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殺身成仁 當世有英豪 文 / 還施閣主
陸離回到棗陽城，一露出本來面貌，朱聰自然大喜，而曾柔和完顏萍更是忍不住哭著撲入了他的懷中。只有水笙驚得呆了，看著陸離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本是和汪嘯風臨陣脫逃，後來在陸離的挾持下被迫去刺殺班第，結果汪嘯風被抓，她則險些落入虎口，後來還是陸離救了她，想起此番之驚險，若是……若是沒有陸離相救，那結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對她這樣一個女子而言，那相當於萬劫不復啊。所以此刻她能說什麼呢？怪陸離嗎？可一開始錯的可是她，陸離還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汪嘯風又怎麼辦？水笙此刻真是委屈極了。
陸離左手攬著曾柔，右手抱著完顏萍，心中幸福，臉上卻頗為尷尬，尷尬的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場的朱聰、司徒伯雷父子也都目瞪口呆，朱聰更是心下佩服：不愧是惜花公子啊，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給追上手了。
陸離用自己的懷抱安慰著兩個姑娘，好一陣才說：「阿柔，萍兒，我這不好好的沒事麼？別哭了，讓你們擔心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我還有些緊要的事情要和朱前輩商量。」曾柔和完顏萍自從知道他去行刺之後心中擔心得不得了，要不是朱聰硬攔著，二女早就已經跟著去了。她們都睡不著，索性陪著朱聰守在城頭，因此看到陸離平安回來，也顧不上矜持了，就這麼當著眾人撲入他的懷中。此刻聽得陸離的話，二女幾乎是同時「啊」地一聲掙脫陸離的懷抱，兩張俏臉均是羞得通紅。
「事態緊急，朱前輩，司徒幫主……還有水笙姑娘，你們都來。」「阿柔，萍兒，你們也來吧！」看到曾柔小嘴微撅，陸離接著補充道，然後率先往城頭臨時搭起的指揮所走去。
司徒伯雷讓兒子盯著城頭，和朱聰一起跟著陸離走進了指揮所，陸離看到眾人都到了，直接道：「我和鈴劍雙俠一同行刺那班第，汪少俠不幸失手被擒，班第雖然被我所殺，但是此刻清軍的指揮權早已不在班第手中。」接著他將形勢簡單描述了一遍，當然，福康安要他做的事情他自然沒說，只提自己殺了班第之後，冒充福康安的侍衛救了水笙，然後趕回來報信。他「扮作」福康安侍衛，水笙是知道的。自然不能隱瞞。但他這麼一說，倒也符合情理。
聽得他的描述，朱聰和司徒伯雷臉都十分陰沉，既然郭靖已經出兵，那麼自然不需要再保留棗陽，城破已是必然，而且應該就在明日。
「各位，既然棗陽已不可保，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放棄，然後突圍前往通知郭大俠，可是福康安必不會放過從棗陽逃出的人，因此大規模的撤退已是不可能。我們只有小部分人能夠撤出。」看到眾人都在沉默，陸離開口道。
朱聰苦笑，長歎一聲，突然吟了一句詩：「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陸少俠，司徒幫主，你們仗義前來，畢竟是客，便請趁著夜晚突圍吧，陸少俠，你武功高強，通知靖兒之事，就拜託你了。」
司徒伯雷勃然變色：「朱老弟你說的什麼話？老夫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有了捐出殘生的覺悟，活著的希望應該留給年輕人，我們這些老人，燦爛了一生，總要有個精彩的收場，我和你一起留在這棗陽城罷，不用再勸我了，吾意已決，陸少俠，老夫也拜託你一件事，柔兒自幼跟我習武，老夫原本希望她嫁給劍兒的，現在她既然屬意於你，老夫也知道勉強不得，我待她如女，希望你好好照顧她！」他這話一出，曾柔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道：「師父，徒兒不孝……」哽咽著說不下去。
司徒伯雷微微而笑：「女大當嫁，陸少俠英雄少年，你屬意他又有什麼錯的？柔兒，今後要注意照顧好自己！你是我王屋派嫁出去的。王屋派便是你的娘家，不管我在不在都是一樣。」
曾柔抱著司徒伯雷的腿殷殷哭了起來，陸離心中也是感概，看來這王屋派雖然小，但派內氣氛還真的相當不錯。朱聰和司徒伯雷自願留下來，這倒解決了他一個問題：他現在算是腳踏兩條船，儘管心中傾向於郭靖黃蓉，但是他目前的情況，可是不好輕易得罪乾隆的。他本來的打算是勸走朱聰等人，然後自己便開了城門，這樣雖然也算完成了任務，但朱聰跑了，不免會引起福康安的懷疑。而朱聰留下來，他便算對乾隆有所交代了。這時他的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道：「朱前輩，司徒幫主，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假如你們都決定留下來的話，我倒有一計，可讓清軍就算得到棗陽，也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他說完用傳音的方式和朱聰說了幾句，朱聰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哈哈笑道：「假如是這樣，死亦無憾矣！」眾人又商議了一陣，最終決定先讓水笙等三個姑娘和司徒劍先撤離，陸離則留下來開城們之後再走。這樣的決定完顏萍和曾柔當然不樂意，後來還是陸離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風，又解釋自己白馬的神駿，總算讓二女嘟著嘴答應先走。
另外一個不願意的是水笙，她還想著要救汪嘯風，可她卻不知道求誰幫忙好，索性就想留下來尋找機會。陸離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反對——這畢竟是水笙的選擇，他會去安排與他相關的人。但是水笙對於他，只不過是個認識的人罷了。
商量已定，陸離便讓司徒劍帶著二女先走，為了保險，他還將自己江湖總管的金牌偷偷交給了完顏萍，碰到危險，可以使用金牌，福康安還有用他的地方，不會為此得罪他。
第二天，福康安果然指揮大軍進攻，到了中午時分，棗陽城門突然打開了，清軍潮水一般的湧入，福康安手裡拿著一支箭，從上面取下了一張布條，打開一看，臉上露出了笑容。
棗陽城外一處山頭之上，陸離看著淚流滿面的水笙，神色平淡，汪嘯風這個軟蛋果然是投降了，他們親眼看見他第一個衝進棗陽，揮劍斬殺義軍。水笙自然是傷心欲絕。
陸離卻在等待，又過得一陣，棗陽方向冒起了濃濃的黑煙，煙霧中夾雜著火光，將半邊天都遮住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清軍慘呼的聲浪。陸離這才展顏一笑：看來自己的計謀成功了，棗陽的失守其不可阻擋，但是終於重創了清軍，也算稍稍出了口惡氣，此番表面上看有驚無險，但是卻是凶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有丟掉性命之厄。以後這種兵危之地，看來還是少介入為妙。而且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何處理刺殺郭靖黃蓉的命令，這是個難題啊。
棗陽事情已了，陸離向水笙道：「水姑娘，你有什麼打算？」
水笙低下頭，輕聲道：「我想回湖州找我爹爹，表哥的事情也要向他老人家交待，這次……這次多虧了你，救命之恩，水笙不敢忘。」說著向陸離盈盈一禮。
陸離連忙扶起她道：「水姑娘，汪嘯風是汪嘯風，水笙是水笙，每個人的品行信念不一樣，明白的人不會因為汪嘯風而看輕你，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要看輕自己，汪嘯風這等人，離開他反倒是你的幸事，所以就算你不愛聽，我在這裡還是要恭喜你！」
水笙幽幽地望著他，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色，欲言又止，卻最終道：「水笙明白，陸大哥，謝謝你，也請你有空來我家做客！
陸離微笑道：「那是一定的！等我這邊的事情一忙完會去看你，湖州，離我的家也不遠的！」
與水笙告別之後，陸離折行向西南襄陽方向而去。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加害黃蓉，自己苦無計策，何不問計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