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阿尼亞 文 / 修的宅願
「阿爾斯托萊姆隊長，隊伍整編已經完成。」
不列顛士兵行著軍禮，眼神充滿了崇敬之情。
光潔的下巴一點，粉色的嘴唇輕啟：「嗯，注意防範周圍，警戒為主，輪流行事。」
「是，阿爾斯托萊姆隊長！」
領命而去，士兵的背影精神十足。
跨馬平靜地注視四周，粉色長髮的騎士少女絲毫沒有酣戰數回下的疲憊。
在成為亞瑟王的騎士之後，少女逐漸在圓桌騎士下的盛名中獲得了屬於自身的榮譽。冷靜而從善如流，深受部下的愛戴，甚至成其為圓桌之下第一騎士。
從來不理會這些，少女排除軍隊規則下的生活，平時算是個「我行我素」的人，當然其本人是沒有那方面的自覺，只是覺得該這樣就這樣，該那樣就那樣而已。
沒錯，少女就是校條祭在實驗所裡遇到的那位阿尼亞阿爾斯托萊姆。在被莉莉收留成為騎士之後，她就開始展現其驚人的天賦。或許是因為父母都是實驗品的關係而擁有了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潛質。
而且，阿尼亞在遇到莉莉之前，生活如同被放養的野獸，對危險的感知更是人所無法理解的。由於其對此的敏銳，敵軍方面隱約有「戰場預言師」的稱謂。
如今，正逢大陸劇變之時，阿尼亞接受莉莉的任命前往羅馬帝國進行支援活動。
不想，在中途就遭遇了光明教廷和羅馬叛軍的埋伏。不過。到底是對危險敏感的「戰場預言師」，阿尼亞反過來調轉部隊，將計就計之下弄了個反埋伏。
只是，光明教廷的人造聖戰天使同契之後的威力極為強大（主要是消耗使用者生命力為代價的），即便阿尼亞率軍反包圍，卻依舊損失不小。
停停趕趕地，好不容易才與一隊走失的羅馬分隊匯合，在那之前還差點引起兩隊的衝突。
「討厭的感覺……」
阿尼亞不喜歡這種被人驅使的行動，但是有時候大自然規則也會順其自然。
「那是——什麼？」
總是沒精打采好像沒睡醒似的淡紅色眼睛睜大，阿尼亞發現前面不斷傳來轟鳴之聲。比起她所認知的「魔晶炮」還要具有震撼力。
小型禁術嗎？還是未知的戰略武器？阿尼亞沒有去深入思考。腳下一用力，調轉馬頭，直往臨時軍營而去。
那裡，士兵們一個個緊張地拿起武器就集隊在一起。不少人連盔甲都沒穿。真正關鍵的時刻。是沒有人會熱情地等你穿好甲冑再來把你捅成肉串的。他們蔑笑著。猙獰著，把毫無防備的你當成戰功，收集成串。就跟賣糖葫蘆似的。就是比糖葫蘆的貴很多，獲得的東西也多，搶得人也就更多。
沒有危險的預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阿尼亞並不習慣依賴自己的直覺，生存有時候更多的是依靠腦袋，而不是對某些事物的直覺，她只會把這個當成一種警示，然而再動腦子。
在只有競爭的世界，所要考慮的東西並不比在戰場少，久而久之，阿尼亞就養成了這種心態，堪稱是天然的將帥之才。
「所有人都有！」哨兵初步整理軍隊，看上去還是有些鬆鬆垮垮，大概是衣服有些鬆脫的關係，「阿爾斯托萊姆上校，全員已經列隊到齊，請指示！」
「嗯。」一額首，阿尼亞環顧四周，並其掃過的人一個個努力挺起胸膛，想要顯得更加正氣，「以六人一組為單位，自行組隊，其中一半一半各自為不列顛軍和羅馬軍，剩下分不到六人的加入其它小隊。」
頓時，士兵們左看看右看看，對於這個命令很是奇怪，包括了旁邊還沒有徹底承認阿尼亞的羅馬人。
「速度。」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阿尼亞只追求效率。而這一刻，她身上冷冽的氣質總算是把所有人動「凍」醒了過來，猶豫之下，還是按照她的命令組成了六人一組。
劃分組隊自然是有深意的，從阿尼亞的角度來說，就是類似於實驗所裡的實驗個體間的派別關係，就是更加簡單。強大的一方會被弱小的一方所吞併融合，這裡雖然沒有強弱之分，但也符合這樣的說法。
另外就是她所目睹的疑似禁術的攻擊，如果還是以原來的大軍隊陣型，很容易被一擊潰敗。考慮到這一點，大部分國家在練兵之時也有教授分兵組隊的形式，其中就包括了羅馬和不列顛，所以兩個隊伍歸屬不同，執行命令卻毫不含糊。
「各小隊，按照兩字長蛇陣，保持行軍速度，同時防止停步止剎。」
命令一個接著一個，混合大隊很快便排好陣型，嚴陣以待。
「出發。」
這支混合軍隊主要是以步兵為主的，騎兵包括阿尼亞在內也就百餘個不到，他們則是集結在大隊兩翼的後方，一旦前面發生異常，就會提馬前衝，以騎兵的衝擊力來阻擋敵對勢力的進攻的同時，為其他兵種爭取後撤和整形的時間。
「master，他們靠近了。要消滅嗎？」伊卡洛斯轉過身，猩紅的眼睛沒有任何殺意，卻足以震懾敵人。
「我們是來幫他們的，不是來殺他們的。而且，這種話不要老是放在嘴邊，知道嗎？」
「是，master。」核心處理系統很快將這句話保存在最深的地方，那裡還有無數葉白念曾經對她所講過的話。伊卡洛斯一點點珍藏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空閒就會不厭其煩地翻閱自己的「記憶」，那對她來說是一種最美好的幸福。
「不過，要去見見嗎？算了。反正也不認識。」葉白念想想還是放棄，「繼續把這些傢伙處理掉。」
一眼望去，到處是鮮紅色的番茄醬，鮮少有斷臂肢骨，更別說完整的屍體——他們全部被劇烈的炮灰炸成了粉末。反觀葉白念和伊卡洛斯，兩人的衣著依舊光鮮亮麗，倒是頗有一種「社會諷刺」之感，只不過兩人大概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是，master。」
繼續抽取出自己具現化的武器，伊卡洛斯毫不猶豫地四處發射導彈。又有衛星雷達的直接導航。沒有任何的誤差。
等到緊張兮兮的阿尼亞部隊慢慢摸索而來，兩人已經往另外的一角掃射而去，弄得士兵們敏感不已。而阿尼亞始終保持著一貫的平靜，如同不興波紋的湖面。這種獨特的氣質很快感染了所有士兵。使得他們的忠誠心進一步提高的同時。也促進了兩國士兵之間的融洽。
「天……天使？」在伊卡洛斯轉移位置的時候。阿尼亞卻是正巧看到了對方飛行的模樣，不過飛行速度過快，一般人根本沒有感覺到天空之中有什麼東西過來。
阿尼亞則不同。她個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常人的數倍，從未修煉的時候如此，修煉的現在感官之處已經越發靈敏。
當然，看和做是兩回事。
伊卡洛斯飛行的軌跡能夠大致地看出來，但是真要阿尼亞去做卻暫時不能完成，哪怕這只是伊卡洛斯收斂之下的普通速度。
「粉色的翅膀……是莉莉殿下提到過的出現在奧爾良領內的天使嗎？」阿尼亞沒有看到過伊卡洛斯，哪怕是那一次葉白念等人援助瓦特拉斯、不列顛和羅馬帝國三個國家的時候。那一會兒，她掛心於莉莉，並沒有太過在意其他人——以前還有校條祭這個「朋友」。
聽說她在奧爾良領生活的不錯，阿尼亞便單純地認為不需要擔心在意她的安危，只是心裡還是多少有些古怪，就是沒有人去指導她學會感情這種東西。
懵懵懂懂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是真正duli的「人」呢？不過，正是那樣才是阿尼亞？
「援助？」
阿尼亞心中閃過這個詞彙，小手一舉，命令迅速朝四周的士兵分傳過去。本來，她把士兵分隊是為了顧及巨大的活力一下子癱瘓整個軍隊，從而讓士兵們心理恐懼，沒有戰鬥**，現在看來卻是多費了些時間。
繼續保持。阿尼亞猶豫之下決定，那會讓人更加安穩，祭以前說過的。
和校條祭相處的那短短幾天時間，對方教了很多關於生活上的事情，阿尼亞儘管有嘗試，但「表現力」奇怪，不過也因為那些奇怪而略顯笨拙的舉動反倒是引起了大家的歡迎，就是她本人沒有太大的感覺而已。
「上校大人，有何吩咐？」緊隨其後的傳令兵立即上前。
「傳令下去，讓士兵們暫時歇息，對方是我們的……援軍。」
「援軍？！是，大人，我馬上去！」傳令兵像打了雞血似地興奮起來。
很快，「援兵」這個詞就傳遍了整個部隊。
阿尼亞見狀，又下達一條命令：「靜止大聲喧嘩。」
一時間，士兵們只得小聲地議論，但那並不妨礙他們內心的激動勁。
人造聖戰天使的力量太過詭異而強大，尋常士兵幾乎得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力量和精神去協助戰友共同對方一個同契者，單對單的話幾乎是被碾壓似的，讓人心生絕望。
好在，戰場並非武鬥場。其戰鬥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陣型給力的話對於敵軍的殺傷力是成倍的。
封神大陸的戰爭變化比起冷兵器戰和熱兵器戰要來得更加詭異，因為其中往往涉及到了魔法師和鬥氣師們的強大與神秘。尤其是被譽為「戰場上最不想遇到的敵人」的死靈法師，如果沒有光系法師或是高等級的戰鬥力，死靈法師就是一bug。
死靈法師們自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種事情咱們做不到，那就把這一夫變成千夫萬夫就行了！」
非常噁心的戰鬥方式，卻也是非常有效率的結果。
「伊卡洛斯，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很殘忍？」空閒之中。葉白念問了一句多餘的話，多少有些矯揉造作。
伊卡洛斯不清楚該怎麼回答，只能呆呆地說道：「？master就是master。」
「是嗎？」
「不過，我不討厭這樣的master。」
「……是嗎？」還是那兩個字，人卻精神了些，「問了奇怪的問題，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這是伊卡洛斯的義務所在。」伊卡洛斯回答道。
「嗯。」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除了人造聖戰天使之外，那些被強行同契的人本身並不一定是有攻擊性的，但是葉白念卻直接讓伊卡洛斯同等價值下地清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暴君之行。放在正統的國家。怕是會在日後遭言官和史官筆伐口誅。
然而，他終究還是那麼做了。
「既然做了，也沒有必要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處在強者的高地，被俯視下敵人就如同螞蟻一般。脆弱而沒有任何的渴求餘地。也正是因為處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才會有這麼多的感觸？
如果哪一天。人與其他生物完全對立，不斷發生爭鬥，哪怕最初是由人類所引發的。到最終憐憫之情也會變成仇恨之意。想要再次獲得憐憫？那就是當人類再次處在其他生物頂端的時候！
探索人性其實是件非常無聊的事，但有時候又挺有意思的。
「繼續，伊卡洛斯。嗯？梅蘭回來了嗎？既然如此，梅蘭，你也去，記得不要傷到不列顛和羅馬人。」不遠處一個小黑點飛速而來，在葉白念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站到了他面前。
「是，master。」梅蘭難得地開口。
伊卡洛斯和梅蘭這些人造天使擁有全方面的敵我判斷功能，如果預先設定要求，就不會傷到友軍。但假如不事先要求，有時候難免發生意外。當然，以人造天使的本性來說，她們只以任務為優先，除此之外鮮少自主行動。
有梅蘭的加入，剿滅過程變得更為順暢。大部分的光明教廷軍隊幾乎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各種導彈給炸得一乾二淨。
「比起剛才，攻擊火力加大了數倍。是剛才飛過來的黑點嗎？那應該也是天使？」阿尼亞捕捉了梅蘭飛行軌跡，「對於我軍並無威脅，但任需戒備。」她戒備的自然是那些可能出現的逃兵。
「士兵。」
「在，阿爾斯托萊姆大人。」
「傳令，讓巡邏兵注意光明教廷的逃兵。」
「逃兵？是，屬下明白。」士兵疑惑之下，依舊按捺不住喜意。
逃兵，那不就是說明支援部隊的強大無比嗎？這對他們是件最好不過的事。
「大人，我們……」旁邊一位跟隨阿尼亞的親衛欲言又止。
「怎麼了，比利亞斯，有話直說。」阿尼亞轉過頭，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
「我是說，我們不去支援友軍嗎？」比利亞斯提問。
「不用。」阿尼亞說道，「浪費。不需要。」
「呃，是嗎……」但願友軍不要生氣啊！比利亞斯一頭冷汗。
取出懷裡的一本書籍，阿尼亞坐在一石塊上閱讀起來，搭配那清冷彷彿不為萬物所動的表情，使得少女有種異樣的吸引力，至少比利亞斯這個青澀男子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書的名字叫做《灰姑娘與七個小矮人》，講述了一個被後母與兩個姐姐欺負的灰姑娘受到魔法師的幫助，與一國王子墜入愛河。可惜，後母與兩個姐姐嫉妒心重，使壞用毒蘋果使可憐的灰姑娘因為詛咒而陷入沉睡。最終，在七個小矮人的幫助下，一個同樣被詛咒的青蛙輕吻灰姑娘而雙雙解除了對方的詛咒。
於是，灰姑娘明白了一個道理：王子殿下之所以那般吸引人，並非是自己心動，而是一時為其大勢所擾罷了。只有接觸詛咒的青蛙王子才是自己的真愛。
但是，灰姑娘又自覺有愧於王子，便在小矮人的建議下把自己遇到的一位正在逃亡的美麗公主介紹給了王子，公主名為白雪。
只不過，灰姑娘並不清楚，原來白雪公主對青蛙王子一見鍾情。這時，王子得知灰姑娘與其他男人勾搭，惱羞成怒，派兵追擊。期間，正巧遇到了白雪公主，並為其善良天真的性格為傾倒，同時也認為灰姑娘徒有其名，而沒有白雪公主的真誠……
總之，是一個非常復仇的多角戀故事。結局之中，王子最終與青蛙王子突破世俗成為傳世情侶，而灰姑娘和白雪公主則雙雙墮入百合邪道，世間男子不禁感歎：白菜被助攻了也行啊！這簡直是浪費資源！
嗯，一個非常具有哲理的故事。阿尼亞非常喜歡這樣情節曲折的故事，她認為那能夠學會校條祭交給她的一些知識。
扯開這些不提，在伊卡洛斯和梅蘭的協力之下，光明教廷的其餘勢力軍被清除得一乾二淨。
看看時候差不多，葉白念也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便讓兩個天使停下了攻擊，再次踏上尋找蕾芙麗的旅程。
期間，另外的兩個梅蘭一直在不斷尋找並運送聖戰天使遺民的過程中，真乃是勞動人民的典範！。)
ps：感冒好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