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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八章 想要得到 文 / 黑髮香克斯

    莊可言的臉差點沒變成一個「囧」字,憋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最後只好裝作若無其的轉頭看著前方,再次驅車朝前駛去。

    其實當阿豹說出這只是一把假槍之後,莊可言就已經後悔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一個黑社會大哥了,這看到槍之後的反應是不是也有點太大驚小怪了……

    不過好在阿豹倒是沒什麼其他的想法,還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舉動讓老大受驚了,隨即露出一臉歉然的表情。

    「浩哥……真抱歉,剛才沒把你嚇到吧……」

    「呃……沒,沒什麼,呵呵。」

    莊可言強作鎮定的笑了笑,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個……阿豹,你怎麼會想到在身上帶一把假槍?」

    「哦,是這樣的,我原本以為黑社會平時都是用槍的,結果加入了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們每個人都是在身上帶著鋼管和砍刀之類的工具,根本就沒見過什麼手槍。我也曾問過我跟的大哥,大哥說黑社會其實並不像電視電影裡演的那樣,哪有那麼多槍給小弟用……」

    莊可言瞭然的點了點頭,心說理該如此,不然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小弟各個手裡都有槍的話,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可是我平時又不會打架,那些刀啊、鋼管啊我又都不會用,出去打架肯定是要被欺負的。所以我就想說搞一隻假槍用來防身,平時有事的時候就拿出來晃晃,基本對方就不敢動手了。」

    聽到阿豹的說法,莊可言的心裡不禁有些好笑。想不到這小子愣頭愣腦的,竟然還有這種小聰明。不過一想到剛剛自己才被對方嚇到,這心裡多少有些不是味道。

    「對了,你這假槍在哪弄的,怎麼跟真的一樣?」

    眼見莊可言對自己的假槍似乎有點興趣,阿豹竟有些沾沾自喜的笑了笑。

    「呵呵,說起這支假槍,其實是我一個同學自己做的。他可是這方面的天才,平時就愛仿製這種槍械。別看這只是一支假槍,但是和真槍的手感完全一樣。無論是材質和重量都沒有一點差別,只是彈夾無法退出來,也無法射出子彈而已。」

    莊可言隨意的點了點頭,心想對方這麼說他反而好受一些。畢竟乍一看那還真像是一把真槍,一點也不像其他的玩具仿製品,難怪自己會看走了眼。

    就在莊可言替自己想著各種理由的時候,阿豹忽然表情古怪的轉頭看了看後車窗。

    「浩哥……咱們後邊的那輛車是不是有點古怪啊?好像一直跟在咱們後頭。」

    嗯?莊可言心中一動,偏頭看向觀後鏡,隨即便見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難道真的像小媽提醒的那樣,殺手真的上門了?莊可言皺眉想了想,又覺得應該不會是這樣的。畢竟現在還是白天,難道對方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行兇?

    莊可言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把車速稍微放慢了一些,畢竟把車子駛到了右邊的慢車道上。

    然而黑色越野車的舉動竟也出奇的相似,同樣轉到了慢車道上,並沒有趁機加速超過去。

    莊可言見狀皺了皺眉,反覆嘗試了幾次變速,隨即心裡「咯登」一下,心說壞了……看來這輛車還真的有問題,無論自己如何改變行駛路線,對方依舊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邊。難道說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時阿豹好像也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一臉擔憂的看向莊可言。

    「浩哥,對方好像一直跟著咱們呢,看來是來者不善呢。不過浩哥你放心,我答應了師爺,就算拼了小命也會保護你的。」

    莊可言也顧不得理會阿豹的效忠,畢竟在他看來,對方也不過就是個剛剛加入社團不久的年輕人而已。一旦真的有起事來,難道要寄望於對方手上那支永遠都she不出子彈的假槍麼……

    雖然心裡有些擔憂,但是莊可言始終不相信對方敢在大白天對自己動手。所以他決定先想辦法把對方甩開,然後開回住處的地下停車場。畢竟他不能一直開著車子到處亂竄,而對於住處附近的地形他還是非常熟悉的,一旦真的有事發生,自己也能帶著阿豹從容脫身。

    也沒有徵詢阿豹的意見,莊可言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猛然加了一腳油門,驅車朝前方疾馳而去。

    阿豹默默的坐在一旁,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連續經過了幾個路口,在交通燈的幫助下,莊可言竟還真的將對方甩開了一段距離。直到轉過最後一個路口進入停車場的時候,已經再看不到那輛可疑的越野車。

    莊可言心裡稍微安心了一些,隨即停好車,招呼了一聲一直默然不語的阿豹,朝著電梯間走去。

    而就在兩人快要進入電梯間時,迎面忽然走出一個女人。

    莊可言的心臟猛然跳了一下,因為他發現這個穿著一身大紅色裝扮的女人不但身材玲瓏浮凸得異常有致,而且那張白皙的臉龐被襯托得竟是那麼的妖艷!

    這簡直就是小說情節裡才會描寫出來的絕世美女!莊可言只能想到這樣的一句形容詞,對方簡直是美翻了,他確定這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哪怕只是像現在這樣匆匆一瞥,也能夠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也許是感應到了莊可言異樣的目光,女人也同樣是愣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與對方擦肩而過。

    莊可言朝前走了兩步,剛準備跨入電梯間的時候,忽然有種衝動的轉頭朝身後看去。他感覺自己像是著魔了,中了一道美艷的魔咒一般。

    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一股巨力突然撞上他的胸口,阿豹的斷喝聲隨即同時在耳畔響起。

    「浩哥,小心!」

    莊可言被推了一個趔趄,等到站穩之後才發現阿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而先前與自己擦身而過的美女正面朝著這邊,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

    「阿豹,你幹什麼?」

    看著阿豹並不算高大的背影,莊可言的腦海中充滿了疑問,不禁略顯不悅的問了一句。他實在搞不懂,自己這個極品跟班唱的又是哪出戲?

    然而還沒等阿豹給出答案,莊可言就已經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了。因為他的目光已經看到了阿豹手中握著的仿真手槍,而槍口此時正不偏不倚的對著前方的美女!

    「阿豹?你這是幹什麼,快把槍……呃……把槍收起來。」

    莊可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吩咐自己的極品跟班。雖然他知道阿豹手裡拿的只是一把假槍,但幾乎已經可以以假亂真了。如果嚇到對面的絕世美女,那就真的糟糕透頂了。

    「啊!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我身上沒有錢……」

    果然,對面的美女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一臉大驚失色的說著。

    莊可言眉頭一皺,眼見阿豹仍然無動於衷,不禁心中有些生氣。這臭小子到底是怎麼了,幹嘛突然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

    然而還沒等莊可言再次發出勸告,阿豹便直接給出了答案。

    「浩哥,你別過來,趕快離開這裡!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

    「呃……」

    莊可言又是一愣,本來還想要走過去制止阿豹的荒唐舉動,可是聽到對方的話之後身形不由得滯了一滯。

    然而還沒等他弄明白阿豹為什麼會有這種判斷時,對面的美女突然動了!

    「嗖!」

    莊可言幾乎找不到任何的詞語來形容對方的速度,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對面的美女便已經欺身至阿豹的面前,而且雙手像變戲法似的將阿豹手中的槍給奪了過去。

    天!這是怎麼回事!莊可言的心裡只來得及升起這樣一個念頭,然後便看到美女已經用槍口對準了他和後退至自己身旁的阿豹。

    阿豹雖然被奪走的「武器」,但仍是伸手護在莊可言的身前,神色沒有一絲的慌亂。反倒是莊可言自己有些慌了神,他實在想像不到如此美艷的一個女人,竟然有這種身手。而且即便不用多想,任誰都看得出對方是來者不善了。

    莊可言神色凝重的看著對面的美女,感覺到對方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彷彿沒有一絲的情感。略微遲疑了一下,他還是上前一步,與阿豹並肩而立。

    「嗯……我能問你個問題麼?是誰派你來的?」

    莊可言之所以還能如此淡定的提出問題,其實是因為他知道對方手中的槍根本就打不出子彈。

    不過對面的美女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在聽到他的問題之後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這個問題就留給你到地府問閻王吧!」

    說罷,女人的手指微動,似乎是想要扣動扳機。

    莊可言見狀心中不禁一陣好笑,畢竟他根本就不擔心手槍裡會真的飛出子彈來打中自己。就算這支槍再逼真,但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贗品。

    「啪!」的一聲脆響!

    莊可言晃了晃神,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剛剛他竟然真的聽到了響聲,而且那絕對是如假包換的槍響!

    眼前的畫面讓莊可言驚詫莫名,槍是的確響了,可是中槍的卻是手裡拿著槍的美女。只見她捂著握槍的手腕,而來自阿豹的手槍則跌落在了地上。

    嗯?這是怎麼回事?莊可言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一時間竟沒緩過神來。

    而與此同時,異常嘈雜的馬達轟鳴聲遠遠傳來,之前那輛對他們緊追不捨的黑色越野車出現在莊可言的視線之中。

    「浩哥!小心!」

    阿豹的示警聲再次響起,莊可言只覺得眼前又是一花,然後便再次看到了阿豹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不過這次阿豹是面朝著他,片刻後隨即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啪!」

    就在莊可言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同時,第二聲槍響再次傳來。

    阿豹突然朝前撲倒,莊可言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扶住了即將倒地的阿豹,同時也看到了阿豹身後的美女就地一滾,然後快似鬼魅般的起身躥到了停在旁邊的一排轎車之後。

    「快啊!老大遭埋伏了!」

    黑色越野車此時也來到了事發地點,從車上立刻衝出四五個人,蜂擁著來到了莊可言和阿豹的面前,將兩人團團圍住。

    正當莊可言以為對方是來對付自己的時候,赫然發現這些墨鏡西裝男竟都一個個背朝自己面朝外,似乎是肩負起了保衛他們的工作。

    下一秒,莊可言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看來之前自己是判斷錯誤了,這輛黑色越野車應該是社團方面派來保護自己的。而真正的殺手則是剛剛那個看上去美得一塌糊塗的女人。

    腦海中迅速閃過這些個念頭,莊可言轉而看向倒在自己懷裡的阿豹。

    「臭下子,還不站好了,你這是要佔我……」

    還沒等把話說話,莊可言突然雙眼猛睜,因為就在他視線可及的角度正露出一截金屬的把手,而把手所連接的其他部分則插在阿豹的後背上!

    「阿豹!」

    之前的畫面快速閃現,莊可言立刻就分析出了一切的經過。剛才越野車到來時他略微有些分神,而那個女殺手雖然手腕中了槍,但也同時執出了一把可以置他於死地的匕首。阿豹正是看到了這一切,所以才奮不顧身的替他擋下了這致命地一擊。

    「阿豹!」

    莊可言呼喚著倒在自己身上的阿豹,發覺對方的身體漸漸有了些反應。

    「浩……哥,你沒……沒事吧……」

    阿豹似乎是恢復了神智,努力的靠著自己的力量站穩了身形。

    莊可言沒想到在這樣的狀況下對方還在掛念自己的安危,心中頓時一陣感動。

    「阿豹,別說話了,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周圍的墨鏡西裝男一個個全神戒備的觀察著四周,將兩人圍得是密不透風,眼見莊可言便要攙扶著阿豹往旁邊走,連忙分出一人上前幫手。

    「老大,由我送他去醫院就行了。你現在很危險,最好還是呆在這裡比較安全。我們會多叫些兄弟來保……」

    「滾開,我要送阿豹去醫院!」

    莊可言怒吼一聲,不由分說的就要攙著阿豹擠出保護圈。

    幾名墨鏡西裝男各個面露難色,顯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阿豹見狀連忙勉強提起一絲精神,輕輕推了推莊可言攙挽著自己的手臂。

    「浩哥,我……我真的沒什麼大事,就讓兄弟們留下來保護你吧,我……我自己去醫院就行了。」

    莊可言眉頭緊鎖,拚命的搖了搖頭。

    「這怎麼行,我一定要送你去醫院,看到你沒事我才安心。」

    眼見莊可言不答應,阿豹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老大……你平時不讓我叫你老大,但……但你始終是我們的老大,別讓這些兄弟們難做,好麼?」

    「我……」

    莊可言欲言又止,看著阿豹眼中流露出的一絲懇求之意,最後只好點頭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在確定了周圍再沒有危險之後,莊可言這才吩咐一名西裝男開著先前那輛黑色越野車將阿豹送去了醫院。同時他也從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對方的來歷,原來這些人都是師爺派來保護他的。只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才沒有事前通知他,也因此才造成了雙方的誤會。

    沒過多久,收到消息的師爺便趕了過來,同時還帶了大批的人手。

    「允浩,怎麼樣,沒受傷吧?」

    莊可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隨即又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師爺,那殺手真的是大喪派來的麼?」

    師爺聞言搖了搖頭,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

    「這個暫時還不太好說,根據我們得回來的消息,大喪的確是與國外的一個殺手組織有聯繫,而且對方還派了人過來。」

    莊可言越發不解的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看向師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呢?除了大喪還會有誰?」

    「呃……」

    師爺略顯為難的搖了搖頭,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

    「可是……據我們的人回報,派來這裡的殺手是個金髮碧眼的男人……」

    「啊?」

    莊可言愣了一下,心說這怎麼可能?莫非剛剛那個美女是……不會吧!難道「她」是喬裝改扮的?這……這也太逆天了吧!

    看到莊可言的表情,師爺當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

    「所以我才說這事還不太好說,剛剛那些兄弟說當時在場的是個女殺手,究竟對方是不是大喪派來的還有待查證。」

    莊可言瞭然的點了點頭,心想最好不是,否則自己竟然會對一個男人扮成的女人有了那麼一絲心動的感覺,這豈不成了天大的笑柄了!

    接下來兩人又在聊了一陣,然後莊可言便聽從對方的建議,暫時回家休息一下。等到事情平息下來再作進一步的打算。

    至於夏梅那方面,莊可言則建議師爺不要通知對方,以免自己這個小媽擔心。畢竟集團那邊的事情才剛剛平息,他實在不想讓夏梅再來操心自己的事情。

    一切商量妥當,師爺便分派了大批的人手在周圍負責守護,不過他也聽從了莊可言的吩咐,讓這些人盡量做到不引人注目,以免給街坊鄰里帶來不必要的恐慌。

    莊可言則乘著電梯來到了樓上,準備回家裡好好冷靜一下。剛剛的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讓他的心裡難免有些慌亂。

    然而就在打開房門往裡走的瞬間,莊可言突然身形一滯,雙眼露出驚詫莫名的神色!

    入目的情形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大片的血跡隨處可見,前方的床上也同樣是一片殷紅。不過這些都不是讓莊可言僵在當場的原因,因為此刻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喉嚨上!與此同時,一把女子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別出聲,把門關上!」

    莊可言連大氣都不敢出,聽教聽話的緩緩關上了房門。他能感覺到喉嚨處那一絲涼涼的寒意,知道自己這一刻才真正是命懸一線。

    然而當他剛準備思索著對策時,身旁忽然響起一連串的聲音。

    「噗通……噹啷!」

    莊可言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去,赫然發現剛剛的美女殺手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掉落在她的身旁。

    嗯?這是怎麼個情況?

    莊可言有些發懵的看著一切,試探著俯身輕輕碰了碰對方的身體,這才確定對方是真的暈倒了。

    看著周圍成片的血跡,莊可言隨即想到了對方應該是由於失血過多,所以才會不省人事。

    簡單的觀察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莊可言在床邊發現了兩個彈頭,看來對方應該是剛剛自行取出的,難怪會流這麼多的血。

    眼見對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莊可言的心裡不禁一陣犯難。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是立刻打電話報警,將這個想要殺死自己的女人繩之以法。要麼就是馬上通知守在外邊的社團人馬,將對方私下帶走,然後逼問出幕後指使者。而無論是哪種選擇,這場危機都應該可以解除了,自己也不必再糾纏於這種紛擾之中。

    可是當莊可言看向對方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臉龐時,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忍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現在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很可能會將對方送入萬丈深淵,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萬劫不復。這讓他的心裡感到很矛盾,即便對方是來要他命的,但是他仍然不想因為自己使得對方受到任何的傷害。

    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莊可言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對方的美貌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力,這也是使他猶豫不決的根本原因。

    反覆思量了許久,莊可言鬼使神差的來到對方身前,俯身將美麗的女殺手抱了起來,緩緩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花海市依舊像往常一樣,籠罩在一片寧靜的夜色之下。只是在這虛假的安寧背後,又有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暗潮在蠢蠢欲動。

    光線昏暗的辦公室內煙霧繚繞,大喪的身影隱在光線未及的陰暗裡,透著一股淡淡的孤寂。

    房門緩緩開啟,阿盛的聲音隨之響起。

    「大喪哥,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人,您看……」

    「簡直就是廢物,這麼點小差事你們都搞不定。總之盡快把人給我挖出來,去吧!」

    大喪的語氣顯得很平靜,卻又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阿盛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轉身退出了房門。

    大喪又再沉默了片刻,隨即走到窗前,輕輕撥開了百葉窗,讓清冷的月光透進了少許。他好像特別喜歡這種光線明暗的刺激,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會做同樣的舉動。

    「看來還有人比我更沒耐性呢,呵呵。來吧,讓我大喪看看你們究竟有什麼手段吧……」

    大喪沒頭沒腦的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轉身離開了窗口,再次隱沒在黑暗之中。

    ……

    「叮咚……叮咚,叮咚……」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同時也打斷了莊可言的思緒。

    嗯?這麼晚了誰會突然到來?

    「允浩,是我,快開門。」

    門外響起了夏梅的聲音,從語氣中可以聽出對方很焦急。

    莊可言心裡「咯登」一下,先是偏頭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美女殺手,然後才整理了一下表情,起身去了開門。

    「媽……你怎麼……」

    「你還敢問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敢瞞著我,還吩咐師爺不准和我說,你還當我是你媽麼?」

    「呃……」

    看著火冒三丈的夏梅,莊可言一時間無言以對。其實他明白對方此刻的心情,只是因為關心他才會顯得這麼生氣,而並非真的想責怪誰。

    「那個……媽,我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讓師爺不要告訴你的。」

    夏梅仔細的上下打量了幾遍莊可言,似乎是確定了對方並沒有受什麼傷,輕蹙的眉頭這才稍微舒展開來。

    「傻孩子,看到你沒事就好了。」

    莊可言笑了笑,表示自己真的沒事。

    夏梅看了看對方,隨即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麼?還是說你的屋裡藏了個女人,怕被媽媽發現?」

    莊可言心中一動,雙眼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心說小媽啊……你還真的猜中了!

    看到莊可言的反應,夏梅不禁越發疑惑起來。

    「嗯?不會是真的被我猜中了吧?那我可真的要好好看看了,究竟是怎樣的女孩子會得到我乖兒子的青睞。」

    夏梅剛一說完便舉步進了門,嚇得莊可言臉色猛的一變。

    「媽……那個……」

    「嗯?」

    當看清楚房間內的情況時,夏梅忽然一愣,隨即轉頭看向莊可言。

    「允浩,你在搞什麼鬼?」

    莊可言聞言也是一愣,連忙抬頭朝著屋裡看了看。

    他住的這間單身公寓只有一個房間,這一眼看進去可以說是一目瞭然。然而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房間內除了他和夏梅之外便再沒有了其他人,原本還躺著一個美女殺手的床上此時已經是空空如野。這人到哪裡去了?

    莊可言一臉疑惑的走了進來,四周圍看了看卻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眼見莊可言像在演啞劇一樣,夏梅略顯擔憂的走到了對方的身旁。

    「允浩,你是不是嚇到了?還是說……」

    「呃……媽,我真的沒事,呵呵。」

    莊可言連忙笑了笑,以掩飾內心的疑惑。他能確定就在前一刻美艷的女殺手還躺在自己的床上熟睡著,可是此時卻已經消失了。看來對方應該是突然醒了過來,然後悄悄離開了。

    但是夏梅並不知道這些,只以為是莊可言因為白天的事而受到了驚嚇,到現在還有些神志不清。

    「允浩,既然這樣那最近你都不要去上班了,好好在家裡休息。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再作打算,好麼?」

    莊可言緩緩點了點頭,其實他都沒怎麼聽到夏梅在說什麼,心裡一直想著的則是芳蹤難覓的女殺手。

    眼見莊可言答應了自己的吩咐,夏梅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接下來照料著對方躺下來休息之後,夏梅關上了房間的燈便獨自離去。

    夏梅離開之後,莊可言平躺在床上,雙眼定定的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腦海中不停的轉動著念頭。

    其實在早先的時候,女殺手昏迷之後莊可言便將對方抱到了床上,然後開始檢查對方身上的傷勢。

    一說起這個,他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方一處的傷口是在手腕上,這個倒也好處理。而另外的一個傷口則是在肩膀內側,靠近胸口的附近。為了給對方止血和包紮傷口,他就不得不脫去了對方的衣服。也正是因此,他也證實了對方的身份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雖說事出有因,而且是情非得已,但莊可言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艷福不淺。尤其是在他看到對方那對堅挺的峰巒時,險些就忘記了自己這麼做的初衷。

    強忍著上去咬上一口或者摸上兩把的衝動,莊可言最終還是替對方上了些應急的藥粉,同時包紮好了傷口。

    一切處理妥當之後,他又幫對方穿上了自己的男式睡衣,直到看見傷口不再滲血,氣息也跟著平穩了許多,他這才放下心來。

    整理好了地上的血漬和染血的床褥之後,莊可言便一邊欣賞著對方那美麗的睡容,一邊思索著事情的整個經過。

    其實大部分的事情他都能想得明白,只是美女殺手中的這兩槍顯得有些蹊蹺。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在場的只有他和阿豹,以及這個想要自己小命的女殺手。那麼開槍打中女殺手的會是誰呢?

    最開始的時候莊可言還以為是隨後趕來的社團弟兄開的槍,可是事後他發覺社團中最先趕到的那幾個人身上都沒有攜帶槍支。這一點他在師爺的口中也得到了證實。如此一來的話,那開槍的就明顯另有其人了。

    這麼看來,當時在停車場的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射傷女殺手的人。那麼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是為了救他莊可言一命?可是對方又怎麼會事先埋伏在那裡,等著女殺手出現才出手救人?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在心頭,讓莊可言百思不得其解。剛才夏梅到來的時候,他正是想得頭疼的時刻。此時一閒下來,他又再次想起了這個問題。

    然而就在莊可言感到有些心煩的時候,一把清冷的聲音忽然在床邊響起。

    「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莊可言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不過他當然沒有這麼做,因為一絲淡淡的涼意又從脖頸處傳了出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小命再次受到了威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對方的手中一定是握著先前那把匕首,而只要對方稍微往前遞上兩寸的話,包保他剛剛換上的新床褥會再次被鮮血染紅。

    千鈞一髮之際,莊可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忽然冒出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你有男朋友麼?」

    女殺手略微一愣,雙眼之中隨即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像看白癡一樣的盯著莊可言。

    其實也難怪她會有這種表情,畢竟又有多少人能夠在面對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沒心沒肺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呢?

    然而莊可言卻彷彿沒有感到有任何的不妥,只是像著了魔一般的看著對方,雙眼中還綻放出一絲炙熱的光芒。

    此刻的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一縷皎潔的月光透窗而入,恰巧輕撫在女殺手美艷的臉龐上。

    在莊可言的眼裡,女殺手的面容泛著淡淡的光芒,由於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膚色更是白皙得透著一絲詭異的魔力。正是這樣一幅美麗的畫面才使得他驚艷不矣,竟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說出了這句不著邊際的話。

    「你有男朋友麼?」

    也許是怕對方沒有聽清楚,莊可言又情不自禁的問了一遍,然後便看到對方翻了個白眼兒,隨即抽回了抵在他脖頸上的匕首。

    「你這個人是白癡吧!還是壓根兒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女殺手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了開去。

    莊可言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又逃過了一劫,不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同時心想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怎麼可能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想著如此荒唐的事。

    然而正當莊可言準備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女殺手突然旋風般轉過身形,手中的匕首猛然朝前遞出。

    莊可言大吃一驚,心中差點喚娘。

    不過匕首並沒有刺進莊可言的身體,而是再次抵在了他的喉嚨口。

    「說!剛才有沒有偷看!」

    「呃……」

    莊可言愣了一下,隨即才驚魂甫定的想到了對方是在問什麼。女殺手此刻正穿著他的男式睡衣,而對方顯然是想到了給她換衣服的就只可能是他莊可言了……

    「呃……那個,我沒有偷看。不過……呵呵,如果我說看到了,你會直接殺了我麼?」

    女殺手錶情古怪的瞪著莊可言,過了半天才收回了匕首,轉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莊可言平伏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連忙下床走去了開燈。他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感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反正和以往有著很大的不同。如果換做平時,他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處理事情的。況且此刻在他房間裡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隨時都有可能讓他丟掉小命的殺手!

    不過他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因為對方如果想要殺死他的話,剛才就已經可以出手了。而從對方的舉動不難判斷出,雙方之間顯然還有轉圜的餘地。

    當莊可言把房間的燈光開啟之後,女殺手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真的不怕我會殺了你,還是覺得死不死的對你來說根本沒所謂?」

    看著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女殺手,莊可言不得不承認對方簡直美翻了,就算是自己寬大的睡衣掩蓋了對方玲瓏有致的身材,但是卻無法減少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以及對他強大的吸引力。不過他也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神,那雙冷艷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感情,冰冷得讓人心生寒意。

    「我……我不是不怕死,只是你真的太美了。美得讓我忽略了你的危險性,甚至忘記了你會給我帶來的威脅。」

    「呵呵……」

    女殺手冷笑了兩聲,似乎是對莊可言給出的答案有些不以為然。

    「不要說這些廢話,既然你救了我,那就說出你的條件吧。不過你不要問我是受什麼人指使的,因為即便你問了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莊可言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這個問題。

    「我沒打算向你提出什麼條件,也沒想從你這裡得到任何問題的答案。」

    聽到莊可言的回答,女殺手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隨即輕輕蹙了蹙眉。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又或者說你是想要得到我的身體?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快點吧,不用在這裡甜言蜜語的兜圈子。」

    莊可言略微一愣,心裡忽然感到一絲的不舒服。對方的話顯然觸碰到了他的某根神經,使得他對於對方的觀感大打折扣。

    「你想多了,雖然我承認有那麼一刻我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但顯然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興趣和你做任何的交易,更沒興趣和你這種人扯上任何的關係。如果你現在已經不打算再殺我的話,那就可以直接離開了。」

    由於心境的變化,使得莊可言從對方那有著魔力般的美貌中恢復了正常。不過他心裡也感到有些詫異,此刻的自己明顯是生氣了,所以才會說出如此不留情面的氣話。

    女殺手雋眉輕蹙的盯著莊可言,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隨即又被一絲驚訝所取代。

    莊可言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而是逕自走到床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沒有再多看對方一眼。

    其實他是不敢再看到對方的樣貌,以免再次被那張美的一塌糊塗的面容迷得暈頭轉向。不過話雖然說得決絕,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萬一對方真的就這麼走出去的話,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畢竟外邊還有大批社團的弟兄把守著,而對方身上又有傷,這樣出去簡直和送死沒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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