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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平城大戰(4) 文 / 燕天

    第四十二章

    此時,城門口狹窄的空間裡,密密麻麻堆積了上千的人,大家的憤怒和仇恨被無限制地釋放了,噴發了。

    鮮卑人對於漢人來說是生死仇敵,自然明白如果落入鮮卑人的手中,他們會有怎樣的悲慘命運。

    寇埴被洶湧的人流擠到了城牆根下,已經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就連一直跟在他左右的幾名侍衛都放棄了保護他,殺在戰場的最前面。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失去理智的人群,傷心地看著一對又一對的兄弟,父子死在了敵人的屠刀下,一個又一個普通的善良人倒在了地上。他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寇埴突然感覺到,自己雖然是平城的縣令,但從來沒有給過這些百姓什麼,

    宇文坑手下的那名小帥現在肯定非常後悔,他出的這個火燒城門的主意已經把他自己送到了死亡的邊緣。他現在就被困在城門口的人群中。

    他極力揮舞著戰刀,意圖殺開一條血路和其餘的同伴會合到一起。他已經聽到宇文坑在喊他,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宇文坑正在殺過來接應他。

    小帥的戰刀劈下,剁在了一個老人的胸口上。隨即他的戰刀就被這個黑瘦的老人用一雙乾柴一樣的手牢牢地攥在了手裡。他大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抽刀。老人的兩隻手抓在刀刃上,本來就是鮮血淋漓,給他用力一抽,十指俱斷。

    死吧~

    老人一聲不吭,突然發力前衝,任敵人的戰刀穿透了自己的整個身軀。現在不要說抽刀,這刀連刀柄都差一點沒入了老人的胸口。一個中年人叫喊著,飛身跳起,一把將他的脖子卡住了。

    同時間他的左手握拳奮力擊打在一個撲上來的青年臉上。青年人慘嚎一聲,身軀飛起,面骨給他一拳打得寸寸碎裂。他的右腿飛起,正面狠狠踢在一個中年人的襠部。那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打橫飛出去死了。接著他的左手,右腿就被人撲上來緊緊抓住了。任這名鮮卑小帥如何捶打踹踢,任他們自己如何鮮血狂噴,兩人就是打死不放手。

    啊,啊……

    他的刀插在老人的胸膛上,脖子,左手,右腿都給敵人抱住,雖有一身力氣,一身武功,卻半點也施展不出來。他棄刀,揮動右拳猛擊背後卡他脖子的敵人。他已經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了。鮮血隨著右拳的來回重擊噴灑而出。面前的老人倒下。

    小帥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看見了四支長矛從不同的角度同時刺來,躲無可躲。

    啊……

    四支長矛象毒蛇一樣,無聲無息地衝向他的胸膛。長矛隨著小帥絕望而淒厲的叫聲刺進了他的身體,穿透了他的身體。小帥睜大著一雙恐怖的雙眼,看到自己被四支長矛高高舉起,鮮血像水一樣順著矛桿淌下去。

    他看到附近的宇文坑抬起頭來望著他,一臉的驚駭,看到他被四五把戰刀包圍著,刀光閃爍之間,血肉橫飛,看到他被砍倒在地。

    就在這時,他看到十幾個鮮卑士兵翻越了障礙,及時救下了宇文坑,把渾身血跡的宇文坑拖出了戰場,看到走在最後的鮮卑士兵一手舞著戰刀,一手揮動著宇文坑血淋淋的一隻套著戰靴的腿。

    殺……

    鮮卑士兵越來越多,弓箭手夾在其中,不時射出必殺的冷箭。十幾個鮮卑士兵在戰友的掩護下,頑強而堅決的搭建人梯,準備抽出城門上的門閂。

    嗖,嗖,嗖……

    漢軍士兵對準他們不停地射出長箭。鮮卑人在付出十幾條性命之後,終於成功搭起三丈多高的人梯,飛快地從城門背後抽出一道道厚重的門閂。城門就要被打開了。

    西城牆上的防禦陣形在十幾個防禦點被突破後,徹底崩潰了。接替宇軒繼續指揮作戰的一名軍候隨即命令剩餘人員組成三個阻擊隊列,牢牢扼守在樓梯通道處。不戰至最後一人,決不允許有一個敵人突破最後的防線。

    咚……咚……咚……咚……

    鼓聲響起,沉渾而淒涼。它在向所有漢軍士兵宣告,南城門的西城牆即將失守。如果尚有援軍,快來相助。

    寇埴聽到報警的戰鼓聲,心急如焚,帶著幾個士兵回到了城門樓上。他望著西城牆上節節敗退的漢軍,眉頭深鎖,一籌莫展。

    他像泥塑人一般默默地站著,彷彿沒有聽到鼓聲似的,一動不動地望著城上城下血腥廝殺的戰場。

    他偶爾也抬頭看看天。漆黑的夜空,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殺,兄弟們,殺啊……「

    豪帥慕容平親自帶著預備隊士兵爬上城牆,準備做最後一擊,徹底擊敗漢軍在西城牆上的頑強防守。鮮卑人通過人數上的優勢,集中優勢兵力,連續不斷,不眠不休地對準漢軍防禦陣線的一點,實施重點攻擊,終於將平城的防禦陣線成功地撕開了一條口子。

    而現在這個缺口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如今要做的就是在這個豁口上再劈上一刀,將漢軍的整體防禦完全擊潰。佔據平城已經逐漸成為現實。

    慕容平大吼一聲,帶著一百名生龍活虎的士兵,像出籠的猛虎一般,凶狠地撲向了漢軍。

    此時的漢軍士兵排列在三丈寬的城牆上,組成密集防守陣形,決不後退一步。鮮卑人就像撞在了一塊鐵板上,根本就難以撼動分毫。他們每推進一步,都要踩著雙方士兵的屍體前進。漢軍士兵只有倒下的,沒有後退的。

    城門緩緩地被拉開了。

    距離城門五十步以外的鮮卑士兵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地歡呼,他們咆哮著,叫喊著,發瘋一般向城門衝去。

    完了……

    寇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平城就要失陷了,平城的整體防禦因為西城牆的失守,城門的丟失,已經崩潰了。

    平城覆沒在即。

    ………………

    胡才率領近衛軍鐵騎在黎明的前夕趕到了平城外。

    平城外火光沖天,巨大的火焰不時騰空飛起,火光映照在巍峨雄偉的城池上,把血腥的戰場照亮得纖毫畢露。城牆上人影翻飛,城牆下鮮卑人的軍隊整齊排列,旌旗招展。激烈的廝殺聲,嘹亮的牛角號聲,急促猛烈的戰鼓聲,嘈雜喧囂的叫喊聲,全部匯聚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轟鳴聲,就好像是黑夜展開了血盆大嘴在咆哮。

    騎兵們隱隱約約看到大漢帝國的戰旗還在夜風裡狂舞,不由的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胡才如負釋重的長吁了一口氣。終於趕到了,在平城最危急的時候,趕到了,否則的話,平城幾萬百姓就會死在鮮卑人的屠刀下。

    他就著夜色,向身後密密麻麻的士兵們看去。大家心情沉重,一張張忐忑不安的臉上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胡才騎在他的大宛馬上,正在仔細觀察遠方的戰場。披散在肩上的長髮不時隨著夜風飛揚而起。

    胡才向跟在自己後面的李青,晏明、阿豹招招手,大家催馬聚到一起。

    「看見了嗎?鮮卑人發了瘋,竟然不讓部隊休息日夜進攻平城。這可大大的便宜了我們。雖然我們長途跋涉而來,士兵們都非常辛苦,但我們還沒有到疲憊不堪的地步。反觀鮮卑人,現在恐怕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了。就此時的他們就像一個女人一樣等著我們去幹。」

    大家看到胡才極度誇張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大家都看了半天,說說看,怎麼打?」胡才似乎已經胸有成竹,笑嘻嘻地望著大家說道。

    阿豹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突然從黑咕隆咚的地方衝出去,嚇都能嚇死他們。這戰勝定了。」

    斯斯穩穩的李青也豪氣沖天地叫道:「大家排成一字衝鋒陣形,逢人就殺,遇人就砍,哪裡還需要怎麼打。」

    晏明和高覽交換了一個敬佩的眼色。這個人在這種時候還有閒功夫和大家討論作戰方法,不是一竅不通的白癡,就是膽識過人的勇者。胡才無疑就是後一種人。他很隨意的支了一招,就把在大寧河附近進行監控的鮮卑斥候全部誘走了。看到大家慢悠悠,喜笑顏開地渡河,你不能不佩服人家的頭腦就是好使,絕對是天賦。

    胡才望向晏明和高覽。

    「主公,此時鮮卑人的弓箭部隊全部集中在城下第一線。準備接替攻擊的部隊在第二線待命。而他們隊伍的最後面都是剛剛從城牆上撤下來的士兵。其整體防禦陣形保持得非常齊整,一旦碰到突發事故,完全可以在短期內迅速做出反應。我認為我們應該從其側面實施攻擊,必將受到非常好的效果。」晏明不慌不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胡才心裡點點頭,晏明跟他多年,越來越成熟了,以後是不是把他外放?

    「攻其側翼,勢必不能圍殲。現在步度根的三萬鐵騎在平城只有八千,其他的還沒到,以我看,現在步度根的部隊在連續多日的攻城大戰中損耗一定非常嚴重,八千人馬至多尚存一半。按人數計數,和我們相差無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採取包抄圍殲的方法突襲他們,只要戰術運用得當,完全可以將他們徹底殲滅在平城下。」高覽馬上反駁。此人勇猛無畏,膽大心細,竟然提出全殲敵軍的大膽設想,讓阿豹幾個人不禁目瞪口呆。

    「高覽,你怎麼肯定鮮卑人已經損失了至少四千人?」阿豹望著平城方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了鮮卑人的大軍怎麼會只有四千人。

    「看城樓上。」高覽指著平城對阿豹說道:「靠我們這一側的城牆上,我們的戰旗已經沒有了,飄揚的都是胡人的戰旗。這說明再過一段時間,平城的南城門就要失守了。也就是說防守南城門的我軍士兵已經基本上全部陣亡。但我們平城有多少兵馬?兩千人,雖然大部分是折衝府的兵馬,但是平城的折衝府的兵馬是本身駐守平城的邊軍,驍勇善戰,南城門至少一千部隊。按常規算法,攻城大戰,雙方的損失比例一般為五比一左右。但對英勇善戰的胡人來說,這個算法就應該打個對折。所以我說如果我軍一千人皆亡,則胡人至少要付出兩到三千人代價。」

    阿豹恍然大悟,信服的連連點頭。心裡對高覽佩服的五體投地。怪不得主公這麼看中他,的確有些真本事。

    「眼前的鮮卑人大軍依舊隊列整齊,穩絲不亂,這說明攻城部隊的損失還在他們可以承受的範圍以內。況且我軍如今還在城牆上堅守,並沒有棄守南城門。這能不能從反面證明敵人的損失並沒有高大人說得那麼多呢?」李青在一邊說道。

    「我不贊成高覽大人的意見。我軍還是以擊退敵人,暫時解除鮮卑人對平城的包圍為好。這個險不能冒,一旦吃不掉敵人,就會和對方僵持在戰場上。這時只要宇文納的部隊從東城門趕過來,被圍殲的就是我們了。」晏明堅決地說道。

    「宇文納手下至少有五千人,一旦我們被他糾纏住,步度根肯定會調後面的部隊趕來,到時候面對鮮卑人幾萬鐵騎,我們幾千兵馬是對手嗎?還不如先解決平城的危機,再想辦法,只要青龍軍一到,平城就穩如泰山。」

    頓了頓,晏明繼續道:「況且,現在是冬天,鮮卑人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們在平城駐紮青龍軍一萬兵馬,想攻破平城前,鮮卑人是絕對不會放棄平城攻雁門關的。畢竟這一次有幾萬鮮卑鐵騎,和上一次不同,如果被我們斷了後路,這幾萬鐵騎就成了甕中捉鱉。」

    高覽不服氣地一瞪眼,張嘴就要說話,被胡才制止了。

    「晏明的想法是對的,此時實在不適宜冒險,還是以突襲解圍為第一目標。你們聽聽我的想法怎麼樣。」

    胡才指了指前面,說道:「鮮卑人的弓箭部隊在他們整個陣形的最前沿,無論我們用一字形,還是雁行隊列,都不能對他們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但我們回頭進行第二次攻擊時,敵人的弓箭部隊可能很快重新組織起來,對我軍側翼進行猛烈的射擊,這樣會給我軍的側翼造成重大傷亡。」

    「所以,我打算從敵人的側翼,以菱形陣列展開進攻。菱形陣列的左翼為主力前鋒先行,攻打鮮卑人的弓箭部隊,務必將其打散,擊潰,不讓他們組織起有效的反擊,重傷我軍。我率飛虎衛六百騎,李青部六百騎在前,李青率六百鐵騎居中,晏明部曲長季石六百騎斷後。」

    「菱形陣列的中路同樣做為主力攻擊。阿豹率六百鐵騎在前,軍侯祝錢的阿豹部六百鐵騎在後。敵人準備攻城的生力軍都集中在這裡,他們的防守能力和反擊能力都是最凶狠的,所以中路的攻擊最是艱險。」

    「菱形陣列的右翼是輔助攻擊。鮮卑人撤下來休息的攻城部隊都在這裡,應該都是一些不堪再戰的疲憊之師。一旦我們開始突襲,最先恐懼逃跑,破壞敵人整體防禦陣勢的缺口就在這裡。我軍的主要目的是驅散他們,在驅散的基礎上盡可能予以殲滅。晏明部六百鐵騎承擔這個任務。」

    「諸位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和看法?」胡才問道。大家一致搖頭。胡才的攻擊方法簡單適用,目的明確,無懈可擊。

    「諸位都清楚自己幹什麼嗎?」胡才再次問道,「不清楚,我可以再解釋一次。」

    看到大家都神情興奮,躍躍欲試,胡才隨即笑著揮揮手:「各自回去,重整隊列。散了吧。」

    聶榮帶著斥候隊和高覽的飛虎衛為一隊人馬,整整齊齊排在胡才的馬後。

    傳令兵在夜色裡跑來跑去,一片大戰來臨之前的緊張和繁忙。

    胡才回頭望望一臉肅穆的聶榮,心裡一陣感動。這個時候他知道,聶榮以前是個斥候,經驗豐富,所以這一次在度過大寧河的時候,李峰命令聶榮組建斥候隊。直屬於他的斥候隊。

    聶榮衝他笑笑,從背後的箭壺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胡才猛踢馬腹,黑豹受痛,長嘶一聲,率先飛奔了出去。高覽,聶榮各自帶隊跟上。

    李青猛抽戰馬一鞭,率領本曲人馬開始移動。同一時間,中路阿豹的部隊也同步出發。

    晏明,季石,祝錢三人的部隊基本上在一條線上,隨即他們的騎兵也慢慢地沒入到無邊的黑暗裡。

    胡才心如止水。他全身都趴伏在大宛馬的背上,身軀隨著大宛馬地飛騰而有節奏地上下起伏著。

    距離平城已經越來越近了。

    戰士們可以清晰的聽到戰場上的喊殺聲,慘叫聲,刀槍相接的碰撞聲,城下的牛角號聲,城上的戰鼓聲;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飄浮在空氣中的血腥味,焚燒樹木之後的焦糊味,以及瀰漫在戰場上的慘烈與痛苦。

    步度根很興奮,他坐在戰馬上,意氣飛揚,覺得自己的本事根本就不比慕容恪差,這一次打下平城,可以揚眉吐氣,慕容恪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步度根甚至在想,自己打下平城後,是去打雁門關還是去打幽州?想到在雁門關下全軍覆沒的三千鐵騎,一股怒火在他心中升起。

    打雁門關,打晉陽,他要打到晉陽去,殺了大漢帝國的征北大將軍胡才,他要為三千鮮卑鐵騎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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