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章 風清揚 妄言挑戰 文 / 還施閣主
令狐沖被罰上思過崖面壁思過了，而陪著他一起面壁思過的，還有陸離，理由是欺騙師門。回到陝西，他的謊言自然就被揭穿了，好在陸離早有準備，另一套謊言隨之滔滔而出，最後終於得到岳不群的「諒解」，罰他上思過崖面壁，順便由令狐沖教他基礎華山劍法。
可是為什麼黛綺絲卻不被罰面壁啊！一想起被揭穿時她可憐兮兮眼淚汪汪的樣子，陸離就咬牙切齒。是，她風華絕代，美貌無雙，可這又有什麼用？天下間最大的痛苦就在於，明明看起來像是觸手可及，實際上卻是相隔萬里相隔萬里。而同樣是混進華山，自己被當成罪魁禍首，她則是受害者，有一大群華山弟子為她求情……
「李師弟，你在想些什麼呢？」令狐沖走到他身旁，面帶微笑地看著他，這個師弟可真不一般，竟然敢忽悠師父，而師父竟然也被他給忽悠了，想起那天師父吹鼻子瞪眼的樣子，令狐沖也不禁莞爾。
「我在想師兄哦那個剛才教我那一招」有鳳來儀，為什麼師兄使起來那麼虎虎生威，我使起來卻好像一點威力都沒有。」
令狐沖便笑道：「你才學多久，若是你使得和我一樣，那你就是大師兄，我是小師弟了。」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陸離道：「大師兄真是妙人。」
正說著開心，山下面突然傳來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道：「你們兩說什麼那麼高興啊，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令狐沖驚喜地一站而起道：「小師妹。」
遠處三個身影往崖山奔來，卻是岳靈珊，黛綺絲和陸大有。
令狐沖和陸離遠遠迎了上去。令狐沖和黛綺絲，陸大有打了個招呼後，滿腔心思便放在了岳靈珊身上。而岳靈珊儘管嘰嘰喳喳地和令狐沖說個不停，但時不時的總會向陸離這裡看上一眼。黛綺絲則通過傳音向陸離抱怨道：「你有什麼發現沒？我天天幫你守著小師妹，煩也煩死了，還不如按我說的，把那姓林的殺了算了。」
「千萬不可，可能還要一陣才行，在這之前，可不能暴露了。」陸離其實比黛綺絲還要急，因為再有三個月，就是他和蘇荃的一年之約了，要是還得不到獨孤九劍，那也只有放棄了。
他突然想起，風清揚之所以現身，是因為令狐沖情傷之下，發現了山壁中隱藏的山洞，然後田伯光上來，令狐沖打不過，他才出來指導的，現在岳靈珊儘管對自己有了好感，但是並不像書中對林平之表露的那麼明顯，甚至令狐沖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兩人有感情。而有黛綺絲守住岳靈珊，那林平之又根本沒有機會。也就是說，只要自己一天被困在思過崖，不能進一步接近岳靈珊，令狐沖就一天不會情傷，也就一直不會發現那隱藏山洞，風清揚也就不會出現。看來不用一些冒險手段是不行了。
這一晚，陸離等令狐沖睡著後，悄悄地走向山壁，他一點點地尋找隱藏洞口，這個並不難，很快就讓他找到了，他微微用力，石壁轟然倒塌，現出隱藏的山洞來，不過這麼一弄，令狐沖也醒了過來。
「師兄，我起來夜尿，發現這裡山壁有些怪，是空心的，便用力踢了一腳，想不到……」
令狐沖也是大為驚歎，這思過崖石壁之後，竟然別有洞天，這可是師父師娘從來都沒有說過的事情。
「走，我們進去看看。」令狐沖點燃了火把，率先邁入洞中，而陸離則放開了六識，他知道風清揚多半便是躲在這山洞之中，因為他曾說自己很久沒見過陽光了，此人武功高絕，多半是比自己要厲害的。自己的武功能瞞住令狐沖，甚至岳不群，但是若說要瞞住風清揚，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洞裡安安靜靜，卻哪裡有人的氣息？此時令狐沖看見洞中鏡像，已是驚得呆在原地，口中道：「師弟，師弟，看來我們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了。」
陸離隨口應了他一聲，卻不敢放鬆自己的六識，突然，他身上寒毛不自覺地豎了起來，身子猛地向前一躍，待得回頭時，內功已經運轉到了極致，隨時都可以出招應敵。
只見一個青袍老者，站在離他適才之處不及十步的地方，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離頓時冷汗浸出身子，對方欺得如此之近自己才發現，若是有心取他性命，恐怕此刻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這是他自練成六脈神劍之後，第二次遇到讓他感到毫無取勝機會的人物，而比起那個神秘的商人，風清揚顯得更為銳利，方纔若不是他流露出了劍意，自己說不定還發現不了他呢。而令狐沖直到此刻，都還在呆呆地看著石壁，根本就沒察覺這石洞中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你這個小子還挺機警的啊，小小年紀不僅內功遠超同輩，六識還如此靈敏，你是在找我麼？哼，華山派什麼時候培養出你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才？你的師父是誰？」
聽到風清揚說話，令狐沖才猛然一醒，看到風清揚的樣子，驚道：「師弟，他……他是誰？」
陸離卻沒有答他，而是定定看著風清揚道：「稟風太師叔！晚輩是岳掌門的弟子。」
風太師叔這四個字一出口，令狐沖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風清揚半瞇著眼道：「你果然認得我，那你不準備說說你是誰麼？」
令狐沖聽得他們對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風清揚，又看看陸離，忽然覺得，這兩人彷彿都那麼高深莫測。
陸離微微一笑，突然伸手解除掉了自己的易容。
「是你？！」看到陸離的真實面目，令狐沖驚訝的無以倫比。
「令狐兄，抱歉了，不是我有心欺騙，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
「你到底是誰？潛入我華山派究竟有何企圖？」令狐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甚至自己的師父都不一定是他對手，這樣的一個人物，為何要低聲下氣拜入華山門下？想到這裡，令狐沖看向陸離的眼神中，已經帶有明顯的不善之意。
「哦，你不是華山派的？」風清揚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陸離不敢怠慢，連忙道：「是的，晚輩此番冒險加入華山派，就是為了想向前輩討教獨孤九劍。」
風清揚眉毛微微上揚：「好膽，你既然知道老夫是誰，還敢挑戰，不怕老夫殺了你麼？」
陸離神色凝重：「我相信前輩不會，一則你是前輩，二則晚輩儘管潛入華山，但是並無惡意……」還沒說完，已經被風清揚一擺手打斷。
「得得得，這些都不必說，老夫不殺你，只是因為覺得你這小傢伙挺有意思，另外，你年紀輕輕，內功修為卻已經如此之深，就算是老夫在你這個年紀之時，也遠遠不及，你出招吧，假如你能逼我出獨孤九劍，便把這劍法傳了你又如何？」
陸離臉上一喜，心道：「我打不過你，難道逼你出劍還做不到？」但也不敢怠慢，像風清揚這種級數的高手，都是成了jing的，雖說獨孤九劍是他最大的殺招，可其他的武功在他手裡也一樣是威力無窮。
他拔出長劍，微微行禮，隨即一招「仙人指路」向風清揚刺去。只見風清揚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根樹枝，他隨手一下，陸離的劍便被牽過了一邊。
陸離大驚，這一招進手式，他處於尊敬，只用了五分力，但對方應對的那麼輕鬆，足見功力之高。他一直覺得，風清揚之利害，應該主要是在招數上，他是劍宗的，內功就算比他高一點，也不會高太多吧。可現在看來，這些成了jing的人物果然都是這個世界的bug啊。
「你出全力吧，不用客氣。老夫雖然是劍宗，但年輕時有奇遇，內功也不並太差的。」彷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風清揚呵呵笑道。
「如此晚輩就得罪了。」當下劍勢一遍，憑空變得凶狠凌厲起來。
「好，好，你偷學華山劍法沒多久吧，想不到竟能有這般領悟，嗯，不錯，不錯，你使的這招有鳳來儀，可比岳不群這沽名釣譽的傢伙有味道多了！」風清揚欣賞道。
旁邊令狐沖本來看得心神目眩，心中只道：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劍法，風太師叔固不用說，這個少年竟然也如此了得，自己傳他華山劍法不過十數日，但是在他使出來，自己便萬萬不能及。又聽風清揚罵岳不群，眉頭一皺，他對岳不群視之若父，本不容別人在他面前污蔑師父，正待爭辯。卻聽陸離抗聲道：「晚輩的華山劍法是令狐兄教的，可不是偷的。」
風清揚冷冷道：「不是偷，也是騙，令狐小子，你也不必心裡不舒服，老夫是劍宗，你那偽君子師父是氣宗，華山自古劍氣兩宗不共存，我罵他兩句不過分吧，再說了，論輩分我也比他大，教訓兩句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咦，你這小子終於開竅了啊。」原來陸離見他說話，趁機加強了攻勢。
「對敵之際，任何虛偽的禮讓行為都是愚蠢至極的，贏家就是贏家，不管是用了什麼方式。令狐小子，你知道麼？」看來風清揚對令狐沖實在不錯，與陸離過招之際，都還忍不住指點。
「風太師叔說得是，徒孫受教了。」他本就和岳不群性格不同，此刻聽風清揚的話，倒是覺得這個劍宗的太師叔，和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一般。更明白了太師叔也是在借與陸離動手的機會，指點自己的武學，當下更是凝神以對，專心看起兩人的過招來。
這時陸離已經用上了其他門派的劍法，更是招招狠辣，看得令狐沖心馳目眩，歎為觀止，而風清揚則仍舊是好整以暇，隨手一撥，一擋，總能找到陸離劍招中的破綻，將招式化解開去。最氣人的是，嘴巴裡還不乾不淨：
「這是崑崙派兩儀劍法，不過火候還差那麼一點，這招峨眉派的金針渡劫，使得也太不像話了，咦，武當的繞指柔七十二劍，狠辣有餘，機變不足；這達摩劍法，你是要氣死達摩祖師麼？喂，小子，你去哪偷學得這許多亂七八糟的劍法啊，難道你的師父沒有教過你，武功貴精不貴多麼？」
陸離被他氣得七竅生煙，還偏偏作聲不得，他自問所學雖雜，可對這些劍招的領悟可不差，如今竟被風清揚貶得一文不值。突然想到：我用劍法和他過招，那不是班門弄斧麼？怎麼可能逼他使出獨孤九劍？當下猛地向後一躍。將手中長劍往地上一丟。
風清揚愕然，隨即哈哈大笑：「小子，你可是放棄了？」
「非也，晚輩想明白了，劍法非晚輩所長，要逼前輩出招，晚輩唯有使出壓箱底的保命功夫才行！」
「哦！？說得那麼神秘慎重，老夫倒還真要看看，是什麼遮攔功夫，能讓你這般有信心。」
「晚輩這功夫，使得是劍氣。前輩若是不想出糗，恐怕只有主動進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