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失控 文 / 粒子束核心反應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己的過激反應暴露了實情，為何不順勢把眼前這個惱人的特工斃了？可是他到底還是遲疑了，扳機運動速度稍微一慢，對方已然看出他的意圖，建立起了密不透風的土礫防禦，將子彈拒之於外。墨舜塵在攻擊的同時還必須注意那個倒在地上的通靈法師，自己的立場相當微妙，注定敵多友少。
至少能確定眼前這兩人已經和自己屬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係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立刻擊斃那個通靈法師，因為他為通靈法師準備了一些問題，而問題總是要從活人嘴裡才能得到回答。
「破壞公民財產，危害公民生命安全，如果你是國安局的人，這樣的指控你可承擔得起？」墨舜塵用槍指著那微微流動的沙土盾牆，只要對方出現一點漏洞就能迅速開火，「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官方行動，因為軍方似乎沒有配合你們的所作所為啊。」
「大人的世界，你還不懂。」於震輕笑道，「為了某個大人物處理掉你，準確的是芙蕾西亞的核心，那可是大功一件，明白嗎？」
「國家安全局想要趟這渾水？涉足魔法師的世界這件事一旦暴露，蘇國就等著國際制裁吧。」墨舜塵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好思考措辭。
「嘖嘖，你這個不愛國的人。」對方不緊不慢地說，「誰說我們要涉足奧術界的破事兒了？神的核心可是全世界的事，匹夫有責啊。」
多說無益。墨舜塵很快就得出這個結論，對方是老練的特工，如果不是審訊，問出什麼信息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你知道嗎，我還有很多子彈，就讓我看看你的秘能還能承受多少子彈的動能吧。」墨舜塵撿回了自己的突擊步槍，指向那蕩漾的沙礫防壁，「或許你能從那土殼後出來，咱坦誠相見，好好談談。」
「那是個誘人的提議，不過請容我拒絕，因為，我們已經沒有談的必要了。」
沒等墨舜塵琢磨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一直困擾著墨舜塵的流沙防壁忽然瓦解了，於震那張令人無限討厭的臉暴露出來，嘴裡叼著一塊透明的不規則稜柱水晶。墨舜塵這次沒有猶豫，看見他的瞬間就扣動了扳機，一連串子彈呼嘯著射出。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夢中，那些對**來說簡直是無堅不摧的鋼芯子彈停在了於震的面前！對方衝他嘲諷地笑笑，舌頭一卷，將那水晶收進嘴裡，緊接著他的雙眼不再是不同的黑褐色，而是駭人的純白色，精純的秘能從他身上飄逸出來，席捲四方。
「認識嗎？想必你還從未接觸過吧。」於震道，聲如洪鐘，仿若迴盪於九天之間，「這就是碎片，神很小很小一部分的力量。」
墨舜塵變了色的右眼猛地一縮，就像被人握住往外拽，疼得他下意識閉上右眼，腕間那無法取下的手鏈同時發出風鈴般的清脆鳴響。絲絲黑色霧氣從他每一個毛孔中溢出，才空氣中旋轉翻騰。
「你感覺到了嗎？我感覺到了，那強大的力量，真可惜，不能佔為己有。」於震嘴裡不停嘮叨著，「再讓我多看看，再讓我多感受感受，然後再老老實實被分解吧。」
墨舜塵已經在清醒狀態下有過一次轉換成檸檬的經歷，談不上舒服，但也遠沒有這麼疼。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夢中被啃噬的那個時候，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拉扯，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燒。無論是嘶聲慘叫還是在地上像沒有水的鯉魚一樣撲騰，都沒有任何好轉。他的眼角餘光看到了麥格西斯，她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猶豫應不應該上前，她到底在猶豫什麼？難道還能是害怕？
忽然，他的四肢不再那麼聽話的亂舞，慘叫聲也戛然而止，他很快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
躺下去的是墨舜塵，站起來的是檸檬。
「喔……這就是芙蕾西亞本尊的？真是……美得讓人連驚訝都忘了。」於震的確被檸檬的外貌所震撼，稍一恍惚又恢復正常，「看來我選對了目標吶，讓那些將寶壓在墨妙靈身上的人見鬼去吧。」
事到如今，把他吃了吧，吃的乾乾淨淨，連骨頭都不剩下……
吃了他吧……
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在檸檬腦海中蔓延開來，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樣的感受，但她還是第一次考慮了那些亡靈的建議。反正她已經被發現了，那讓這些黑影將他和那個通靈法師完全撕碎不就行了嗎？反正目擊者現在只有兩人。
而就是這猶豫的瞬間，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黑霧如同瘋狗一般竄了出去。於震看出這黑影絕非善類，雙手一抬便構築了一面圓形灰色光盾，黑霧一撞在上面便四散而去，即使如此，仍有源源不斷的黑霧像他包圍過去。
不行！
一個堅定的聲音如重錘一般敲打在檸檬的神經上。她輕輕咬牙，開始試圖和那些陰影建立連接，這不簡單，絕不簡單。她能感覺到那些黑霧的存在，也能聽見它們吱吱呀呀的亂叫，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準確的把自己的意念傳送過去。
持有神之碎片的於震果然非同凡響，竟然能和這恐怖的暗能量戰個平手甚至稍處上風，檸檬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功勞。
正在她控制住陰影之前，一部分濃稠黑霧忽然偏離了目標，鬼魅一般從地上馳向因重傷而動彈不得的那個紫袍法師。
不！
檸檬差點喊出了聲，但仍舊沒能阻止陰影繼續向前。紫袍法師使出吃奶得勁兒想離那不祥的黑色遠點，並撐起了魔法防壁，可他能使用的防壁比擁有碎片的於震差的太遠了，就像遇見了烙鐵的奶酪，一觸即潰！
黑影如暴風般刮過，把紫袍法師完全覆蓋包裹，檸檬的心臟一縮，那陰影和她的心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熟悉的響聲再次傳來，鍾安瑞便是像這樣被擠成肉醬的，連哼都沒哼一聲。而這個紫袍法師也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
「哼……鍾安瑞原來也是你殺的啊……」於震完整見證了這一幕，「嘖嘖，真真像魔鬼一樣可怕，果然是死——」他話沒說完就嚥回肚裡，因為得到鮮血補充的黑霧比剛才強了十倍不止，一下又一下的猛撞著那灰色光盾，原本平穩如鏡的光盾也泛起了漣漪。即使有碎片加強，於震此刻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檸檬呆愣在原地，看著那從黑霧縫隙中滑落的殘肢肉末，連噁心都沒感覺到。她唯一感覺到的是名為憤怒之物，不知這股怒火到底是衝著什麼，但卻能清楚察覺到的它在胸中燃起，隨著心臟的鼓動流進血管，擴散向四肢百骸。
「不要，太囂張了啊。」檸檬輕聲道，她只能用那個音量的嗓音說話。
輕如鴻羽，冷如冰鋒。
滾滾濃霧的行動戛然而止，檸檬這一次準確地拽住了黑色瘋狗的套索，不再像上次那樣純粹靠運氣和禱告。她逐漸找到了竅門，她並不是要和這些神秘的能量溝通，而是要完全支配它們，以強大的信念和威勢控制它們。她理解的還不夠全面，但也不能說完全錯了。
掌握訣竅的喜悅並沒有停留在檸檬心頭太長，只要於震還活著，就不會讓她歇口氣。
「小妹妹，真是謝謝你的協助啊。」他說，「如果不是你讓這些鬼東西撤回去，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檸檬對他怒目而視，並沒有再次放出瘋狗。人類的底線很重要，一旦心甘情願的越過，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被拉回來了。
「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大禮。」於震抬起雙手，猛地一合，接著拍向地面。檸檬終於注意到那個被他隱藏起來的煉成陣，從土礫防壁那兒開始他很可能就已經開始著手畫這個複雜的煉成陣。而當自己的黑影開始攻擊他的時，他一面抵抗影子的衝擊，一面繼續完善煉成陣。
這個於震臨時畫出的煉成陣，便是整個逆煉成陣的引信。
不能讓他得手！否則所有的犧牲和抗爭都會化為烏有！同時消失的還會有自己的未來！
身體延遲太高根本動不起來，但檸檬又不願使用那咆哮中的黑影。
對了，不是可以分裂嗎？只要——
太晚了，於震的手觸碰到了煉成陣。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秘能湧動，煉成陣也沒有啟動的跡象。檸檬愣了，於震比她更驚訝。
不過很快，也就是於震抬起手想再重複一次合掌煉成的動作時，他們就找到了原因。
於震抬起了小臂，而他的手卻留在了地上。
「叔叔，你是不是，忘了我呀。」麥格西斯鬼魅般出現在檸檬身邊，無夜立於胸前，笑得人畜無害。
ps：啊……快完了，縮句練習真爽，咩哈哈。其實說這麼多廢話我只是想湊足3000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