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來去隨風 文 / 粒子束核心反應堆
「需要幫忙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墨舜塵一跳，麥格西斯如往常一樣神出鬼沒。她根本不像自己的契約使魔，想走就走，想來就來，而且總是仗著天然攪混水。也承蒙她照顧，墨舜塵才能快速適應自己不太協調的左手。小姑娘雖然此時性別不太對，但也不愧是身前被譽為戰神的人，近身肉搏和械鬥能力都鮮有人能及，就算是梅麗莎和她對陣也相當吃力。不過麥格西斯弱點顯著，那就是墨舜塵可憐的奧術秘能無法支持其長時間高強度的戰鬥。
「不需要，別礙事，趕緊走開，要是遇上查票就不好了，還的花錢補票。」墨舜塵平復狂跳的心臟，頭也不回地說。那個煉金術士沒有在駕駛艙外面，說明對方另有打算，也許是真的有埋伏也說不定，反正萬事小心。
「去法奈爾啊，說起來，我倒是很少在法奈爾逗留呢。」麥格西斯回憶模式全開，根本無視了墨舜塵的話，「多半都是在伊柏林，坎普士堡咯，對了對了，坎普士要塞還在嗎？」
「還在還在，安靜點！」墨舜塵隨口答道，也沒說錯，坎普士要塞遺址現在仍然保存完好，是ziyou貿易城市同盟的重要旅遊景點之一，世界物質文化遺產。
「那，到時候一定要取看看呀！」麥格西斯的興奮不是不能理解，她硬要算來也相當一段時間沒有回過自己的故鄉了吧？醫院騎士團的傳奇起始之地。
「嗯，好，能請你消失嗎？」有她在，墨舜塵還真沒法集中注意力。
麥格西斯哼著小曲兒消失了，墨舜塵再一次側過頭掃視了一下第二層，並沒有注意到敵人的影子。
去哪兒了？
光是用眼睛看是揪不出敵人的，他舉著槍向前挪動。二層的乘客都像躲瘟神似的躲著他，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這使他有些無奈，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搖身變成了那種便當已經放進微波爐快要熱好的壞蛋？
對方實在是沉得住氣，沒有冒頭襲擊他，也沒有挾持人質。
突突突！
墨舜塵向地板開上兩槍，算是施壓威嚇，不過他的雙眼沒能捕捉到任何他希望看見的異動。
還是說煉金術士已經不在這裡了？樓下有艾倫，他也沒法討到什麼便宜。
第一段客艙已經走完，第二層一共就兩段客艙。
他將槍舉得高了些，加倍警惕，目光飛快掃視這暴露在眼前的每一寸空間，力求不會漏掉任何一點細節。那個煉金術士也是人，不會憑空蒸發，而二樓到一樓的通道就只有兩個，他走了一個，艾倫盯住一個，沒有餘漏。
或者說那個煉金術士是遠古聯合的生物？聽說有些遠古聯合的生物是可以依靠皮膚折光來達成隱身效果，或者是像變色龍一樣環境擬態，逃脫搜索。不，也不一定，那個人雖然一直在用煉金術，可這不能代表他不會其他法術，如果是個刻印法師，或者魔咒法師，隱身也不是不可能。
他對付魔法師比起艾倫來講有些經驗，卻基本都是敵明我暗的狀態，要麼是小隊突襲，強火力壓制。敵暗我明且一對一的情況，他還是很少，可以說根本就沒有碰上過。只是他對魔法瞭解較多，能在對方發動魔法時快速分析情況，雖說如此，也是落了後手。
卡。
冰冷的槍管頂在後腦勺上的情況，墨舜塵也經歷過幾次啊，每一次都讓人印象深刻。
「別動。」對方低聲道，「把槍給我，慢慢的來。」
受人所制別無辦法，他握住cz75的槍管，然後雙手同時慢慢向上舉起。當舉到齊太陽穴的地方，右手抓握感一空，自動衝鋒鎗已經被對方抽走。
墨舜塵用眼角餘光盡量向後看，剛才他走過的連接通道似乎變得寬敞了一些。原來是這樣啊，剛才就覺得有哪點不對勁，原來是空乘用來準備食物的地方不見了，被對方用煉金術延展開的飛機內壁擋住了。不，那不是飛機內壁，是他隨身攜帶的鐵塊煉成的，讓外表看上去像是硬化膠酯的東西。
機艙行李架，半結晶高聚物，聚酰亞胺薄膜，聚偏氟乙烯……他有無數中辦法能讓這個煉金術士無力化，比如使他雙目被腐蝕，亦或是點燃他的頭髮，但這一切都要借助精細的奧術秘能感應能力才行，如果他能有篁竹一半的實力……
他低下頭，機艙內光線昏暗，影子依稀可以辨認。他的縛影術遠不如檸檬來的強大，這數月中即使有過一定練習，不過也沒有達到隨心而御的地步。唯一比檸檬好的地方就是他的影子不像瘋狗，沒有命令是不會亂竄的。這至少讓他在動用此能力時不會有負罪感。
但是有深深的疑惑感。
霍恩海森是誰？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學會了縛影術？謎題什麼時候能結束？
恐怖分子打算將他作為肉盾去對付艾倫，墨舜塵在對方的示意下慢慢向樓梯口移動，這也是他想要的。當他的影子將對方的影子覆蓋之時——
嗤！
不祥的黑蛇脫離了地面的束縛，順著煉金術士的大腿纏繞而上。對方大驚失色，而墨舜塵需要的就是這一瞬的遲疑，他飛快轉身，左手抓握對手的槍，右手則選擇了抓住對手的頭。
砰砰！
煉金術士下意識開了兩槍，毫無疑問，子彈零距離命中了墨舜塵的左手。
只是，炸裂的不是墨舜塵的左手，而是那手槍的槍膛。如果將墨舜塵的手掌放大數十萬倍，就能看見一個個魚鱗狀的細小物體聚在一起，合成更大的鎖子甲葉片似的物體，這些物體又再次聚合，層層疊疊。當子彈撞在這「鱗甲」上，波紋四散，動能在高頻共振中被抵消殆盡，而被撕破的地方稍一停頓，又重新愈攏。
墨舜塵用力一扯，拉著煉金術士的腦袋就撞向地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誰派你們來的？」他低吼。
對方冷笑。
「別逼我……」墨舜塵話沒說完就打住了，對方不是在冷笑，而只是咧著嘴，一股杏仁味飄入鼻孔。
氰化物。
「cāo！」墨舜塵大感煩躁，不由得爆了粗口。但他仍舊不甘放棄，伸手摸索煉金術士的身體，想要找到一些有助於得知此人身份的東西。一般來說這是不現實的，如果是他，在自殺行動前也會仔細清理掉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
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諸神可憐他，竟然沒有把所有的線索就此斬斷。他找到的是一個銀色的掛墜盒，這是奧術協會頒發給所有通過驗證的煉金術士的證明物，一個銀懷表，能拿到的人都是煉金領域中的高手。
這個人……既然是個優秀的煉金術士，為什麼回來幹這種行當？不……那個大叔說這件事和千代宮夏希有關，而又她攙和的多半不是什麼普通的恐怖襲擊，而是又一起「看似恐怖襲擊」的事故。
不得不逃脫的公主……在機場等候的國家安全局特工……劫機的魔法師……
若說這和神之碎片沒有關係，墨舜塵是絕不相信。
「解決掉了嗎？」當他重新走下樓時，正在強行給少女套上偽裝面具的艾倫問道。
「服毒自殺。」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沒關係嗎？旁邊的旅客都看著呢。
「做得這麼絕？」
墨舜塵掏出那塊懷表，扔給艾倫：「你可以查查這個。」
艾倫看了眼懷表，又打量了一下墨舜塵：「你幫我先拿著。」
墨舜塵有些驚訝地從他手裡又接回了掛墜。
「這裡最近的機場就是法奈爾ziyou貿易都市國際機場了，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行程，駕駛員一找不到其他的機場可以降落了。」艾倫又開始掏出新的東西交到墨舜塵手中，「這是她的護照，這是她的錢包，裡面只有兩百ziyou幣的現金，你就別指望了。銀行卡倒是有一張，不過是否還能刷你就自己試試看吧。」
「喂，誒，嘿！」墨舜塵看著自己臂彎裡被強行塞入各種物品，連連呼喝，可艾倫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佣金我們6si分好了，我讓你佔大頭。」艾倫的話讓他更加確定了這個預感。
「我……這……等等！」
「少年喲，女兒就托付給你了，幫我照顧好她，還有……你們一定要幸福！」艾倫掛著兩行眼淚，大手一揮，做出不必多言的造型，然後邁著誇張的步子飛快地離開了墨舜塵的視線。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了艙門彭地彈開和空氣呼嘯的聲音，一道黑影從窗邊劃過，印花襯衫在狂風中飄飛。（注）
註：在現實中，這麼跳多半會被捲入發動機或者機尾亂流，非常危險，基本上九死一生。請不要深究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