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5章:你真是小雷 文 / 恐龍大師
雷雲鵬知道,他賭對了。張慶祥,這個智慧的法官大哥,並沒有真的瘋掉,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自我保護的偽裝。
他激動地一把抓住張慶祥雙肩,顫抖著聲音說:「張哥,我是雷雲鵬!我就是雷雲鵬啊!」
「哼!」
沒想到,張慶祥兩肩猛地一抖,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雷雲鵬,冷冷地說:「真沒想到,你們的爪子都伸到這裡來了,我都已經這樣了,對你們已沒有任何威脅,難道還非要趕盡殺絕麼?」
「張哥……」雷雲鵬知道張慶祥誤會自己了。
「別這麼叫我,我可承擔不起!」張慶祥冷眼看著雷雲鵬,「來吧,既然你們決定不饒我,那就來吧,大不了把命給你們!」
這個時候,張慶祥已恢復了他往日的威嚴,雖然他並不懂格鬥之術,但整個人卻散發出凌厲的氣勢。
雷雲鵬知道,自己容貌、聲音全部改變,而且被執行槍決是張慶祥親眼所見,他不相信也是正常的。為了讓他相信,他開始說起他們兩個單獨在場的場景:「張哥,你還記不記得,雷雲鵬和你說了為什麼連殺四人之後,你拍著他的肩膀說『以後叫我張哥』?」
張慶祥一愣,沒有說話。這個場景確實是只有自己和雷雲鵬在場。這個1502怎麼會知道?
「還有,張哥,雷雲鵬曾經對你說過,魏天洋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你還記不記得?」
張慶祥仍然沒有說話,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張哥,在刑場的時候,是你給雷雲鵬別上了那張寫有名字的紙。是你給他點上一支玉溪。」
張慶祥依然沉默,但眼睛裡已露出激動的神色。
「張哥,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偷偷地對雷雲鵬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張慶祥終於出聲了。
雷雲鵬盯著張慶祥的眼睛:「你說的是:雷雲鵬,你是個真漢子,要是我,我也會那麼做!」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張慶祥聲音顫抖著。
「張哥,我真的是雷雲鵬,已經死去的雷雲鵬!」他知道,張哥已經相信他所說的了,「當時我被執行槍決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帶著記憶在另一個人身上醒了過來!就是現在的我的樣子!」
張慶祥疑惑地打量著雷雲鵬:「重生?你開什麼玩笑,這種事情只是人們的臆想罷了,怎麼可能真的發生?」
「張哥,可是這件事情就真的發生了!」雷雲鵬無意向張慶祥更詳細地解釋。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尤其是唯物主義的張慶祥,解釋得越詳細,他可能反而越不信。
「你……你真的是小雷?」到了這個時候,張慶祥雖然不相信人真的會重生,可是一切證據都在表明,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是就是雷雲鵬,那個他親自判處死刑的殺人犯。
而且,他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年青人,突然想起來,槍決雷雲鵬的時候,刑場上發生的那件詭異的事件,屍體、骷髏、彈道、風化……
「張哥,真的是我,真的是我!」雷雲鵬急切地說。
「小雷!」
「張哥!」
兩個前世今生再次相逢的漢子,緊緊地抱在一起。所有的兄弟感情,就在這擁抱裡,已體現的淋漓盡致。
「張哥,是不是魏天洋害的你?」當兄弟兩個分開時,雷雲鵬問。
張慶祥點頭,眼睛裡發出仇恨的光芒:「就是他。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用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心裡話,當時審你的案件的時候,我還以為他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那樣的事,因為我早就認識他,感覺他還是有很高素養的,沒想到,他真的是一個衣冠禽獸,披著人皮的豺狼。」
「張哥,我知道,他一定是因為你知道了他害我妹妹的真相,怕你會找他麻煩或傳播出去,才陷害你的。對不起張哥,真的是我害了你。」雷雲鵬動情地說著,仇恨的火焰在眸子裡燃燒。
張慶祥搖搖頭:「小雷,你不用自責。你的事情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因素罷了。後來我還辦過一件殺人案,就你的案子後時間不長,當時魏天洋找我說情送錢,被我拒絕了,依然判了那人死刑。你知道,當今社會,說情送禮風愈演愈烈。我們無法改變環境,只好潔身自好。沒想到,這竟然也成為了仇恨的源泉。而且,那人上訴後,上面給改判成了死緩,唉,真他瑪的。」
連張慶祥這樣的人,都開始罵人了。
「張哥,他們陷害你的理由是什麼?」雷雲鵬問。
「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慶祥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外乎是什麼收受賄賂、枉法裁判之類的。」
「那他們的證據?」
「證據?小雷,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在有的事情面前,證據屁都不是!他們有時間、地點、證人,甚至還有錄像資料,而那錄像,不過是我接收的一個當事人的案件材料,而他們卻說裡面裝了多少現金,還有多少卡,總之,他們的證據無比充足,讓我根本無從反駁。」
張慶祥的話裡充滿了無奈和氣憤。
「張哥,你進到黑龍來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張慶祥自嘲地笑笑,「黑龍裡面,有不少都是老熟人,是我親手把他們判了,然後送到這裡來,他們見我也進來,自然是少不了要好好照顧我的。尤其是那個被我判死刑上面改判死緩的傢伙,也被關在這裡,你說能有我的好麼?」
雷雲鵬點點頭。這個環節他是早就想到了,一個判了無數案件的法官,和親手判過的犯人關在一起,會是什麼結果?
張慶祥見他沒說話,便接著說:「剛開始進來,我不服,我冤枉,於是我就申訴,每天一個申訴狀,天天都寫,但是每個申訴狀都石沉大海,毫無聲息。而那些犯人,在那個殺人犯的帶領下,開始了對我無限期、無下限的折磨。」
一邊說著,張慶祥撩起囚服:「這些,就是他們給我留下的紀念。」
雷雲鵬看著他瘦弱的身體上那密密麻麻的百十道傷痕,怒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