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表舅爺是個山大王 穿回鄂西七十年 下 文 / 盛順豐
表舅爺是個山大王（穿回鄂西七十年）下
「一個下人，你為什麼要稱他為六叔公？」，這話讓我著實不高興。
「你有多高？你如果思想骯髒齷齪，你連下人都不如！我們在北方老家的村子，東邊是過去的長工居住區，西邊是老宅區，那是土改時為了劃分成分。但我們從來都沒有因為所謂身份分什麼東西，倒是我們如果沒有尊重那些東村的長輩會被大伯他們罵的。」。
「那至少也要有個主次之分吧？」，奇怪，誰是主誰是次？我感到莫名其妙，這時代太令人不解，總想要高人一頭，最好的辦法是去和姚明比個子，但還有比姚明個子高的。
「我到了表舅家，這裡所有人都是主人，我只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人家平白地為我服務，又都是長輩，似乎阿公家也沒有對這些下人有絲毫的不尊重，同桌吃飯，不分彼此，我想這也許正是我們家族口碑好的原因吧。」。好了，不和外人多磨牙，救表舅要緊。
「小小少爺，口信的確是個外鄉人傳給我的，他說雀兒山有人綁架了咱們家小少爺，然後放下一張紙就走了，上面只是些圖，還畫了一支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交給你阿公了。但從那以後小少爺的確再也沒回來。」，他邊吃飯邊看了阿公一眼。
我放下飯碗：「阿公，那張圖紙呢？」，阿公從懷裡掏了出來，放在我面前。
這是一張非常粗糙的麻紙，畫的顯然是雀兒山的地圖，而那支槍被一個重重的圈兒圍住，裡面寫了個數字：佰。
「阿公，照著這地圖送去一百條槍或銀子就行了，何必這麼憂愁？」，我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兒輕鬆，不免覺得太孩子氣。
「伢子，阿公哪裡缺少這佰條槍的銀子？雀兒山有好幾撥土匪，我哪裡曉得是那一股土匪綁架了賢兒？槍也好，銀子也罷，我給誰去嘛？再說，買賣槍支可是犯法的！」，阿公的頭上又急出了一頭汗。
我把圖紙收了起來：「阿公，你要是相信我，明天就讓六叔公和我一起進趟山，給我備好一百條槍的銀子，這圖紙其實畫的很清楚，我去一趟試試看？」，這可驚動了阿婆，她臉色都變了。
「伢子，你可不能冒然去啊？老祖宗是絕不會答應的！早知道你這麼膽大妄為，就該把你關在我的屋子裡！」，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兒，簡直是在看一個活土匪。
「阿婆，我是去救表舅，又不是去和誰拚命，你不告訴老祖宗她咋能知道？她已經把我交給你們了，那就是信任你們，你再把我還給她老人家，那不是打她臉嗎？我看還是別打攪老人家的好，你們放心，可以多派幾個人跟著，有事可以及時回來通報？」，我看到阿公無奈地點著頭。
從這張圖和傳信的方式分析，這絕對不是什麼正規土匪，最起碼的素質都沒有，但有一點我敢肯定：這股土匪絕對熟悉表舅家的一切。
「何以見得？」，
「傳口信咋不找菱花嫂？偏偏找到六叔公這兒？他們必定知道這家裡的詳細情況，那張圖上連個撕票的警示標誌都沒有，說明這是一幫混混上山拉桿子，什麼也不為，只想圖個自在。」。
「但願如你說得那麼輕鬆！」。
次日，六叔公備好了幾天的乾糧，讓幾個強壯的家院把我用滑竿抬著上了山，到雀兒山也就是一天不到的時間，加上有圖紙，我們很快到了一個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十足的峽谷中，路面青苔較為濕滑，我下了滑竿，四處打量著秀麗異常的峽谷。
「真是個旅遊度假的好地方啊！」，抬滑竿的漢子們不樂意地看著我。
「小小少爺，你雖不重，但個子好大，這一路可夠我們受的了！」，我只有對他們微笑。
「夥計們，辛苦你們了！我在北方可不算什麼大個子，也就百十來斤，你們先到六叔公那裡要些吃的，他可是帶了好多臘肉哪！」，他們便撲向了六叔公，六叔公憤憤地看著我。
「小小少爺，他們把臘肉吃光了，看不把你餓死？！」，我接著笑。
我對著峽谷上面喊道：「出來吧！銀子給你們帶來了，官家不讓買賣槍支，你們拿銀子自己想辦法吧！把我表舅放了！」，我連著喊了好幾遍。
上面終於有了回應：「好大膽子！敢在我這雀兒山大呼小叫的！誰是你表舅？什麼銀子什麼槍的？」，是個粗獷的中年漢子的聲音。
六叔公突然貼近我耳語道：「糟了，怎麼像是夫人的兄弟在回答？」，這可是意料之外的事。
「六叔公，你確定嗎？」，六叔公並不敢完全肯定，我只有接著喊了。
「老大，我來接我賢兒表舅，您就別不承認了，不就是要銀子嗎？都給您帶來了，我把銀子放在你要求的石槽裡，點清了就放人行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幾個漢子，手裡拿著獵槍，走到了石槽那兒。
其中一個對著山上喊道：「老大，沒錯，一個也不少！」，銀元被弄得嘩嘩作響。
「叫他們在原處等著，這就放人！」，聲音很響亮。
「六叔公，你確定這是阿婆的弟弟在說話嗎？」，六叔公肯定地點著頭。
不久，另一支滑竿從崎嶇的山道上被抬下來了，上面坐著個清秀的少年，樣子非常悠閒。
「好了，人還給你了，你們立刻離開這裡，不許久留！」，但那少年坐在滑竿上不肯下來。
他對著山上高呼：「舅舅，不是說過幾天你親自送我回家嗎？怎麼讓人來接我？我不回去！」，難道這就是我的表舅，除了和我有幾分相像外，我無法確認。
我也對著山上高喊：「這不是我賢兒表舅，是個呆呼呼的孩子！你騙人！把銀子還給我，我們找錯地方了！」，上面一陣大笑，不再理會我們。
六叔公輕輕地捅了我一下低聲道：「伢子，那滑竿上的就是你賢兒表舅，看來他是被騙上山的，不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了，我們過去接他！」。這讓我怎麼接受？
我試著拿出那支派克筆：「小孩兒，你認識這支筆嗎？」，他仔細看了看，一把就奪了過去。
「我的筆怎麼會在你這裡？這是大伯臨去西北前留給我做紀念的！」，果然是他。
「你認識這支筆就行，那你和六叔公回去吧，山上那幫土匪打你罵你了嗎？」，我感到很失望，沒想到找了半天是這麼個表舅。
「你瞎說什麼呀？我舅舅帶我到山上耍幾天，好吃好喝頓頓不重樣，還不用寫作業，就是我太小不會喝酒，他說等我長大了教我喝酒，不許你說我舅舅是土匪！我看你才像土匪！」，真是無法說清了，看來他是不可能認我了，畢竟是穿回了七十年前。
我感到莫名的興奮：「真有那麼好嗎？你能帶我再上去一趟嗎？」，六叔公過來死死拉著了我們倆，畢竟我是成年人了，他沒法制服我。
「六叔公，你們既然已經找到了小少爺，就不必管我了，那山上的是他舅舅，就是我的表舅爺了，你們快回去交差吧，我可不願意回去被阿公阿婆看著了！」。
六叔公還是死死拉住我不放：「小小少爺，你讓我回去可怎麼跟老爺太太交代嘛？」，他表情極其緊張。
我笑道：「就說我回我們盛家崗了，但千萬不要說綁架賢兒舅舅的是誰，反正他回去就萬事大吉了，放心吧，舅舅不會撕外甥的票，更不會撕外孫子的票，你們快回吧，再晚就得打火把了！」。
我向著送表舅下來的小路喊道：「山上有臘肉和山雞肉嗎？」，
上面答道：「小子，不是把人都還給你了嗎？怎麼又跟上來了？」，
我喊道：「表舅爺，你不公平，弄個不會耍的上山來嚇唬人，我也要在你這兒玩兒幾天，把你的酒全喝光！」。
「你怎麼好端端地叫我表舅爺？你是哪家的伢子？」，
我喊道：「我是盛家的，我餓了，要吃臘肉喝包谷酒！」。
上面到：「小子們，下去把小小少爺抬上來，這才對我的脾氣，別說是臘肉，豹子肉都有，只要你敢吃？！」，這這話聽著真爽快！
「除了人肉，只要你有的狼蟲虎豹，我都敢吃！」。
「快把這伢子弄上來，這才對我脾氣，說不定還是個好幫手！」，抬滑竿的又返回來接住了我，我又坐上了滑竿，優哉游哉地上山去了。
隱約聽到表舅在問六叔公：「六叔，那高大的漢子到底是誰？」，
「是舅老爺的幫手，來換你回去的土匪！哎……」。
於是，我上了雀兒山，去見了做山大王的表舅爺。
（盛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