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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 幽螟會 文 / 夜江斜月

    各式各樣的法寶凌空飛舞,長劍、短刀、滾珠、稜梭、刺棒、瓜錘、盾牌、軟氈……奔來射去,令人目不暇接。一旦彼此碰撞,膨脹的波紋瞬間呈現,幻光和氣體鼓動著擴張開來,隨法寶差異形態大小不一,迅速消散前,刺耳的交擊聲抵達洞窟。

    那群人加起來不下五十人,其中一些服飾相同,約莫三十來個,另外那些衣著混亂,俱戴著獸臉猙獰的面具,也十分好認,共二十來個。

    方子鹿悄聲道:「穿同一式樣者,乃靈寶閣的獵寶隊。」

    朱凡道:「你怎麼知道?」

    方子鹿輕蔑地報以白眼,「就你不知道。」

    他解釋道:「靈寶閣生意遍佈瀚洲,不僅買賣制售法寶、丹藥,還設立獵寶隊,於各地捕獵妖獸,探尋珍異物品。」

    朱凡問道:「戴面具那些呢?」

    方子鹿遲疑道:「那面具式樣,頗像傳聞中專事劫掠、凶殘嗜殺的幽螟會所戴。」

    朱凡道:「幽螟會?」

    方子鹿白眼大贈送,「反正是些不幹好事,專愛鬼鬼祟祟搶別人東西的傢伙。」

    空中戰況激烈,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具具被斬殺的屍身相繼墜落,血花噴濺如紛紛血雨。

    「靈寶閣」的獵寶隊,大部分人是練氣七階至九階的修士,築基期修士有七人,修為最高者是位金丹期的大修士。

    「幽螟會」那邊人數少一些,但築基期修士佔了二十人,金丹期大修士足足有三人。

    戰鬥開始沒多久,就呈一邊倒的態勢。

    「靈寶閣」的獵寶隊且戰且退,以防守為主,在「幽螟會」的強攻下仍傷亡慘重。七名築基期修士被對方一到兩名同境界修士纏住,剩下的練氣期修士人數雖多,哪裡是「幽螟會」築基期修士對手?

    「幽螟會」築基期修士使用的法寶,看光華、氣息皆是寶器一類,「靈寶閣」練氣期修士以法器為主,偶有一兩個使用低級寶器。

    功力相差懸殊,法寶不在一個層級,命蹙者一照面便命喪黃泉,運道好些身上多個窟窿保住全屍,運道差些臨死前或許有機會見識見識自己另一半身體。

    能抵擋住攻勢那些人有的同樣撐不了多長時間,不是被抓住破綻遭無情滅殺,就是交鋒中法器在高強度撞擊下突然化為碎片,眼睜睜瞧著敵方法寶收割自己小命。

    隕落的人裡大部分是獵寶隊練氣期修士,但也有兩名築基期修士不慎步了後塵。這兩名獵寶隊的築基期修士比起對手毫不遜色,無奈這並非比武較量單打獨鬥,受到至少兩名同境界修士的夾擊,倒是暫時支撐得住,可對手太卑鄙了,亂戰當中一旁總殺出些個猶有餘力的人,瞅冷子橫下黑手。那兩名築基期修士就這般含冤見了閻王,瞧得不遠處的朱凡背脊一股冷氣鑽來鑽去。

    鬥得最驚心魂魄的,莫過於四名金丹期修士之間的較量。

    獵寶隊的金丹期修士一人力敵三人,被三人走馬燈般圍在中間,施展出渾身解數,始終無法擺脫。

    那金丹期修士的修為顯然高於「幽螟會」那三人,操控兩張軟綿綿的玄褐色軟氈護住前後,襲來的法寶打在上面,往往卸走滑開無處著力。一根鏤花抱紋的金色短杖繞著他的身體飛騰不息,時而向那三人打去,即便無法擊中,杖內鏤空處乍然迸射出一蓬金白光芒,刺得人眼睛發盲,那三人受照射的部位膚色明顯僵木發硬。

    他手中還持著一把墨綠色的寶刀,刀不離手,不時打入一滴精血,一團墨綠色的煙霧自刀身滾湧而出,凝結成似人似獸的奇怪形狀,撲向欺近身前的對手,逼得對方倉皇走避。

    「幽螟會」那三位金丹期修士仗著人多,身前只豎起一面護盾,祭起兩三件攻擊法寶輪番進攻。

    望上去威力最大的,是一件由赤色細砂組成的長蛇形法寶,靈動無比地盤舞周遊,每每挾著殘影奔襲至獵寶隊金丹期修士近身處,一剎那爆散成洶湧澎湃的沙流,包頭裹腦捲去。這種時候獵寶隊金丹期修士被迫催動法力,使兩張玄褐色飛氈擴張到最大。沙流過處,飛氈表面留下星星點點的小坑。而那沙流重新聚合成長蛇形態,盤旋舞動繼續尋找戰機。

    四個人一會兒騰挪上升,一會兒急速下降,飛掠的身影幾乎難以辨認清楚,只能見到各自的法寶一下子拉開,一下子交擊,軌跡或快或慢變幻不定,碰撞產生的能量及響聲震得樹木簌簌直抖。

    劇戰持續進行,獵寶隊練氣期的修士相繼喋血蒼穹,人數銳減。築基期修士又跌落三人,不知死活。

    獵寶隊金丹修士似乎見狀情急,防守稍為露出漏洞,給一個「幽螟會」金丹修士抓住機會。

    「幽螟會」那金丹修士使用兩隻弧紋胖身尖蒂錘,一隻大錘撞歪了獵寶隊金丹修士的玄褐飛氈,另一隻大錘尋空抵隙打入。蓬一聲大響,如中敗革,獵寶隊金丹修士後背吃了一記,哇地吐出大口鮮血。

    藉著錘擊的勢頭,獵寶隊金丹修士硬是衝出包圍,左手彈出一件細小的物什,筆直射向遠處,口中道:「東西給你們,莫要趕盡殺絕!」

    他身體晃動,出現在那些築基期、練氣期修士交手的地方,取出只拳頭大的灰色球體高高拋起,灰球猛然炸開,大團煙霧迅速籠罩了戰鬥的區域,伸手不見五指。

    獵寶隊金丹期修士喝道:「分頭撤,走一個算一個。」

    「幽螟會」的修士驚呼:「煙有毒。」紛紛鑽出煙霧外,吞食解毒丹藥。

    獵寶隊的修士想必帶有解藥,絲毫不受影響,趁亂四散逃開了。

    一名「幽螟會」金丹期修士狠狠道:「分頭追,不留活口。」

    濃重的煙霧向外擴散,遮蔽的範圍愈來愈大,向朱凡、方子鹿這邊蔓延。

    朱凡不安地道:「毒煙過來了,要不要逃?」

    方子鹿道:「不用。」

    他背過身翻尋什麼,轉身遞給朱凡一粒玉se丹藥,「服下,能解百毒。」

    朱凡不信道:「真的假的?」

    方子鹿一翹鼻子,作勢收起,「不吃就罷,被毒死與我無關。」

    朱凡搶來一口吃了。

    毒煙瀰漫到了洞窟,方子鹿嘗試小心呼吸,喜道:「果然能解。」

    朱凡無語。

    洞窟外噗通一聲輕輕作響,二人一驚,定睛細看。洞窟外側一塊巨石底下多了三條身影,匍匐著一動不動。其中一人竟然就是獵寶隊那金丹期修士。

    二人你望我,我看你,方子鹿眼珠急轉,一拉朱凡,「救!」

    朱凡還在猶豫,被硬扯著走出到洞窟外。

    那金丹期修士重傷下仍然非常警覺,挺身坐起,目光如電,射向走來的二人。

    方子鹿手指豎到唇邊,小聲道:「前輩,我們是來出手相助。」

    那金丹期修士發現不過是兩個練氣期的小娃娃,隨即放鬆了,閉上眼無力地靠向岩石。另外兩人是先前被擊落的築基期修士,面色灰敗陷入昏迷,似乎一時間死不去。

    方子鹿打手勢招呼朱凡,合力將兩個築基期修士抬入石窟,輪到那金丹期修士,大膽扶住他兩脅。那金丹期修士張開眼打量二人,溫和地笑了笑,由得二人扶他進入石窟內。

    毒煙直到第三天上午才完全消散,覆蓋的地方草木一片枯黃,了無生機。

    那金丹期修士一直盤膝端坐,閉目調息,黃冠玉簪束起滿頭黑髮,數綹長鬚清朗飄逸,面色受傷勢影響,略顯違和,但儀態雍容不失超然氣度。那兩個築基期修士一個圓形麵團臉,一個欖形長條臉,甦醒後便挨著石壁靜坐療傷。

    那金丹期修士徐徐張開眼來,看見朱凡、方子鹿恭謹地坐在洞窟入口兩側,微笑道:「你二人何以在此?」

    方子鹿瞧向朱凡,見他不說話,答道:「我二人yu往蠻荒行獵,途中遭遇雨雪,在此躲避。」

    那金丹期修士訝然道:「練氣五層、三層修為,竟敢前往蠻荒?」

    方子鹿不好意思地道:「原是想在烏篷坊找份事做,問遍所有匠鋪,皆不肯收留,無奈之下唯有去蠻荒冒險。」

    那金丹期修士頷首道:「你二人心腸倒好,難道不怕幽螟盜發現,受到牽連?」

    方子鹿激動地道:「前輩以一敵三,仍能從容進退,晚輩二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恨修為低下,無法光明正大上前,助前輩一臂之力。」

    一旁的朱凡聽得甘拜下風。

    那金丹期修士欣然撫鬚,瞧著朱凡道:「你雖二十上下,只有練氣五層,但氣息渾厚,功底紮實,前途不可限量。出自何人門下?」

    朱凡連忙躬身道:「晚輩散修一名,自幼家破人亡,幸得一位前輩相救,收作徒弟,一直不曾告知名諱。前些年師尊已經仙逝,晚輩孤身一人胡亂闖蕩。」

    那金丹期修士道:「哦,胡亂闖蕩終非長久之計。老夫乃靈寶閣長老,你二人若願到靈寶閣屈就,可隨老夫同回烏篷坊。」

    朱凡、方子鹿大喜過望,一齊叩謝。方子鹿更是道:「謝前輩提攜,晚輩二人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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