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四章 煩惱 文 / 沐飛塵
小雨在h市連續,一大早,孫子書睜開眼,就從窗戶裡看見外面的小雨還在繼續,一根根如銀針般紛紛而下。就好像有個武林高手從天上往下撒冰魄銀針。
起床、洗刷過後,下樓吃牧秋每天早上準時做好的早餐。有時候是白粥,有時候是麵包牛奶,還有些時候牧秋心血來潮,則會做些香脆的牛排給四個男人吃。幸好四男都屬於對吃的東西不挑剔的人,因此即便牧秋做出來的東西味道不怎麼樣,他們幾個也不會說三道四。
蔡進狼山趙磊三人天天早上都是六點鐘準時起床,先是兩人聯手把趙磊折磨一頓,再讓趙磊去繞酒店跑,然後蔡進和狼山就乘著這空當,拿彼此做靶子,互相練習。
偶爾孫子書也會加入其中,但只有被他倆虐的份。不過蔡進和狼山經過對孫子書拳頭的研究,不得不承認孫子書的拳頭是超脫正常武道的。說天賦異稟呢,又不是太對,因為孫子書的根骨放到武道中只能算是普通,算不上多高。可若說是後天努力呢,也不全對,只不過是十幾年如一ri的苦練、死練而已,少林門裡面這樣練武的人多的是,但也沒見有人能像孫子書這樣,才二十多歲就已經練到了一拳可斃命的境界。
「我說子書,你到底有沒有吃什麼強效藥?」狼山總是忍不住問孫子書這個問題。
「我不吃偉哥,事實上我不吃任何藥,全身都是原裝的、全靠自產出來的能量混天下,半點不摻假。」孫子書如此答。
「你這種屬於另類的天賦,努力半分就能收穫一分,而一般人也許努力十分才能收穫一分。」蔡進這麼說。
孫子書對於自己的鐵拳向來很自信,他也不認為蔡進說的對,因為他自己一拳拳練出來的,箇中的滋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每天都使勁渾身力氣的跟老樹拚命,ri復一ri年復一年,風雨無阻,除非病到躺床上不能動彈,絕對不停止一天。
有多苦?光是想一想都能讓人望而卻步,何況天天堅持。這辛苦除了父母,就只有青梅竹馬的李月吟知道了。孫子書生來就不是個喜歡抱怨的人,可雖然他從來沒抱怨過,李月吟能看到也能想到,時常,兩人出來逛街時,孫子書從來沒斷過傷痕的雙手,讓李月吟看到很是心疼。
小時候的心疼,是兩小無猜的心疼。
懵懂年少時的心疼,是親密無間友人、玩伴的心疼。
長大後的心疼,是女人對癡愛男人的心疼。
每一種心疼,都完全不摻雜絲毫虛假,都是疼在你身疼在我心的心疼。不矯情的說,孫子書一句疼都沒說過,但卻讓李月吟偷偷掉過很多次眼淚。
一個偷偷的身疼、一個偷偷的心疼。雖然從沒有彼此抱怨過,可都是心照不宣。
趙磊自從跟上一任女友分手後,至今沒再找女友,炮友倒是找了不少。孫子書打趣說,店裡各種各樣的女服務生都有,喜歡哪個的話認真點談,別老是跟人家上了床就不要人家了。趙磊說,暫時還是不考慮這事,等酒店做大了以後再說。
孫子哈大笑,說感情這事不是你說不考慮就不考慮的,說不定哪天你就愛上誰了,死心塌地的愛。
趙磊說,那是對你來說的感情,反正我肯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會讓感情牽著鼻子走的。
作為感情經歷比趙磊豐富好幾倍的過來人,孫子書知道有的男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大部分男人是無法控制的,就像他自己,他若是想接近誰,想跟誰談戀愛,他就會忍不住去這麼做。即便心裡再清楚:我們不會有結果。在行動上也依然是一往無前,直到把對方的心勾到手才肯罷休。
不過孫子書跟趙磊相反的是,前者只勾心不勾身體,以前上學時,他確實勾過很多顆少女芳心,但從來沒跟對方上過床。迄今為止,第一個女人是李月吟,第二個女人是高中老師陳清雲。
倒不是他不想跟美女上床,而是看多了古書的他,覺得如果佔有了一個女人的身體,心裡就會有負擔。所以就算要佔有,也要去佔有不會給自己造成心理負擔的女人。李月吟,他自認為這輩子不管會不會跟她結婚,至少他都會照顧她一輩子。至於陳清雲……那只是個意外……
身手愈發強大的趙磊偶爾跟孫子書過招,竟能跟孫子書堪堪打個平手。才一年不到啊,孫子書不得不相信,名師,是非常重要的。蔡進和狼山兩大高手的指導培養,照這勢頭下去,十年內武道又一顆紅星冉冉升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想,還真是有些鬱悶。趙磊在名師的指導下連一年,就抵得上他孫子書自學成才練十幾年了。
高山酒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營業額穩中有慢慢上升的跡象。孫子書觀察、調查了很久,發現未來中檔酒店的生意會越來越多。餐飲業的冬天在政府緊抓貪-腐問題的情況下,順理成章的到來,但官員們可以低調,不去太顯眼的大酒店,轉戰高山酒店這樣的中檔酒店,被抓到曝光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退一步說就算給抓到了,一頓飯最多也就幾百塊錢,就算捅到紀委那裡去,又能怎地?
太狡猾了,當官的們真是一顆腦袋頂普通人十顆腦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句話被他們深深詮釋了。
那個叫溫侯的,喜歡戴手錶,一看就知道是官,而且官職肯定不小的男人,從上次給了孫子書手機號碼後,基本上擱三五天就會帶著幾個人來吃飯。每次都是他付的錢,而且從他們談話時的略顯親密的神態來看,孫子書猜測他們可能是同僚,或者就算是朋友,那也是關係較好的。所以孫子書估摸著,溫侯如果請其他非同僚非友人的人吃飯,肯定會有別的地方可去。這個別的地方,可能是其他中檔酒店,也有可能是私人酒店。
雖然溫侯說讓孫子書有空就去他的辦公室坐坐,但孫子書至今也沒有打電話給他問他的辦公室在哪。其實孫子書很想打,但他知道,這個手機號碼跟溫侯給他的微笑一樣,只是一種和善態度的表達,如果他急切的就想去巴結,很可能惹得溫侯的反感。所以與其急不可耐的去溫侯的辦公室陪他看報紙,倒不如就在高山酒店裡等著溫侯來,溫侯願意的話,孫子書就陪他聊幾句,沒空的話,孫子書就站在旁邊給他們端茶倒水。
君子之交淡如水,尤其是跟溫侯這種大官交往,越淡他就越會對孫子書有好感。
這天中午,溫侯帶了三個男人又來吃飯。
孫子書親自伺候,但溫侯今天似乎心情有些沉重,看到孫子書後也沒有如往常那樣跟孫子書打招呼,要了幾瓶酒,待一個涼菜上來後,溫侯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脖飲下。
孫子書不遠不近的站著,卻見坐在溫侯旁邊的男人攔住要倒第二杯酒的溫侯,然後對溫侯說了幾句話,溫侯這才放下酒杯,歎息的搖搖頭。看這情形,溫侯肯定是遇到煩心事了,而且肯定還是不小的事,否則以孫子書的觀察,像溫侯這種最典型的冷靜型官場分子,一般小事根本就無法攪動他的內心。
把平常人的內心比作小池塘,一塊小石頭就能激起一大片浪花。那麼溫侯這種人就是大海,就算一座石獅子扔進去,對它來說,也只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這頓酒飯,他們吃的並不舒坦,連站在三四米開外的孫子書都能看出氣氛不好。而這不好,正是從溫侯身上散發出的。
「他這種人會有什麼煩惱?降職?被小三舉報了?」孫子書在心中默默想著,胡亂猜測——
與此同時,蔡進在自己房中,電腦面前發呆,呆到額角冒出了幾滴汗。平時,只要蔡進在酒店裡,午餐時間他都會在大堂裡,因為他是大堂經理嘛。但今天自從早上吃過早飯回到房裡後,他就再沒出去過。
他已經在電腦前,保持著相同的姿勢四個小時了。
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最大化後,以滿屏且清晰的狀態呈現。照片中是一個站在公園一角的女人,背景是一塊景觀石,地上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坪。女人笑的很溫柔,一身簡單的素色裙子,雙手背在身後,下巴微揚看著鏡頭。
「老婆,是你嗎?」一動不動的沉默了四個小時的蔡進,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句話。
「…」照片中的女人似乎眨了眨眼瞼
「老婆,我能來找你嗎?」蔡進胸口劇烈起伏,抬起右手緊握住鼠標。
「…」女人披散著的長髮似乎被風吹的揚了揚。
「只要你能回來,我什麼都願意改,什麼都願意……」額角的汗水滴在鍵盤上,汗珠如同荷葉上的水珠,搖搖晃晃的滑進按鍵中的縫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