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五章 圍城打援 料敵中先機 文 / 還施閣主
陸離走得近身，柔聲道：「夜裡露水寒，你憂心軍中之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那嬌小的身影正是黃蓉，聽得陸離的聲音，她微微一驚，隨即回頭，勉強一笑道：「離弟，你怎麼出來了？你的內力？」
陸離伸手用力揮動了兩下道：「完全恢復！而且內功更進一層，現在再擲出今早那種程度的矛，決計不會耗光內力了！說起來真的多謝你的九花玉露丸和那碗麵條！」
黃蓉似笑非笑道：「恭喜啊！難怪你走得那麼近了我都沒發現，看來你真的是內功大進了，以你這般年紀，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恐怕已經沒有對手了！你說感謝我的九花玉露丸，我能理解，麵條可不治內力。」
「沒有對手？怎麼可能，郭大哥就比我厲害，更何況，天下之大，還指不定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高手呢！」他這番感概倒是真的，自從見過蕭別離，又間接瞭解到金鰲島島主這般存在之後，陸離也說不准這個世界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高手存在暗處。「蓉兒姐姐，你別說，就我認為，你這碗麵條甚至比九花玉露丸還要有用！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麵條了！哎，真是羨慕死郭大哥了！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飯菜！」
黃蓉「啐」道：「說什麼呢，當我是廚娘啊！我才沒有這個閒心天天下廚房呢！實話說，自從生芙兒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親自下廚，手藝想來是生疏了！」
陸離嘴巴誇張般地張得老大道：「這叫生疏啊！那嫻熟的時候該是什麼滋味啊！天哪！我要是郭大哥，絕對不起義！天天給你打下手，然後吃你做的飯菜，那真的做神仙都不如！」
黃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伸指一點他的額頭道：「你就這把嘴巴甜，我怎麼不感激我派了那兩個小美人去照顧你呢？而且那麼美妙的夜晚，你竟然捨得丟了她們來陪我這個半老徐娘瞎扯？」
「說真的，若不是害怕冒犯你，我真不願叫你姐姐，你的模樣，就算做我妹妹保管沒人有意見。況且阿柔和萍兒還是黃花大閨女，這大半夜的若還呆在我那，難免有損人家名聲。我雖是淫賊，但可不是無德浪子。」
黃蓉臉一紅，卻笑容不減：「你呀，若是我還年輕未嫁，說不好也會被你給騙了，難怪你那麼招人喜歡，才多長時間便『萍兒』，『阿柔』叫得這般親熱了！」
陸離心中微微一歎，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他傷心，黃蓉尷尬，於是他轉移了話題，指著城外清軍的營帳道：「蓉兒，如今清軍圍城，你有什麼想法？」他突然將改了稱呼，去掉了姐姐，黃蓉乍一聽之下，秀美微微一蹙，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出言喝止。
「能有什麼辦法？今天多得了你，清軍沒有攻城，但是明天就不好說了，我打算明天晚上佯攻讓朱師父突圍回襄陽求救……離弟，你也一起走吧。」
「那你呢！蓉兒，小小棗陽城，可不值得你將自己賠在這裡！我們一起走吧！」陸離心中閃過不好的念頭，黃蓉該不會那麼笨，想要和棗陽共存亡吧？
黃蓉搖搖頭：「我要是也走，這裡就亂了，到時候棗陽失去牽制，我們誰都走不成，放心，我是不會輕言犧牲的，我也還沒打算死在這裡，等你們走後我守一陣，若是能等到你們救兵來救最好，等不到適當的時候我自會突圍。」
「那我和你一起留下來，讓朱師父自己回去請救兵罷！」陸離堅定地道。
黃蓉心中一暖，這青年公子儘管多情風流，但是倒也是性情中人，她知道陸離這樣的人一旦下定了主意便不會輕易地改變。當下只得點點頭道：「那麼我就多有倚仗了！離弟，你那天偵察說敵軍還有5千鐵甲軍，可是到目前為止，這五千軍隊始終不見蹤影，韃子最精銳的野戰力量就是鐵甲騎兵了，據我們的情報，整個韃子朝廷鐵甲騎兵總數不過區區萬餘人，而據你所說，有8千左右在蒙古，那麼這5千鐵甲兵，應該是清廷剩下的所有鐵甲騎兵了，我想不通韃子怎麼會將這麼一隻王牌軍隊派到棗陽這樣一個小縣城來。」
陸離心中一凜，他倒是一直沒有去想軍事上的東西，此刻聽黃蓉這麼一說，腦子裡便不由自主地思考起這場戰爭來——好歹他在原來的世界也是個軍事迷。儘管都是紙上談兵，可也並非小白一個。
陸離想了好一陣，總覺得隱隱約約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就好像黑暗中的一絲火苗，閃閃爍爍，卻又總抓不住源頭。
黃蓉見他不說話，自己繼續說道：「襄陽此刻面臨的壓力並不大，可若是要救援棗陽，便至少要調動三分之一的兵力，我搞不清楚的是，現在圍困棗陽的三萬清軍，是從圍襄陽的請軍中抽調而來的呢？還是從其他地方派來的新部隊。可恨天地會除了陳近南並沒有完全掌握台灣鄭家的兵權，目前能給我們實際支援的只有吳六奇這支軍隊。假如鄭家能從海上出兵攻擊江浙甚至北上天津，那麼我們的壓力會大大降低，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聽了黃蓉的話，陸離一下子明白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大聲道：「蓉兒，你說襄陽城如今有多少兵力，要救棗陽，至少需要多少兵力？」
黃蓉見他神情激動，有些奇怪，答道：「如今襄陽義軍總共有五萬餘眾，若要解棗陽之圍，恐怕得出一萬五左右的兵力方才合適。」
陸離倒吸一口涼氣，道：「我想我明白清軍在此佈置五千鐵甲軍的用意了！」
黃蓉聽他如此說，先是一愣，隨即驚得不由自主地抓住他手臂道：「圍城打援？」她反應也是極快，陸離這麼一說，她立即便反應了過來。
陸離沉重地點點頭：「襄陽城易守難攻，我們只想到自己拖不起，但是乾隆更是拖不起，以他好大喜功的性格，絕對不會滿足於這麼耗下去，他肯定想要一舉定乾坤，乾隆打得恐怕就是這援軍的主意，五千鐵騎在曠野之中，近乎無敵，哪怕兵力多了三倍也沒有用！蓉兒，他們就盼著我們向襄陽求救呢！」
黃蓉：「可是韃子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出兵救援棗陽？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萬一襄陽仍然不出兵呢？畢竟五千鐵甲騎兵的存在，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此刻不適合出兵。」
陸離道：「蓉兒你冰雪聰明，怎麼會想不通這問題呢？韃子怎麼會知道這五千鐵甲騎兵已經被我們偵知？僅僅是三萬清軍的話，我們出兵支援，甚至有殲敵於城下的可能，退一萬步，就算我們不上當，那麼平白無故打下個棗陽城也不吃虧啊！這是個陽謀，吃準我們不會輕易放過棗陽城，而你剛才說過，目前襄陽城壓力不大，我想這也是一個假象，就是刻意讓襄陽放心救援這裡，我料援軍一被鐵甲軍擊潰，那邊襄陽便會發動總攻。好一條計謀啊！」
黃蓉微歎道：「是啊，我是有些暈了頭了！幸虧有離弟你在。你說的沒錯。那麼，有什麼計策可以破解呢？」
陸離神秘一笑道：「鐵甲馬若是正面相碰的確是無敵於天下，可是真要打起來，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黃蓉側著頭只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陸離的想法，不禁笑面如花道：「不錯！不知道乾隆得知他的鐵甲馬被全殲之後的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啊！陸離趁勢道：「蓉兒，既然有了這般定計，我看去襄陽求援之人就不便是其他人了！只有你親自前往才行！韃子既然志在襄陽，在全殲援軍之前，棗陽這邊都是安全的，假如你信任我的話，我和朱前輩留守足夠了！」
黃蓉知道他仍然是為她的安全擔心，心中也是感動，儘管他說得有道理，可留在棗陽這樣的險地又怎比得上去襄陽求援安全？可他說得也有道理，想要打鐵甲馬的主意，除了自己親自指揮籌劃，別人也不合適。黃蓉只有殷切地再三交待，要陸離一定要保重，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先！這讓陸離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動。
第二天清軍果然是開始攻城，但是攻城第一天主要還是試探為主，加上棗陽城早已經有所準備，在折損了一千多人之後，清軍結束了當天攻城試探，棗陽城還好，按照黃蓉的佈置，不驚不亂，守城第一天，不僅殲滅了一千多敵軍，自身的傷亡也被控制在三百人以內。
夜裡，一隻精銳騎兵整裝待發，他們是要出城襲營吸引敵軍注意力放黃蓉等回襄陽求援，儘管知道就算他們不聲東擊西，清軍也十有仈jiu會放黃蓉回襄陽求援的，但為了安全著想，陸離還是堅持要出擊吸引敵人注意——他擔心若是城內有內奸知道突圍的是黃蓉，說不好會不顧一切地攔截。
和黃蓉一起突圍的還有耶律齊兄妹，這裡還有個小插曲，本來耶律燕說什麼也不願走的，原定跟黃蓉一起走的是完顏萍、曾柔和耶律燕，可是完顏萍曾柔看起來柔弱，這一次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堅持一定要留下來，不管誰說什麼也沒用，完顏萍不肯走，一直和她爭鋒相對的耶律燕也就不肯走，後來黃蓉發火了一陣狠罵，耶律燕這才不得不眼淚汪汪，撅著小嘴跟著自己哥哥一起隨黃蓉突圍。
突圍很順利，美中不足的就是陸離也率領精銳突襲敵營的時候折損了一百餘人，沒能複製三國時期東吳大將甘寧百騎沖魏營，不死一人的壯舉。
黃蓉突圍而出，似乎一切都像著陸離與她籌劃的那樣進行，可陸離沒想到，這一回他料錯了一件事，險些讓他死在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