可以破解。」

    「我活糠了是吧?你這麼說是跟人家老子說要殺他的兒子,他老子能同意嗎?」

    柳大天大概真是蒙炮了,我這麼說,他明白了。

    「那就算了。」他說完竟然想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找到你二爺,一切就都清楚了。」

    「把書留下。」

    柳大天猶豫一下說:「我人留下。」

    我想也好,至少他還能幫上我點忙。其實,我想到了二爺是在yinx山,他應該沒有其它的地方可去。

    我奔著yinx山走,柳大天跟在後面,一會兒弄一句,一會兒噴一句,我回頭瞪著他說:「你太愛說話了。」

    柳大天愣了一下,用手摀住了嘴。

    我們到了yinx山,天已經黑透了。我看著山洞說:「一會兒我們進去,你是覡師,歪門斜道的,你懂。」

    「我也是半拉架的覡師,也算是最後一個覡師,雖然懂得不多,也應該是夠用了,我可能入yin拉陽,可以隔牆視物,可以遁地三千……」

    柳大天說的我一個都不相信,純他媽的扯犢子,他是想讓我知道他的厲害,想和我合作,他一直沒有死心。

    我們進到山洞,看到那些頭顱,柳大天緊張得要命,靠在牆壁上。我看著這些頭顱,還有這些黑色的花兒,我數著頭顱,竟然是一百個,最後一個的花兒竟然開得最茂盛。

    我走過去,看了一會兒,我就傻了,那絕對是二爺的頭顱,沒有錯。我再往左面看,是二爺的屍體,沒有頭顱,他似乎在努力的往左面的一個平台上去,但是沒有走到。

    二爺曾經跟我說過,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頭顱割下來,然後還能做一下事情,這點我不相信,人不是雞,鴨,腦袋掉了,還有瘋跑個幾圈。

    可是,這次我想信了,二爺把自己的頭顱割下來後,並把他掛上,種上黑色花,然後往平台那兒走,但是沒有走到,估計他是算錯了時候,或者說,遇到了一點麻煩。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抱著二爺的屍體,放到了平台上。

    他完成了百頭相聚,靈魂成形,百魂守墓護陵,這是守墓人的最高級別的守,一旦形成,便沒有人再可以進到墓裡。

    柳大天傻逼一樣的進去了,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

    我們離開yinx山,柳大天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從褲檔裡拿出了《守墓老檔》遞給我說:「其實,我們完全可以配合的。」

    我猶豫了一下說:「可以。」

    柳大天大概是魔怔了,我明顯的是想騙他,他都看不出來。

    我和柳大天去了瀑布那兒,那些成團的,藍色的東西繞在洞山四周。柳大天說:「就是這些東西,能讓你精神失常,我想應該是靈魂。」

    這貨還懂得挺多,我說:「沒事,你高舉著《守墓老檔》,你就可以到墓裡,從墓入陵。」

    柳大天到底還是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按過《守墓老檔》往前面走了。人如果到了這個地步,明知道是大坑,他也要跳下去。

    柳大天剛走到瀑布那兒,突然靈魂就衝了過來,魂積成一團,由藍變紅,刺眼,竟然從原來的藍色的溫柔,變成了火紅的憤怒一樣。

    柳大天突然就「嘎嘎嘎」的大笑起來,竟然像二爺的笑聲一樣,然後他盤坐在那兒,我不知道他受到了什麼驚嚇,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柳大天盤坐在那兒,突然把雙手舉起來,掌心衝著天,嚇得我一哆嗦。

    柳大天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他詭異起來,臉開始變形,看得我直想跑。這貨「啊!」的大叫一嗓子,竟然失蹤了,我嚇得「媽呀!」一聲,絕對的見鬼了,柳大天就在我的視野中消失了。我跑過去看那個地方,除了坐出來的印子,什麼都沒有,他不會鑽到地下跑了吧?遁術?二爺沒有跟我說過,這就是巫術,邪性得要命,沒有辦法解釋。此刻,我才知道,柳大天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巫師就是讓人覺得詭異,害怕的人。

    那天,我衝著yinx山跪下了。

    我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這簡直就是太可怕的一件事情了。我回到家裡,一個沒有緩過來勁兒,我父親不太愛理我,說我就是一個真正的二貨。我也不願意理他,我是他兒子,我二,他還能三了不成?我靠。

    我找了一個工作,保安,在學校當保安,每天看著那些牛皮哄哄的老師進去出來的,心裡不平衡。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亂想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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