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9章 人心難測 文 / 萬寶路上
「先天武者，竟然如此之強！」見這一劍對黑水城主蘇三的傷害微乎其微，王虎忍不住瞳孔一縮，暗暗驚訝起來。
這一刻，王虎終於明白，為何在後天武者會傳來這樣一句話了。
先天之下，皆為螻蟻！
縱然你天才絕倫，縱然你才華橫溢，縱然你家世顯赫，縱然你是一名後天大圓滿武者，只要一ri沒有進階先天，那你便只不過是一隻卑微的，被先天武者任意欺凌的螻蟻罷了。
先天之威！竟然如斯！縱然黑水城主蘇三乃是一名偽先天武者，實力只不過剩下十之一二，卻依舊不是王虎所能抵擋的。
這一劍，王虎一口氣吃了如此多的可以增加真氣的中期丹藥，對於黑水城主蘇三來說，卻猶若撈癢癢一般，一劍之下，王虎頓覺體內的真氣開始劇烈的衰竭起來。
此刻，若是王虎的真氣衰竭，斷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補充，若是在落到黑水城主蘇三手中，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逃！
這一刻，王虎明白，這一次，乃是真正意義上的逃命。
倘若今日難以倖免，那麼日後王虎的一切夢想，一切追求，都如同那鏡花水月一般，化為一灘空想。
無論如何，今日必須逃出升天！
可是這黑水城主蘇三之子命尚王虎手中，蘇三的希望，又何曾不是被王虎斷送，所以今日，蘇三定然不會讓王虎逃脫。
一追一逃！
王虎心中一動，不進反退，身影驟然回轉，在蘇三發愣之時，一頭扎進了流水鎮。
蘇三是強！蘇三乃是王虎此生見到的第一名先天武者，王虎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但王虎同時也明白，這世間的先天武者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卻從未曾聽說到那一名先天強者在凡塵俗世間作亂，為禍鄉里。
試問，一名先天強者降臨灰衣門，縱然舉灰衣門全門派的力量，外加那些隱藏起來的力量，在絕對的實力之下，也是徒勞。
灰衣門這些年來對戰征戰不斷，仇家無數，但這些都是後天武者之間的戰鬥，從未聽說過有先天武者插手。
雖然這其中的道理王虎並不清楚，但王虎不信，在這多大三萬人口的流水鎮中，堂堂先天武者蘇三蘇大城主還會向方纔那般肆無忌憚，大打出手。
「這先天武者之間，定然有著一種我不知曉的約定，否則當今天下，那不是先天武者漫天飛舞，可為何我活這麼多年，從未曾見過先天武者」王虎一路狂奔，繞過一個又一個市集，見身後的蘇三果然謹慎了許多，不由更加堅定了王虎的猜想。
仙門天派天劍宗，麾下外門實力無數，深受趙國子民的敬仰和崇拜，在所以趙國人心中，或許有人不知道當今皇帝是誰，但卻沒有人不知道天劍宗只名，這之中，不但是因為天劍宗那無上的勢力，超凡脫俗的地位，更重要的是，仙門大派天劍宗雖然看似遠離凡塵，但透過麾下諸多外門實力，，為凡塵俗世做了許多貢獻，維持著趙國的正常運轉，乃是名門正派。
王虎不信，倘若黑水城主蘇三不惜大開殺戒，犧牲諸多流水鎮百姓的性命也要將自己擊殺的話，那仙門大派天劍宗會坐視不理，倘若如此，那麼這樣的天劍宗，日後王虎不加入也罷，這樣的天劍宗，王虎縱然成為仙門弟子，不能除魔衛道，那樣的實力拿來用有何用！
二人一追一逃，王虎體內的真氣開始不斷衰減，二人的距離已經拉小到極短的距離，但此刻，王虎和黑水城主蘇三都沒有注意的是，二人已經來到了流水鎮最中央的酒樓之下，那武者雲集的酒樓之下。
「小畜生，老夫看你往哪裡逃！」黑風城主蘇三冷笑，手中之劍一揚，就要將王虎斬殺。
此刻，酒樓第十層，龍長老手中的茶杯陡然落地，威嚴的聲音頓時在大廳內不斷迴盪「動手！」
唰！
唰！唰！唰！
眾武者聞言紛紛拔劍舉刀，竟然直接這高達十層的酒樓一躍而下，接著俯衝帶來的巨大力量，斬向黑水城主蘇三。
斬！斬！斬！
這一刻，就當黑水城主蘇三目露灰心的笑容，想像著王虎血肉橫飛的場面之時，頓時四周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
數百道強大的，充滿殺意的氣息，宛若下起了劍雨刀海一般，從虛空中鋪天蓋地而來，這數百道氣息的主人，透過強大的神識，雖然沒有抬頭，但蘇三卻彷彿親眼目睹一般，看的一個不漏。
這些人，很多都是曾經被蘇三治罪過，流放過，甚至暗中指使人擊殺的存在，若是實力全盛時期，莫說這些數百武者，縱然再來一倍的數量蘇三夜不會放在眼中，先天和後天的巨大差距，沒有到達先天的武者，是永遠也體悟不到的。
可如今，蘇三體內的天地靈氣所剩不多，只剩下十之一二，可縱然是這樣，如今蘇三的修為也堪比一名後天大圓滿武者，而且是那種後天大圓滿武者中最巔峰的那種存在，但只要同為後天武者，面對這麼多後天後期，後天巔峰武者的圍攻，蘇三還是無可奈何。
但這些武者認為僅僅憑藉著這些便能擊殺蘇三，那也就小看先天武者的威勢了。
「護體真元罩！」這一刻，那原本應該落到王虎脖子上的一劍被黑水城主蘇三往上一拋，渾身所剩不多的天地靈氣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以長劍為引，一層淡淡的光罩，將蘇三圍了起來。
護體真元罩！乃是先天武者擁有的能力，縱然不是橫練肉身的武者，肉身麼有先天靈器，可一旦護體真元罩加身，只要不是面對同樣的先天武者，只要一口天地靈氣不斷，哪怕縱然來的後天武者再多，蘇三也絲毫不懼。
但蘇三清楚，真正的先天強者，是不需要使用兵器來導引形成護體真元罩的，雖然依靠著把偽先天靈器蘇三達到了同樣的效果，但蘇三明白，這護體真元罩是有缺陷的，只不過這個缺陷，對於眼前來說，算不得什麼。
噹噹噹噹當！
這刀光劍影，宛若雨點一般落到蘇三身上，卻都被護體真元罩隔絕了下來，彷彿了巨大的轟鳴，趁著這個時機，王虎腳底抹油，飛快的逃離戰場。
但如此層次的戰鬥，王虎也不想錯過，於是待選擇一個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躲藏起來後，王虎觀察起酒樓下的戰鬥來。
王虎如今的如影隨形秘法，雖然不能隔絕先天武者的窺探，但通過和蘇三的拉鋸戰讓王虎明白，只要先天武者不刻意散發神識，只要自己不動聲色，那麼一時不查之下，縱然先天武者也難以發現自己。
此刻，黑風城主全部的重心已經轉移到和數百武者的激戰中，又哪裡會想到王虎不僅沒有逃走，反正多了躲起來觀戰，甚至王虎還打著若是兩敗俱傷之時，渾水摸魚的歪主意。
「桀桀，你們這些螻蟻，往日裡東躲xizang，今日都彙集都一起，正好讓老夫一次性都收拾了」待所有武者都落定之後，面對將自己團團包圍的眾武者，蘇三冷笑。
「蘇老賊，你可曾記得老子，當年若不是你，老子又豈會瞎眼」獨眼大漢踏步向前，大刀一揚，怨恨的說道。
「蘇老狗，我弟弟昔日在你手下為官，就是因為不肯和你同流合污，竟然被找人暗殺，此仇，老子今天和你算個清楚」光著上半身的大漢大笑道。
「桀桀，廢話少說，你們都一起上吧，老夫縱然如今修為所剩無幾，但也不是爾等螻蟻所能左右的」籠罩在護體真元罩之中，蘇三傲然說道。
其實蘇三知道，因為自己不是真正的先天武者，強行用一把偽先天靈器支持形成護體真元罩，是極為消耗天地靈氣是，若是平日倒也無所謂，可在今日這種情況下，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自己的護體真元罩便會崩潰，體內的天地靈氣也會倘然無存。
但蘇三同時還知道，一炷香的時間，對於自己這個偽先天來說，如同還解決不了區區百來名後天後期和後天巔峰的螻蟻來說，那自己也愧對「先天」這兩個至高無上，代表著榮耀和尊嚴的連個大字了。
「殺！」獨眼大漢和光頭大漢同時吶喊，踏步向前，眾武者紛紛舉起武器，渾身的氣息一個接一個爆發起來。
新一輪的刀光劍影，源源不斷的落在蘇三身上，但依舊如同上次一般，並沒有帶給蘇三人傷害，籠罩在護體真元罩之內，蘇三就彷彿沒有在迎戰敵人，而是在悠閒散步一般，饒有興趣的欣賞著面孔扭曲，雙眼裡可以噴出火來的眾武者，每一次手起劍落，都會輕則讓一名後天巔峰武者重傷，重則將一名後天後期武者無情擊殺。
「蘇老狗，老子和你拼了」望著不斷倒下的兄弟，光著上身的大漢雙目發紅，瘋狂的衝向蘇三。
「倘若爾等中有一名先天大圓滿武者，或許今日老夫還有忌憚三分，只不過可惜，沒有！」蘇三籠罩在護體真元罩之中，得意的大笑起來。
「蘇城主無需可惜，老夫今日，便了卻你的心願」可就當蘇三準備將衝上來的光著上半身的大漢撕成兩半之時，虛空中，從那第十層酒樓之上，陡然傳來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伴隨著這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眾人只覺酒樓周圍狂風大作，黑水城主蘇三那自信滿滿的護體真元罩在這狂風之中，就宛若隨時都可以熄滅的蠟燭一般，搖曳起來。
「龍長老？你丹藥聯盟莫非要打破中立，對我出手！」這一刻，蘇三沉聲喝道，表面上一片鎮定，內心確是驚恐起來。
死亡的氣息！
這一刻，強大的先天武者，堂堂黑水城主蘇三，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死亡，是距離自己那麼的近，近的讓人無法難以置信。
但回答蘇三的的，卻不是龍長老的話語，而是！
而是一把冰冷的長劍！
這一劍，毫無花哨技巧可言，只不過是極為平常的一劍，可遠程偷偷觀戰的王虎，卻從這一劍之上，看到了昔日記名弟子大比之時，自己和背劍少年阿丑決鬥之時，從阿丑身上感受到的那種感覺。
「這是……」王虎眼睛一瞇，望著從十層酒樓宛若仙人下凡，高舉正義之劍斬殺邪門歪道的龍長老，忍不住心中暗道：「這竟然是人劍合一！」
人劍合一，對於如今的王虎來說並不算稀奇，甚至在林天身上，王虎見識到了滄海升明月，抽刀斷水劍裡面瀰漫的極為高深莫測的人劍合一之術，就連王虎本身，通過自創拔刀斬劍術，也能以劍助人，達到人劍合一，可這龍長老帶給王虎的人劍合一，卻極不相同。
「這一劍，雖然看似平淡無奇，但為何我從這一劍之中，卻感受到一種……一種彷彿是煉丹的感覺！」這一刻，王虎心中猛然一驚，旋即冷汗直流。
這龍長老，竟然是以劍為丹爐，以黑水城主蘇三位藥材，以在場數百武者為火焰，這龍長老，到底想要看什麼，莫非……莫非是想要以人煉丹！
這一刻，王虎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強壓住心中的震撼，小心翼翼的封閉呼吸，一動不動的觀戰起來。
終於，龍長老那平淡無奇的一劍，堪堪落在了黑水城主蘇三的頭頂。
啪！
與此同時，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就彷彿什麼東西唄捅破一般，那方才幫助黑水城主戰無不勝，彷彿永遠也打不破的護體真元罩，崩潰！
「起！」與此同時，龍長老一聲大吼，這一吼，宛若天雷響起，雷音陣陣，蘇三隻覺眼前一片金芒，體內的天地靈氣一掃而空。
「怎麼回事！」
「這……這龍長老，竟然修為不弱於我，這……這決不能，這龍長老絕對不是偽先天武者，也不是先天武者，這強大的力量，到底是什麼！」蘇三大駭，但下一刻，蘇三便被熊熊大火包圍起來。
這火，就彷彿是從地底憑空冒出來的，又如同是隨著龍長老那一聲「起」而被四周的天地靈氣凝結而成一般，這一刻，蘇三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諸位義士，此時不擊殺此賊，更待何時！」大火之中，龍長老威嚴的話語，頓時傳遍了所以在此武者的耳中。
但這話語，卻僅僅傳到了在此所以武者的耳中，縱然是躲在不遠處的王虎，也沒有看到。
這一場大火越燒越大，最後竟然連整個酒樓也被灼燒起來，火勢滔天，縱然是相隔二十里外的黑水城，也能依稀問道空氣中那隨風飄來若有若無的焦味。
「看來，那是天地酒樓，，那可是我流水鎮最頂尖的酒樓啊，居然化為一把大火！」
「咦，那火中似乎有人在戰鬥，可這煙霧太大，我看不清楚！」
隔著很遠的距離，流水鎮的百姓漸漸圍了過來，越聚越多，但沒有一個人敢接近酒樓附近，這些百姓指著大火中的酒樓，議論紛紛起來。
今日龍長老和中後天後期，後天巔峰武者相聚一堂，本就是商討誅殺黑水城主蘇三的事情，這種事情，本來就上不得檯面，自然不能讓外人知曉，所以就算酒樓的掌櫃，也只知道十樓被貴客報下，卻不知是何人。
就在方才大戰之時，酒樓掌櫃終於明白了今日聚會的是什麼人物，可酒樓掌櫃和那些夥計，甚至接下來九層樓的客人已經無法對別人說了，因為這場大火之中，所有人化為了熊熊大火，這其中，甚至還包括那數百名後天後期，後天巔峰的武者。
「龍長老，救我！」大火之中，光著上身的大漢手中的大刀砰然落地，不斷掙扎。
「你能有幸見證破禁丹的誕生，乃至成為破禁丹的養料，你應該感到很榮幸」此刻，半空中的龍長老一臉猙獰，和昔日那隱士和仁慈老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一天，老夫等的太久了，所幸上天對待老夫不薄，昔日的夢想，將在近日實現」這一刻，龍長老抬頭望天，眼睛竟然濕潤起來。
沒錯，昔日龍長老曾經衝擊先天失敗，後來潛心修煉之下，不但成為了極品煉丹師，更是重歸後天大圓滿修為，甚至煉製出一顆可以毫無風險進階為偽先天強者的丹藥。
可當日蘇三之子想不到的是，這顆丹藥，本身就是龍長老為自己的父親黑水城主準備了，縱然那日白衣少年不去偷，龍長老也會想辦法讓蘇三服下。
因為在這黑水城中，黑水城主蘇三，乃是除了龍長老之外唯一的一名後天大圓滿武者，也是最符合煉製破禁丹的存在。
破禁丹，可謂號稱先天之下第一丹藥，縱然是涅磐重生丹在破禁丹的光芒下也為之黯然失色，可這樣的丹藥，古往今來凡是煉製的人，都會被所以武者聯手擊殺，因為此丹，乃是用活人煉丹。此丹，乃是禁忌之丹，乃是原本不屬於這個世間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