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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逼問 文 / 風郎君

    李輝和本性在這邊談笑風生,神識卻是散開來,將整個戰局覆蓋,雙方修士的一舉一動均在兩人的掌握之中。

    兩人也不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一來對於摩訶寺四名僧人的實力有信心,二來有兩人在一旁坐鎮,隨時都可以出手。這四名化血塢修士若是能在他們兩人眼皮子底下傷人,那也足以在築基修士之中稱雄了。

    但事實上此時場中,明顯地四名化血塢魔道修士處於下風。

    那名蘇師兄,此時祭出一柄漆黑的小幡來,頓時陰風陣陣,那黑幡化作丈許高的一桿巨幡,一陣黑煙滾滾,接著一頭足有丈許高的牛頭夜叉在黑煙之中出現。

    這夜叉身體虛幻,籠罩在一層黑霧之中,明顯只是用魔道秘術召喚出來的鬼物,面目猙獰可怖,一出現便張牙舞爪地向著面前的心湖撲了上去。

    心湖絲毫不為所動,看著那夜叉撲了上來,臉上露出幾分悲憫之色,雙掌合十,輕聲誦起佛經來,那金鈸靈器懸浮在頭頂。

    一串串奇妙的符文隨著心湖的誦經聲出現,飄入那金鈸之中,那金鈸頓時一顫,金光大作急速膨脹起來,頃刻間便化作丈許方圓的巨鈸,在虛空之中一閃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那夜叉的頭頂。

    一道粗大的金光從那金鈸之中灑下,將下方那夜叉籠罩在其中。

    頓時那張牙舞爪的夜叉身子一滯,停了下來,接著在那金光的照耀之下,身子不斷地扭曲變形起來,露出無比的痛苦之色。

    那蘇師兄臉色一變,卻是想起,眼前這些僧人恐怕正是摩訶寺的佛宗修士,佛宗功法最是克制這些陰邪鬼物。便立刻將那黑幡展動,想要將那夜叉召回。

    就在此時,心湖雙目卻驟然張開,雙手飛快結出數道法印打入那金鈸之中,張口吐出一個「收」字。

    接著那金鈸一陣旋轉,便想著下方那夜叉罩下。

    蘇師兄驚愕地發現,在那金光籠罩之中的夜叉已然與自己失去了心神聯繫,連忙將舌尖咬破,吐出一口精血在那黑幡之上。

    頓時黑幡之上魔氣滾滾,氣焰大漲起來,連那在金光之中身形變得有些淡薄的夜叉,也重新煥發出活力,手中一柄黑色的鋼叉狠狠地向著落下的金鈸頂去。

    「呔!」

    心湖發出一聲厲喝,怒目圓睜,宛如降魔羅漢一般。

    蘇師兄只覺得身心一陣恍惚,手中不由得一鬆,那金鈸便已經落了下來,徹底將那夜叉罩在其中。接著蘇師兄感到面前人影一閃,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來不及多想,身形便飛速向後退去,同時一面黑乎乎的小盾擋在了身前。

    當!

    一聲如鐘鳴一般的巨響,一個金光燦燦的拳頭狠狠擊中那面小盾,那小盾頓時光華暗淡下去。就連後面操縱那小盾的蘇師兄也臉色蒼白地連連退後數步。

    心湖的人影緩緩出現,手還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但緊接著便連連結出數道法訣,接著金光一閃,那將夜叉收在其中的金鈸沖天而起,在空中不斷縮小,瞬間化作一個盤子大小,飛旋著向那蘇師兄擊去。

    蘇師兄連忙伸手對著面前小盾一點,那盾牌瞬間化作丈許大小橫在身前。

    砰!

    一聲巨響,那面盾牌之上瞬間多了一個扁平的洞口,金鈸穿盾而過狠狠擊中躲在盾後的蘇師兄身上。

    頓時那蘇師兄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起,遠遠地向後落去。

    心湖身形一飄,便追上那已經沒有還手之力重傷倒地的蘇師兄,連連數道法訣打出,便將其真元封住,令其無法調動絲毫靈力。

    「好手段!勢如雷霆,剛猛迅捷!」李輝不由得讚道。

    而在另一邊,摩訶寺心空一根銅棍舞的虎虎生風,一道道棍影如同大河巨浪一般洶湧而下,密不透風。不時傳來一陣陣靈器相碰的聲音。

    被心空攔截住的那名魔道修士完全被困在這剛猛的棍影之下,此時任他有諸般神通手段,在心空那疾風驟雨的攻擊之下都施展不開,只得苦苦支撐。

    這便是煉體流修士的優勢所在,一旦被一名煉體修士靠近,煉氣流的修士便只能被壓著打。

    那名魔道修士也曾幾次想著與心空拉開距離,令他分外鬱悶的是,此人竟然靈魂異常,一直如附骨之疽一般緊緊將其困住,數次努力都不得脫身。

    幾次下來這名魔道修士便想著飛到天上來脫離心空的攻擊,哪想到心空手中那根銅棍,竟然也能隔空御使出來,數次將騰空而起的魔道修士攔截下來。

    兩人戰了許久,漸漸地那魔道修士抵擋不住,被心空一棍砸在肩頭,又接連數棍直接揍趴在地上,同樣被生擒活捉。

    而此時另外兩名魔道修士也紛紛不敵,被擊成重傷倒地。

    摩訶寺此番由本性出頭,帶了四名弟子下山,自然無一不是同輩弟子中的精英,除了那心空沒有靈根只能煉體之外,剩餘三人無一不是法體雙修,但觀這場面上的狀況,摩訶寺這四名弟子中,卻以那心湖為首,心空次之。

    煉體之道,不知比煉氣艱難多少,心空能有如此成就,可想而知付出多少艱辛。但煉體之道,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摩訶寺煉體功法,達到鍛金身是一個坎,一旦邁過,便能依靠肉身之力飛天遁地,加上修煉元神,日後成就大道也是有希望的。

    這煉體與煉神,卻是缺一不可,光是**強橫,不修煉元神,那壽元便與凡人無異,遲早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而光煉神不煉體,便如無源之水,如果不能達到陽神境界,那麼**腐朽死亡,同樣也得歸於輪迴。

    同煉氣流不同,煉體修士若是不煉神,那絕對走不遠,鍛金身便是極致了,只有同時煉神,才能走得更遠。

    煉體修士達到龍象力士的境界,同樣會引動天劫,渡劫之後,達到金剛不滅身的境界,便能肉身成神,飛昇上界。而修煉元神達到顯聖境界,同樣也會降下天劫,度過之後,才能成就陽神。

    可想而知這煉體之道走得是如何艱辛。

    李輝法體神兼修,降下的天劫自然不會重複,但天劫的威力恐怕會比尋常修士大上數倍。

    不過這些事自然還太遙遠,李輝也不會因為這而現在就傷神費心。此時還有那四名魔道修士等著他們處理。

    此時那化血塢四人被人擒住,封住真元,體內絲毫靈力也無法調動,那心空更是直接,一掌便將自己擒住那人的丹田擊毀,對方從此淪為凡人,再不可能踏上修真之路。

    李輝和本性飄身過去,落在那四人面前。

    四人此刻失去了最後一絲逃脫的希望,也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那蘇師兄上前一步,躬身恭恭敬敬地向李輝二人行禮:「參見二位前輩,不知晚輩等人何處開罪了前輩,還望前輩明示。」

    這蘇師兄心思玲瓏,雖然看眼前形勢,知道今日恐怕難以有好下場,但是仍舊不放棄希望,做最後的周旋。

    他心中所思,這些僧人恐怕多半便是摩訶寺的佛宗修士,至於那一身黑衣的青年金丹修士,卻是猜不透對方的來歷。他們此行只是在世俗間活動,並未觸動摩訶寺的利益,那就還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善哉,幾位施主,為了貴派掌門修煉那血嬰魔功,一無數修士精血和童子獻祭,如此行徑,雖然未曾開罪於我摩訶寺,但卻禍及天下蒼生,我等豈能坐視不理。」本性低誦一聲佛號,臉上露出悲憫之色。

    那化血塢四人聞言臉色一變,果然是摩訶寺的人到了。心中直罵這些和尚不在山上吃齋念佛卻跑來這世俗間多管閒事。但同時心中也都感到一絲不妙。

    現在的魔道五宗,都興起於涼州,在上古時期便存在,可以說他們才是涼州修真界的土著,存在的年代比摩訶寺還要久遠,勢力範圍甚至擴大到楚州。但是後來摩訶寺突然崛起,降妖除魔,將魔道修士全部逐出涼州。

    所幸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將他們逐到了涼州邊境的茫茫戈壁之上。

    自那以後,涼州的魔道修士便極少在這涼州腹地活動,沒想到這次他們只是在涼州世俗凡人界活動,立刻便被摩訶寺的人發現。

    事實上,摩訶寺當年驅逐魔道修士出涼州,為的便是保護這一方世界清淨,凡人不受魔道修士的荼毒。過去的涼州,魔道修士肆無忌憚地用凡人修煉各種魔功,奴役凡人為他們充當挖礦採藥的苦力,摩訶寺逐走魔道修士,這才還了涼州一個太平,因此涼州才尊崇佛教。

    如今魔道修士有捲土重來之勢,摩訶寺豈會坐視不理?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將你們化血塢的具體行動全部說出來,二,便是我出手搜魂,一樣能知道我要的信息,你們自己選吧。」李輝森然道。

    那四名化血塢修士臉色一變。

    「請問前輩,我們若是說出來,前輩是否能夠放我們一條生路?」那蘇師兄小心翼翼地問道。

    「若你們自己說出來,我頂多廢除你們的丹田經脈,從此淪為凡人,若是由我出手搜魂,下場是什麼,你們自己也知道,我可沒有這幾位大師的耐心和慈悲,給你們十息的功夫考慮。」李輝冷冷道。

    對付這些魔道修士,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也往往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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