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遍地開花 文 / 哎呦小韓
「你!過來!」青年男子指著躲在角落裡的司儀喊道。
司儀滿頭標緻的黑髮已經凌亂了,雪白乾淨的手套也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正一臉驚恐的面向牆壁蜷縮著瑟瑟發抖。先前的從容淡定,與一直都未曾消失的笑容也終於不見了。
在聽到青年喊他的一瞬間,他終於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啐!」
青年男子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大步過去將司儀拎著回到鐵籠跟前,指著存放卡片的水晶罩子說道:「去,讓我的患難同胞們抽籤!我們要玩斗寵遊戲!」
司儀哭著發抖,過度的恐懼讓他不知所措,有那麼一慌神兒的功夫,竟然沒能聽懂青年話裡的意思。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司儀臉上。
「聽不懂人話麼!」
司儀這才反應過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將水晶罩子搶入懷中。這本該是美麗侍女的工作,可他卻要親自來完成。他突然發現他還能活,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這最後的利用價值,誰都不要妄想搶走!誰都不行!
「哈哈哈哈!!!」
角落裡傳來了一陣哄笑,韓林順著笑聲望去。卻見到一個曾經被當做斗寵的年輕人,正拔掉了他「主人」的褲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殘忍的凌辱著她。而其餘圍觀的年輕人對這一幕也表現出了十分複雜的心態。
他們過度的恐懼,源自於被壓迫的慣性和逆來順受的習慣,甚至可以說已經進化成了習性。然而當他們擁有反客為主的時候,這種恐懼依然還在。所以他們不但興奮,不但有報復的快感,同時還伴隨著恐懼和忌憚。
於是乎,世界上最慘烈也最詭異的一群人出現了。他們西斯底裡,他們猙獰狂暴,他們同時還驚恐顫抖。
像一隻隻被逼到絕路又吞噬了能讓他們產生幻覺的蘑菇,面對著將他們逼到絕路的猛虎。一個個上躥下跳,恐懼與幻覺並存,顫抖與反擊同現。
韓林歎息著搖了搖頭,知道這些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地位翻轉,給徹底擊垮了。他很想問問那四名青年男子,你們是真的想救人,還是單純的想要報復。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想想他們能不能一瞬間接受這種身份聚變的大衝擊。
他知道這些年輕人今天若能活著走出去,今後也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無法正確的做出判斷。無法理智的生活下去,他們會變得瘋狂,變得殘忍的。
另一番別開生面的斗寵開始了。只是這一次,斗寵已經不再是那些忍受其辱的年輕人。而是曾經欺辱他們的主人。
「你,你為什麼不選?」此時,青年男子終於有機會發現一直默默站在角落裡的韓林了。
他指著韓林的鼻子:「為什麼你不反擊!」
韓林看著他問:「我能不能有自己的權利去選擇?」
青年男子寬容的笑道:「當然能,我的同胞。今天是我們重新做人,重新抬頭做人的好日子。你們的一切要求我都會答應,我自己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抬起你的頭。從今天開始,決不能再讓人欺辱你們。否則,我不會答應。」
「謝謝,這裡我有些不太適應。想休息了。」韓林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那青年萬萬沒料到韓林如此沒種,這樣放在眼前的反擊機會,居然不去抓住。他很想從後面一拳轟碎韓林的腦袋,可剛才明明佯裝慈祥的說了會答應他們的一切要求,現在怎能反悔?
「我們站起來了!同胞們,加入我們吧!我們在尋找自己的組織,我們開始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了!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們同盟會當中的一員!這是一個大家庭,相互友愛,相互關懷!相互扶持,相互付出!你們不再是獨身一人了,你們有了親人,你們的親人就是我們!!」
韓林離開了第七層,臨走之前聽到了青年的最後一番頗有煽動效應的演講詞。與此同時,也爆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為強烈的喝彩聲。那聲音幾乎將整個七層給掀飛上天。
慘叫聲,狂笑聲,不絕於耳。韓林明白,一場發生在人間的煉獄開始了。那些翻身做主的人,開始用更加殘忍的手段去對待曾經殘忍對待他們的人。殘忍至極,骯髒至極。
單單只想到那裡面以女人為主,就不難想像到這些女人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對待。
「這你都不管?你看的下去?」紫電心魔出生詢問。
韓林站在欄杆前面朝雲海,許久之後方才悠悠的歎了一聲:「怎麼管?在殺了島主夫人之後,我又有什麼樣的資格,有什麼樣的立場去管他們?難道只有我可以憤怒,可以仇恨。而他們不行?難道只有我能報復,他們不行?」
紫電心魔被韓林的反問嗆的啞口無言。
人總是自私的,在對待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時,做任何事都不過分。哪怕把這天都捅破。可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竟然會可笑的去理智分析判斷。去想他們這樣做究竟是不是合適。是不是該阻止。
依稀記得前世流行一些選秀節目。一個叫做l的導師三番四次訓斥一名三十有餘的選手。l導師說那選手不尊重舞台,不尊重每一位工作人員。身為一名選手,身為一名藝人。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應該在做出每一個舉動時都要三思。而且一切,都只因為那選手在唱歌之前,找他自己的導師要了一瓶水喝。
又依稀記得,那l導師在他自己的演唱會上,許是喝了酒,當著數萬觀眾的面給初戀打電話。
訓斥人,是他幹的。然而最出格的事,也還是他幹的。
「我們總是能夠感性的對待自己,卻又總是理性的要求別人。我覺得很可笑,你覺得呢?」韓林自嘲的笑了笑,他反問紫電心魔,又一次把紫電心魔問的啞口無言。
就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整個三島之地多處陷入了混亂。有那麼一群神秘的人,自稱為同盟會。他們一夜之間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以勢如破竹而又迅速有效的瘋狂狀態,對幾乎他們遇到的所有家族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由於這種動亂來的實在太快,再加上這些如雨後春筍般一夜之間冒出來的高手太過神秘。導致整個三島之地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沒人知道這所謂的同盟會到底想幹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三位島主可是忙的焦頭爛額。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如雪花般飄落在案桌上。他們在各自的主島上,卻在一致的發愣。往往前一個鎮壓計劃還沒有正式開始,便會立刻出現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存在於不同島嶼不同地點的動亂爆發。
琉璃島主氣的摔杯子罵娘。
「這群該死的東西究竟是從哪來的!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琉璃島主沒有任何頭緒,因為那所謂的同盟會的行動,沒有任何規律性可言。他們似乎針對每一個有名望,有錢的家族。這種遍地開花式的動亂附帶著一種難以猜測的隨機性。往往來的快,去的更快。
更詭異的是,這些同盟會的高手出現的毫無徵兆,在發起暴亂之後又似乎能夠立刻隱入人群中消失不見。有那麼幾次,琉璃島主的高手屬下甚至已經守株待兔,等到了同盟會的人。可剛剛開始交手,同盟會的傢伙們便四散而逃,沒有任何紀律性,也沒有任何高手應該有的,對地形,對局勢的判斷能力。好像是一群街上撒潑打架的混混,說跑便跑個無影無蹤。想追,卻發現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怎麼看。」琉璃島主揉捏著鼻樑骨,他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閉眼了。他的玲瓏群島正陷入史無前例的動盪之中。
站在他身前的得力部下搖了搖頭:「前所未見。那些人很古怪。在潘氏家族伺機等候的兄弟們,已經將同盟會所能夠走的,所能夠逃跑的最佳路線徹底掌控起來。可怪的是,那同盟會竟然來的更加詭異。」
「怎麼說?」琉璃島主詢問。
得力部下面色有些古怪:「如果他們不是天才,能夠預先想到我們想到的步驟,並想到了更深一層將計就計戲耍我們。那麼他們就一定是一群完全不懂得戰鬥的蠢貨。他們所走的路線根本不適合偷襲,他們逃跑的路線往往都是死路。這些,應該是一個高手,哪怕是一個普通修士都該具備的判斷能力。可他們沒有,完全沒有。」
琉璃島主沉聲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攔不下?」
得力部下表情更古怪了:「他們……他們好像會隱形。一旦散亂逃走,便會消失在人海中。找都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琉璃島主輕輕的敲擊桌面,他預想這或許是一些真正的高手,強大到能夠完全隱藏一絲一毫的實力。可最後依然否定了這個想法。
正如韓林所說,一個高手想要壓制自己的力量波動,依靠獨特的功法,神奇的寶貝,或許能夠辦到。可高手的身上都有一層屬於高手的獨特印記,那印記,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會跟隨高手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