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任務 文 / 狠無力
青燈綠瓦，破舊屋簷，我跟婆婆兩人在八仙桌下娓娓而談。燭光搖曳著我們兩人的臉龐，時光荏苒，生命交替，紅塵無限，在這古老而又神秘的小鎮中，婆婆一字一頓說出了關於這幢大樓的古老的過去。
婆婆說她還有個妹妹，我心中已然有了個大概，據婆婆的年齡推算難不成她妹妹是我們學校的某個教授不成？如果是那我真得好好請教一番了，如果拉攏關係沒準還能評個幹部先進什麼的，到時候畢業文憑上面的檔案還會寫的好看些。
婆婆說：「小伙子你大概已經猜出來了，我妹妹曾經在你們學校擔任過物理學教授一職，不過現在她……」婆婆一陣唉聲歎息，隨即起身往裡屋翻騰什麼東西，裡屋我從來沒進去過上次來也只是在前廳坐了坐，我稍微往裡面看了一眼，本來還想看看婆婆進去這麼久到底在幹什麼，只見房門外還有一個灰灰的布幕遮擋著讓我徹底斷了這個念頭。我看了看擺在桌上的手錶時間，發現時針已經悄悄走動了兩個時辰，指著九點鐘的格子。這個表跟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即使起點也是終點，看著這塊表我彷彿又再一次飄到了無數次的時空，回想著不同的時空不同人，我真的是做錯了麼？我小聲說了一句。
「小伙子，你並沒有做錯。」只見婆婆手中拿著一張灰白色的照片，上面是兩個人的合影，看上去是四十來歲的樣子，背景正是我們學校的大門，只不過顯得有點破舊，我們學校算起來也有些年頭了，到了我們那會不知道翻新了幾次了，甚至大門也比照片裡面的寬了很多，婆婆跟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人站在一起，兩人面露微笑，如果不是近距離看還真看不出。婆婆向我介紹說在她左手邊的便是她的妹妹，雖然同父異母但是小人從小感情很好，在婆婆小時候被人當做異樣的小孩的時候，沒人跟她玩，只有妹妹她會找她玩。雖然她妹妹沒有婆婆那般的神奇經歷，過著也是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在我年紀跟你一樣的時候，我妹妹考上了某市的一個重點大學，後來我們就很少見了，因為分隔異地的原因，再有就是我那時候跟你說起過了，後來在我們拍攝這張照片之後不久，我妹妹就出了事情－－－」婆婆用手指著她妹妹的找照片說。彷彿這照片還是在昨天一般，婆婆的眼神變得難受起來，我安慰婆婆說：「一切都過去了，不用太傷心了，等等－－－－」
婆婆見我狐疑地盯著照片看，久久不曾離開，眼睛也不眨立馬就知道我的心事：「小伙子，你是不是見過我小妹？」
剛才婆婆那過來照片的時候我也只是瞄了一眼，一開始也沒仔細注意看，後來婆婆說起她妹妹出了一場事故時，手指又點了那個位置我才想起來，婆婆的妹妹不就是那天我在那幢大樓見到過的那個幻象麼？當時她似乎被一個男人反手抱在前面左右掙脫不得，後來在最關鍵的時候天空一道閃電而過整個幻象隨即就消失了，我整理了下思緒對婆婆說了那天我看見奇特景象。
婆婆聽我說完彷彿進入了催眠狀態，雙目緊閉著，燭光照應下的臉龐顯得格外的滄桑，似乎回憶是婆婆唯一的慾望了。過了良久我就婆婆沒有任何反應就輕身叫了一聲：「婆婆？」
婆婆聽到我的聲音才慢慢睜開了雙眼：「哦。對不起小伙子，婆婆是在回憶我那小妹。」
我見婆婆又恢復了正常開始提出了心中的疑問：「那天我見到的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婆婆您說的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跟我看到的一樣？」
婆婆說：「不錯，你見到的正是那天那幢大樓裡面最血腥的一幕，我得知這個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了，那天這幢大樓的608整個教師成為了我小妹跟她丈夫以及一個女學生的墓地－－－－」
「什麼？那天他們三個－－－」我的心隨著婆婆說出的話一起緊繃了起來。
「嗯。我不會記錯的，說起來我小妹也真是可憐，在這天之前就已經得知她丈夫跟一個女學生走得很近，在她百般追問下我那小妹夫死活不承認，作孽啊！我小妹也真是命苦會嫁了這麼一個老公，在那一天我小妹帶了一把匕首去了那個教室，據說是她一個得力的門生告訴她的，在那個608教室偷偷約會。於是那天就發了那一幕，趁著我妹夫沒還來之際，那個女學生措不及防打開門以為是妹夫，結果一刀就通到胸口－－－」婆婆對我做了一個握拳姿勢，比劃著放在胸口，好像婆婆當時也在場似的。「後來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你說的那個時候閃電剛好打斷其實已經可以接近尾聲了，最後兩人雙雙斃命，可以說生不能同穴而眠，死後可以握手言和了」
我感歎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可以算作是一個好的歸宿吧」
婆婆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表情說：「小伙子，我小妹她還沒有死－－－－」
我正要張口，婆婆補充道：「我小妹她的陰魂就在那幢大樓裡面－－－你可以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這怎麼可能？如果沒死怎會－－－」我低頭想了下我現在所能解釋的事情，但好像還有幾個事實說不大通，難不成之荷說的她姐姐受到什麼人控制，憶雁並非幕後操縱者？真正的操縱者是婆婆的小妹？
「婆婆我已經在這個小鎮上平平淡淡過了好幾十年了，原本平時也就給人看看脈象或者生人想見見他們家屬讓我幫忙行個方便什麼的，雖然清苦但也過得實在，十幾年前，我小妹出事的那會我曾經給小妹墳頭去上了香，但婆婆我發現怎麼也點不上－－－」
「是墳頭那邊風大的關係麼？」
婆婆搖了搖頭：「小伙子，跟風沒關係，婆婆我算了一下原來是我那個小妹根本生前戾氣極重久久無法『歸位』所致。後來這個學校接連發生了很多怪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在我剛剛進入這學校的時候曾經在bbs論壇上查了下關於這個學校的事情，傳的最火的就是在這個大樓裡面無數的那時候應該成作學姐學長跳樓吧，有一個同學總結出出事情都是戀愛中的男女，警方也得不出結論，由於這個事情驚動了地方政府，學校為了平息負面消息才不得不關閉了這個大樓，關於婆婆您說都之前還有－－－－」
婆婆打斷了我的話：「小伙子，我小妹的丈夫你還不知道吧？他曾經是你們學校的校長！」
「什麼？！我們學校的校長，這事情怎麼聞所未聞啊，那還得了，校長出了這種事情還不被傳得風言風語」
「那個時候還沒有電腦，消息也不像傳播的這麼快，什麼前一分鐘哪裡出事情了立馬眾人就知道了，那時候通過關係被壓了下來，校長除了這碼子事情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影像學校的整體形象能不重視麼？」
婆婆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遞給我：「渴了吧」
「這事情可能跟婆婆我的小妹有關，我還動身找到那個時候擔任新校長跟他說明了這個情況，結果－－－－哎，他們都以為我老婆子瘋了，想妹妹想瘋了，誰知道呢「婆婆自言自語說：「這個事情說出來本身就沒有幾個人回去新，後來好了吧就真的出了事情了，我們鎮子－－－就隔壁西面的那個王家」婆婆見我眼神閃爍迷離，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憑借婆婆幾十年的閱歷也已經猜對了七八分。
「那個王家你認識對不對？」先前也只給婆婆提過還有之和這麼一個人，但是婆婆並不知道之荷就是那個之後出了事情的女大學生的妹妹。
「不瞞您說，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女大學生就是為了找她姐姐才去的那個學校的，現在卻……」想起之荷的事情我又低了下頭。
「嗯。哎作孽啊，這事情完全是因為我小妹而起，早該由我來結束，一個小小的念頭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蝴蝶效應啊罪過罪過，小伙子這個事情就拜託你了。」
蝴蝶效應？我浮現了高中老師在第一次說道這個詞語給我們講的一個故事，據說在十五世紀，英國國王再打一場關係到國家的戰爭，那時候時間緊迫本來戰馬應該鞍上四個馬掌的，但是國王覺得無關緊要於是在戰場上馬蹄鐵脫落重重摔了下來被俘，輸掉了整個戰爭，失去了整個國家，後來傳出來一首民謠，「失了一顆鐵釘，丟了一隻馬蹄釘；丟了一隻馬蹄釘，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損了一位國王；損了一位國王，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亡了一個帝國。」這不正是我現在的寫照了麼，算了想這麼多無濟於事，現在還能彌補，我應該問下婆婆下一步該怎麼辦。
婆婆先開口了：「小伙子你不要傷心了，這事情你沒辦法改變的，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徹底杜絕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
「婆婆你指的是？」
婆婆瞇了瞇眼睛：「想辦法讓我那個小妹醒過來，我小妹她走的時候帶了極大的戾氣，沒有入輪迴，生前還有未了的心願所以變得六親不認，如果你能幫助她醒過來一切的種種就都會解開了，小伙子告訴我，你想不想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中去？」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在經過一次又一次輪迴後我已經承受不了太多了，每次我想擺脫這種困境卻往往又跌到了另一種困境中，比原來還要更複雜。婆婆似乎讀懂了我心裡想什麼
「小伙子，那是因為你沒有完成你的任務」
「任務？什麼意思，難道我生來注定就是要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的麼？」婆婆神秘地笑了笑
「你的手錶是誰寄給你的？」面對婆婆再一次的提問我心中已經混亂無法做出解答了，當時只是寄件人沒留下任何關於它的信息，我根本不懂對方的來歷。
「我不知道」心裡暗想婆婆剛才說的是我自己寄給自己的，這也太離譜了吧
婆婆只是面露微笑不再回答。她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小小的香袋交給了我：「這裡面有個小東西等到你遇到我那個小妹的時候口中念我的名字，她必定會沉思，你在打開這個小袋子給她看裡面的東西，她就會安心地走了，你的朋友便不會被她控制停留在這個世間中了，等我回過神來婆婆已經進了裡屋：「小伙子，我隔壁還有一間屋子，好幾天前就收拾好了你可以在裡面睡一晚，明天就可動身了。」
那天晚上只剩下我一個人獨自坐在桌子前面良久，婆婆再也沒有出來，我拿起眼前的小香袋還有一隻我原來丟失了的手錶進了房間，房間擺設還算簡譜，沒有過多的裝飾品，在我左上角擺著一張雕花大床，裡面鋪好了疊被跟一席厚厚的棉被，床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左右跟上方都有一塊木雕，大約三十厘米寬，左右豎著和床鋪前面的兩個豎起來的柱子連接在一起，上方那塊橫在床前的橫樑上，中間有著蜿蜒曲折的不正規形狀的大孔，上面刻著很多圖案，什麼鳥啊，鳳凰啊，花花草草什麼的，可能說的是鳥鳳呈祥吧。在床的正前方是一個紅木櫃子，上面整整齊齊擺著一個小盒子，大約五六十厘米，長方形，直立起來有邊，無蓋，裡面擺著各種藥片，還有一本小冊子，黃色調調作為封面，沒去細看。房間在裡面挨著牆壁則是一個立起來的小衣櫥，衣櫥隔著就是落地窗了。上面掛了一個藍色拉伸到了一半的窗簾，在我們城市裡面生活的人見到這麼多舊時代的東西還是蠻稀奇的。眼皮犯困，我本來想先躺到床上小憩一會沒想到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