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三章 兌子 文 / 趙大順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在血肉橫飛的戰場，生死就在一念之間，能活下去的都是有膽氣的，這就是為何狹路相逢總是勇者勝，真把命豁出去，什麼也都不在乎，還有沒什麼好怕的？
華揚雙目神光爆射，雙刀在手刀鋒雪亮，一身上下燃起霆淵氣勢，站在兩條鬥牛犬前，威風凜凜。周圍慌亂的倖存者們一時有了主心骨。紛紛邁動腳步圍在華揚身旁，熱血緩緩鼓蕩，目光逐漸熾熱，漢子們週身上下都鼓蕩起血勇。
「殺！」華揚怕遲則生變，手中雙刀揮舞，295的戰鬥力隨之揮灑，雙刀如風，斬斷一條花狗脖頸，熱血彪she，澆透華揚全身，也把他半張臉染成血紅色，一邊是風輕雲淡，一邊是怒目圓睜。
「殺！」鄭斌手中花劍如繁星閃爍，如水銀瀉地，刺在身前的變異狗身上，幾十個透明血窟窿往外彪she血箭，鄭斌抖動大紅披風擋在身前，鮮血把披風染得更紅。滿頭黝黑自然卷的頭髮下是稍顯蒼白的臉，薄薄的嘴唇間總是噙著冰冷的笑。
黑鐵般的孫文雙手緊握鑌鐵長刀，斜長厚重的刀鋒冰冷，隨著孫文粗壯手臂揮舞，兩柄長刀化為八道冷芒，繼而變幻八種色彩，最後化為一條八se長虹，把擋在身前的狗仔劈成兩半，鮮紅色的血漿兜頭蓋臉澆下，孫文的黑皮膚被染成黑紫色，雙眼泛光揮刀往前衝去。
生死間鐵狼和青娘都把小心思收起來，兩人隨風飄了起來，越轉越快如蝗蟲般，頃刻就把兩條狗撕的只剩下骨架，鐵狼抖落雙手落下一地碎肉，青娘抖落雙手甩出一地鮮血。
老狗緊握短刀的手臂青筋暴起，三步衝到華揚身邊，雙刀揮舞，似大光球般閃爍，把華揚護在裡面。
熱血憤張的華揚滿腦子殺戮，一雙眼睛往外噴著血紅，緊握雙刀要衝出老狗的身邊時，耳畔聽到一聲呼喚：「還想回家嗎？」
「回家！」普通的詞彙卻像盆冷水般澆在華揚心間，瞬間讓他清醒過來，雙目圓瞪，虎軀一震，整個世界如鏡面般破碎，天地一片漆黑，遠方天際上的雲朵化為一座小樓，樓上的窗戶裡往外透著微光，屋子裡有個媽媽在等兒回家。
「啊！」華揚的心弦被觸動，張口發出一聲吼叫，在心底對自己說：「最冷靜的才能活。」說罷雙眼彪she冷光，對九個炮灰男喊：「計劃不變，還是主攻鬥牛犬！拿起**包跟我走，今天咱們炸死這幫狗日的！」說著用刀在手臂上橫劃一刀，鮮血噴湧，染紅黃土：「黃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華揚以血盟誓，若能擊潰獒犬逃脫升天，你們的妻兒老小我來養，保證今生衣食無憂。若違此誓，千萬喪屍分食而死！」殺紅眼睛的華揚，肩膀上又承擔另一份責任。
炮灰們本就接受命運，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亂世，死本就是解脫，如果能死得其所，死的蔭澤後人，那就快些死吧！
現在聽到華揚盟誓，九個壯碩的男人雙眼彪she半尺神光，心態驟然變化，原本被動尋死，現在變成主動找死，當然要死的有價值。
九個人懷裡抱著一個包，背上背著一個包，跟著華揚往兩條鬥牛犬前衝，爆炸形成的衝擊波震的進化獵犬都在昏迷中，現在面對的敵人是戰鬥力在一千以內的變異狗。
「殺！」悍勇的華揚雙刀如風，一刀兩斷斬殺兩條變異犬，帶著一眾進化者往狗群裡面衝，成則天王，可回聚集地安逸享樂，享受萬千倖存者朝拜，還能回家。敗則死亡，會被群狗分食，吃下肚子最終化為黃土上的肥料，想到這裡華揚振臂再呼：「死戰不退，有我無敵！」
隨著華揚暴喝，五個進化者圍在華揚身邊，護著九個炮灰往裡沖，原本散亂的步調緩緩統一，各懷鬼胎的小心思都收起來，傲慢懶散的進化者居然也像士兵一樣進退有了章法。華揚顯露出與生俱來的天賦，居中調度帶著進化者往裡沖。一刀一步，一步一刀，殺的血流成河，殺的天翻地覆。
「一號，三點鐘方向，衝！」九個炮灰被編號，成了九個人形炮彈，隨著華揚的命令，瘦脫型的一號轉身九十度，甩開兩條大腿往旁邊橫衝。三個月前他是個跑酷愛好者，能在街心廣場踩著路障跑三千米，現在他同樣在跑酷，跑人生最後的一段路，衝向洶湧的狗海被狗群撲到，再被撕咬成碎片前拉動起爆器。
紅色氣流帶著極光，撕碎方圓十米內的全部生命，**如粉碎機裡的餃子餡，往外四落噴散，紅白相間，像極了抽像派的油畫。
「二號！三號！六點！八點！」華揚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心神入微，進入不喜不怒的境界，把這一切當成兌子遊戲的戰棋，而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這樣想來會好受些。
轟轟！不屈的轟鳴震顫著四周的變異狗，餃子餡越飛越多，油畫也越畫越抽像，越畫越慘烈。在沒打光手中的底牌前，華揚也遲疑也想過退縮過，看著前面高聳的鬥牛犬，還有它們雙眼中仇恨的血紅，華揚知道自己必須要頂下去。這一步若是退了，整個聚集地全都毀了！
「四號！五號！六……號！」華揚聲音中帶著一絲絲顫抖，終究不是鐵石心腸，扔出去的都是鮮活的生命，思量著華揚一時躊躇。
三個炮灰一時疑惑，望著華揚神情變化的臉，明白他在天人交戰。原本殺到順暢的戰陣猛然間停滯，五個進化者依然機械的揮刀，天衣無縫的緊密配合即將出現破綻。
奧普可不管這些，直接在華揚耳邊狂呼：「慈不管財，義不掌兵！怎麼了？你心軟了！已經死了三個！不把這兩條鬥牛犬弄死，會死更多的人！！想想聚集地，想想山泉谷！」
隨著奧普怒吼，華揚恍然醒悟，雙眼圓瞪換上鐵石心腸：「四號！五號！六號！十一點！十二點！一點！殺！」說著華揚也揮動雙刀往前衝，帶著整個戰陣如虎似狼，把前面擋路的狗群屠淨，三個炮灰跑的飛快，直接衝進狗群間隙中，趁著它們錯愕，三個炮灰眼中閃過狂熱，引爆身上火藥。
轟轟轟！散團橘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血肉沸騰，腦漿四散。空氣中浮蕩的不再是讓人作嘔的血腥味，而是讓人垂涎欲滴的甜果香味！勝利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殺！」一刀兩斷斬開擋在身前的變異狗，前面是鬥牛犬纖細的狗腿。華揚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狗腿揮動長刀，崩崩！刀鋒斬在狗腿上，又被高高的彈了起來，295加器械的攻擊，居然破不開鬥牛犬的防禦。
「殺！」另外五個進化者各顯神通，孫文雙刀如風又畫出八種色彩，最後化為八se長虹斬在狗腿上，卻同樣的紋絲不動。
鐵狼和青娘擅長合擊，兩個人圍著一個點出拳出掌，轟鳴作罷！狗腿上連道劃痕都沒有。這時鄭斌一抖血紅色的披風，一把花劍化為滿天繁星，最後隆成一點炸在鐵狼和青娘擊打的點上，華光碰撞再碎成萬千繁星，只在鬥牛犬的狗腿上留下滴血的鮮紅！
「我來！」老狗飛身而起，雙手短刀噴吐半尺刀芒，身形在空中高速旋轉，半尺的刀芒化為一把鋒利的鑽頭，對著流血的地方鑽了過去。
彭！噗！銳利的刀芒刺在狗腿上，本就流血的傷口繼而擴大，老狗壓搾全身的異能藉著旋轉往裡沖，刀鋒化為的鑽頭繼而轟鳴，刺破鬥牛犬的皮膚，割開堅韌的血肉，而後在白森森的骨骼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鑽痕。
半空中傳來聲雷鳴般的怒吼，鬥牛犬瞪著血紅的眼珠，張開車廂般大小的口，對著下面的老狗就咬。
這時老狗舊力用盡，新力未生，正要閉目待死時，耳畔響起一聲怒吼：「給我死開啊！」黑壯的孫文拎著雙刀跳起來，兩刀合十舉過頭頂，對著鬥牛犬的腦袋就斬。彭彭！兩刀斬在鬥牛犬的牙齒上，火星四溢，卻沒能傷到分毫。
孫文正要換方向時，鬥牛犬那條猩紅色的舌頭忽然從口腔裡甩出來，直接卷在孫文的腰間。不容孫文反應，把他裹進大口中，犬牙交錯，殷紅色的鮮血順著鬥牛犬嘴角往外流，原本強壯鮮活的漢子，頃刻變成碎肉。
咀嚼的動作似乎很迅捷，又似乎很緩慢，隨著血液的噴散，隨著舌頭的蠕動，隨著喉頭的吞嚥，進化者孫文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匡啷啷！變了形的大砍刀被鬥牛犬吐出來，被鮮血染紅的刀刃上裹著碎肉，一支黝黑壯碩的手掌依然緊緊握著刀柄，有心殺賊！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無力回天啊！
「啊！！！」鄭斌雙目含淚，抖動披風抱著老狗退到一邊，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前一分鐘還談笑風生，還活蹦老天的老兄弟！現在已經天人永隔。鄭斌臉上閃過嗔怒，身形一矮衝到鬥牛犬的身軀前，抓起地面上變形的砍刀，握緊老兄弟的手掌，刀劍相擊震鳴呼嘯，鄭斌怒目圓睜，脖頸上爆了一圈的青筋對鬥牛犬吼：「來呀！」
卑微的生物沒有挑戰上位者資格，全部的怒氣值還不如上位者的一個屁！甚至動動小拇指就能把你碾死七八回！面對鄭斌的挑釁，鬥牛犬把腦袋往下一伸，張開大嘴撕咬而來。
勁風炸鳴吹的鄭斌披風獵獵作響，看著逐漸逼近的狗頭，鄭斌右劍左刀，雙腿一蹦，身軀騰空，腰腹用力對著狗頭撞去，右手花劍震盪，在虛空中畫出一道長虹，直接刺在鬥牛犬的鼻子上。
十六個鮮血窟窿出現在最脆弱的地方，疼的鬥牛犬連番哀鳴。鄭斌順勢而為，腰腹用力，腳掌踢在鬥牛犬的鼻子上，望著兩隻淚水晶瑩的紅眼睛，鄭斌嘴角冷笑，握緊刀劍往前就刺。驚得鬥牛犬閉緊眼睛。可惜沒用！刀劍順著眼皮縫隙刺進眼睛中，狠狠一攪，血淚狂流，鬥牛犬疼的發出驚天唔鳴，撒開腿就往一旁逃。
鄭斌被甩下來，身軀重重砸在地上，鮮紅的披風像流淌的鮮血，殷紅而熾熱。芊白的手掌依然緊握孫文的斷刀，掌心和掌背緊握在一起，像是兩個兄弟般血脈相通：「我做到了！」另一隻鬥牛犬巨大的蹄子在鄭斌的瞳孔裡放大，整個世界安靜的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