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花拳繡腿 文 / 渺蒼天
清晨,一縷陽光灑進高世天的房間中,高世天懶懶的伸了個腰,望向東方血紅色的太陽,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吐出來這口氣,高世天感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嘎吱!
高世天輕輕的推開房門,目光環視大廳,見到大廳中並沒有父親的身影,他便猜測到高雄可能已經去了軍營,當他目光落在餐桌上的時候,見到熱氣騰騰的早餐,以及一套淡藍色的軍裝,這種軍裝只有川軍才會有的,不用想也知道高雄這是為他準備的。
高世天洗漱了一下,便狼吞虎嚥般將餐桌上的早餐一掃而光,然後換上了那套淡藍色的軍裝。
望著鏡中的自己,吃吃的笑道:「真是帥的沒辦法了。」
笑後,便快步走出房門,向著軍營訓練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高世天便來到了軍營校場,環視四顧,很快便找到了父親高雄的身影,在校場的主席台上,高世天見到雙手扶膝而坐的高雄。
見此,高世天微微一笑,快步向高雄的方向行去,很快,高世天便來到父親的身邊坐下,舉目眺望那些訓練的滿身大汗的士兵,見到這一幕,高世天湧起一股熟悉的味道。
在當年,他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這一幕,和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相似,不過,當年的自己比起現在這些在校場上訓練的士兵還要辛苦上千百倍,想起來,高世天不禁有些吁噓。
高雄也發現了高世天,對著高世天示意的點了點頭,便轉頭看向校場中訓練的士兵。
「天兒,你覺得怎麼樣?」稍傾,高雄轉頭微笑的看著高世天,緩緩的問道,現在在高雄的心中,高世天已經不是以前的高世天了,自然不會像以前一樣看待高世天。
「什麼怎麼樣?」聞言,高世天一怔,稍傾,高世天才明白高雄的一番話,旋即,高世天便沉默了下來。
見到高世天沉默,高雄神情不禁一怔,旋即笑著問道:「怎麼?看你樣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說?無妨,這裡就我們父子,你有什麼就說吧!」
「嗯,爹我有些話想要問你,你有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爭?」沉吟了一下,高世天緩緩的問道。
聞言,高雄不禁啞然失笑,旋即臉上露出傲然之色,道:「你父親我有如今的地位,可不是從筆桿子裡爬上來的,而是從炮筒子裡爬上,一場場殘酷的戰爭爬上來的。」
高世天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望向校場上的士兵,說道:「那好,爹你竟然經歷過真正的戰爭,那麼你應該知道,這些校場上的士兵,跟那些戰場上的士兵有何區別。」
稍傾,高世天又繼續的說道:「真正上過戰場的士兵,身上都帶著一股凜然的殺氣,而這些校場的士兵身上殺氣我沒見到,我倒是見到了他們在耍一些花拳繡腿,不錯,姿勢還還很標準,爹…你看….那邊那個腰扭得太精彩了,你再看看那邊,那個腿踢得簡直是太好看了,簡直都快和雜技團有的一比了,爹你說是不是。」
「花拳繡腿?雜技團?」高雄搖了搖頭,苦笑的道:「你竟然說我們的士兵的訓練是花拳繡腿,雜技團,天兒你的口氣倒是不小啊?」
其實,高雄早已經看出了軍中這些士兵的隱患,一個真正上過戰場的士兵,根本不會像這些士兵一樣,一旦殺氣都沒有,可是他又沒有辦法,現在根本不是戰爭時期,根本不能帶這些新手上戰場,讓他們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
高世天嘴角撇了撇,嗤笑道:「這也叫訓練,充其量不過是普通人在鍛煉身體罷了,甚至這些鍛煉身體的方法也忒差勁了,我完全看不出來看不出來他們上了戰場能夠殺敵,在我的眼中,如果真的上了戰場,他充其量不過是炮灰罷了,根本沒有培養的必要,如果是這樣的軍隊,我勸父親你還是趕快將解散了,我們回家種田去得了,免得浪費糧食,浪費功夫,害人害己。」
高雄的臉色頓時一沉,眉頭不禁豎起,喝道:「天兒,話可不能亂說,這些漢子可都是父親的兄弟,我不許你貶低侮辱他們,在這其中還有著父親當年在戰場上的兄弟,他們跟著我,個個都身經百戰,若是以前,他們個個都是精英,現在沒了戰爭,所以,他們只能沒在校場上訓練,所以,你在亂說話,別怪爹對你不客氣。」
高雄說到最後,話音變得森冷了起來,就算是高世天經歷過真正的戰爭的人,此時,心神也是一震,自己的這個父親,雖然多年未曾上過戰場,但是,殺氣依舊存在,只有真正殺過人的人才能明白什麼是殺氣。
「我說的話爹你聽不入耳,那我也沒辦法,但是我所說都是事實,我想爹你心裡也是明白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高世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樣,無奈的笑道:「我也並不是說這些士兵沒用,也完全沒有侮辱他們的意思,他們當中有些是經歷過真正的戰爭的好男兒,無論這些好男兒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值得我們去尊重的,我不否這些戰士都很優秀,但是,爹你應該知道,雖然他們都上過戰場,但是經過這麼多年沒有戰爭的洗禮,他們還是當年的他們麼?我從他們身上已經看不出他們還有多少殺氣,難道這樣的軍隊上了戰場不是當炮灰麼?」
「就以眼前的例子來說,這些士兵的操練的根本就不是軍隊的訓練,反而他們更像在做健體cāo,爹,你能看的出來他們是在訓練麼?即便是雜戲團的也沒有那麼隨意吧?如果上了戰場,他們還能活得下來,我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夠好的,這樣的人上了戰場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拖累了別人。」
高世天的話,可謂是相當的難聽,簡直就是難以入耳,但是,這次高雄並沒有因為高世天的話難聽而發怒,責罵他,反而進行沉思了起來。
下一刻,高雄看向高世天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良久,高雄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驀地,高世天心中頓時打了個突,他最怕老爸問的就是這個,這些東西根本沒辦法解釋,這些都是前世中領悟的東西,根本沒辦法說明。
當下,高世天眼珠子一轉,打了個哈哈,笑道:「這些都是我從兵法書上學的,兵法有云:殺氣沖天者,則虎狼之師也。」
也就是軍隊中什麼都能缺少,但是唯一一樣不能缺少,那就是殺氣,沒有殺氣的軍隊,這樣的軍隊無異於是綿羊,上了戰場,那就等於羊入虎口。
聽得高世天這麼說,高雄也不疑有他,畢竟除了在書上外,高雄根本想不到任何的可能,當下,便相信了高世天的話。
沉吟了半響,高雄緩緩的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高世天,問道:「如果我將這些人交給你訓練,又如何,能比現在更好麼?」
「交給我訓練?爹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沒那時間,要是有時間我還不如回去多陪陪娘呢,那有這份閒心。」高世天撇了撇嘴,嗤笑道:「而且,天天聞著這些汗臭味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再說,真正的軍隊不是訓練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
雖然,高世天在前世聞慣了汗味,但是,沒有人喜歡那個味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全家都是軍事世家,他沒有辦法不當兵,只有當兵才有出路,所以當兵的不一定就是喜歡汗味的。
聞言,高雄眼神頓時一亮,眼中頓時露出堅決之色,旋即站了起來,喊道:「全部停止操練,十分鐘之後,到校場前集中,如有遲到者,罰五十軍棍。」
轟!
在高雄的話音落下,校場上的士兵頓時停止了訓練,目光疑惑的看向高雄,但是,他們腳下卻沒有任何的停頓,快速來到了主席台的前面快速集中。
不一會,校場上頓時整整站滿了兩千人。
「報告,一營到齊,集合完畢。」
「報告,二營到齊,集合完畢。」
「報告….」
「………」
高世天疑惑的看向父親,不知道此時父親叫這些集中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心中卻湧起了一股慕名的不安。
五分鐘後。
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高雄滿意的點了點頭,高聲道:「很好,速度很快,我很滿意。」稍傾,高雄打了一下官腔,然後進入了正題,朗聲的道:「眾將士,你們訓練辛苦了。」
「謝師座。」
聽到高雄的誇獎,眾位將士心中頓時變得暖洋洋的,奮聲大吼,聲音洪亮。
「你們訓練辛苦了我知道,但是,今天有人質疑我們的訓練,說我們的訓練是花拳繡腿嗎,是雜戲團,說那根本就不是在訓練,是在耍花槍。」
「是誰?師座是誰?他憑什麼這麼說我們,他這是在侮辱我們,他憑什麼侮辱我們?」
聽到高雄的話,眾將士頓時怒髮衝冠,紛紛指責。
而身在高雄身邊的高世天頓時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老爹,他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這位老爹賣了,賣的乾乾淨淨。
高雄的這些話已經深深的激怒了在場的士兵,如果高世天今天解釋不了這件事情,那麼今天這些將士還不活活的剮了高世天,士可殺不可辱的道理高世天還是懂的。
當下,高世天頓時被自己的這位老爹放在火架子上烤,左右為難了。
倘若高世天能夠一舉鎮住這些將士,那麼,在這些將士中豎立了威望,也便於今後接受軍權,若是不能,那麼他便再出來鎮住場面,也證明了高二少腹中確實是有些墨水的,如果是這樣,那麼高二少就只能為他高雄賣命了,這可謂是一舉兩得。
「眾將士請靜一靜。」高雄面帶微笑,雙手微微一壓,校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稍傾,高雄微笑的點了點頭,有些戲謔的轉頭看向高二少,朗聲道:「呵呵,說這話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到這裡,高雄語音微微一頓,微笑的看著眾位將士。
「師座你快說那個傢伙是誰,我一定要揍死他。」
「是啊!師長,你快說說吧!」
頓時,場面有變得混亂了起來,有些連呼吸都急促了,彷彿要吃人那般,七嘴八舌,紛紛自顧的說道。
「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