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8章 范縝 文 / 步步驚肺
當我們有煩惱的時候,不要想太多,去睡上一覺,明天醒來,或許就有著別的心情。
事實上也真的是如此。當張曉峰醒來的時候,見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的時候,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他起了床,他知道,他還需要努力,繼續下去,不然的話,那些人都永遠不會被救贖。
他推開了門,本打算去買一下早餐的,結果看到飯桌上放著熱騰騰的豆漿油條,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司馬勝男的臉蛋。
「你醒了。」司馬勝男說道。
「你居然會買早餐。」張曉峰有些意外。
「是啊,你才知道。」司馬勝男哼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張曉峰的臉色如常,他就覺得很高興,這樣的才是正常的張曉峰。
兩人的目光對視著,當然沒有擦出愛情的火花,因為現在還沒有。但是彼此的臉上都有著笑容。
吃著司馬勝男買的早餐,臉上卻是帶著溫馨的笑容,沒有想到,暴力女獄警,居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謝謝。」張曉峰說道。他想起了昨晚她的安慰,她的溫柔。
「客氣啥呢?要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吧。」司馬勝男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他二話不說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幫助,那麼自己權威他一下,給他買了早餐,就得到謝謝的話語,那麼自己是不是要以身相許呢?
呃,還是算了。
吃著早餐,張曉峰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心態,或許對於他來說,昨晚只是一個反常,他平常的時候,還是很樂觀的。
「吃完了飯,我們繼續去找他們。」張曉峰說道。他已經想通了,不管他們曾經走過的路是怎麼樣,不管他們想要選擇的路是怎麼樣,自己都不能夠看著他們一路錯下去,自己要讓他們走上自我的救贖之路,然後讓他們的未來,不再是一片迷茫。
只要你有悔改的心,什麼時候都不會晚地。
這是張曉峰的信念,他一直都是這麼信任著。
「嗯。」司馬勝男點頭,她就這麼一眼,就知道,以前的張曉峰回來了。
在這一段時間裡,張曉峰總是讓她刮目相看,真的。
吃過了飯,張曉峰跟司馬勝男就出發了,他們的路程還沒有結束,張曉峰還是要去找那些迷途未返的人們。
他們走遍了大街小巷,他們也盯梢過了他們的家門。
人還有四五個,而他們一直在努力,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放棄了的話,他們的人生或許就毀了。
監獄的牆壁已經修好了,更多的獄警進入了搜尋,一場面對逃亡的罪犯的搜捕,在百姓並不察覺的情況下,開始了。
這些逃犯其實本質都不壞,只是他們因為被生活壓垮了腰,所以無奈地去做犯罪的事情,而他們的逃離,更多的是因為他們對於監獄生活的畏懼,僅此而已。
如果真的有什麼窮凶極惡之類的,司馬勝男也不會鋌而走險,畢竟對於她來說,受罰之類的只是其次,她還不是那種害怕受罰的女人。她只是想要給他們一個機會。
她找到了張曉峰,她覺得這是自己做的最聰明的一個決定,因為張曉峰實在是很可靠。
他們繼續出發,只是為了拯救這些迷途的羔羊。
「下一個是誰?」張曉峰問道。
「范縝。」司馬勝男回答道。
「嗯,好的。」車子在飛馳。
與此同時,那一個叫做范縝的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站在自己家的那一片土地邊上,他已經做過了偽裝,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他正看著自己的妻子跟兒子在地裡工作,而因為他的離開,地裡的野草好像更多了。
他微微有些感慨,對他來說,家人的幸福真的很重要。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而在鄉下地方,還有地主的存在,在我們逐漸繁華光鮮的世界背後,其實還有很多的黑暗。
地主收租金,而因為地主過重的賦稅,讓他沒有辦法,只有反抗,但是後來因為這樣得罪了地主,所以他就被送到了監獄。
沒有理由,因為有錢就是王道。
而因為范縝的緣故,所以家裡的經濟情況又變得更加不好了。
看著老伴跟兒子在地裡忙活,他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挺起脊樑骨,為所愛著的人去守護,而現在卻只能夠默默地看著,心中有著一種難受的感覺。
他很想上去幫忙,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他只能夠遠遠地看著他們。
而他並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了,是那個地主家裡的打手。每一個地主家裡,都會養著幾個狗腿子的嘛,而來的就是其中的一個。
這些狗腿子,其實也沒有什麼主見,有的只是對主人忠誠任務的執行。
他來的時候,范縝心中就有著不詳的預感,但是他不能夠出頭,如果他出去了,後果或許會更加嚴重。
他在看著,但是這一切實在是令他心頭的怒火在燃燒。
只見那個狗腿子來到了他的妻兒面前,囂張地說道:「今天,你們的稅收該交了。」
「我們的收成不太好,能不能寬限幾天?」范縝的妻子問道。
「寬限?你未免想太多了,不要以為我們老爺仁慈,就可以這樣得寸進尺,進步,再不交錢的話就對你們不客氣了。」狗腿子說道。
這樣的情形,其實在有些地方還是有的。
而一個抱了別人大腿就很囂張的人,也是不缺乏的。
對於他的咄咄逼人,范縝的妻子只能夠選擇讓步,誰叫自己沒錢沒勢呢,被欺負也是正常的。弱者,就要學會著忍耐,不然只會造成太多的麻煩。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忍耐的,在人的內心深處,藏著一種東西,我們可以稱之為血性。
血性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有的人在歲月流逝,現實衝擊中,或許流失了,而選擇了服從。而有些人,因為是初生牛犢,所以這種血性還保留得好好的。
比如說范縝的兒子。
見到那咄咄逼人的狗腿子一直欺負母親,甚至在一言不合的時候還給了母親一巴掌。他恨得咬牙。
他實在是再也受不了,他也有著跟他父親一樣的血性。
他衝了上去,張牙舞爪著,就要打那個狗腿子。
而作為狗腿子的人,正常身手都是比較好的,又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小屁孩呢?
本來是想要大人的范縝的兒子,結果被狗腿子一腳踢開,倒在地上,然後他的腳,就踩在范縝的兒子的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同一個強者俯瞰著弱者。
而這時候,作為母親的范縝的妻子看到有人欺負自己的兒子,自然是不會同意了。在母親的心頭,最重要的就是兒子,而當兒子被欺負的時候,范縝的妻子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猛地站了起來,衝過去,將狗腿子狠狠地撞開。
平常的她,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力量,而這只是母愛在兒子受到欺負的時候衍生的,當兒子被人踩在腳下的時候,她的心頭一陣憤怒,沒有誰可以侮辱她的兒子,她的生活可以卑躬屈膝,她可以沒有尊嚴,但是如果有人踐踏了她兒子的尊嚴,那麼她就會不顧一切。
被突然衝上來將他撞開的女人嚇了一跳,但是反應過來之後,他就直接甩給了女人一巴掌,而女人就這樣被打在地上,她的嘴角已經有血絲溢出。
這是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場暴力事件,但是過往的行人好像都看不見似的。其實他們是看見的,但是他們都惹不起地主家的人,哪怕是他養的一條狗。
所以他們都選擇了避而不見,因為他們都害怕招惹麻煩上身。
現實之中,不是缺乏有同情心的人,這是他們的實力都不夠,所以他們沒有資格去做好事,去同情別人,這樣的話他們只有遠遠地躲避災難,因為他們害怕招惹麻煩上身。
沒有人駐足,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停下來或者會有麻煩。
而看著母親這樣被打,兒子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他發現,在狗腿子的腳底下,他無力反抗。
他的眼淚流了出來,這時候,他才知道身為弱者的悲哀。
看著妻兒就在遭受著別人的摧殘,作為一個男人,有點骨氣的男人,就會受不了這樣的行動。
所以呢,范縝臉上的怒氣不停地上湧,對他來說,則會使絕對不能夠忍受的,他的拳頭緊緊地拽著,他想要給這個狗腿子一點教訓。
別人可以欺負他,但是沒有人有資格可以侮辱他的妻子跟兒子。
他跑了過去,想要為他的妻兒做些什麼。
但是他還是被打倒了,因為狗腿子是高大的有些打鬥經驗的混混,而他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他根本就不是對手。
而當他被打落的時候,妻兒看到了他的臉,臉上充滿了驚訝。
但是這一刻,卻沒能夠問太多,只能夠將疑惑放在心裡。
而狗腿子看到了范縝的時候,顯然也是一愣,接著他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的猙獰笑容:「呵呵,沒有想到,你們一家子倒是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