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把事情鬧大(上) 文 / 冬火
姬永邦家中,姬永邦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以往,既可彰顯他身份,又展示他深厚內涵,同時深得他喜愛的極品大紅袍,此刻靜靜地擺在茶几上,雖然依舊飄香,但卻已經冰冷,少了幾分溫和,一如此刻的姬永邦。
姬永邦怒了。
趙巖死於拘留所中。
雖然趙巖死亡的拘留所是在封海境內,但姬永邦身為省委副書記,在老書記即將頤養天年之際,可以說是大權在握,管轄著全省。
可以說,趙巖就相當於是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而他,在趙巖死亡之前,卻一點苗頭都沒有看出來。
無論趙巖之死與誰有關,姬永邦都覺得這是對他的挑釁。
更何況,他就算再不喜歡貪婪而又愚蠢的趙巖,但畢竟趙巖還是他的小舅子。
聽著不遠處趙芬低聲哭泣的聲音,姬永邦憤怒之餘,更是覺得無比煩躁。
不過,他畢竟身居高位,有內涵,同時,也懂得隱忍,更明白承受,所以只是靜靜地坐著,但是眼底最深處卻不時有滔天的怒意閃現。
叮鈴鈴!
電話聲響起。
姬永邦迅速拿起電話,「喂。」
趙芬此刻忘記了哭泣,而是一臉期盼地看向姬永邦。
弟弟死了,那就是死了,她無法可想。
可是,她卻可以借丈夫之力替弟弟報仇。
無論弟弟生前做了多少惡事,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的親人。
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滑過,趙芬臉上掛滿了絕望。
「廢物!」姬永邦聽完電話裡的講述,終於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大吼道:「一群廢物!一個大活人,就死在拘留所裡,屬於政府的拘留所裡,你們居然查不出是誰做的!國家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彭!
姬永邦不等電話另一邊的解釋,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復古式的轉輪撥盤電話,話筒在底座上又重重地跳了一下,這才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
而客廳裡,似乎還有話筒摔在底座上的清脆響聲迴盪。
「欺人太甚……」姬永邦咬著,低吼道:「欺人太甚!」
趙芬看著一臉憤怒與憋屈的姬永邦,心中更加絕望,「難道……小巖就白死了?」
姬永邦沒有回答她。
忽然,趙芬臉上閃過一抹怨毒,咬牙道:「不能!小巖絕對不能就這死了!邪龍幫……一定是邪龍幫的人幹的!就是他們要對付小巖的!永邦,你絕對不能放過邪龍幫啊!小巖……」
怨毒漸漸淡去,哀傷又上心頭,趙芬望著姬永幫哭訴道:「小巖死得冤啊!」
「冤?」姬永邦沒有安慰自己的妻子,反而一臉冷笑,伸手指向房子外面,道:「你聽聽……你聽聽!你弟弟死了之後,別說封海了,就是雲海,現在都是歡聲雀躍!你弟弟干的那些事兒,足夠槍斃他十回了!這還只是查到的,被邪龍幫的人報上來的!還有沒報上來的呢?他死得冤?那被他害了的那些人呢?他們冤不冤?」
以往對姬永邦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反駁上半句的趙芬忽然瞪著一對哭紅的眼睛大叫道:「我不管!別人怎麼樣,我管不著!我只管我弟弟!別拿那些可有可無的人命來和我弟弟的命比!」
姬永邦臉色一寒,寒聲道:「閉嘴!」
「閉嘴?」趙芬大笑起來,笑得有些瘋,笑得讓姬永邦覺得非常陌生,「為了小巖,這麼多年了,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可現在小巖死了,我憑什麼還要聽你的乖乖閉嘴?告訴你姬永邦,如果你不替小巖報仇,我就把你這麼些年幹的事兒全都抖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表面上愛民如子,可骨子裡呢?還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你看不起小巖,不就是因為他沒你權力大嘛!別裝得像聖人,像好官一樣!你過去為小巖擦屁股的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著!反正小巖已經死了,而且名聲已經臭了,我不介意拿那些東西把你拉下馬!」
姬永邦沒有生氣,沒有憤怒,而是漸漸沉寂了下來,整個人面無表情地看著趙芬。
之前還藉著悲傷大聲威脅姬永邦,趙芬現在卻緊緊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當了那麼多年夫妻,她非常清楚,每當姬永邦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就證明他在心裡下定了某種決心。
正如她所說,她瞭解姬永邦,所以,此刻,才會重新拾起對姬永邦的畏懼。
「這件事……」就在趙芬忐忑不安之際,姬永邦淡淡地道:「我這次就當沒有聽到過。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說完,姬永邦便轉身離開了。
趙芬精神一鬆,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雙目無神,身體卻在微微顫抖著。
進到書房,姬永邦拿起了電話,打了出去。
同在雲海,一個頭髮雖然有些許霜se,但是眼睛無比明亮,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精神的中年人同樣在打電話,「小尊,這事兒,真的不是你做的?」
矮子輕輕地歎了口氣,苦笑道:「許叔,我再傻,也不至於傻到在這個時候觸姬永邦的霉頭啊。」
許元良沉默了片刻,道:「只要不是你做的就好。剩下的,你就是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它的,我來做。切記,千萬不要魯莽。」
「明白了,許叔。」矮子恭敬地掛了電話。
許元良想了想,又撥了一個號碼,「小江啊,是我。」
「許叔啊。」封海市的一處房子裡,慕容江淡笑道:「這麼晚了,您老怎麼還沒休息?」
「唉。」許元良微微一歎,有些無奈地笑道:「現在這時候,哪是想歇就能歇的啊。」
慕容江大笑道:「許叔,您這叫日理萬機。」
許元良笑罵道:「你今天怎麼跟小雪那個丫頭一樣了。」
「您沒聽過有其父必有其女嘛。」慕容江笑道:「想當年,我的嘴可也是甜著的,要不怎麼生出那麼一個小丫頭來。」
許無良也不管慕容江是否看得見,翻了個白眼,「貧嘴。」
慕容江呵呵笑了一下。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許元良忽然認真地道。
「知道了。」慕容江道:「許叔,您是想讓我保住那幾個小子?」
「不是。」許元良的答案卻是出乎了慕容江的意料。
「那您的意思是……」慕容江驚訝地道。
「是時候了。」許元良道。
慕容江神色一肅,道:「明白了。」
掛了電話,許元良喃喃道:「趙巖啊趙巖,你死得還真是時候。」
說著,他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似乎是笑,又似乎是一種堅定。
而慕容江則是露出淡淡的笑容,自語道:「這事情,想要弄小不容易,可是要鬧大……」
「什麼要鬧大啊?」
慕容雪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慕容江身後,縮著頭,彎著腰,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慕容江微微一怔,轉身看向慕容雪,看到慕容雪的樣子,失笑道:「你個死丫頭,老嚇我,好玩兒嗎?」
「嘻嘻!」見小伎倆被識破,慕容雪沒有一點失望和尷尬,大大方方地走到慕容江身邊,一手挽住慕容江的手臂,笑嘻嘻地道:「哎呀,難得的父女時光,當然要來點有樂趣的啊。」
「什麼樂趣不樂趣的。」慕容江哭笑不得地道:「對你來說,那是樂趣,對我來說,那是驚悚!你說你這性格到底是隨了誰呢?」
慕容雪眨了眨眼睛,驚訝地道:「爸,您不是失憶了吧?」
「失憶?」慕容江不明所以。
「對啊。」慕容雪道:「剛才不是您在電話裡跟許爺爺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嘛。我這不是隨您嘛。難道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