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章酒 文 / 輕舟飛揚
「吱呀!」
恰在此時,石門打開,一道白色的人影顯現,長髮如瀑,卻偏偏顯出雪一樣的顏色,他的臉色也是一樣——蒼白,只是那一身妖氣卻漫捲著,滿座之中只有一人可堪比擬!
「嗆!」
刀芒一閃,丁峰的嘴角擎著冷笑,單手一劃,身形再次顯露的時候,長刀也順勢劈下,映著岩漿那烈烈的火紅,他嘴角的笑殘酷而又冰冷。
「恩……」
蒼像是愣了一下,而只是一愣,長刀便已襲到了眼前,他的眸中似是有一道驚艷閃過,下一刻伴著一聲低喝,整個身體卻忽然突兀的矮了下去!
「噗!」
血光迸現,蒼身後,他帶來的那名塑魄後期的小妖,哼都沒來的及哼一聲,一顆頭顱已沖天而起!而就在此時蒼的身影突兀的一橫,在顯露時已在丁峰側面一丈之外!
丁峰冷冷一笑,收刀而立。
「哼!」
蒼冷冷一哼,他看了一眼丁峰,又看了一眼門前那撲地的死屍,臉色已陰沉的快滴出水來,忽然一翻手,左掌中一抹白光顯露,下一刻,一柄短刃已突兀的浮現。
「是你。」
蒼開口,嘴角緩緩的勾起一絲,冷冷一笑,「半年不見倒是有些長進,前次本座放你一馬,怎麼這一次,你想死嗎!」
「刷」
一聲輕響,話語落下的一瞬,蒼的身形突兀一閃,原地一道殘影閃現,在出現時卻已在丁峰近前,掌中短刃一橫,那鋒利的匕尖,已毫不遲疑的印向了丁峰的咽喉!
「嗆!」
一聲脆響,兩道人影一觸極分,擦著丁峰的身形,蒼的身體一掠而過,匕首下落,而待到停下時,匕尖處一點嫣紅緩緩滴落……
「滴答!」
一聲輕響,那是血滴在地上的聲音,但蒼的臉色卻在一瞬間沉了下去,他慢慢轉身,而丁峰也恰在此時轉身,只不過與蒼不同丁峰的嘴角,那縷輕笑卻又明顯了幾分。
「只是,你的修為,卻沒有長進……嗤!」
丁峰說著,左肩處一片肩肉卻忽然沖天而起,帶起一片猝然的血花,染在他那原本就火紅的衣袂上,說不出的妖冶,還有幾滴濺到了臉上。
丁峰伸出指尖,拭去一滴鮮血,然後將那枚手指放進了口中,舐#著自己鮮血的滋味,臉上的笑——更濃了!
四週一片寂靜,就像是一種默契一般,洞中的大妖們俱都保持了安靜,從丁峰突兀的出手,到現在雖說已交手了幾合。但事實上才不過只過了一點點時間而已。
他們看著丁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他們都能夠猜測到丁峰出手的的理由,半年前的那場爭鬥,在坐的大妖們沒有一個不知道,只是知道卻不意味著理解。
一個命魂境界的妖怪能夠勉強從地魂境大妖的手中活下去,這已是莫大的幸運,按照他們的想法,再相遇時丁峰就算不馬上退走,也不應該就這麼猝然出手。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其他諸多大妖想著,卻沒有留意到嘴後面,那上首坐著的血衣老祖,不易察覺的後者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閃過,滿是yin翳。
有這般的法力,想必他也是地魂了,地魂……
蒼掌中短刃一擺,他臉色陰沉著,便要繼續動手,但就在這時……
「停手,停手,停手……」
一串笑呵呵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血衣老祖笑呵呵的近前,頜下的鬍鬚微微顫著,笑得團團圓圓。
「死蝙蝠!」蒼回頭,他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上,頰肉忽然抽了抽,說不出的狠戾,「我說這廢物怎麼敢對我出手,是你指使的吧!」
原來如此!
那其餘的妖王俱都是一愣,隨即臉上閃過恍然,是啊,因該是這樣,不然一個命魂去找地魂拚命那不時找死嗎,所有妖都開始預感血衣老祖接下來突兀的出手了。
但出乎意料,血衣老祖的臉上的神色卻只是一頓,下一刻,笑意依然:「誤會,誤會,老弟你誤會為兄了,為兄好歹也豎旗一方,既然請你赴宴又怎會如此的下作,只是赤蛟妖王一時衝動,哈哈,誤會……誤會……」
「來!」血衣老祖轉身,走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名妖王的身側,然後旁若無人的端起後者的酒壺,斟慢一杯酒,又走到蒼的身邊,雙手捧杯敬了過去,「老弟,老兄敬你一杯,來來來,喝了這杯酒,老兄是代赤蛟妖王賠罪了,老弟就此收手,權當給老兄一個面子。」
「哼!」
蒼冷冷一笑,他盯著血衣老祖,但卻並沒有伸手接下酒杯,臉色陰沉著,他看著這杯酒,忽然一字一頓道:「這杯酒……不會有毒吧!」
四周猛然一滯。
蒼依舊笑著,笑容卻愈顯陰森:「我還沒弄清楚,」他指了指丁峰接著道,「我還沒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就讓我喝了這酒,你當我……是傻瓜嗎?」
「奧?是這樣啊!」血衣老祖嘴角的笑意一分一分的退去,顯出陰森,但驀地,卻忽然又展顏一笑,「老弟原來是擔心這個。那麼……」血衣老祖說著,忽然一拂手,帶起一抹洶湧的妖力!
所有妖都以為接下來會是疾風驟雨了,但出乎意料的,隨著這湧出的妖力的卻並不是預料中疾風驟雨的攻擊,一套酒具在空中一掠而過,血衣老祖伸手,丟掉掌中的那杯酒,接住那飛來的新酒杯,右手接過酒壺。
「老弟,這是原本為你準備的酒,」血衣老祖笑著,臉色和煦,他滿滿的斟了一杯酒,然後微微一舉,「老弟,你看!」他一揚脖,將酒一飲而盡!
不易察覺的,蒼微微瞇了瞇眼眸。
「老弟!」血衣老祖又斟了一杯酒,遞到蒼的面前,微微一笑,蒼像是沉吟了一下,到底還是伸手接過了酒杯。
血衣老祖又是一揚手,丁峰的位子上,酒杯無風自動,直直的飄向丁峰,丁峰伸手接過,血衣老祖又走了幾步來到丁峰的面前,為他斟了一杯,「一起喝一杯?」
「來!」血衣老祖舉起了手中的酒壺,舉唇相就,「今日不過是小小誤會,我們大家同是這黑松林的妖王,說來也是一場緣分,我先干為盡,諸位滿飲此杯!」
「對!對,誤會,誤會,大家干!」
群妖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傳出呵呵的笑聲,團團圓圓,眾妖取過酒杯俱都飲下了酒,蒼像是遲疑了一下,還是舉起酒杯慢慢湊近嘴角,血衣老祖的嘴角一絲詭異一閃即逝。
酒杯已近在咫尺,但蒼的動作忽然一頓,他竟然又放下了酒杯:「死蝙蝠,你很想我喝這杯酒吧!」他忽然笑笑,下一刻,指尖一鬆,酒杯已然落下。
酒杯在空中就開始傾斜,蒼笑得嘲諷而又不屑,琥珀色的酒液流下,一股醇香瀰漫,蒼緩緩的道:「雖然我不知道這酒有什麼問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酒一定有問題。」
血衣老祖的嘴角笑意猛然一滯。
「離魄散。」
一個聲音幽幽道,血衣老祖一愣,下一刻臉上的戾氣已毫不掩飾的顯露,他豁然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丁峰的嘴角微微勾起,緩緩一笑。
那喝下酒的群妖勃然變色。
「離……離魄散?」
一名大妖開口,但只是下一刻他忽然白眼一翻,然後軟軟的倒在了椅子上,其餘的妖怪臉上俱都閃過懼色,他們張了張口,也軟軟的倒了下去。
蒼的瞳孔微微一縮。
「三魂去,使人亡,七魄無,使人迷,凝魂境雖然還達不到生死不離,但世上絕大多數的毒藥卻也都能無懼了,只有離魄散,去魂丹哈能有用,這酒杯裡的是離魄散吧。」
丁峰笑笑接著道,腦中卻忽然閃過回憶:
「魚兒,這酒你敢不敢喝?」紫衣的少女輕笑著,晃著一枚金樽,裡面盛滿了琥珀色的酒液體。
……
「這酒……」
喝下酒的金魚只覺一陣頭暈,然後像是什麼東西從腦中紛紛離去,緊接著,腦中一空,意識便已遠去……
「呼……吸……」
隱隱的,像是有一種奇異的韻律牽引,然後那失去的意識一分分的歸來,金魚慢慢的醒了過來:「你剛剛給我喝的是什麼?」
「離魄散,嘻嘻……好喝吧?」少女輕笑著,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
「你……」魚臉之上,怒氣勃發。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這麼好的東西,誰會用來對付你這個小不點?」
……
「真生氣啦……」
……
「玩玩嘛,別這樣啦……」
……
「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嗎……」
……
「下次不許這樣了,」金魚氣鼓鼓的抬起魚臉,「要是玩脫了,真把我弄死了,那又怎麼辦?」
「好啦,好啦,我錯了,」紫竹說著,但臉上卻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她伸手從清水中,將金魚捧出,湊到眼前,就像是對待一隻寵物狗一樣,貼著額頭狠狠的蹭了一下,「我家小金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呢。」
「別叫我小金!」
「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