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零和遊戲 文 / 塞族小魚兒
只聽見空氣口的格柵輕微移動的聲音,緊接著一根自製的鐵物件,從打開的格柵口裡伸了下來,這根東西的頭部竟然還有一個爪子,只見這個爪子向瀟新宇掛在衣帽架上的衣服伸了過去。
瀟新宇大驚,這個賊玩的太特麼的專業了吧,相比起來後世的那些西疆賊也太業餘了,瀟新宇這時候開始好奇的觀看起這個賊的表演了,白天的時候瀟新宇已經把兜裡的錢給放進拉桿箱了,為了演戲演得逼真,瀟新宇這傢伙費心費力的裁了不少白紙出來,並且在上面做了記號,這下子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個賊做的也夠絕戶的,連瀟新宇的衣服也一起偷了,瀟新宇等著賊把東西拿走,那個賊竟然還有時間把格柵的螺絲給擰上,然後才往列車前進的相反方向爬了回去。瀟新宇這時候起身了,為了不打攪另外三人休息,瀟新宇自己偷偷的打開包廂的們,然後拿著一把鎖把包廂門給反鎖上,之後瀟新宇就溜了出去,瀟新宇可不想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
賊在天花板上爬,瀟新宇在地面上走,怎麼說瀟新宇的速度都要快過那個大賊。瀟新宇來到了這節車廂的尾端,找到了廁所的門,一個個的擰開,結果有一間廁所的門是從裡面反鎖上的,瀟新宇知道這就是大賊進入天花板的通道,奇怪的是另外兩個賊沒有現身,看樣子他們絕對不是一夥的。這下瀟新宇放心了。
瀟新宇就等在門口,準備給大賊來個守株待兔,一會功夫,大賊爬回了這間廁所,瀟新宇把耳朵貼近門板,傾聽裡面的動靜,「通」的一聲,明顯有人從高處跳下,接著是好長的一會悉悉索索的聲音。
過了一會只聽見裡面傳來了破口大罵的聲音,「馬勒戈壁的,明明看見那小子從衣服裡掏錢出來的,怎麼變成了一堆白紙。」
瀟新宇躲在外面偷笑,又過了一會,裡面傳來開門的聲音,瀟新宇趕緊閃往一邊,等著那個大賊出來,那個大賊警惕性挺高的,沒有把門開全,把門開了一條縫,先往自己的左邊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但是當他轉過臉來,看見了瀟新宇的時候,那雙三角眼瞪得跟牛眼似得,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瀟新宇用力的把門往裡面一推,直接把那個大賊給頂在了門背後,瀟新宇手上的力氣有多大,估計只有大賊自己才清楚。
瀟新宇閃身進了廁所,直接拿手掐住大賊的脖子,順手把門給帶上,這下子大賊在廁所的燈光下原形畢露,原來正是那位盯了自己大半天的那個中年人,他的作案工具還在一邊躺著呢。
那個大賊被瀟新宇掐的差點沒背過氣去,瀟新宇看著大賊直翻白眼,手上稍微鬆了松勁,那個賊就好像躺在河邊快要死掉的魚,忽然被人給扔回河裡的感覺,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瀟新宇緊盯著對方渾濁的三角眼問道:「說,你是哪裡人,多大年紀,家住哪裡,家裡都有什麼人,結婚沒有,有老婆孩子沒有?為什麼好好的卻出來做賊?」。
瀟新宇連珠炮似得發問,就是不想給對方編瞎話的機會,這個老賊也不開口,嘴裡啊啊啊的竟然裝起了啞巴,瀟新宇那個氣啊!剛才誰特麼的在裡面罵人,現在竟然敢裝啞巴,你奶~nǎi的,瀟新宇用自己空出的那隻手快速的比劃了一個手勢,啞語裡面罵人的話。
瀟新宇前世做過一段時間義工,專門負責跟真啞巴,假啞巴打交到的,這些事情難不住他,這下子大賊傻眼了,自己打了一輩子雁,臨老卻栽在一個毛孩子手上,那種巨大的心裡落差,幾乎要把他打擊的崩潰了。
瀟新宇還不準備放過他,挪揄道:「剛才你躲在廁所裡罵我,罵的爽不爽啊?」。說著還拿手拍拍大賊的臉,大賊現在的表情都快哭了,自己活這麼大,多大的風浪沒有見過,現在卻徹底栽到家了。
瀟新宇看著大賊的表情,也沒有多說什麼,順手拿起大賊的作案工具,竟然是一根中空的無縫鋼管,做獵槍用的那種,裡面還有一根鋼筋,連著一根彈簧,竟然可以上下拉動的,鋼筋的另外一端正好連著前面的爪子。
瀟新宇直接拿手,把連著鋼筋的無縫鋼管給擰成了麻花,接著「匡堂」一聲把那個變了形的作案工具給丟在了地上,然後鬆開那個大賊說道:「你如果還想和小爺練練,咱隨時奉陪,怎麼樣啊?大叔!」
大賊的心裡防線這時候徹底崩潰了,「小哥你不會是便衣吧?」大賊問道,瀟新宇用手點點大賊的鼻子,反問道:「你特麼豬頭啊,見過我這麼年輕的便衣沒有?」大賊也是被瀟新宇給嚇糊塗了,問了一個笨笨的問題。
大賊繼續說道:「小哥的身手實在是太好了,我活這麼大,就是少林寺裡面的高僧也沒有你的身手好。」瀟新宇撇撇嘴,說道「你少拍馬屁,我剛才問你的話給我如實交代,敢說一句謊話,你信不信我廢了你?」。
瀟新宇一瞪眼到是把大賊嚇的夠嗆,連說不敢,接著開始一五一十的給瀟新宇交代問題,瀟新宇也仔細的聆聽著。
根據這位大賊的描述,他竟然還是有傳承的職業老賊,他自稱姓馬,叫馬明,他自己是中原省周口縣人,解放前跟隨家人逃難,去到了河西省省會古城市,由於生計沒有著落,父母親先後病死,結果被一個職業老賊收養,等他懂事的時候,老賊開始教給他各種盜竊的技巧,不過還沒有等他學會全部功夫,老賊被政府給抓起來,判了死刑。
於是他又成為了孤兒,由於是做職業賊,學習啞語是必須的,就是為了防備被抓,一般人即使是被偷了,抓住他也沒有用,很少有人懂啞語的,一般情況下,人們也都比較同情殘疾人,通常不會對他們下狠手,所以很多情況下他都可以化險為夷,而且那時候派出所的人一般也不懂啞語,在無法溝通的情況下,往往是把他們扔到民政局哪裡了事。這傢伙也得以屢次化險為夷。
根據他的說法,他們職業賊一般入門之後就不會娶妻生子,他聽他師傅講,在解放前,一般像他們這類人,假如有生理需要,都是去窯子裡面解決個人需要的,解放後,職業的ji~女都被政府給取締了,他自己也是在河西省勾搭上了一個寡婦,自己不出來作案的時候,一般會住在寡婦的家裡,那個寡婦也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並沒有子女。
瀟新宇接著問道:「你活到這麼大就一直幹這行?」大賊搖頭說道:「解放後不久,政府曾經給自己安排過工作,可是因為自己在派出所留有案底,廠子裡的人都歧視自己,不願意和自己交往,沒事老把賊字掛在嘴上,廠子裡只要有盜竊案發生,大家就會把責任推在他的身上,自己剛進廠的時候只有十來歲,幹的是學徒工,只要是個人就會拿他出氣,他自己忍氣吞聲的幹了幾年下來,一直在憋著。到他年紀大了之後,有一回他們的車間主任又冤枉他偷東西,他一怒之下,把車間主任給打殘廢了,被判了十幾年的有期徒刑」。
「他也是才被放出來不久,因為在當地很多人都認識自己,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跑出來流竄作案的,結果還沒有舒服多長時間,就被瀟新宇給抓了個正著」。
大賊的遭遇也是瀟新宇一直思考的問題,先前伍學軍搶劫自己,被自己擺平了,現在又遇到大賊這樣的事情,這其實就是個零和遊戲。永遠沒有勝者。
假如做賊的得手了,受損失的人就要倒霉,如果他們被抓,盜竊罪又不至於被判死刑,把他們關一段時間還得放出來,這些人又不具備其他的生存技能,結果還得靠偷東西為生,這事情就是個死結。不停的有人遭受損失,也不停的有賊被抓。結果還是沒有解決問題。這是一個沒有贏家的遊戲。
瀟新宇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既然政府沒有辦法做好這個事情,那就只有自己出手了,如果能找到一種行之有效的辦法,也算是一件功德,畢竟沒有人願意天生就做賊的,自己在古城的這幫子手下,如果沒有遇到瀟新宇,他們的結局也不會比眼前這個馬明好上多少。
瀟新宇現在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能不能自己成立一個組織或者是基金會,專門來安排這些人的就業問題,這類人如果願意去做正當事情的,就想辦法給他們安排事情做,只要他們所做的事情能夠體現出他們的自身價值,並且使他們不受歧視的,從事他們自己喜歡的職業,那樣他們就不會冒著被抓,被打,被判刑,甚至需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為賭注,才能獲得收益的遊戲規則裡面去。
瀟新宇自身並不是萬能的,他也沒有想到過,要讓全國的這類人都走上正途,但是起碼在自己能夠看到,遇到,甚至影響到的範圍內,不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就好。為此瀟新宇決定先把馬明收到自己的身邊再說,多一個人也不至於把自己給吃窮了,把馬明送到乘jing哪裡固然可以讓自己減少麻煩,但是瀟新宇的個性決定了他的形式風格,他壓根就不是一個害怕麻煩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