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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 河套大戰(6) 文 / 燕天

    第三十五章

    鐵醃飛起一腳重重地剁在李強的胸口上,舉刀就砍。李強口噴鮮血,張嘴狂呼:「你去死吧……」

    他右手突然從旁邊屍體的下面掏出了一隻手弩,五支血染的弩箭厲嘯而出,霎時穿透了鐵醃雄壯的身軀。鐵醃瞪大眼晴望著地上那個面孔獰猙的人頭,突然一笑,「好小子……」

    鐵醃一頭栽倒在地。

    鐵劍騎士驚呆了,猛然,他們爆發了一聲淒厲長嚎。「殺……殺……」

    「殺……」

    王丹縱聲狂吼:「殺上去,殺上去,砍下他的頭,砍下他的頭……」

    白波軍將士一擁而上。鐵劍鐵騎悲憤至極,雙方死戰在小小的空間裡,馬上馬下殺成一團,誰都無法接近鐵醃的屍體。

    戰場上箭矢如雨,人海如潮。

    「吹號,吹號……」鐵劍鐵騎的一個千長淒厲狂呼,「我們殺過去,殺過去……」他喊聲未止,淚已如泉湧。

    鐵劍鐵騎驀然瘋狂,殺聲和哭聲驚天動地。

    鐵牛狂呼:「吹號,吹號,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嗚……嗚……」

    號角嗚咽,彷彿在告訴所有激戰的匈奴人,鐵劍鐵騎的大帥陣亡了。匈奴人心裡的仇恨被徹底激發到了極致,殺伐更烈。

    去卑呆呆地看著戰場上,淚水不由自主滾落臉頰,灑滿衣襟。

    鐵劍部落的鐵騎是南匈奴最強的鐵騎,現在鐵醃死了,這對南匈奴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去卑身為右賢王,自然清楚這其中的重要性。

    這幾千鐵劍鐵騎,在南匈奴的意義非凡,哪怕是羌渠知道了,也會怒火攻心。

    「報仇……」

    鐵劍鐵騎付出了數十人的代價終於搶回了鐵醃的屍體,搶到了李強的人頭。這個殺死鐵醃的漢人人頭將成為鐵劍族永遠的祭品。但沒有一個白波軍將士願意讓匈奴人拿走戰友的人頭,只要有活著的戰士,就要奪回李強的人頭。

    「殺……殺光漢人……」

    「殺,殺光匈奴人……」

    雙方的激戰更加血腥。王丹寧願讓鐵劍鐵騎殺出戰陣,也不願意鐵劍鐵騎搶走李強的人頭。他甚至為此抽調了一屯人馬前來血戰,「殺,殺,給我搶回來,搶回來……」

    王丹的戰馬被射死了,但他毫不放棄,他徒步殺進,他中了兩箭,挨了三刀,大腿上還插著半支長矛,但他依舊瘋狂進擊,誓死不退,直到他一刀砍死了那個抱著李強人頭的匈奴大漢,他才飛身後退。

    就在這時,幾個匈奴人同時殺來,王丹連擋數刀,終因寡不敵眾,拎著人頭的左手被一個匈奴百長一刀斬斷。緊跟在王丹後面的一個親衛眼明手快,一把搶過人頭用力丟到了後面白波軍的人群裡。

    經過一段時間的惡戰,鐵醃的兒子鐵鋒抱著鐵醃的屍體,帶著鐵劍鐵騎殺出了白波軍的戰陣。雖然匈奴人成功分割了白波軍,把白波軍一截兩斷,但他們卻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價,此時鐵劍鐵騎已經所剩無幾了。

    白波軍被匈奴人團團包圍,泰興的鐵騎被包圍在西面,已經重傷昏迷的王丹帶著一部分鐵騎被包圍在西面。軍司馬王章指揮匈奴鐵騎狂攻不止。

    泰興聽說鐵醃被殺,鐵劍鐵騎遭到重創,不禁仰天大笑,「鐵劍鐵騎不過如此……」他非常興奮地揮手叫道,「擂鼓……給我殺……」

    去卑接到巫山那的消息後,猶豫了很長時間。胡才到底帶了多少鐵騎來圍攻白土?是不是全部兵力?如果胡才在另外的地方還佈置了兵馬,那巫山那就要慎之又慎了。五千鐵騎在途中假如遭到白波軍攻擊,可能會一敗塗地。

    至於白波軍是不是援軍,去卑也無法肯定。雖然斥候一直沒有在胡才的鐵騎後面發現另外的軍隊,但白波軍的步卒完全有可能偽裝成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悄然北上。不過去卑並沒有把白波軍的援軍放在心上。這幾萬步卒要想在大草原上形成強悍的戰鬥力,需要大量的戰車和軍械,而白波軍要想把這些士兵、戰車、軍械運到這裡,沒有一天的時間根本不行。也就是說,現在白波軍的援軍就是來了,戰鬥力也比不上鐵騎,一萬步卒在這大草原上只要兩千鐵騎就可以消滅。

    白波軍的步卒中,除了白虎軍外,另外的十萬屯田兵毫無戰鬥力,去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去卑想來想去,無法下定決心命令巫山那急速來援。面對血腥的戰場,聽著如雷般的殺聲,想起戰死的鐵醃,去卑不禁仰天長歎。如果羌渠和於夫羅沒有私自在白土與白波軍一戰,大軍怎會陷入這等險局?一步錯,步步錯。

    去卑早已料定胡才是不過這麼容易的放過南匈奴的,面對白波軍。南匈奴現在還不是對手,這白波軍有幾千騎兵時就敢與南匈奴大戰,更何況現在。他去卑三敗於白波軍,這是第四次,雖然說第三次是羌渠指揮的,但敗了就是敗了。

    這一次白波軍十幾萬大軍北上,看胡才的樣子,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南匈奴的。去卑認為,白波軍是逼迫自己決戰。所以他想利用羌渠和於夫羅的大軍牽制胡才的主力,自己和巫山那率大軍從數處渡河攻擊胡才的大營,燒燬胡才的糧草輜重,再趁機奪回上郡的膚施縣,把胡才困在河套平原上。沒有後援和食物的胡才,前有禿尾河和自己鐵騎的阻礙,後有羌渠大軍,死路一條。

    但去卑沒有把自己的計策告訴任何人。因為南匈奴的各部落各懷鬼胎,這個時候去卑誰都不敢信任,甚至對自己的心腹部下巫山那都沒有透漏。此計一旦被洩漏,匈奴大軍就要遭到滅頂之災,南匈奴就完了。

    然而,自己千算萬算,還是在最擔心的羌渠身上出了問題。去卑一臉懊悔,心裡更是痛苦不堪。

    去卑對眾人所說的殲敵之策就是誘使胡才分兵,然後殲敵一部重創白波軍。既然是面對面決戰,他就沒有任何理由把羌渠留在中軍指揮,他只能讓羌渠和於夫羅撤退的時候走在大軍的最前面,打仗的時候留在大軍的最後面。而且,在去卑的計策裡,此仗的主要戰場在禿尾河,所以他也必須要把忠誠於自己的巫山那留在禿尾河方向。

    讓羌渠和於夫羅留在白土的東面,意思很明顯,此仗如果打贏了兩人有功勞,打輸了兩人也可以迅速北撤。

    不過讓去卑擔心的是,胡才的大軍南方殺來的時候兩人未必能擋得住,如果兩人擋不住,而渡河攻擊又受阻,事情就很麻煩了。所以他想讓羌渠和於夫羅率軍進入鄂爾多斯大草原,誘使胡才主動攻擊。那裡的大草原無邊無際,一旦打起來兩軍勢必要糾纏很長時間。去卑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有了充足的時間,去卑就可以順利渡河攻擊,而巫山那的大軍也能及時趕來,如此則大計可成。

    如何讓羌渠和於夫羅主動進入鄂爾多斯大草原?去卑不敢洩漏自己的計策,只有騙了。幸運的是胡才非常默契,在禿尾河南岸佯裝集結了除霍平部以外的所有鐵騎,甚至還來了李峰的援軍。於是去卑請羌渠和於夫羅出兵,繞道攻擊白波軍後方。

    羌渠沒有聽去卑的,他聽從了於夫羅的建議,北撤白土了。去卑至今都不明白羌渠為什麼要北撤?北撤對擊敗胡才有什麼意義?羌渠率軍北撤不但讓去卑失去了兩萬鐵騎的支援,還直接讓出了上郡的東面,把去卑的後方徹底暴露在了胡才的攻擊之下,所以去卑只有急速後撤,不撤就是死路一條。

    但胡才的速度更快,他不等去卑會合羌渠,就已經展開了攻擊。胡才向來是兵行險著,這次也不例外。

    去卑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心裡一片陰霾,沮喪和失望讓他心灰意冷,鐵醃的陣亡更讓他失去了雄心和自信。他覺得很累,他想躺下睡一覺,這樣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用想了。

    自己如今面臨兩難之境,繼續攻擊不但損兵折將還未必能救出羌渠和於夫羅,但如果停止攻擊撤出戰場,那將來自己如何向匈奴諸部交待?

    現在自己的大軍折損嚴重,進攻非常吃力,而巫山那的五千人馬肯定已經指望不上,他們最快也要到天黑之前才能趕到白土。最後能否擊敗胡才就要看這兩萬人馬了。目前巫山那正在飛速行軍,但他們也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和自己會合,所以到天黑之前的這一段時間成了決定大戰勝負的關鍵。

    但是,羌渠和於夫羅能不能守到天黑?

    去卑走到一個傳令兵面前,緩緩說道:「你去告訴巫山那大人,請他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於天黑前趕到白土。」

    …………

    轟隆隆!

    霍平率鐵騎在原野上狂奔,巨大的轟鳴聲震撼原野。

    經過連番血戰,白波軍鐵騎損失慘重。諸將都是久經沙場的人,雖然現在誰都不知道具體的傷亡數目,但只要看看身後鐵騎軍陣就能大概估猜出大軍的傷亡人數。他們這營鐵騎本來有七八千人,但大軍目前的人數最多也只有五千人左右。也就是說大軍在這裡折損了大約兩三千人。兵力的折損對白波軍還不是最大的威脅,最大的威脅是疲勞,幾千將士和戰馬的疲勞。大軍今天凌晨至今還沒有得到一刻時間的休息,無論是人是馬現在都已經疲憊不堪。

    鐵騎將士們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從懷裡掏出肉脯塞進嘴裡,舉起皮囊喝幾口水。有的士卒太累了,趴在馬背上抓緊時間休息。到了戰場上,不要說吃東西了,就連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騎兵是精心訓練的,在馬上吃喝拉撒都不是問題,否則,根本不能進行長時間的戰鬥。

    霍平就著冰冷的清水吞下嘴裡的食物,然後把水囊丟給了身邊的李蒙。

    「子文,我們是攻其一側還是同時攻打匈奴人的兩翼?」李蒙大聲喊道。

    「子陽(李蒙字),我們攻打匈奴人的右翼,從北面殺進去。」霍平抹抹嘴角的水漬,扭頭叫道,「我們直殺匈奴人的中軍,利用優勢兵力打亂匈奴人的陣腳,然後和匈奴人混戰,盡可能把戰事拖到天黑。」

    轟隆隆!

    萬馬奔騰的聲音太大了,李蒙沒有聽清楚,打馬湊近霍平又問了一次。兩人緊挨在一起,霍平扯著嗓子叫了幾句,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去卑的大軍中午才到,而我們已經打了一天,弟兄們非常疲勞,所以只能集中所有力量攻其一側。只要我們衝垮了去卑的中軍,大戰就會陷入僵局,這樣戰事就能順利拖到明天。」

    「巫山那的大軍估計很快就要到了。如果戰事拖到明天,我們在兵力上將處於絕對劣勢。」李蒙叫道,「我看我們還是一鼓作氣,不惜一切代價擊敗去卑為好。擊敗了去卑,這一仗我們就打贏了。」

    霍平回頭看看白土方向,匈奴人的大纛還在空中飄揚。霍平無奈地說道:「要想擊敗去卑,我們需要更多的兵力,但我們現在沒有。除非主公立即殺了羌渠,迅速率軍來援,否則我們沒有擊敗去卑的可能。」

    李蒙恨恨地罵了兩句,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吹號,吹號,雁形列陣……急速殺進……」

    「嗚……嗚……」

    去卑神情震駭,轉目向戰場前方望去。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終於還是不可逆轉地發生了。白波軍援軍從白土方向疾馳而來,羌渠、於夫羅和兩萬大軍徹底完了。

    十幾名斥候氣喘吁吁地飛馬而來,「大人,白波軍全殲了伍德海,正向這裡飛速馳援。」

    「大王呢?白土南面戰場的廝殺是不是結束了?」去卑厲聲問道。

    「大王的大纛還矗立在白土南面,激戰還在繼續。」一個斥候百長驚恐不安地說道,「大人,前來馳援的是霍平、李蒙大約有五千多騎,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片。」

    去卑抬頭看看天色,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這一仗危險了。

    「吹號,命令鐵鋒等人速速率部撤出戰場,重整隊列。」

    「命令兩翼各部,發力猛攻,掩護中軍諸部撤出戰場,快,快……」

    …………

    大地在顫抖,驚天的雷聲在轟鳴,白波軍鐵騎象呼嘯肆虐的颶風一般挾帶著滾滾煙塵從天際之間衝了出來,霎時風雲為之色變。

    戰場上的數萬將士幾乎在同一時間轉頭望去。這一刻,時間好像停頓了,呼吸好像停止了,就連空氣中漂浮的濃鬱血腥好像也被這撲面而來的殺氣震駭了。下一刻,戰場上的吼聲突然沖天而起,聲震雲霄。白波軍將士熱血沸騰,士氣如虹,歡聲雷動。匈奴人心若寒冰,肝膽俱裂,絕望而悲憤的慘嚎響徹了天空。

    「嗚……」

    各種各樣的號角聲此起彼伏,雄渾的戰鼓聲伴隨著激烈的廝殺聲迴盪在血腥的戰場上。

    泰興等人正在率軍苦苦支撐,三千鐵騎中的殘餘將士早已是強弩之末。就在大軍即將崩潰,生機盡絕的最後時刻,匈奴人忽然撤退了。鐵鋒雖然對漢人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把漢人挫骨揚灰,但在去卑的軍令和全軍將士的性命面前,他還是咬牙揮下了戰刀,「撤,撤出戰場……」

    匈奴人的左右兩翼大軍在鐵牛他們的指揮下,完全放棄了防守,大家以命搏命,誓死要纏住白波軍鐵騎。

    霍平居中,李蒙在左,軍司馬鄭振在右,三人各率大軍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雁形攻擊陣勢,以雷霆之勢一瀉而下,猶如山崩地裂,勢不可擋。

    「殺……殺……殺進去……」李蒙長刀前指,聲嘶力竭。

    「殺……殺……」霍平一馬當先,長槍如躍空蛟龍,指天咆哮。

    「殺……」五千多鐵血將士高舉武器,仰天狂吼,「殺……」

    天空驟然一暗。

    右翼的匈奴鐵騎和一千白波軍鐵騎已經鏖戰多時,雙方將士死傷過半,此時都已筋疲力盡。面對潮水一般殺來的百變不驚援軍,匈奴人毫無招架之力,轉眼間就被驚濤駭浪淹沒了。匈奴人在洶湧的洪流裡奮力掙扎,更有不少的勇士無懼生死,逆流而進。「兄弟們,死戰,死戰……」

    思達軍是匈奴勇士,但是此時的他已經感覺自己掉進了無邊的黑暗裡,眼前到處都是瘋狂馳過的白波軍鐵騎,一支支的長矛刺向了自己的胸膛,一把把的戰刀砍向了自己的身軀,更有數不清的長箭厲嘯而來。

    思達軍覺得自己就像一塊風化的石頭,被強勁的狂風吹得四分五裂,瞬間化作了滿天齏粉。他看到自己的戰馬和半截軀體被呼嘯的激流一衝而沒,眨眼之間再無絲毫痕跡。一個白波軍騎士飛過,一把寒光閃爍的戰刀沖天而起,把他剩餘的半截身軀再次砍成了兩片。

    幾千名勇猛的匈奴將士就像脆弱的小樹,被無堅不摧的滾滾洪流衝倒了,折斷了,更多的是被連根拔起,他們在波濤上稍稍翻滾幾下後就再也看不到任何蹤影了。

    「殺……殺……」

    去卑憤怒了。他飛身跳上戰馬,舉起自己血紅色的火雕戰旗,迎著白波軍飛馳而去,「匈奴族的勇士們,隨我殺上去,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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