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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冀州(7) 文 / 燕天

    第二十五章

    李孚對胡才的幾絲好感頓時煙消雲散。他嚴肅地望著胡才,面色不善。

    胡才冷冷的看著李孚,目光冰冷。

    「大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孚冷冷的問道。

    「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胡才淡淡道:「沒有軍響,我的軍隊不會打仗。」

    「大將軍,你還是我大漢帝國的大將軍嗎?我看你這是想造反。」李孚大聲說道。

    胡才目光一冷:「你說什麼?」

    「大將軍想造反?」李孚毫無懼色。

    胡才哈哈大笑:「李孚啊李孚,就是袁本初也不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來人,給我打出去。」

    兩個飛虎衛士兵拉著李孚拖了出去。

    七天後,徐晃帶著步卒趕到巨鹿。

    胡才立即召集部下,商議攻打平鄉的事。當天夜裡高覽,張郃以及一百多名士兵離開了大營。

    十天後,張燕率領黑山軍開始發力攻打袁紹的部隊。官軍抵擋不住,連連後退。

    十五天後,并州的糧草和戰馬來到巨鹿,胡才就整個兵馬。

    白波軍一萬五千人全部集結完畢。

    袁紹這次派了一個手下押運戰馬飼料和軍餉趕到了巨鹿。袁紹寫了一封書信,特意說明冀州財政困難,這批軍餉還是冀州各郡國的門閥富豪們捐助的。希望胡才接到補給後,立即開始攻擊行動。關於李孚的事,隻字未提。

    胡才立即當著冀州官員的面,把軍餉全部發了下去。那個袁紹手的下是個老官吏,他一直認為胡才要這筆軍餉事要挾冀州,中飽私囊。他萬萬沒有想到胡才一次性把它發了個淨光。整個大營歡聲雷動。

    「大將軍為什麼自己不留一點?」他很奇怪,胡才怎麼自己不拿一份。

    「部隊明天開始攻打安熹城,也許我會死在兩軍陣前。」胡才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要這廢鐵幹什麼?打仗靠士兵,沒有士兵們奮勇殺敵,什麼戰都打不贏,所以我一直記著一件事,就是只要有錢,馬上就把它們發給士兵。這就是士氣。」

    袁紹的手下立即問道:「明天就進攻?」

    胡才用力地點點頭,「明天。」

    晴朗的天空,驕嫩的太陽,潔白的浮雲,黑白相間的山林,銀色的河流。冬日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寧靜安逸。

    華興站在城樓上,望著冰封的涴水河,面無表情。

    伏擊白波軍失敗之後,張白騎一言不發,帶著主力部隊趕到中山國去了。現在整個平鄉只有五千人馬,南平城兩千人馬。雖然部隊不多,但守城不同於攻城,這些人馬已經足夠了。

    白波軍在巨鹿大營裡整日操練軍馬,沒有任何準備攻擊的跡象。據斥候們的回報說,敵人天天都在演練步騎聯合攻擊的戰術,好像沒有攻城的打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他們從後方運來一具攻城的器械。難道白波軍放棄了攻打平鄉和南平城?

    從中山國傳來的消息非常不好。黑山軍的補給問題沒有解決,張遼發動了幾次攻擊,黑山軍的損失比較大。

    牽制黑山軍的中山國太守知袁紹的部隊步步敗退,趕忙退守渤海郡,分兵援救。袁紹得到援軍之後,立即發動反攻,又把黑山軍打得步步後退。張燕的部隊現在已經退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了。

    由於張燕的威信和張白騎的實力,黑山軍各部首領雖然暫時俯首聽命於張燕,但他們內部之間的矛盾根本沒有得到解決,各支部隊之間缺乏真誠的信任和默契的配合。如今黑山軍的形勢越來越嚴峻,長此下去,恐怕要出變故。

    現在黑山軍東有袁紹軍,西有白波軍,危機重重,就是張燕和張白騎聚集了十幾萬大軍,在面對袁紹軍和白波軍的情況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由於黑山軍和官軍再度開戰,中山國附近的流民無處安身,只好冒著嚴寒南下到平鄉,現在平鄉城內外,流民已經達到了幾萬人。餓死、凍死和病死的流民屍體隨處可見。

    華興命令手下在城裡和城外各設了十個爐灶,上午和下午各煮一次稀粥救濟災民,盡量減少百姓的死亡。這也是黑山軍唯一可以幫助他們的。

    「大人,早上的稀粥已經沒有了,但至少還有一半人沒有吃到,難民們在城裡城外吵嚷不止,怎麼辦?」負責救災的放糧官急步跑上城牆,跪在華興面前說道。

    華興收回遠眺浣水河的目光,苦笑一下道:「你說怎麼辦?我能有什麼辦法?」

    「大人,再放一點糧出來吧。最近這幾天流民蜂擁而至,越來越多,那點糧食摻再多的水也不夠吃啊。」放糧官低聲哀求道。

    華興慢慢蹲下來,望著放糧官痛苦的面孔,無奈地說道:「一旦白波軍攻城,就不是一天兩天的問題,而是幾十天,幾個月的問題。到了那個時候士兵們吃什麼?喝水度ri嗎?」

    「大人,這樣下去,城裡城外要死上幾萬人的。大人,你忍心嗎?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窮人,都是一樣的。」放糧官大聲叫道。

    「不行。」華興**地丟下一句話,頭也不會地走下了城牆。

    城門洞下,街道上,到處都是逃難的流民,一個個衣裳襤摟,飢腸漉漉,老人的哀叫和孩子的哭聲令人慘不忍睹。華興心裡一陣陣抽搐,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要開倉放糧。但他的確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那麼多糧食。

    「把他們都趕出城,都趕走。」華興突然回過頭來,對身後的護衛們叫道。

    護衛們驚呆了。

    「大人,把他們趕出去,夜裡會有更多的人被凍死。大人……」一個大膽的護衛大聲叫道。

    「命令士兵們立即散到城中各處,把流民全部趕走。」華興冷冷地看了那名侍衛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又說了一遍。

    「大人,你這是要他們死啊。」一個年紀較大的侍從跟著叫道。

    「如果現在官軍來攻城,這麼多人擠在城裡,連搬運武器的路都找不到,怎麼守城?」華興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也許,我們活不了幾天了。」

    護衛們默然無語。

    平鄉城突然之間陷入了瘋狂之中。

    城中的士兵無奈地驅趕難民,城中的難民自然不想出城。在寒冷的城外,沒有御寒衣物,沒有食物,不死才是怪事。城裡頓時沸沸揚揚地鬧了起來。城外的難民一聽說黑山軍士兵要驅趕他們,擔心黑山軍士兵隨時關閉城門,大家急急忙忙往城裡擠去。白天到城外,主要還是想弄碗稀粥喝喝,都擠在城裡,更喝不上嘴了。

    一時間,城裡城外,城門下,街道上,無處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吵鬧聲,嘶叫聲,震耳欲聾。守在城門處的士兵恐怕被憤怒的流民打死,都退到了城牆的樓道上。

    時間不長,城門就被完全堵死了。城外的人要進來,城裡的人被驅趕著要出去。隨之通往城門的幾條街道都被人群堵了個水洩不通。

    難民被擠的無處容身,開始順著樓道往城牆上爬。守城的黑山軍士兵開始還拿著刀槍準備阻擋,但隨即就被洶湧的人群推的連連倒退無法立足。人流突然找到渲瀉口,立即從城門的兩邊迅速往城牆上爬去。再不離開城門,估計要被擠死了。

    城樓上漸漸地站滿了難民,而且還在不停地往兩邊城牆上延伸。黑山軍士兵面對手無寸鐵的難民,徒呼奈何。吃不飽已經沒有辦法了,現在連晚上待在城裡睡覺都不允許,還怎麼活啊。

    突然,城外的難民象發了瘋了一樣,從幾百步之外的樹林裡,山崗上,平地上,沒命地呼號著,奔跑著,四散而逃。他們看到城門的入口處被死死堵住,掉頭又沿著護城河狂奔而去。城門附近的難民有的因為恐懼,雖然莫名其妙,但也緊隨其後狂奔而去;有的茫然失措,癡呆呆地望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地面開始在顫慄,枯草上的殘雪開始在抖動,樹枝上的積雪開始飄落,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越來越大的轟鳴聲。

    一桿火紅色的戰旗突然衝入人們的眼睛。

    ………………

    華興坐在府衙的書房裡,看著苦哂派人送來的文書。

    苦哂帶著兩千人馬守在南平。由於苦哂錯誤的誘敵方法,直接造成了重雲山伏擊行動的失敗。張白騎沒有怪罪他,甚至連一句責罵都沒有。張白騎仰天長歎。離開南平,離開平鄉,他都沒有說一句話。苦哂守南平,華興守平鄉,都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他自始至終不說一句話,神情沮喪。苦哂很痛苦,一直自責不已。

    華興被一陣由遠而近,飛奔而來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心臟頓時跳了幾下,接著又跳了幾下。

    華興自嘲地笑了。戰打得越多,膽子也就越小了。

    「大人,白波軍打進來了……」

    吼聲穿過院子,透過窗戶,衝進華興的耳中。

    華興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呆住了。

    白波軍來了,白波軍這個時候來了。

    他的耳中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只有自己心臟的跳動聲清晰可聞,一下一下,就像戰鼓聲一樣,沉重而渾厚,聲聲重擊在心裡。

    他的護衛象受驚的野馬一樣,「轟」的一聲撞開房門,帶進一陣淒冷的寒風。

    「大人……」

    華興面色蒼白,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手中依然拿著那卷竹簡。

    「大人……」

    「大人,胡才帶著騎兵大軍突然出現在西城門。當時我們正在驅趕流民,城裡城外一片混亂,根本沒有防備。現在他們已經殺進西城們。」華興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

    「大人,快走吧,我們現在還來得及撤出去。」

    華興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你們逃吧。我太累了,太累了。」

    胡才站在城樓上,望著城裡城外的流民,聽著淒慘無助的叫喊,心都在滴血。

    打仗,這就是打仗的後果,這就是黑山軍揭竿而起的後果。這種場面難道就是黑山軍願意看到的,是張燕喜歡看到的嗎?胡才真的覺得無法回答。

    那些豪門士族,那些名士,恐怕一個個都看不起這些人吧,參加黑山軍的人是因為窮,因為不公正,因為自己是賤種,所以要戰。而剿殺黑山軍的人是對的嗎?是公正的嗎?

    胡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把爭霸天下當成遊戲,但他發現自己的心裡有些觸動。

    那麼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就高貴,就富有,就可以為所欲為;而有的人生下來就下賤,就貧窮,就遭受凌辱。天下的人為什麼不一樣?為什麼富有的人可以盤剝貧窮的人?為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可以任意蹂躪宰殺下賤的人?

    黑山軍因為仇恨而暴力毀滅,既毀滅了自己,也毀滅了敵人,更毀滅了這個不公正的天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今蒼天已經奄奄一息,黃天也快死了。而最後承擔這個毀滅後果的,卻是無辜的百姓,千千萬萬的百姓。

    胡才不明白。在一千八百年後,表面上看起來是人人平等,但是胡才明白,即使是那個時候,也不是人人平等的,他理解黑山軍的苦衷,他明白黑山軍的目的,但他不認同黑山軍的做法,黑山軍這樣做是永遠不會成功的。

    胡才雖然並不認為自己會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家,但他相信在他的帶領下,百姓可以吃上一口飯。這就是他的目的。

    當然,他自己不可能和百姓過一樣的生活,他為什麼爭霸天下,還不是想建立一個家天下,他想他的子子孫孫有著榮華富貴。

    雖然他知道他這麼做是自私自利的,但不怎麼做怎麼行?人是自私的,他胡才也不例外,他憑什麼為了天下的百姓奮鬥?那個統治者是真正的為了百姓?還不是為了自己?在一千八百年後,那些紅色家族,那些富二代,比普通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憑什麼?還不是他們的先人有崇高的地位?

    「主公……」

    喊聲驚醒了胡才。他從沉思中收回心神,望向李肅。

    「主公,平鄉城已經被我們控制。黑山軍司馬華興投降,兩千多名黑山軍士兵被俘虜,其餘的都趁亂跑了。」

    「我們損失如何?」胡才急切地問道。

    「沒有損失。」李肅笑道,「主公神機妙算,我們不費一刀一槍就拿下了整個平鄉城。」他衝著胡才欽佩地豎起大拇指,「跟在你後面打仗,不服你都不行。」

    胡才笑了笑,對李肅說道:「命令部隊,開倉放糧!」

    …………

    華興看到一個男子大步走進了庭院。這個人高大威猛,渾身上下有一股凌厲的殺氣。他衣裳單薄,身上的皮甲不但破舊,還打著布丁。

    華興的心跳突然加劇。他是不是胡才身邊的侍衛,過來提審自己的。接著他就聽見那個彪悍的男子和守在自己書房門口的守衛大聲說笑著,好像他們很熟悉。

    華興輕輕拉開房門。

    「我是胡才,特意來找司馬敘敘。」

    華興大吃一驚。他就是胡才。名震天下的胡才。

    遲疑間,胡才已經大步走了進來。華興趕忙要下跪,胡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免了,我還有事要求你。」

    這次攻打平鄉城,胡才籌謀已久。

    高覽和張郃對巨鹿郡的地形道路都比較熟悉,張頜從鄴城帶出來的一百多名士兵都是本地人,他們的說話口音和習慣都和當地人一樣。胡才利用他們不會被人懷疑這一點,讓張頜他們一起趕到平鄉城附近的縣城村莊,煽動召集沿途的流民,全部集中到平鄉城去討吃的。一旦平鄉城人滿為患,黑山軍的警惕性就會下降,張頜他們就能找到奪取城門控制權的機會。

    胡才命令李青和阿豹兩部人馬依舊在巨鹿大營駐紮,而且天天出營訓練,麻痺黑山軍的斥候。自己帶著晏明和李明兩部人馬秘密趕到平鄉城。考慮到奪取城門之後可能要和黑山軍進行巷戰,所以胡才特意帶上了以步兵為主張頜的麒麟衛。

    胡才和張頜約好,在早上吃飯的時間前後,難民最多秩序最混亂的時候展開突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華興命令士兵驅趕城中難民出城。場面的極度混亂幫了白波軍一個大忙。

    白波軍兵不血刃,佔據了平鄉城。

    「兩次了,為什麼你的運氣都這麼好?」華興坐在胡才的對面,苦笑道。

    「兩次?」胡才奇怪地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還交過手嗎?」

    「在黃石山,張帥埋伏了五萬人馬,就等著你們過去。」

    胡才渾身打了個冷戰,一股涼意從背心直衝腦門。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如果不是苦哂這個笨蛋帶著百姓一起走,你敢說你的部隊不過黃石山?」

    胡才苦笑。好運氣,真的是好運氣。

    「我找你,就是為了這個苦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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