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感染 文 / 修的宅願
在清理魔術協會和聖堂教會這兩個龐然大物的過程中，葉白念對於神秘光環籠罩著的彷徨海只能說是一知半解，唯一能夠獲得有效信息的還是從阿賴耶那裡知道的。
起初，葉白念對於彷徨海說不上太過重視，但也絕對沒有放之任之的意思，卻不想這個彷徨海才是這個時代魔術協會的最終底牌。
可以這樣說，只要彷徨海存在一天，那麼，魔術協會就永遠不會倒塌。
儘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彷徨海是疏遠整個魔術協會的，這也造成鮮少有魔術協會成員與彷徨海內部人員有所交往的奇怪現象。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彷徨海大概就相當於一般教會裡的苦行僧。不過，這個苦行僧是一個集體，而且他們也不是在經歷苦行僧那種糟糕的鍛煉人心的凡事之事。
彷徨海簡單來說，目的和其他的魔術協會成員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直指根源。
根源，那可以說是所有魔術師所渴望的最終成果，彷徨海同樣如此。
只不過，彷徨海的人比其他魔術師要來得狼得多，也可怕得多。他們知道單憑一個願望達成根源那幾乎是萬中無一的事情，否則魔法使也不會只有那麼寥寥幾位。
彷徨海位於北大西洋的巨大山脈——準確地說，那山脈本體就是彷徨海。正如其名稱所表述的那樣，彷徨海是在海洋上四處隱現的存在。偶爾才會出現在大陸上，因此也有「移動石柩」的稱呼。
想要攻陷彷徨海，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問題，便是尋找到彷徨海本身，否則一切動作都是無意義的浪費。這也是葉白念為什麼一直沒有動手的關係，哪怕是借助衛星的力量，也不能勘察到彷徨海。
似乎，彷徨海有著極其嚴密的魔術結界保護。
「有其他的老鼠過來了。」
「奇怪的魔術，有點像澤爾裡奇的魔法。」美狄亞說道。
古巴比倫空中庭院裡的影像中，多出了幾道若有若無的身影。他們朝上看了一眼。顯然是注意到了英靈的存在。
「被發現了。」
「很奇怪的力量。」美杜莎皺起眉頭，眼前的影像已經「呲呲呲」地消失。
美狄亞判斷道：「不管怎麼說，是該我們出場了，這些傢伙太過怪異。我們還是下去比較好。」
「呵呵。要下去的話。你們還是慢點，反正有契約在，三無臉和那個小獅子是不會有事的。」賽米拉米斯單手支撐下巴。眼神閃爍，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賽米拉米斯，你有什麼打算嗎？」。美狄亞對於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神色不動，內心卻警惕起來。
「沒什麼打算啊？」賽米拉米斯故作無辜狀，「只是，我覺得這樣看著也不錯啊。說到底，我們不是保姆，更不是保鏢，我們只不過是在見證她們的成長罷了。」
打量賽米拉米斯良久，美狄亞說道：「……但願如此。你如果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最好小心一點。」
「(☉o☉)哦，好怕怕哦~嘻嘻嘻，你們去，你們去。」賽米拉米斯美艷的臉蛋上，滿是虛假的笑容。
「戈爾貢，我們走。」
臨走前，美狄亞還是看了賽米拉米斯一眼，最終化成虛無的靈體，消失在原地。而戈爾貢三姐妹也隨之化成靈體，跟隨而去。
一下子，空曠的巴比倫空中庭院陷入了無限的寂寞之中。賽米拉米斯在四個人離開之後，神色有些複雜。
哪怕是在英靈的世界，她賽米拉米斯也不是那種合群的人。或許是因為生前那些事情的影響，使得她總有種勾心鬥角的恍惚感。
從小被送進宮廷之間，面對著的是無盡的謊言和謊言。在那裡，露出自己的真實是最愚蠢的舉動，那只會帶給你無盡的折磨和死亡的恐懼。
賽米拉米斯最終戰勝了這一切，戰勝了所有的對手，光榮地踏入那女性的最終王座。
「為什麼女人就不能做王呢？」
某一天，她產生了這樣的念頭，隨即便擴散在心頭，一發不可收拾。
作為巴比倫文化傳說中的女王，賽米拉米斯毒殺了當時身為自己丈夫的國王，從而掌控了整個王國的王。
不過，賽米拉米斯本身的確才幹了得，還曾經指導過伊什塔爾大門的修築，以及各種遠征。
伊什塔爾大門是新巴比倫王國在美術建築方面的最大成就。巴比倫城以其豪華壯麗而著稱於世。全城由兩道厚城牆圍住，城牆各處都設有高高的塔樓。各個城門都以巴比侖的神名命名，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伊什塔爾門。
以女兒身來說，不少史學家曾經感歎，假如賽米拉米斯是男子，或許會給巴比倫的傳說增添更多的傳奇。
就像吉爾伽美什這些英靈一樣，能夠成為英靈的，除了守護者之外，幾乎每一個英靈都會擁有自己的傳說。賽米拉米斯同樣如此，她在傳說中是敘利亞的魚之女神德珂朵和人類男性的女兒，只可惜被德珂朵拋棄放置在水邊。
傳說嘛，總會描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顯示主人公的不同尋常——賽米拉米斯在被人撿到之前，一直是由鴿子來養育的。寒冷的時候，鴿子們會用翅膀包裹溫暖身體；飢渴的時候，鴿子會運來牛奶餵養。
這點，和阿塔蘭忒的早期經歷類似。
或許是受到這種情況的影響，賽米拉米斯喜好鑽研各種知識文化，包括女性的化妝、裝飾和舞蹈等，還涉及到天文、政/治管理，放到現在也是一個博學廣識的人物。
君臨亞述帝國之後。賽米拉米斯開始展現其身為「王」的才幹，只可惜她始終是一個女性，想要徹底地統治當時的亞述帝國還是十分困難。
亞述帝國是征服了古巴比倫王國的國家，不過這個國家後來也被新巴比倫王國所毀滅，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會說，後世人把賽米拉米斯的傳說搞混，連帶得使得古巴比倫的空中庭院成為她的寶具。
「哎呀，真是討厭，不小心就回憶起了那些糟糕的事情啊！」賽米拉米斯低沉著臉，攤開柔軟白皙的手掌。「成為英靈的那一刻。我已經不是我了？呵呵，真是讓人……不過，我還是討厭那種被『命令』的感覺，所以……」
紅艷的薄唇彎出一條危險迷人的弧線。光潔的下巴微微太高。讓人不知道賽米拉米斯究竟在想什麼事情。
「瑪利亞斯。你們這些傢伙還真是弱得可以啊！」
「彷徨海？你們為什麼這麼晚過來？」男子，也就是瑪利亞斯不滿地叫道，心中算是鬆了口氣。
可惜。瑪利亞斯不清楚這個世界有一種人最喜歡的就是過河拆橋。
「你們這些百足之蟲倒是有點用。」
「呵呵，蟲子嘛，最擅長的不就是找東西嗎？」。
新出現的彷徨海的人們互相調笑著，讓瑪利亞斯等人面色難看，而戰鬥也在這個時候暫停了下來。
「祈，小心點。他們，很強！」
「我知道的，托莉婭。」楪祈點點頭，眼神看了看旁邊，那方向正是美狄亞等英靈出現的地方。
既然知道契約，美狄亞自然不會願意落後於阿塔蘭忒，所以在某一天就跟葉白念簽訂了契約，而後面的戈爾貢三女因為美狄亞的影響，也和葉白念簽訂了契約。
說起來，葉白念之所以和她們簽訂契約——不，更前面的說，葉白念之所以像阿賴耶要求這些女性英靈，除了她們本身的確有所價值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源自於帕秋莉的計劃。
用帕秋莉的話來解釋的話，就是：「我想知道，系統的力量能否把英靈變成『自己人』，而不是受到抑制力控制的『偽傀儡』。」
事實證明，英靈的確是可以被契約的，關於這點阿賴耶雖然隱約覺察到了，可身為地球意志的蓋亞不在，阿賴耶並不能準確地感知到英靈的變化，除非是屬於她陣營的守護者。而早就考慮到這點的帕秋莉和葉白念怎麼可能會要求守護者呢？
雖然有些無情，可最終的事實就是如此。硬要說的話，葉白念對阿塔蘭忒等人的概念是外貌吸引人，性格良好的女性，是更多從男女性別上來說的。
「安心，這次雖然是試煉，但我們會確保托莉婭的安全的。」美狄亞用著心靈通訊。
「嗯，拜託了。」
「你自己也小心，從個人戰鬥力來說，你可是比起托莉婭要更加讓人擔心的。」
「沒關係。」楪祈搖搖頭，她身上帶著帕秋莉煉製出來的類似阿瓦隆之鞘的手環，能夠保護她免受相比帕秋莉實力要低下的人的攻擊。至於帕秋莉的實力？以目前型月世界的表現來說，至少也是死徒二十七組真祖級別的，這只是初步估計，畢竟帕秋莉現在的實力隨著記憶的不斷甦醒，正在朝著封神大陸傳說中的七曜賢者靠近。
「楪祈姐姐，楪祈姐姐！」
和嚴肅的其他人相比，琪露諾要沒心沒肺得多，她一轉眼就跑到了楪祈的身邊，她覺得這個人很漂亮，想要親近而已——能夠讓笨蛋妖警覺得漂亮，楪祈的美麗可見一斑。
「琪露諾，好久不見。」點點頭，楪祈始終注意著四周，「現在情況危險，不要亂跑，和大妖精待在一起。」
「哎？噢……」
「楪祈姐姐，你好。」大妖精也飛了過來，禮貌地彎腰行禮後，站到了琪露諾旁邊，警惕那些試圖傷害琪露諾的人。
「這就是亞瑟王嗎？哦？如此美麗的容貌，還有那頭不屬於人世的粉色長髮，果然是一代絕色皇后啊！」彷徨海的領頭人說道。
「這種容貌，實在是影響我的心境。果然還是除掉！」另外一個人如此說道，他估計是不明白什麼叫做心境。
「不要火氣這麼大，心境可不是如此簡單的。你需要的是，先適應這種美麗，然後，直到玩膩為止。」領頭人顯然選擇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可是卻可以讓某些人生氣憤怒。
阿爾托莉婭長劍一指：「你這傢伙，在說什麼！」
「冷靜，托莉婭，不要讓憤怒佔據你的心靈。」楪祈的面色更冷。她同樣有些生氣。
「哼。這些傢伙，儘管去吃虧！「瑪利亞斯心中不滿彷徨海的說法，她並不喜歡那種做法，哪怕是聖堂教會秘密機關的處理人員。但是敵人和目標是兩個概念。
「那麼。你們要注意了。不要傷害到那位美麗的皇后，畢竟無論是哪一方面來說，她的重要性不亞於亞瑟王。」
「是！」
話音剛落。所有彷徨海的人進入了進攻狀態。
一道人影最先飛射而出，阿爾托莉婭下意識地用劍擋在前面。「鏹」地一聲，是金屬交擊的聲音，來人用的是匕首，他有著一對血紅色的眼睛。
「死徒化？！」瑪利亞斯忍不住叫出來，他是異端處理家，自然對這種「症狀」異常敏/感。
「瑪利亞斯，沒有人說過你話嘮嗎？」。死徒不科學地扭過頭的，露出邪惡扭曲的嘴臉。
「克羅克，是你？！」
看瑪利亞斯的模樣，這個死徒還是個老熟人。
不過，他們注定只是些龍套，不在關注之列，直接忽略過去即可。
「戰鬥中還和別人交流，是在小看我嗎？」。阿爾托莉婭顯然異常憤怒，渾身的風之力都席捲而去。
「怎麼可能呢？」
克羅克身子一轉，整個人一半維持在原地，另外一邊卻折疊到了這一半上，躲開了阿爾托莉婭的風力。
「托莉婭，小心哦！」琪露諾的聲音傳來，同時還有無數的冰錐在她的手中射出來，卻是另外一些人從阿爾托莉婭的背後而去。
「琪露諾，多謝了。」
「哎嘿嘿，不要緊~」琪露諾一被誇獎，整個人就鬆懈起來。
「琪露諾，小心點啊！」大妖精看著趁機噴射而來的火焰，小臉緊張又無奈，繼續用風來阻擋這些火焰。
「因為有大醬嘛~」琪露諾絲毫沒有悔改之心。
而這些人在進行交戰的過程中，賽米拉米斯卻是利用魔術聯繫著遠在另外一地的葉白念：「情況可有些不妙，我需要出手嗎？」。
「賽米拉米斯，沒有關係，實在不行你再展開固有結界。」葉白念回答道。
「好，你是主人，你說得算。」
賽米拉米斯，一個同樣和葉白念簽訂了契約的人，只不過這個契約卻沒有告知過其他英靈。她的存在有些特殊，但也在帕秋莉和葉白念的預料之內。
怎麼說呢？大家記得，封神蓋亞是在吞噬土著蓋亞的，既然她在不停地吞噬，那麼隸屬於土著蓋亞的英靈呢？會不會同樣被侵蝕呢？
葉白念可以很肯定地說：會！
原因很明顯，賽米拉米斯身上就出現了這種症狀，她是一個驕傲至尊的女王，不希望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傀儡，所以她在還能控制自己的時候，找到了葉白念和帕秋莉，說明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葉白念通過鑒定術得出的結果是，她的身上沾染了此世之惡，還有一絲陌生的類似蓋亞的力量，那顯然是封神蓋亞的力量。
三人討論之後的結果就是簽訂契約，畢竟已經有了阿塔蘭忒的前例。
賽米拉米斯之前所說的，就是指她不喜歡封神蓋亞，而不是想要做一個反派。假如，封神蓋亞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並給出了足以讓她心動的代價，那她或許會站到封神蓋亞那邊。
可惜，封神蓋亞現在疲於應對阿賴耶的追逐，又怎麼會有功夫去理會她眼中的一些小東西呢？只要徹底侵佔了土著蓋亞的力量，那麼，英靈就等於是她的手下，又何須在意？
「不過，你特別聯繫我，難道是發現了什麼嗎？」。
「那是很明顯的。」賽米拉米斯說道，「我在新出場的彷徨海的人身上感受到了那個人的力量，也就是當初企圖『改變』我的力量。」
「封神蓋亞嗎？你確定？」
「你這是在質疑我嗎，我的主人？」
被一個曾經的皇后稱呼為主人估計是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事情，而在葉白念的眼中，他只看到了危險兩個字。
「當然不是，你作為親身體驗過的人，自然是最有說服力的。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呵呵，這次就算是你過關了。」賽米拉米斯突然覺得這樣調/戲一下其他人是次不錯的享受？尤其是，對方在地位上是高於她的存在。
「不過，既然是封神蓋亞的影響，那你還是小心點。我會盡快過來的。」
「哦，你要過來？」
「那是自然的。」葉白念點點頭，「順便熟悉一下那種特殊的力量，我覺得那會對我有所幫助。」
「如果你能夠在戰鬥結束前過來的話。」
「放心。」葉白念促狹一笑，「你忘記了嗎？我們這邊可是有一個運輸機專業戶啊！」
好，這次又輪到可憐的吉爾伽美什作為運輸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