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7章 墨老 文 / 青蟹
黃泉河中的陰魂，眼見姜楠昏厥過去，立即一窩蜂的湧過而來，這段日子以來，它們對姜楠可謂是恨之入骨（雖然它們已是無骨之物），特別是姜楠祭煉出的禁幡，儼然成為它們無盡的夢魘，它們無日無夜不在擔憂，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在禁幡下徹底淪陷，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它們要把姜楠生生啃噬成無數碎片，更要把他煉製的禁幡，撕扯成點點粉末，覬覦對姜楠的恐懼，它們一窩蜂的湧動速度並不快，百米距離縮減成五十米，再由五十米變成十米，打先鋒的陰魂戰戰兢兢的撲向前去，在姜楠身外一米處停了下來，圍為密密麻麻的一圈，「嗚嗚……」其中一隻弱小的陰魂，被其餘陰魂強行推到最前頭，像是被強行拋出般，砸在姜楠身上，陰魂一撞姜楠，立即毛骨悚然的『溜了』回來，儼然就是膽小之人見鬼一般，待它退回到大群體中，發覺姜楠還是處於昏迷狀態，無數陰魂頓時底氣十足，一隻隻露出猙獰的面孔，張開恐怖的獠牙，張牙舞爪的朝姜楠撲去，就在無數陰魂近身的剎那，姜楠驀地睜開血紅的雙眼，扭曲的口鼻中吼出震天咆哮，臨近的陰魂被巨大咆哮聲一震飛散，稍遠的陰魂在姜楠睜眼的瞬間，毫不遲疑的快速後退，層層陰魂如退卻的潮水，一波接一波，瞬間退到千米開外，怒聲咆哮後，姜楠腦袋一偏，又一次昏厥過去，然而，此次昏厥，再無陰魂敢打他的主意，反倒像是守護主將的小兵，一圈又一圈的圍在千米之外，姜楠在劇痛中昏厥，在劇痛中醒轉，全身所有體脈徹底碎裂無一完好，在反反覆覆的昏厥醒轉中，他的神識徹底麻木，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任何念頭想法還未在腦中成形，就被恐怖的劇痛沖的一乾二淨，昏厥醒轉的狀態，足足持續了十天十夜，『噗嗤……』的一聲，姜楠張口吐出一顆黑色小球，神識慢慢恢復過來，『滴溜……滴溜……』黑色小球飛速自轉，散發出一圈圈詭異的光芒，「完了，徹底完了，所有努力統統白費……」姜楠漂浮在虛空中，眼中流露出無盡的茫然，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消散一空，未曾留下一絲一毫，就連體脈也消失不見，這種現象，好比修為盡失，徹底成為一個廢人，「為什麼，為什麼。」姜楠不甘心，多年來努力的一幕幕從腦海中晃過，深埋在心底的仇恨湧上心間：「恨……恨……恨……」這一刻，他只想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只想吼出撕心裂肺的恨意，無盡的恨意如滔滔江水擴散開，嚇得遠處戒備的陰魂，再次退後千米，「喂喂，混小子，瞎嚷嚷個什麼勁，吵死了……」蒼老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誰，出來吧。」姜楠漠然的掃視著四周，繼而滿不在乎道：「我已是一個廢人，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老子倒是想出來，全怪你小子不爭氣，害老子還得繼續困在這裡。」只見滴溜溜自轉的黑色珠子，慢慢懸浮在眼前：「小子，你得了莫大的機緣，不拜天拜地感謝老子，竟敢在老子面前擺出死人相。」「機緣，機緣，修為盡失，何來機緣。」姜楠漠然的雙眸一凝，盯著黑色珠子：「你是何人，為何躲在珠子裡。」「好小子，得了便宜還裝傻充愣。」聲音從黑色珠子中慢慢傳來：「老子在你身上潛藏了數十年，此刻你卻問老子是何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什麼，你在我身上潛藏了數十年。」姜楠漠然的雙眸忽然清明起來，似乎團團迷霧正被層層揭開，「廢話，要不是老子在你體內布下『仙脈』，恐怕你至今還在流雲仙門外苦苦哀求，此生也別想成為修煉者，更別說有今日的成就。」「仙脈，你……你是……」姜楠神色古怪道：「你是那塊石墨。」「狗屁，老子乃是荒古天神。」「荒古、天神。」姜楠迷茫的盯著黑色珠子，腦中根本就沒有『荒古、天神』的概念，「罷了，罷了，天賦差，見識短，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黑色珠子不耐煩的轉了轉：「這些玄奧的常識，日後再解釋給你聽，省得以後帶你出去丟人。」「玄奧的常識。」姜楠不理解常識為何還有玄奧之說，但他並沒有打斷黑色珠子的話，「你還是先凝練真氣，再跟老子說廢話。」「凝練真氣。」姜楠苦笑道：「我的體脈徹底消散，如何凝練真氣。」「混小子，不破不立的道理你懂不懂，若不破開體脈，如何邁入修神之法，如此沒有天賦，難怪耗費數十年，才僥倖踏入修神之道。」「不破不立。」姜楠自語一句，難掩心中的激動：「你的意思是我不僅修為未失，還成功晉級下一個境界。」「廢話，老子親自出馬，豈有不成功的道理，少囉嗦，趕緊凝練真氣，老子沒功夫跟你瞎耗。」「是。」姜楠不再多言，立即盤膝坐下，修煉法決一旦掐起，體脈一條接一條的呈現，彷彿透明的管道，灌入濃郁的有色液體，體脈銜接完成後，姜楠清晰的感覺到體內多了五道氣旋，每道氣旋各蘊含著一系真氣，氣旋能貯存真氣量，足有體脈的十倍之多，黃境巔峰與玄境只有一線之隔，但這一線之隔，意味著兩者的差距是十倍以上，「哈哈……哈哈……」姜楠忍不住放聲大笑：「經歷這麼多年，終於讓我突破玄境，皇天不負有心人，哈哈……」「屁……你丫的晉階，全是老子的功勞，跟皇天有個屁關係。」黑色珠子不滿的抱怨道：「應該是老子不負你這個鳥人。」聽到黑色珠子滿嘴粗話，姜楠差點沒忍住『圈圈叉叉』幾句，但晉入玄境，心情大好，不與珠子計較：「是，是，是，晚輩能夠邁入玄境，全靠荒古天神前輩的提攜。」「荒古天神前輩，這稱呼太長，聽著費勁，既然你滿腦子都是石墨，以後你就尊稱老子一聲『墨老』。」「晚輩謹聽『墨老』教誨。」姜楠臉上態度虔誠無比，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所謂的墨老，自詡荒古天神，卻滿口粗話，想必不是善茬，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墨老，您修為通天，為何被困在珠子當中。」姜楠踏入修煉界的時間尚短，迫切需要增減見識，眼前立著一位來自荒古的天神，不好好利用豈不是浪費，「誰告訴老子被困在珠子中。」墨老氣鼓鼓道：「小子，你可聽好了，老子是自封在珠子裡，而非被人困在珠子裡。」「是，是。」姜楠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墨老，在下很好奇，您為何要自封在珠子裡。」「此事說來話長，先離開此地再說。」黑色珠子滴溜一轉，落到姜楠掌心：「此地不宜久留，若不盡早離開，怕是有生命危險。」「墨老，話雖如此，可要想離開此地，並非簡單的事。」姜楠比墨老更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且不論隱藏在暗處的孟婆子，單單是周圍密密麻麻的陰魂，足以讓人見著心煩，「少廢話，按老子的話去做，保證能離開此地。」話音一落，只聽『嗡』的一聲，黑色珠子沒入姜楠胸口，留下一個黑色的圓點，『嗖……』姜楠身如箭矢，從滾滾黃泉水中穿射而出，衝上無盡高空，俯瞰著下方奔騰的長河，以及木質拼接的奈何橋，姜楠雙臂向外展開，凜冽的狂風吹衣袍獵獵直響，墨黑的長髮迎風飛揚，神色冷峻的喝道：「孟翊，速速滾出來見本尊。」在姜楠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聽遠處滾滾長河中，身形佝僂的孟婆子，『嘩啦……』一聲，將黃泉水撐開一條丈寬，慢慢悠悠的步伐驟然加快，快速衝上前來，姜楠對孟婆子是發自內心的恐懼，若非墨老反覆強調無需畏懼，恐怕在孟婆子衝來的剎那，他鐵定轉身就逃，孟婆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褶皺的皮膚越加密集起來：「你是。」「大膽，孟翊，你見到本尊還不下跪。」姜楠此刻威嚴無比，儼然一副仙尊的架勢：「當年僥倖讓你逃過一劫，今日就敢無視本尊的存在。」孟婆子遲疑了一下，隨即恭恭敬敬道：「大人息怒，時代相隔過於遙遠，小女子記憶缺失，還望大人言明身份。」「既然你記憶缺失，本尊不再怪你。」姜楠手臂一揮，將忘情碗的碎片撒落出來：「忘情碗你從何得來，給本尊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孟翊的臉色變了變，心生警惕的盯著姜楠，隨即狠一咬牙：「當年忘情仙子隕落，忘情碗也隨之破碎，小女子有幸撿到忘情碗碎片，試著將它修復原貌。」「忘情仙子隕落了……」姜楠臉上露出無比的惆悵，隨即擺了擺手：「你退下吧，本尊想一個人靜一靜。」「是。」孟翊正要退下時，姜楠頭一抬，盯著通天仙樹，喃喃自語道：「不錯，不錯，模擬黃泉河，搭建奈何橋，種植生死樹，吞食輪迴果，不愧是從滅世戰場中逃出之人。」「小女子僅僅是在夾縫之下求生存，小小伎倆讓大人見笑了。」孟翊淡然一笑，謙虛的表情下，難掩自得的喜悅，「你這若是小小伎倆，本尊豈不是要淪為笑柄。」姜楠臉色一沉，心中的不悅顯露無疑：「哼，龍游淺水遭蝦戲，你萬萬沒想到，本尊也會有落魄的一天吧。」（在此，恭喜手機道友和主站道友中獎，你們將獲得小蟹剛猛蟹鉗的親密一吻，兩位道友要是不怕流血不怕疼，就把你們粉嫩的臉蛋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