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十年 文 / 青蟹
「金系十階大圓滿！」姜楠雙手向外一推，頓時漫天金光閃耀，彷彿通體刷了一層金漆。足足耗費了三年時間，他才將金、木兩系真氣修煉到十階巔峰，比預期的晚了一年多時間。
姜楠緩緩站起身，雙掌在身前一合，頓時五行真氣從四面八方匯聚成形。五行真氣相生相剋，在他掌心交織融合。五彩光芒，猶如寬織的綵帶，一條又一條洶湧而來。
一道道五行真氣湧入體內，瞬間，他體內的經脈暴漲數倍，無數真氣競相衝擊。『吼……吼……』低沉的咆哮聲從經脈深處傳來，像是有一隻隻遠古猛獸，在經脈內橫衝直撞。
『噗嗤……』姜楠心血翻湧，全身不禁一震，張口噴吐出一片鮮血，雙目瞬間變成血紅色。匯聚在身周的五行真氣瞬間潰散，蒼白的面色上嵌著血紅的雙眼，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詭異無比，彷彿一隻猙獰的惡魔。
「為什麼，為什麼……六年的努力，統統白費了……」姜楠只覺心中劇痛無比，黃玄秘境中六年的修煉，還是沒能突破到玄境。
原本打算修齊五行元素，再依靠五行生生不息之法，突破到玄境。豈料，五行修齊之後，玄階意境徹底消失不見，彷彿離玄境越來越遙遠。
「難道是修煉法門出了問題？」姜楠仰躺在地，腦海中一片混亂，各種複雜的情緒湧入心間。懷中玉簡顯示，與他一同進入秘境修煉的十人，只剩他和楚少俊沒有晉階成功。
「玄境，玄境……真有這麼難嗎？」姜楠心緒萬千，往事一點一點的從腦海中閃過。拜入流雲仙門，修習火系真氣，挑戰一名又一名外門弟子。前往魔獸山歷練，遭遇三生道弟子，洛河城……
修煉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間，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中回放，每一次突破，每一次進階，以及每一次打鬥。這一番回想，耗費了數月時間，待他站起身時，眼中的迷茫之色消失不見。
「既然突破無望，倒不如將修煉到極致……」姜楠單手一招，一塊快玉簡從儲物袋中飛出。踏入修煉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定下心來修煉各種秘籍法決。
七星劍訣、三生升竅決，這兩樣秘籍法決，被他列入最先修煉的範疇。如今他是五系同修的修煉者，若是能將七星劍訣修煉齊全，對付一般的玄境修煉者綽綽有餘。
……
時光流逝，四年時間匆匆而過。一名皮膚褶皺，紫袍鼓蕩的老者，向著黃玄秘境緩緩走去。
見紫袍老者走來，守在秘境前的兩名護法當即起身，向老者深深行了一禮：「參見楚長老。」
「嗯！」楚長老一點頭，隨即凝望著黃玄秘境，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
十年期限臨近，楚少俊還未突破到玄境。當初為了讓楚少俊成為入室弟子，他花費了不少心思。可仙門規矩甚嚴，他雖身為長老，也不能違逆門規。
「少俊，你若不能晉階玄境……」楚長老話音剛落，就聽黃玄秘境中響起嗡鳴之聲。楚長老心頭一喜，期望之色湧現而出，不自覺的上前幾步，離秘境石門不足一米。
兩名護法見狀，立即回到原位，按動開關。秘境石門打開的瞬間，只見奄奄一息的楚少俊，艱難的爬了出來。雖說成功邁入玄境，但瞧其樣子好受不到哪裡去。
「少俊……」楚長老單手一招，柔和的力量將楚少俊包裹起來，順手往他口中塞入兩顆丹藥，隨即帶著楚少俊，身化一道流光，消失在黃玄秘境。
「這小子，真他娘的命好。」
「不是他娘的命好，而是他爹的命好。」另一名護法搖了搖頭：「要不是楚長老的悉心栽培，恐怕他這一生都無法邁入玄境。」
「十年之期臨近，還有一人沒能突破玄境，怕是……」
「身為入室弟子，入黃玄秘境十年都不能突破，只怪自身天賦不足，被驅逐下山也是正常。」
「十天，只剩十天時間，一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黃玄秘境不遠處，一名女子腳踏飛劍，眼中滿含期待的凝望著黃玄秘境，口中喃喃自語著：「姜師兄，十年了，你為何還不突破玄境？」
……
黃玄秘境內，姜楠盤坐在流雲台上。一道道流光在他指尖晃動，猶如一段段時光順著指縫流逝。『喀拉……』突然，懷中最後一塊玉簡碎裂，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迴盪而起。
「十年之期已到，速速離開黃玄秘境……」
姜楠眉頭一蹙，指尖的流光徹底隱入體內，不禁自語著：「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
入黃玄秘境十年，他終究沒有突破玄境。嗡……茫茫霧氣向兩側散開，姜楠駕著流雲台，順著通道向秘境外飛馳而出。
一出秘境，姜楠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十年的光陰，且不論外界如何變化，姜楠自身也從一名少年，長成二十五、六的青年。
黃玄秘境外，葛長老面無表情的看著姜楠，心中卻是萬般感慨：「十年之期已過，你還是未能邁入玄境。依仙門的規矩，剝奪你入室弟子的身份，並遣下山門歷練。何時邁入玄境，何時重返仙門。」
聽著葛長老的話，姜楠表現出從容淡定，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被遣下山，他也沒覺得有何不妥。身為修煉者，必須要在修煉界不斷的歷練，即便沒被仙門遣下山，他也會申請去修煉界歷練。
「你可聽清？」
「聽清了，多謝葛長老。」姜楠隨即一抱拳，沿著石階，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見姜楠表現的如此從容，葛長老不禁心生詫異。在他的預想中，任何人被剝奪入室弟子的身份驅逐下山，即使不哭天搶地，至少也會表現出對仙門的留戀，並懇求仙門給予一次留下的機會。
像姜楠這樣走的如此從容之人，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好像姜楠對『入室弟子』這個身份滿不在乎，抑或是對流雲仙門沒有絲毫的眷戀。
眼見姜楠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葛長老心中隱隱有一絲歡喜，隨即騰空而起，向流雲仙殿飛馳而去。十年前，姜楠是備受矚目的掌門名下入室弟子，有無數傳言說他將會是下一任掌門的人選。
每一個仙門長老，曾經都有一個『掌門』夢。由於各種原因，他們只能成為長老，只好將『掌門夢』寄托給門下入室弟子。
近年來，流雲仙門風頭最足的，自然是葛長老名下的何靜蕊。短短數年時間，她彰顯出無以復加的修煉天賦。邁入玄境後，不足七年的時間，就從玄境一階，修煉到玄境四階，隱隱有突破到五階的跡象。
在所有入室弟子中，何靜蕊嶄露頭角，受到內門每一位長老乃至掌門的關注。葛長老在仙門中地位崇高，門下又有何靜蕊這麼個弟子，聲望可謂是達到一個極致。
這幾年來，葛長老時常在想，何靜蕊照此發展下去，它ri成為掌門人也不是不可能。但阻止何靜蕊成為掌門的攔路虎，正是身懷流雲台的姜楠。姜楠被剝奪入室弟子身份並驅逐下山，葛長老還是頗為得意，心想離『掌門』夢又近了一分。
被驅逐下山，畢竟不是一件光榮的事，姜楠為了不惹人注意，並未使用『流雲台』，繼續沿著小路向山外走去。並且他想在臨走前，回味流雲仙門的一草一木。此次下山，不知何時才能重回仙門，畢竟這裡是他修煉開始的地方，臨走前的留戀也算人之常情。
當他行至半山腰時，一道靚麗的背影映入眼簾。如瀑的黑髮落在流雲般的長裙上，玲瓏有致的身段，彰顯著女子媚人眼球魅力。
姜楠腳步一頓，腦海中不斷回想，可終究想起不這道背影屬於哪個相識之人。但見女子站立的位置，分明就是為了等他到來。
「姜師兄，你來了。」姜楠正打算開口，豈料女子先他一步：「數年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好熟悉的聲音。」未見其人，但聽她的聲音，姜楠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彭苗雨的模樣，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彭師妹？」
聽到『彭師妹』三個字，女子身形不禁一顫，激動的轉過身，快步向姜楠跑來：「姜師兄……」
見狀，姜楠不禁倒退幾步，眉頭深深皺起。他的印象中，彭苗雨還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眼前這個活脫脫的美人，卻讓他生出陌生之感。
彭苗雨靠近之際，姜楠再次退後幾步，刻意與她保持一段距離：「彭師妹，十年不見，你的變化好大。」
姜楠的每個舉動，彭苗雨全部看在眼裡。十年時間，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無法破除的隔閡。彭苗雨臉上略顯失望：「姜師兄，你此次下山，何時會再回來？」
「或許一年，或許十年，或許百年……」姜楠朝彭苗雨一抱拳：「彭師妹，後會有期，告辭……」
姜楠說罷，不等彭苗雨回應，快步向山下閃去。這一次，他走的無比堅決，並無一絲一毫逗留之意。認出彭苗雨時，姜楠不自覺的想『調戲』一番。待看清對方是玄境修為，姜楠心中立即生出萬千情緒，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身旁的大樹上。
當初在流雲北門，彭苗雨完全是屬於他保護的對象。如今她已邁入玄境，姜楠卻還停留在黃境十階，這等打擊的確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接受的。
「姜師兄……」彭苗雨望著姜楠極速消失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無比癡迷之色：「姜師兄，我等你……不管百年，還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