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一二章 識時務 文 / 趙大順
兩天的時光，從皚皚白雪，危機四伏的荒蠻之地，到升起防護罩的城市裡，每個人都有一天的時間休息。吃了頓可口的飯菜，又適量的飲些酒水，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睡個通天黑地。
精力飽滿的傢伙，可以拿著自己配給的食物，到特定區去找些男人才會找的樂子。清貧的世界以活下去為主，禮義廉恥都成為過眼雲煙。只要能換吃的，什麼都無所謂。
最為傳統的行業，在世界崩潰後，不但沒有萎縮崩潰，反而更加的興旺發達，一切合理化，規範化，也讓貿易的雙方更加的愉悅。
兩日之後，遠征軍們好似乾癟的電池又充滿電流。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前衝鋒。為防止夜長夢多，或者沿途出現意外，這一次車隊不會在任何聚集地區域內停止。直接衝向諾斯貝導彈基地。
從埃德蒙頓往東行駛，上了十六號公路，路過勞埃德明斯特、北巴特爾福德、薩斯卡通、約克頓到達溫尼伯，而後轉入十七號公路前往桑德貝，繼續往前是薩德伯裡、斯特金福爾斯到達諾斯貝，再往前走就是渥太華。
一路上走走停停，隨著人數不斷的增加後，後勤只提供急需的物資，大部分食物需要就地獵取。
一百萬的炮灰營和外籍兵團做了深入淺出的交流，瞭解山泉谷的戰損比，又瞭解外籍兵團的待遇，原本牴觸的情緒消散，都陷入沉思中，他們也明白自己罪大惡極，應該接受審判，現在就是在贖罪，用雙手殺出一個新生的明天。
隆隆的車隊緩緩停下來。遙望諾斯貝，進化者們戰意昂揚。華揚緩緩的吸了吸鼻子，低聲說：「準備戰鬥，讓炮灰營全體出動掃蕩一圈。」
炮灰營得令，一百萬進化者帶著滿身的髓石裝備，如虎似狼的衝向諾斯貝。如同潮水般的殺戮凶狠而犀利，十餘萬的喪屍，四十來萬的進化獸，一個回合全都被滅殺殆盡。
窮凶極惡的炮灰們，全都呆呆的望著地面上的屍體，還有身旁的同伴。他們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如此的破壞力。標準制式裝備的炮灰們，原本都是散兵游勇，所以他們才為禍一方。而現在形成建制，配備武器後。以兩個打一個的碾壓效果，屠戮五十萬的敵人，傷亡率不超過三百個！
華揚可沒時間讓他們忐忑，喝令炮灰們開始收割戰利品，把挖取髓石後的喪屍全都深埋。而這些進化獸將會被抽筋扒皮剔骨，作為今天晚上的晚餐。
諾斯貝導彈基地在城市的北方，裡面有一個營的士兵。華揚帶著人往導彈基地摸去，很快就看到破敗腐朽的區域。倒塌的營盤，散落在地面上士兵的骸骨。落滿灰塵的建築物。好似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奧普用探測器連續探測三遍，確認沒有敵人。機械蟑螂進入陣地後開始清掃，遇難者的骨架全都被埋葬，一些有價值的物資被集中在一起，通往地下的通道也被打通清理。華揚站在合金門前輸入三十六位機械密碼。
厚重的合金門緩緩大開，露出裡面的導彈基地。加大那三分之一的導彈都在這個基地內，有中遠程和洲際導彈的發射井。
啟動基地內的後備電源，奧普接索到導彈基地內的光腦矩陣中。發現整個基地內庫存的飛彈數量達到三十餘萬枚，只要稍加修改，換個彈頭。就能夠變身成髓石飛彈。
遠征軍再次停住腳步，駐紮在諾斯貝。這裡將會作為另一個重要的補給基地，將會有另一批工人在這個區域內加工生產髓石飛彈。
在渥太華的希金斯又不安穩，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他已經瞭解華揚的行軍路線，渥太華只是路過，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蒙特利爾，在那裡修建一個堡壘式的營地，而後對紐約發起試探性的攻擊。
希金斯現在所想的比較多，他希望山泉谷能夠對渥太華伸出援手，幫著渥太華清繳周圍的喪屍和進化獸，最後能夠提供武力保障。希金斯是個黑幫老大，沒有大智慧只有小聰明，見風使舵的嗅覺近乎於本能。已經得罪進化者聯盟，他自然是要抱上另一條粗大腿。華揚和他身後的山泉谷，也就成為不二的人選。
現在華揚駐紮在諾斯貝，並且找到導彈基地，希金斯轉動眼珠，拿出自己的誠意，他決定派出自己最信任的班底，去跟山泉谷接觸。既然有了這個想法，那就要說出來，並且做到。
奧普很意外希金斯的決定，仔細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把這團數據發給華揚，華揚抽看了衛星圖，在渥太華周圍的區域內，堆滿了喪屍和進化獸，從這裡面殺出一條血路，難度很大啊！
「如果你想在加大那多個手下，那麼就要派人去支援，依靠希金斯的卡車部隊，恐怕衝不出這層層的包圍。」
華揚卻皺起眉頭：「按道理說，希金斯也知道他衝不出這層層的包圍，那麼他為什麼還要派出使團隊，這是在變相的表達誠意，而死傷的數量和誠意的多寡相等。」
「原來是這樣！」奧普雖然聰明，但卻對權謀不通。現在被華揚一說，也就明白過來：「我想瞭解一下你的想法，只在蒙特利爾和諾斯貝建造基地行不行？」
「肯定是不行的！臥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即使希金斯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渥太華必須要握在我的手中，這樣三座城市成為第一個橋頭堡，而後逐步肅清紐約周圍的喪屍和進化獸。」
「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也將是一場改變人類歷史的戰爭，我要以自己為表率，告訴那些縮在山坡上的米國人，只有戰鬥才能生存，而不是縮在角落裡等著別人搭救！」
聽到華揚這樣說，奧普反倒奇怪：「為什麼不再次採用特種作戰。潛入紐約拿原型病毒樣本？這樣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最大的利益。」
「這裡是米國，不是華夏。我們將要進入的城市是紐約，不是瀘陽城！國際型的大都會常駐人口三千萬，加上外來務工人員恐怕有六千萬，還有各種各樣的變異獸與飛鳥，甚至還有可能出現變異的海獸。特種作戰沒有可取xing，也不會成功。」華揚臉上閃過冷厲，打開三維地圖：「只能以紐約為中心，一點點的清繳周圍的喪屍與進化獸，而後用飛彈逐步把城市中的飛鳥趕走，我們才有拿到原型藥劑的可能。」
「你漏算了一個重要的元素。」奧普在地圖上勾勒出紅色的華光：「進化者聯盟對你可不友善。」
「那就把他們付之一炬！」華揚嘴角露出冷笑：「張天師已經打下聖彼得堡，正在往梵蒂岡衝鋒，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教皇那個王八蛋。」說著打了一個響指：「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第一批第二代能量裂變器已經製作完畢。正在往這邊發，我們先在諾斯貝休整，等到髓石炮換裝，同時看看希金斯的實力與誠意。我就是想幫他，也要看看他有沒有讓我幫得價值。」
奧普陷入沉默，不知不覺中華揚做事情越來越老辣，也越來越滴水不漏。人類在不同的位置能發揮出不同的潛力，隨著地位逐漸升高之後。情商與智商也隨之提高，一旦達到一定的程度後。週身上下就會有一層耀眼的氣運光環，閃閃中華光耀眼。
渥太華內一輛輛馬力強勁的suv正在被改裝，前面撞上撞角，兩側焊接鋼板，為了能夠與山泉谷接頭，希金斯可是下了大力氣。另一邊是兩百多個面色慘白的進化者。在抽籤中他們抽到死簽，他們的任務是衝出去後向北跑，把喪屍和進化獸往北拉，留出足夠的縫隙讓車隊向西衝。
希金斯看著面色慘白的速度型進化者，明白這一去就是送死啊！也清楚他們心中的怨唸唸。但這一切都沒辦法。
希金斯挨個拍著大家的肩膀，而後每人發了一塊活性髓石：「我知道大家心裡都想不通，為什麼渥太華有一千六百萬倖存者，其中兩百萬是進化者，最終卻選擇了你們！我只能說是你們的運氣不好，太不好了！」
黑老大講話就是這樣，不懂得談話的藝術。一不小心說真話，讓全部的人都怒目圓睜，就要去送死，不但沒能聽到兩句體己的話，反而像是在冷嘲熱諷，放在誰的身上，誰能受得！
希金斯不顧大家怒火洶洶的雙眼，自顧往下說：「我們被困在這裡，吃的越來越少，生活越來越差。馬上就三年了！出生的孩子夭折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七，我們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這番話說出來後，全部的怒火都化為了思索，是啊！不知不覺三年了！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好似被關在籠子裡的禽獸，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你們是第一批，衝出去吸引喪屍和進化獸的死士。我是第二批，乘坐汽車去諾斯貝，去見山泉谷領袖的人，可能你們會死，可能我也會死，如果我死了，將會有我的副手代我去見對方的領袖！」希金斯說著聲音不由的亢奮起來：「也許你們會好奇，我們為什麼非要去找他們？」
全部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爍爍的望著希金斯，是的！我們為什麼要去找他們，既然他們那麼強，為什麼不打過來。
「因為他們研製出新型的疫苗，可以給剛出生的嬰兒注射，讓他們避免被感染，讓他們倖免於難！」希金斯說著雙眼放光：「你們都將要成為父親了，你們說我們去不去？」
在一千六百萬人口的渥太華，有三千六百多孕婦，這兩百多人都是准爸爸，這兩周就會有寶寶降生。
「真有這樣的疫苗嗎？」疑惑的人類相互望了望，而後看向希金斯，希金斯沒有迴避，而是重重的把頭一點：「真的有這樣的疫苗，就在對方的手中。我這次去，哪怕是跪在地上求，我也要求到疫苗，因為我孩子也快要降生了！」
粗中有細的希金斯，從社會底層混到了社會高層。自然是有他的一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直接就調動了大家的情緒。
「諸位父親們，該怎麼說，該怎麼做我就不再多言了。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千千萬萬的孩子，我們已經沒有退路，拼還是不拼，你們說！」
「拼了！」「不就是死嗎！」「老子做了！」「……」「……」
在大環境的鼓噪下，加上一個可以幻想觸及的未來，每個人都不再冷靜，亢奮中狂熱起來，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他們懂得不多，卻願意為自己的孩子，為人類的未來拚命。
「好，很好！」希金斯有著一個老大所應該具備的全部素質，手掌緩緩的拍動，院子外走進來一個個穿著白衣的天使，她們上面穿著蕾絲護士服。下面撇著兩條大長腿，黑色的網格絲襪顯得異常性感。一個個衝著這幫即將出征的漢子媚笑。
「你們把命賣了。我也不會虧待你們。她們都是活波可人的小護士，今天從你們的身上取點jing，而後冷藏起來。」希金斯說著把手一揮：「我保證你們每個人至少有十個孩子，你們是英雄，你們的孩子會記住你們的榮耀。」
這一下動之以利，讓每個漢子的眼睛都亮起來。至少有屬於自己的十個孩子，這種誘惑真是太強大了！每個人都選了一個護士，開始了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的快慰。
日落月升，月落日昇。經過一夜休整，每個人都變得精神抖擻。希金斯從這幫傢伙的眼中看到烈焰熊熊。嘴角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那就出發！」
炮灰們撒開了腳，輕壯上陣的他們變得無所顧及，有的還為了能夠死個痛快，身上還綁著烈性的炸藥，撒開腳後往前衝鋒，眉目間透著一絲的狂熱。
「衝鋒吧！少年！」希金斯大聲的呼喝，而後縮進汽車裡，熟練的點火扭動，看著兩百多人衝出防護罩後，便在心中開始默默的倒數，逐步數到三百後，希金斯踩動油門，口中再次發出一聲的暴喝：「出發！」
奔向死亡的道路上，處處盛開著希望。准爸爸們衝出防護罩後，就點燃手中的炸藥，對著前面的喪屍和進化獸扔，而後都往北開始了衝鋒。
原本圍在周圍的喪屍和進化獸，全都衝著新鮮的人類圍追堵截，一時間爆破聲隆隆炸響，密不透風包圍圈被硬生生撞出一道縫隙。
從衛星圖俯瞰，兩百多亡命徒發揮出自己全部的速度，見縫插針般往前衝竄，帶著龐然的黑潮一路向北。
隨著包圍圈鬆動之後，希金斯踩動油門快速的衝了出來。一輛輛被改裝的如同裝甲車般的suv，碾壓著地面上的碎肉，瘋狂的往南開。
剩下的幾隻移動緩慢的進化獸，看到衝出來的車隊，立刻以不符合身形的靈敏往前衝，希金斯快速的轉動方向盤，汽車打了個大大的s，避讓過進化獸的衝擊，同時鋒利的撞角在進化獸的身上擦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奧普一直觀察這邊的情況，看到一個車隊從防護罩裡面衝出來，立刻開始檢索下面的人員構成配比，很快就掃瞄到希金斯，這個加大那掌握百分之六十的城市的王者。
「這樣的誠意夠不夠？完全就是背水一戰，不成功就成仁！」奧普也有七情六慾，也有英雄情結，看著希金斯做出的這一切，不由得挑起大拇指。
「足夠了！」華揚閉上了眼睛，而後敲動了胸甲：「鄒小強，東方來了一個車隊，上面有我們的客人，你去迎接一下。」
希金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中會只剩下奔跑。全神貫注下人車合一，躲避各方面可能出現的進化獸，沿著公路把速度提升起來，剎車那個東西就當他不存在。一共出來了五十輛汽車，現在只剩下了二十二輛。周圍進化獸的速度越來越快，恐怕還要接著損失！
希金斯咬緊了牙齒，口中唸唸有詞：「要死了！要死了！難道真的要死了？」濃濃的不甘心在心底上升騰，五味摻雜，卻沒有後悔。再一次把油門踩到底，能跑到哪裡就是哪裡吧！
一股的絕望有種壯志未遂生先死的無奈，就在希金斯完全絕望的時候，對面的地平線上忽然冒出了一輛輛武裝卡車，紅色的車頭，藍色的槽鋼車廂，如此不倫不類的組合，卻在希金斯的眼中顯得那麼閃亮。
「得救了！得救了！」望著對面車廂上正在噴吐火焰流光的古董槍，希金斯熱淚盈眶。從來沒想過在命懸一線的壓迫中，得救升天後是如此的喜悅。希金斯降緩了車速，慢慢的靠向山泉谷的車隊，伸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淚水，現在他是渥太華的代表，不能太情緒化會被人輕視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