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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表舅爺是個山大王 穿回鄂西七十年 上 文 / 盛順豐

    表舅爺是個山大王(穿回鄂西七十年)上

    我表舅的舅舅我應該叫什麼?時間太久了,該死的都死了,表舅又回了鄂西,只有在表舅他舅的稱呼後面加個爺字,這樣至少輩分不會亂。

    「伢子從哪裡來?做么子(什麼)事?」,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持一口濃厚的鄂西口音,我幾乎聽不懂,但小時候放暑假常到二爺爺家,他就是這種腔調,半猜半就的便差不多能聽個大概。

    「你是小九頭鳥嘛,會講那麼多地方的話,何況是你老家的方言呢?只是我搞不懂,有些地方你根本沒去過,怎麼就會說他們那地方的話?你該真的不會是小妖怪降世吧?或者根本就是個混世魔王?」,懶得理他,這還不簡單:小時候有收音機、電影,後來又有了電視,現在……還是回答老婆婆的話吧。

    「婆婆,我從西北來,找我表舅,按他說的地址找來的,你家和他描述的一模一樣,只是你們的穿戴好難看!清不清民不民的,有點兒像殭屍!」,廳堂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老婆婆慢慢戴上老花鏡,仔細端詳著我,問旁邊的人:「這伢子好直爽!老六,他說的西北是個么子地方?他說的描述又是么子意思?」,這回大伙都開始笑她了。

    「老祖宗,西北就是出麥子的地方,好遠內!一下也跟你說不清,就是咱家大老爺去革、命的那個地方,這伢子說他來找他表舅,應該是咱家親戚吧,就是穿的怪裡怪氣的,比城裡洋學堂的伢子還新派!」,大伙又開始笑我。

    老婆婆向我招手:「伢子,你到婆婆這兒來,讓我看看像不像我們家人?」,真是的,長得像就認我?要是冒充的那可多了去了,我看這兒的人除了個兒沒我高,大部分人和我長相差不多,我便走了過去。

    我站在老婆婆面前,任她仔細打量:「婆婆,看是可以隨便看的,但可不能隨便動手,我可是大人噢?」,旁邊人又在低聲地笑著,並且指指點點。

    但老婆婆還是用蒼老的手捧住了我的臉:「好生俊秀!是我們家的伢子!快領去見你們老爺太太!」,這麼簡單就認親了?真方便,簡直比方便面還方便。

    我也不由自主地握住老婆婆的手:「您不是表舅奶奶?那我該叫您什麼呢?」,她看著我只是笑,像是在看頑童戲水圖。

    有人告訴我:「你手裡拿的那支派克筆是咱家小少爺的,你要是把小少爺叫表舅,那你就該把老祖宗叫太婆婆了,這是小少爺的阿婆(奶奶)。」,有女僕打扮的過來牽我的手,但被我拒絕了。

    「我這麼大個漢子要你牽著手走?我又不是孩子。」,她撲哧一聲笑了,然後便領著我往後院走。

    「我說小小少爺,待會兒見了太太和老爺先別提少爺,也就是你說的表舅,他們這幾天正發愁呢?」,她止住了笑,樣子看上去很認真。

    「為什麼?是表舅惹禍了?還是生病了?」,她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再問。

    我被領進了一間更大的廳堂,典型的鄂西古宅,看上去雖陳舊,但大氣磅礡,古風猶存,廳堂外的院子裡左邊是小竹林,右邊是一片芭蕉,被歲月磨得發亮的青石路通過去,和兩旁的景致相合煞是和諧古樸且雅致,尤其是那些木雕,至少也有三百年以上的痕跡。

    「老爺太太,有遠房親戚來了!」,女僕大聲地稟報著。

    一位威嚴的嫣然一派鄉紳氣質的長者從屋裡走出來:「菱花嫂,你就不能小點兒聲嗎?不知道這幾天太太心裡煩嗎?什麼遠房親戚還至於領到我們這裡來?」,他已經開始打量漸漸走近的我了。

    菱花嫂解釋著:「是老祖宗讓領過來的,說是小少爺的晚輩,應該把您稱阿公的?」,我們漸漸走近了。

    我手裡依舊攥著那支派克金筆,他一眼就看見了:「賢兒的金筆怎麼會在你這兒?莫非你知道賢兒的下落?」,我覺得他說話好奇怪,但覺得他的確十分像表舅,雖威嚴,但眉宇間卻顯露慈善,只是臉上佈滿了莫名的愁雲。

    「您想到哪裡去了,我是從西北來找表舅的,這是我小時候表舅送給我的紀念品,你說他的下落,難道他離家出走了?」,這時有位端莊但面帶憔悴的貴婦人出來了。

    「老爺,咱家是有不少親戚去了西北,你那大兒子不也是去西北鬧什麼革、命了嗎?快別把這孩子給嚇壞了!好孩子,快過來,告訴我,你姓什麼?」,她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我覺得,她離我的血緣似乎更近一些,因為她長得很像母親。

    「我姓盛,我們祖先也是這鄂西的,所以親戚都在這邊兒。」。這位婦人突然興奮地捧著我的臉,淚水竟然奪眶而出,太誇張了吧?我一個高大的漢子,被當做一個孩童般真是彆扭。

    「老爺,沒錯,是咱們家的親戚伢子!你看這孩子的眉眼,和老太太年輕時多像呀!難怪老祖宗讓領到咱們這兒呢!」,她越發激動,拉著我的手便往廳堂裡走。

    這回我沒有拒絕她溫潤的手:「太太,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她挎著我的胳膊,驚喜地擦著眼淚。

    「傻孩子,你怎麼能稱我太太呢?你把賢兒叫表舅,那你就是小小少爺,你家裡可比我們家氣派多了!就是這些年兵荒馬亂的少了來往,都怕彼此有麻煩。」,她轉悲為喜的態度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但從她的話語中,我已經應該確定:二爺爺從國、民、黨的隊伍卸甲歸田後,的確從陝西回過鄂西,那段用八千兩白銀請族人開祠堂續寫家譜的事是千真萬確的。

    倒是那位紳士十足的極像表舅的老爺十分沉穩:「怎麼無端地跟孩子誇起富來?這孩子可不比賢兒那麼呆板,沒看出他一臉的頑皮嗎?非讓你給寵壞不可!」,他把金筆還給了我。

    進了廳堂,我知道了自己的輩分,便站在那裡等著長輩的訓話:「阿公阿婆,我該怎麼做呢?我看你們一臉的憂愁,又不見表舅出來見我,想必一定是表舅出去了,你們要是不說,我就去寨子裡自己打聽,我先找到他再說。」。我覺得自己有點兒裝老實,其實我是很誠實的,但絕不會像表舅那麼木訥。

    阿公走過來帶著微笑,在我腦門上親切地輕輕叩了一下對阿婆到:「我沒說錯吧?這伢子可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多派幾個下人給我看好了,他可不會像賢兒那麼聽話!」,這真是傳統的封建家規,我能那麼容易接受嗎?

    阿婆到:「老爺,這孩子這麼秀氣,說話也溫柔,你咋就像對待老大那麼對他呢?平白地把孩子看起來,不嫌他可憐呀?他千里迢迢來找賢兒,你卻要把他關起來,我不答應!」,阿婆走到我跟前,疼、愛地撫、弄著我的頭。

    阿公並不是想關我:「你要是怕我委屈了孩子,那就讓他睡我屋裡,下人們怎麼對我就怎麼對他,這該可以了吧?哎,孩子是不能寵的!」,這其實是在將我的軍。

    我到:「阿公,你們不必爭了,我答應你們不出這宅子,但你們也不要拿我當小孩子看,如果真的拿我當你們的親人,就請告訴我,我表舅到底去哪裡了?找不到他,我絕不罷休!」,他們驚訝地看著我。

    夫妻二人幾乎異口同聲:「他被綁架了!」。

    (盛順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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