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5章 冬季裡的第一場大雪 文 / 變速土著
這個冬季來的特別早。剛剛進入深秋，樹葉上的葉子還沒有落光，草地中的叢草還沒有枯黃，從西伯利亞過來的冷空氣混合著從太平洋過來的氣流，形成了天蒼蒼野茫茫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空氣不算是很冷，畢竟這是下雪。從物理學上來講，下雪是放出熱量，化雪才是吸收熱量。不過這種氛圍讓人感到一股股的寒意。
在這之前，李克帶著營地裡面的一幫人在草場上用工具打草，把打上來的乾草壓縮在一起，用草繩捆好，壓縮成一個個的方塊形或者是圓形的草料塊，一塊塊地碼放在草料庫裡面。塞得滿滿噹噹的。這樣冬天的時候奶牛們就有草料吃了。
牛棚裡面用曬乾的牛糞給荷蘭黑白花們取暖。這真算的上是最環保的方案。草料用來餵牛，牛兒消化了草料中的營養，剩下的大部分纖維被排出了體外成為了牛糞，沒有多少臭味的牛糞經過曬乾之後就成為了很好的燃料供給牛棚的取暖。每一種材料都得到了充分的使用，每一個步驟都可以均衡各方面的需求。的確是相當地環保。
但要是末世之前，或許成為生態經濟的典範。而當城市變成了水泥廢墟，工廠的地面上生長成了野草，機床裡面成為了老鼠的小窩之後，人類社會這台巨大的生產機器驟然停止，原本灰濛濛的天氣、髒兮兮的地表水等等，沒出多長時間就仿若剛剛誕生出來的星球一般潔淨。
現在也不需要談什麼環保了。但卻正是環境最好的時候。真是諷刺啊，李克心想。
……
聚居地的各種基礎建設沒有一天停止。總會有某個方面需要補漏，需要去完善，倖存者們不會閒著。
當大豆和玉米收割完了之後，陳老漢就張羅著開始播種冬小麥了。本地的氣候是一年兩季，也就是說，秋季開始播種冬小麥，橫跨了三個季節之後，到了初夏開始收穫。之後就種植水稻這種水生農作物，或者是大豆、玉米這種旱生農作物，具體情況根據當地的給排水的方便程度而定。
經過一個夏天快速的生長，到了秋季就可以收穫。這就是第第二季糧食。
秋收後的農田需要翻耕，才更適宜種植小麥。農場裡原來有兩台破舊的手扶拖拉機。一台還算可以堪用，另外一台就已經壞掉了。不過這對於善於維修機械的船廠工人和石油工人來說，不算是什麼難事。把手扶拖拉機給修理好了，他們又做了兩台鐵犁。把化肥灑進了秋收之後的田里面，然後就開始耙地，一遍一遍地深耕、細墾。總算是把這十幾畝農田給翻好，同時撒上了麥種，又掩埋了一遍才算是耕種完成。
陳老漢說蔬菜地澆農家肥最好，尤其是人尿。他在聚居地的廁所裡面沿著牆壁擺上了好幾個大的黑色塑料桶，告訴其他人都要往裡面撒尿，他收集起來給韭菜施肥。不過他種植出來的韭菜一茬一茬的割的相當勤快，而且氣味都很沖，濃郁，質量可以說是相當的好。大家也都很喜歡吃，儘管都知道這些碧綠鮮嫩的蔬菜是怎麼來的。可在這樣的末世裡，在其他大部分的末世中的人類還在狂風暴雪中苦苦尋找一口食物的時候，能夠吃得還算講究，這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鬼才知道荒原上的流民是怎麼生活的。或許大多凍死或者是餓死了也說不定。
儘管外面寒風刺骨，可是蔬菜大棚裡面溫暖如春，陳老漢已經把自己的床鋪都搬到這兒來了，整天穿著汗衩、秋褲，扛著各種工具在大棚裡面忙活著，一點都不嫌累。此外他還心靈手巧地種植了一些草莓之類的一年生水果，主要供給孩子們吃。營地裡的孩子們都很喜歡這位陳爺爺，只要他從溫室大棚裡面出來，孩子們就蹦蹦跳跳地圍攏在陳老漢的身邊，央求著他給自己什麼好吃的。
陳老漢笑瞇瞇地看著孩子們，一下子從背後變出來了紅通通的西紅柿，孩子們的眼睛亮了，哄搶著，大口吃了起來。陳老漢吧嗒著老玉的煙嘴兒，在鞋幫子上磕著黑黑的雲南產的煙葉兒，滿足地看著孩子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人常說家有一老，勝似一寶。這話的確沒錯。老人雖然年近古稀，可他們的人生閱歷、各種經驗等等，都是需要年輕人去學習的。
……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整整下了兩天兩夜。這個冬天來得特別早，而且還非常寒冷。看來天氣的確是有些太過於不尋常了。這難道也是生化末世所引起的？李克有些想不明白了。
就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溫度迅速地降到了零度以下，聚居地不遠處的那個低窪小山溝裡的小河塘被冰封了。上面像是覆蓋了一塊銀亮亮的鏡子。
又是持續了很長時間的零下冰冷天氣，甚至是連海邊的海水也被凍住了。這可是很罕見，要知道這個地方的維度可不是冬季海洋冰封線所到達的地方。而現在居然就在初冬就開始冰封了起來。
到了後期甚至整個東海遠遠望過去就像是北極的冰原一般，全是厚厚的冰層，上面鋪著白茫茫的雪。那些傾覆在海水裡面的大船被雪覆蓋上，被冰給凍住，甚至從岸邊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就可以非常安全地走到那些大船上。
營地建設任務沒有停止，修理了被打壞了的外圍圍牆，李克準備開始拓寬壕溝，將原本兩米長，一米深的壕溝繼續拓寬、挖深。李克的目的是盡可能地把這座營地打造成堅不可摧的堡壘。潛在的敵人都非常強大，比如說流動的荒原流民車隊、鳳凰山南部的那些內陸來的外來倖存者，尤其是那居住在港口區和東明市市區裡面的喪屍。它們遲早會來到這裡，準備把這個營地給吞沒。
不過李克感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喪屍攻擊了，除了上次在空港購物中心的一次。後來遇到的都是小股的普通喪屍，小打小鬧，根本談不上什麼像樣的戰鬥。喪屍們爭奪地盤的戰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或許永遠都不會結束吧。這樣最好。李克還想知道超能喪屍進化到什麼水平了。
按照一月一次的進化速度，它們應該進化到非常厲害的水平了吧。大概是七八階的水準。但李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喪屍。而且它們在這樣漫長的時間裡到底是以什麼為生的？能量需求從何而來？喪屍部落之間的勢力劃分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他決定冒險去看一下，畢竟喪屍才是所有人類最大的敵人。
冬季裡的人們為了御寒都穿戴的非常臃腫。為了能夠在野外進行偽裝，李克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為了能夠避人耳目，羽絨服的外面布料特地選擇白色的布料。然後帶上了白色的針織帽子，帶著厚厚的白色防寒手套，甚至是連鞋子也都是特意弄成白色的保暖皮靴。一部分是原本的樣子，一部分是經過自己的手工打造。
同時李克開始動手把自己的那桿長長的狙擊步槍也改裝成白色的，槍管、槍身、槍托、瞄準鏡的外面都用各種材料和工具更弄成白色。這樣只要李克把身體一動不動地埋在厚厚的雪地裡面，沒有人能夠在五米開外的地方看出這個地方開趴著一個人。李克穿著偽裝服，帶著狙擊槍，為了更加輕裝前行，他沒有帶太多的食物，只帶了一些口糧，僅供一兩天食用的。他沒有開車，因為車轍的痕跡太重，容易被喪屍或者是其他什麼有危險的人發現蹤跡。
就這樣，李克隻身一人離開了營地，向著喪屍們的老巢慢慢地踽踽而行在蒼茫一片的荒原大地上。世界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草叢、山川、森林、樹木、河流、城市、建築、道路、農田、教堂、墳墓等等，都成了一片銀裝素裹。北風捲著雪花，不停地往李克的脖子裡面灌進去。他不得不把衣領上面的鬆緊扣繼續給收緊一些。
走了大概有六個小時，沿途沒有遇到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一些在冬季裡留守的鳥兒瑟縮地站在光禿禿的樹梢上，閉上了小小的眼睛，把腦袋縮回了毛茸茸的身體裡面，即便是這樣，李克仍然不時地在路上發現了被凍死，也可能是被餓死的鳥兒。黑色的傴僂的小身體就歪斜著耷拉著小腦袋躺在雪地裡面，身體已經僵硬冰涼。
一直到了下午，李克才來到了東陽鎮之內。但這個在暴風雪肆虐之中的小鎮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座空城，死寂沉沉，沒有一絲的生氣。整個世界的聲音只有那嗚嗚的北風刮過弄堂和商店的招牌所帶起來的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他現在鎮子附近的山坡上埋伏了一個小時，但沒有發現喪屍的蹤影。而後他起身，活動了一下幾乎要凍僵了身體，有些猶疑地慢慢地向著這條緩坡之下的小鎮走去。這個山坡之上，就是他和田蕾曾經一起呆過的地方。
李克小心謹慎地下到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面。左右旋轉著看一看，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目標。似乎那些喪屍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失了一樣。四周是空無一人的各種店舖，理髮店、銀行、信用社、郵局、婚禮跟拍婚紗拍攝，那櫥窗裡面還有一對新人那甜蜜的笑容。男的很開心，女的很漂亮。穿著漂亮潔白的婚紗，拖著長長的裙裾。
旁邊的那歪斜的路燈之下，大學覆蓋了一輛輛橫七豎八停靠在路邊的車輛之上，一個個隆起，就像是一座座圓墳一般，連綿不絕到鎮子的盡頭。
李克有些疑惑這裡的居民或者是喪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而在這個時候，天已經即將入夜了。冬季中太陽距離北半球很遠，因此白天很短，黑夜很長。李克長途跋涉了這麼長時間，他想休息一番，吃些東西。
因此在最後一抹光亮消失之前，李克往旁邊的一個居民樓裡面鑽了進去。一樓是賣衣服的地方。各式各樣的男女外套等等，還有一部分童裝。不銹鋼的架子東倒西歪。李克踏過了這些架子和雜亂落在地上的衣服，朝二樓走去，一直走到了五樓，他才緩慢地打開一扇防盜門。裡面光線很暗。
李克隨手把門給關上。警惕檢查了屋子裡面，各個房間和角落，沒有喪屍。他放下心來，撲掉了身上落著的雪花，將連衣帽子摘下來放在背後，持著槍檢查這房間裡面的一切。他來到廚房，在櫃子裡面找到了一些可以保存很久的牛肉罐頭和水果罐頭。李克看了一下上面的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發現還沒有過期。
但沒有電，廚房裡面也沒有什麼煤氣灶之類的東西。李克想了想，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將那些木製的傢俱用斧頭給劈開，跺了跺，給點著，等火苗旺起來的時候，在上面架設了一個鋁鍋，往鋁鍋裡面到了一些瓶裝的純淨水，把罐頭上面的拉環給拉下來，把裡面的牛肉往煮開的鍋裡面倒進去，熱一熱，盛出來吃掉。水果罐頭也可以燒開的水溫一溫。總之在這樣的天氣裡，吃涼的東西簡直是活受罪。
吃飽喝足了，李克把火堆弄小了一些，拖過來一個長條的沙發，靠在火堆的旁邊，自己躺上去，準備睡覺。
從外面望去，整個陰冷恐怖黑黢黢的東陽鎮裡面，只有這個沿街居民樓的最上層的這個窗戶，才能看到隱隱約約的暖se光線從裡面透出來，綻放著一點點暖融融的光輝……
當李克睡到半夜的時候，他忽然驚醒。感覺外面似乎有什麼動靜。聽了聽，好像有奇怪的聲響。李克趕緊爬起來用東西把火苗給壓滅。抓起身邊的長槍悄悄地來到了窗戶邊，拉開窗簾，朝雪夜之中的街道下面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