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六章 什夾饃暱 文 / 前未
「我從小家窮，爹為了還債，起早摸黑，但家裡在窮，爹每個禮拜都會給俺買塊肉吃，他自己常常幾個月都不沾葷。
有一ri爹給我買了塊肉，我捨不得一餐吃完，放在桌上待下一餐吃，出去和小朋友玩了一圈回來見一隻老鼠叼走了我那半塊肉。
我當時十分生氣，追著老鼠用石頭砸，但卻砸不中，老鼠立即逃回老鼠洞裡了。以後我一連幾日蹲守在老鼠洞口，尋思報那半塊肉之仇。」
「你就為那半塊肉，蹲在老鼠洞口幾天？」牛麼望插嘴道，他有些想不通，不就半塊肉嗎，有時不合口味，他整碗的肉都會倒掉。
雷天玉卻能理解，因為他曾經有個叫小蝦米的朋友，小蝦米把一塊蛋糕都當作寶貝似的。
「幾天？我蹲了整整一年！」
「老天，整整一年？」牛麼望瞪圓著倆隻牛眼。
「我蹲了幾天雖看見那隻老鼠，卻用盡所有的辦法都抓不到它，石頭也砸不死它。後來我便想石頭砸不中它，那是因為準頭太差，如果換成準頭好點的彈弓會不會好多了。
之後我花了幾天功夫做了這把彈弓，沒事時練功法，回到家有空就蹲在老鼠洞旁邊伺機給它來顆子彈。雖然還是沒打中，子彈離老鼠的範圍卻愈來愈近了。
終於有一天，我打中了那隻老鼠的一隻腿，它成了瘸鼠，過了幾天，我打中了它的屁股，再後來我打中了它的腦袋。
那天，我挑著奄奄一息的老鼠，心痛失去的那塊肉，光捉住這老鼠還不解恨，我那塊肉也回不來啊！瞧著那麼大的一隻老鼠，心中有了主意，將老鼠皮剝了，洗乾淨內臟，穿上一根鐵絲撒把鹽、塗一層油，在火上烤……」
「於是你就將它吃了？」牛麼望忍不住插嘴。
「這老鼠肉滋味確實美極了，我以後一發不能收手，把彈弓練成這樣，也能常吃上肉，不過沒敢讓爹知道。」
「我瞧你就是老鼠肉吃多了，才變成現在的老鼠膽，你吃了多少老鼠啊？百倍千倍的仇也該早報完了！附近老鼠還不給打光了？」牛麼望道。
「你不知城裡的老鼠多肥，那些人太浪費了，每天將那麼多剩飯剩菜倒掉，白白便宜了這些老鼠，老鼠半個月就下一窩崽，我哪打得完。」
「除非所有人都喜歡上吃老鼠肉，那樣老鼠可能就會像野生王八一樣絕種了。」雷天玉開口了，聽大人們說，幾十年前農民下田時不經意間常一腳踩上個王八，摔一跤，爬起時氣不過將王八丟得老遠，也將摔跤戲稱為「吃王八」。自從中國人愛上吃甲魚後，野生王八就幾乎絕了種。現在可食的野生動物越來越少，如果15億中國人的舌尖一變味，指不定哪天老鼠便會遭滅種之災。
「天色不早了，你們不回家去？」倪旦旦問道。
雷天玉很想看看倪旦旦如何吃老鼠肉，堅持留了下來，牛麼望瞅了瞅雷天玉，不好就此離去，只好也留下。
「那我準備做老鼠大餐了。」既然已經讓同學知道自己的家境，倪旦旦現在反而放開，索性讓同學們窺瞧個夠。
倪旦旦拿把小刀將老鼠剝皮、掏掉內臟、清水洗淨、撒鹽、穿鐵絲、生火、架烤。一切動作麻利之極。
「烤老鼠一定要掏空內臟，飲食衛生還是要注意的，如果等會烤熟了再加上些胡椒粉和麻辣醬就更味美了。」倪旦旦便烤便講解著他吃老鼠肉的心得。
聽著倪旦旦的講解，聞著空氣裡的烤肉香味，牛麼望響起「咕咕嚕嚕」的腹鳴聲，雷天玉感覺嘴裡的唾液一下子分泌旺盛起來，趕緊將唾沫咽進肚裡，差點沒垂涎三尺。
「你等著，我去去就來。」這句話剛說完雷天玉的身影就沒了。
「旦旦，你跑的已經夠快了，怎麼俺瞧這小天天和小鬼似的，悠忽一下就不見人了！這傢伙不會是練練家子吧？」
「剛才我奪門而出的時候，天天一下子就攔住我面前了！」
「但天天平日在班裡膽小的要命，比你還膽小！」牛麼望奇道。
「是啊，他要真有功夫，早上瞧見自己姐被人欺負也該出手啊！」
「說我嗎？」驀然身邊響起雷天玉的聲音。
倪旦旦和牛麼望嚇了一跳，只見雷天玉手裡拿著一小瓶胡椒粉和一瓶麻辣醬，沒一絲氣喘的樣子。還好沒背著雷天玉說他壞話，倆人將剛才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旦旦，老鼠肉烤好了沒？」
「差不多了，這老鼠肉就是要烤成這樣，差不多八成熟，好了，撒些胡椒粉，在塗些醬，你倆誰先來一口？」
牛麼望望了望老鼠肉，吞了口唾沫，「還是讓天天先！」
「我先便我先。」雷天玉拿小刀割下一小塊老鼠肉，送入口中，細嚼慢咽。
「你倒說啊，到底味道咋樣？」牛麼望忍不住問道，倪旦旦也期盼著雷天玉的評論。
「等會，我再吃一塊。」雷天玉又切了一塊，這塊比上一塊大多了，又放進嘴裡咀嚼了起來，模樣挺享受的，吞下後，又去切了一塊……就這樣，這隻老鼠肉被切下大半隻，只剩下骨縫裡面的肉了。
「到底味道咋樣嗎？」牛麼望還在吞著口水問。
「天天，下回你再到我這來，我打個十來只一次吃個夠。」倪旦旦已明白雷天玉的評論了，他的饞嘴動作就是最好的評語。
瞧瞧老鼠肉被吃的差不多了，「好，我說說哈，這老鼠肉嗎，吃起來好像比兔肉細，比雞肉鮮，比牛肉嫩，比狗肉香！」雷天玉咂吧兩下嘴，「老牛，聽清了沒？」說畢將剩下的老鼠肉整串遞給了牛麼望。
「你不早說！就留下這些骨頭！」牛麼望斥罵道。
「我勇於犧牲自己，衝在前面試嘗老鼠肉，你該感激我才是！」
「旦旦，吃這東西不鬧肚子？」牛麼望還是有顧慮，想起今日下午全班人集體食物中毒的事就後怕，不過他記得班上好像就眼前這兩位最膽小的同學沒拉肚子。
「沒事，我吃這麼多年了！剩下肉不多，我放在饅頭裡給你吃。」倪旦旦對牛麼望道。
「我記得那天中午你的午餐，那饅頭裡夾了一塊肉，感情就是這老鼠肉？」
「每當我想吃家鄉的肉夾饃時，便買個饅頭包著鼠肉或其他肉塊吃，下回有空我做倪式肉夾饃給你們吃！」
「倪氏肉夾饃？」
「我倪旦旦的做肉夾饃，管他老鼠肉、雞肉、牛肉的，我都能夾！」
「牛肉你也夾？」牛麼望瞪著小牛眼。
「牛肉你不吃嗎？」倪旦旦錯愕道。
「還真把你自個當牛犢子了！要是這饃裡包的是一隻天牛，那不是將我兩都夾了！」雷天玉嘲笑道。
「天牛也算牛？」牛麼望樂了！「你們想岔了，俺是俺我愛吃牛肉，俺娘說，俺就是從小喝牛乳、吃牛扒，才養成這副牛身板，牛脾氣！」
「那我為你做牛肉夾饃！」
牛麼望接過倪旦旦遞過來的「肉夾饃」，一口包在嘴裡，入口生香，「嗯，好吃！」
「旦旦，你這倪氏肉夾饃能成名推廣才好！和他天津狗不理一樣。」
「哪有那麼容易！」
「先得取個好名字才行！倪氏肉夾饃——什麼肉都能夾，便叫『什夾饃暱』好不好？」雷天玉道。
「什夾饃暱？蠻好聽的，天天，以後要是我的肉夾饃就叫這個名，呵呵，什夾饃暱、什夾饃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