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零二章 風絕斗 文 / 前未

    忙碌一天的長海，進入深夜後已不再有喧囂聲，只有幾顆星星仍然努力地在飄滿浮塵的夜空裡展現黯淡星光，一船塢偏僻處，立著兩個人影。

    「破風你真夠聰明，竟然知道脖子上貼一張銅絲網來躲避跟蹤！」一背負琵琶的女子，黑暗中依稀可見寥落身影，風姿綽約，看那身段年紀彷彿三十上下。

    「我們燕子門天天練得便是跟蹤和防跟蹤，再厲害還是給你逮住了！」

    破風今日沒戴面具，在絕殺面前他任何掩飾都是枉然的，暗龍會在門內刺客頸脖後都會安進一個微型定位器，以方便跟蹤，他一直用膏藥將一張銅絲網貼在跟蹤器上方以屏蔽信號，他也曾想過在醫院想手術取出，但那次被暗龍會發現，差點被捉回，幸好yin錯陽差被羅雪萼相救，才得以過了幾年舒心日子。

    「聽說那死了的瞎子捲走幾十億，如果你肯奉上這些資金，回歸暗龍會，我在乾爹面前求情，或許他老人家會饒了你。」看來絕殺還有些念舊情。

    「那些貪官的謠言你也信？」

    「破風，你就隨我回去，只要你和我——我向乾爹求情，他會原諒你的！」

    「絕殺，破風辜負你了，我此生斷不會再回暗龍會！」破風十分堅定道。

    絕殺再也忍不住狂怒道：「我絕殺如此好言相勸，你卻一定要走死路！」她絕殺平日裡何其高傲之人，何曾如此低聲下氣和一個男人說話，這破風讓她又愛又恨，天下男人只有他和刀狼看得上眼，最終她選擇了破風，但破風卻在纏綿的那晚，得知她尚是處子之身後撇她而去，讓她顏面盡失。破風的七年隱身不見，讓她更加思念破風，而刀狼卻是時時出現在她面前，或許全天下之人都是認為得不到的東西、失去的東西才是最珍貴、最美好的，可是破風如今仍然不理會她的婉言規勸。

    「動手吧！」破風毫無表情道。

    「你真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希望你好好待刀狼！他對你癡心一片。」當年他們兩為爭絕殺鬥得不可開交，此刻破風卻為對方著想。

    「破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想死，好，我成全你！」絕殺解下背上琵琶，右手在手柄上輕輕一抽，多出一柄黝黑的短劍，運氣於劍身，霎時劍尖處吐出三尺寒光，絕殺竟把寶劍藏在琵琶裡。

    「破風能死於你之手正死得其所。」破風大吃一驚，原來他們殺破狼三人功力相差不大，幾年不見絕殺功力竟精進如斯。

    只聽絕殺輕叱一聲，寒光瞬間便至破風身前，破風急轉身形，極巧妙地躲過這一擊，絕殺嬌喝連連，破風只是一味退閃。

    絕殺頓住身形，「為什麼不亮破風鞭？」

    「你不也沒使全力麼？」絕殺仍捨不得同破風性命相搏。

    「破風，我最後勸你一次，你跟我走吧，以後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

    破風搖搖頭，「我不會回去的。」

    絕殺失望之極，長歎一聲，破風不知她已得乾爹相授20年功力，絕殺劍雖不過1尺，但功力灌注劍身後，劍芒竟暴漲至一丈有餘，等於絕殺劍的劍身長度徒增十倍，兵器是一寸長便一寸強。

    破風此時才自腰間解下一條軟鞭，功力灌注鞭身，軟鞭瞬間化成一枝長槍般筆直。

    兩大超級高手之間之決戰，便是絕技和功力之相搏。

    絕殺一招「懸崖絕壁」，劍光以壓頂之勢劈下，幻化成一片刀幕，宛若刀削的懸崖峭壁，此招也為告訴破風他已走到懸崖峭壁之邊緣。

    破風當然明白絕殺之苦心，微一閃身，鞭槍一橫，一招「風骨峭峻」將刀幕化成兩半，意即自己風骨已成，絕不更改之意。

    絕殺傷心之極，不等招式變老，化成一招「深惡痛絕」，破風隨即以招「風輕雲淡」輕輕化去，讓絕殺淡看他們過去的情誼。

    絕殺面色有些慘白，一招「恩斷義絕」閃電般縱橫劈出七劍，劍劍砍向破風的要害。

    破風則將鞭槍狂舞，一招「風吹雲散」，宛若巨大風扇一般，將絕殺的七劍盡皆擊散。

    絕殺再一招「淚迸腸絕」，劍尖刺向破風小腹，駢起左手食中二指，刺向破風雙眼，上下襲擊眼睛和腹部，故此招稱為「淚迸腸絕」。

    破風則以「風拂兩岸」將上下兩處攻勢劃去。

    破風忽見絕殺美目中晶瑩閃爍，只是生生抑制住沒讓掉落，從沒見過絕殺如此悲慼，破風心頭不禁苦楚難言，難道自己對絕殺仍然還有舊情，不然見到絕殺如此時心中竟隱隱作痛。

    兩人默契地停下身形，默默瞧著昔日的心上人，他們曾經鬥招拆招許多回，將對方的武功招式熟記於胸。

    兩人的招式中招招都含自己名字中的「風」和「絕」字。

    「莫要逼我使出『絕情』！」

    「好久沒聽『絕情』。」

    「你對那女子多情，對我卻如此絕情！」絕殺聲音有些瘖啞顫抖。

    「絕情之人死於絕情，死得其所。」

    絕殺將絕殺劍還回琵琶柄，懷抱琵琶，雙手撥動，闌寂之夜崩出兩聲悶響之琴音，「絕情」便是「絕殺琴」，「絕殺琴」一響，有情亦無情。

    低沉悶響過後，兩股強大氣波砸向破風胸口，破風揮起雙掌拍向氣波，四股氣波碰撞激盪，地上塵土飄揚。

    絕殺手指再次彈撥，此次琴音高亢，氣波夾帶著尖銳嘯音射向破風，破風隨手甩出一顆喪門釘，和這尖銳氣波相撞，喪門釘斷成兩截，「當當」落地。

    原來絕殺將真氣化在琴音中，低音區便是衝擊面極大的氣波，宛若鐵錘重拳一般，越往高處走，氣波衝擊面則便細，直至變成箭矢一般尖銳。

    絕殺芊芊玉指在琴弦上跳動，彈、挑、夾、滾、分、勾、抹，摭、扣、拂……

    破風將神鞭隨音狂舞，見招拆招，「威風八面」，「風捲殘雲」，「望風披靡」……

    琴音越來越密，越來越強，絕殺的功力原本便和破風相當，後又得裘一敗二十年功力，現使出全部功力，內力當真駭世絕俗，玉指上下翻飛，輪掃揮灑，漫天的氣波像百般兵器襲向破風，將破風籠罩於氣海神兵之中，破風如何能夠抵擋這一擊！

    只聽「噗噗」之聲連連，破風像斷線風箏一般向後摔去，撞破房舍磚牆，掉落裡面，牆壁赫然出現一個人形大洞，決鬥戛然而止，場內忽然安靜的可怕。

    「滾出來再打！」

    裡面沒回應。

    「破風！」

    絕殺連喊幾聲，裡面沒有回應。

    絕殺感覺不妙，迅即移步到牆洞，只見破風仰八叉地躺倒在地，沒一點聲息。絕殺將破風拖了出來，只見一地血跡，破風宛若死狗一般任她拖拽，無任何反應。

    「破——風！」絕殺放聲慟哭，先前強忍的晶瑩淚花簌簌而下。

    絕殺仍不死心，觸摸破風頸脈和鼻息，已然斃命。

    「破風，為什麼你偏要選擇這種結果，我們本可以活得更好，為什麼？」

    半響，絕殺才止住悲泣，起身飛奔在朦朧夜間。

    第二日破風屍體被發現，有人認得是租居在牛角巷一個叫羅雪萼的女人家中的環衛工人，通知了羅雪萼來認屍，羅雪萼來了後撲倒在地痛哭，如果只是房東關係用得著這麼悲慼嗎？即使有先前的飛針刺舌的教訓，那些婦人仍忍不住暗暗傳播，後來發現這次沒遭來飛針，便添油加醋的瘋傳起來。

    羅雪萼不理會鄰里的異樣眼光，將破風領去火葬場火化，一個環衛工人之死警察沒多少興趣，這命案結果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