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絕處逢生 文 / 南安子
今天，我被通知可以出院了。一般要出院的病人，心情都特別高興，因為自己又獲得了一副健康的體魄！可是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想到還要回到那個地方，準確地說是那個牢房，我心裡一陣低落。
走進這個熟悉的房間，裡面空無一人。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勞動去了。初冬的天氣是陰冷的，如同這蒼涼的牢房一樣，讓人頗感淒涼。房間裡的床鋪基本上都睡滿了，看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來了不少人，應該也發生過很多故事。可是這些，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我正準備坐下來休息一下，獄警卻讓我趕緊收拾東西，要帶我去其它牢房。我心裡罵道，要老子挪地方你他娘的早不說！不過也好，離開這裡對我來說無非是最好的結果。想起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我有種莫名的傷感。
一路上，我心裡不停地嘀咕，他們要把我安排在哪？我去別人的牢房就算是「新人」了，那裡的人會不會也像胖子對待新來的一樣對待我？我是要反抗呢，還是乖乖聽話？還沒等我想明白，就到了。我看了一下房號——104（要你死），心想好嘛，這回又死定了！看來在監獄裡鬧騰的確沒好果子吃，我的傷才養好，又被送到這麼個地方，再出什麼情況，估計我就要加刑了，那是我最怕看到的。這一回，我是要吃夠苦頭了！原來煉獄，我才剛剛開始。早知道會弄成現在這樣，我從一開始就該裝孫子。獄警打開牢門，把我推了進去。
這間牢房很小，還不到我原來呆過的那間一半那麼大，只有兩個上下鋪，不過卻有個duli衛生間。走進來，首先給我的感覺就是整潔，一點也不像是牢房。床上、地上、桌子上面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這時我才發現，在靠窗戶石板桌的下鋪，還坐著一個人！這讓我有些納悶，他不用去勞動？大概他就是我今天要拜的「神」吧。
那人見我進來，朝我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他面前的石板桌上，擺著一副圍棋，看樣子，他正在跟自己下棋！我把東西放在自己的床鋪上，稍微走近了一些，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人來。
此人大概40歲左右的年紀，身高應該有一米七五左右。光頭，國字臉。看他的五官，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鼻樑鋌而有肉，方嘴，闊耳有垂，眉宇間藏雲納海。我再走近些，他下的這盤棋高深莫測，險象環生。他的雙臂粗而結實，肌肉橫生。左臂上，紋著一條入雲騰龍，鳥瞰四海；右臂上，臥著一隻踞崗白虎，威震八方。胸前，關雲長撫鬚威立，一把青龍偃月刀自左向右，煞氣貫宇。再看那刀柄，居然是一條半尺多長的刀疤！我頓時大驚，這到底會是怎樣一號人物？如果剛才我還想到過遭到暴力時要反抗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被眼前這個人震懾得沒了一絲膽量。我不禁聯想到《蠱惑仔》中的b哥，如果他站在此人面前，一定自慚形穢！
他停下手中的棋，操著一口潮州口音的普通話叫我過來坐。他的聲音雄壯渾厚，落地有聲。我挪動腳步，怯生生地坐到他的對面，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他一摸自己的光頭，嘿嘿笑道，年輕人，你看我這盤棋該怎麼往下走？他的語氣並不像他的外貌如此嚇人，反而和藹可親，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這讓我長舒一口氣，卻不敢造次，陪笑道，我根本不會下圍棋，您這棋太過高深，我看不明白。他哈哈大笑，不要謙虛嘛，接著收起笑臉，幽幽道，聽說最近有個小輩在這裡很鬧騰，就是你吧？說完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把我看得渾身老不自在。他怎麼知道？看來獄警是要把我送到這裡來「受受教育」，我在心裡暗暗叫苦。他見我不回話，怎麼？有膽做沒膽承認？聽說你在「鬼門關」吭都沒吭一聲，這讓豹哥我很是佩服啊！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是後生可畏呀！我很想見見這個像我年輕時候的小鬼，就叫他們把你送到我這裡來了。
我心裡不解，什麼「鬼門關」？難道他指的是那天他們教訓我時使用的手段？這事連他都知道，看來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不知道這是福是禍。我心想暫且不去想這麼多，先套出他心裡的想法再說。原來是鼎鼎大名的豹哥（其實我聽都沒聽過，拍下馬屁而已，先麻痺他一下），晚輩早有耳聞。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我怎麼也江湖起來）我只是被逼無奈才動的手，時至今日，早就後悔莫及了。
豹哥聽完哈哈大笑，你這個小鬼，這監獄裡除了我這間房裡的牢友，知道我豹哥名號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監獄長，你從哪裡耳聞？我臉上一熱，心想這下可好，拍到馬腿了。我也不掩飾，嘿嘿，看豹哥這麼氣度不凡，我一下子找不到話說，就……
豹哥微微一笑，並沒有要責備的意思，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頭，讓我告訴他我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去的「鬼門關」？我把自己進來後的經歷如實跟豹哥說了一遍，還告訴了他我剛才進來這裡時的擔心。
豹哥沉思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的確是個很講義氣而且有種的年輕人！放心吧，來到豹哥這裡，就沒人再找你的麻煩了。聽他這麼說，我欣喜若狂，原來是福不是禍！他們想讓豹哥來收拾我，卻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讓我因禍得福。但轉念又想，他跟我非親非顧，為什麼要幫我呢？莫非另有目的？經過胖子這件事，我已經多長了心眼，心裡不禁又擔心起來，我對他究竟有什麼利用價值？
想起豹哥剛才說沒人知道他的名號，我有些不解。但凡見過他模樣的人，就單是他那與眾不同的氣度，就一定能讓人記住他！照說沒有理由別人不知道他啊。我看豹哥這麼平易近人，也不擔心他會怪罪，直接問道，豹哥，你說這裡人都不知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啊？豹哥解釋道，你搬過來之前，這間房就只住我和另外一個人。起初的時候就只有我一個，後來我覺得悶，就找了一個人來陪我說說話。
就像你找我一樣？我插嘴道。豹哥點點頭，指著旁邊的床鋪說，他剛進來時很多人欺負他，可是我聽說他不管被打多少次，有多慘，從來沒有屈服過。豹哥我很欣賞他，就跟監獄長說讓他過來跟我。我心想，能夠叫監獄長把其他囚犯跟他關在一起，看來豹哥在這裡的勢力一定很大！連監獄長都要給他面子。可是，為什麼其他人又不知道他的名號呢？真的很奇怪，難道他足不出戶？
豹哥繼續到，既然你到我這房來了，你的為人豹哥我信得過！我在外面結了很多仇家，他們都想要我死！所以我躲到這裡來過清靜的生活。至於我的身份，日後讓公子慢慢告訴你（原來，另一個牢友叫公子）。不過，你也要保證不向外面包括監獄裡的其他人吐露半個字。否則，豹哥這條命就算是活到頭了。他說完嘿嘿一樂，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點也不把自己的生死當成一回事。而且，他居然第一次見面就這麼信任我，這讓我很驚訝，也很感動。畢竟一個人相信自己能夠保守有關他生死的秘密，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更何況這個人，讓我有些景仰，或者說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