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過去殺了他 文 / 恐龍大師
沒等阿德回答，雷雲鵬笑瞇瞇地說：「好，我告訴你，我對待敵人的方式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個字——」
說到這裡，雷雲鵬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殺！」
雷雲鵬殺字出口，阿德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跪爬著往前蹭。
「老大，老大，我錯了，我錯了，求你饒過我！」阿德聲淚俱下，看的站在他側前方的阿華忍不住轉過頭去。畢竟，阿華和阿德作為老鄉，一直在一起幾年，雖然不喜歡阿德的為人，但怎麼也會有些感情。
雷雲鵬搖搖頭：「阿德，希望你下輩子做個好人，別再混黑道。陳林！」
粗壯墩實的陳林走過來，拔出五四手槍。就在旁觀的小弟們以為陳林要射殺阿德時，不料陳林卻把槍遞向阿華。
阿華一下愣住了，看了看陳林，看了看手槍，又轉頭看向雷雲鵬：「老大……」
「阿華，這是證明你真心投靠我的機會，唯一的機會。」雷雲鵬平靜地說。
阿華呆在那裡，渾身戰慄，嘴唇都有些青紫。
他實在沒想到，雷雲鵬——這個自己新認的老大，會用這種方式來考驗自己！
阿德是自己真正的老鄉啊！當初兩人一起出來闖天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話不知道說過多少遍！後來，兩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痕，自己甚至給雷雲鵬出主意殺了阿德，可現在……
況且，自己從來沒殺過人，從來沒有！
三十多雙眼睛一起注視著阿華。
看著阿華的表情，陳林似乎有些不忍，把槍塞到阿華手裡，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沒有選擇了，干。如果你不幹，你這個老鄉，就會受盡折磨而死。」
阿華的手劇烈地顫抖著。他接過手槍，艱難地往阿德前面邁了一步，卻突然轉身面對雷雲鵬，「噗通」一聲跪下哭叫著：「老大，求求你，饒了阿德，饒了他，我、我下不去手！」
雷雲鵬一言不發，負手而立，平靜地看著他。
他的心，是鐵石的麼？
阿鬼走過來，一把揪住阿華的脖領，把他從地上揪起來，然後正反兩巴掌，扇了他兩記耳光。
「阿華！你他瑪的不是說，既然混在道上，就要狠一點，毒一點，就要無毒不丈夫嗎！殺了阿德，不是你出的主意嗎？到現在你後悔了，你認慫了？你再不動手，我不介意這事兒我來做，不過他的旁邊要加上一個你！」
看著阿鬼凶殘的面孔，再想想當初他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阿華十分相信阿鬼說的都是真的。
而一直跪在那裡哭叫求饒的阿德，自然也聽到了阿鬼的話，他停止了哭叫，眼睛瞪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對著阿華的背影叫罵：「草你瑪的，阿華！沒想到，是你！是你！你這個雜種、禽獸！過來殺我啊，你來啊，殺我啊！草你瑪的阿華，你要是不敢開槍，就不是你瑪養的，就是雜種草的！」
「阿德！對不起……對不起……」阿華涕淚橫流地轉過身，慢慢向阿德走去，突然好像想起什麼，大聲叫喊著，「可是，你為什麼不聽我的，不和我一塊過來幫老大，反而要去幫洪秀凱！我們在黑虎幫這麼多年，他洪秀凱給了我們什麼！你卻不識時務！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到我！」
「你這個雜種、你這個孬種！阿華，你動手啊，草你瑪……」
「呯！」
阿華顫抖著手抬起槍，對著阿德就是一槍，打斷了阿德的叫罵。但由於他身體和手的不斷顫抖，這一槍，打在阿德的左臉上，把他的臉擦出了一道巨大的血槽，耳朵也打飛了半個。
「啊……」阿德滿臉是血，大聲慘叫著。突然，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本來雙手雙腳都被牢牢地綁住跪在地上，他猛地兩腳用力，挺起身體，張開大嘴向阿華撲來。
阿華嚇了一大跳，看到滿臉是血的阿德撲來，也顧不得什麼，驚叫著往後退，連連扣動扳機。
「呯、呯、呯呯……卡卡卡……」
六發子彈，全部被他打光，但他仍然在不斷地扣動扳機，卡簧發出卡卡的聲音。而阿德，卻已經撲倒在地，身體抽搐著，嘴裡發出一聲比一聲弱的痛叫。
陳林向幾個小弟使了個眼色，過來兩個人，把阿德翻過來。
阿德被剝光，彈孔看得很清楚。一個在肩膀，一個在左腹，一個在大腿。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阿華六發子彈，只命中三發。
這種情況雷雲鵬自然也看到了，看著陳林詢問的目光，輕輕地點點頭。
陳林掏出別在腰後的另一把槍，走到閉著眼睛呼呼喘著粗氣的阿華跟前，把那把打空了的槍拿過來，然後，把裝滿子彈的槍塞到阿華手裡，拍拍他的肩膀：「阿德沒死，過去殺了他。」
阿華又是一個寒戰，他睜開眼，看向滿身是血的阿德。
阿德身中三彈，此時竟然沒有昏迷，但卻沒有了力氣。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著，看著眼前的阿華，嘴裡冒著血輕聲說：「阿華，我……我好難受，求你，看在老鄉的份上……給我個痛快……求你了……快點……」
阿華突然間就停止了大聲喘息，面色也變得平靜起來。他走到阿德跟前，輕聲說：「好。阿德，一路走好！」
說完，他把槍頂住阿德的額頭，扣動了扳機。
「呯！」
子彈的巨大衝擊力，將阿德的腦袋幾乎打開了花。紅的血和白的腦漿混和在一起散亂地混和在一起，衝擊著每個人的視覺神經。就連周圍看著的那三十名小弟，有好幾個都忍不住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阿華面色平靜地把槍遞還給陳林，然後走到雷雲鵬面前：「老大，我做完了。」
雷雲鵬點點頭，淡然地說：「不錯，做的很好。阿華，你恨我麼？」
阿華鼓了鼓嘴，卻沒說話，搖搖頭。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成為華陽幫的正式成員。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
「謝謝老大！」
阿華平靜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大家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走了兩步，突然又猛地跑了幾步。
「嘔……哇……嘔……」
阿華扶住一塊岩石，劇烈地嘔吐起來。
這個場面有些好笑，但現場的慘狀和滿鼻子的血腥味，讓每個人都笑不出來。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雷雲鵬身上。
雷雲鵬靜靜地負手站立，就像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