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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無巧不書賊故事 文 / 盛順豐

    (有點兒精彩)

    俗語道:無巧不成書。這話我是信的,因為經常有巧事應驗在我身上,我也聽到朋友們的巧合經歷,所以,讓我沒必要去質疑。

    巧合係數的比例在每個人身上的自然分配是無法統計的,但巧中之巧的事有時候如連環鎖一個個被現實打開,經得多了便見怪不怪。

    幾年前朋友托我到一家公司辦事,本來是很有可能辦成的,作為投資方主動找上他的門恐怕不會被隨意拒絕。

    但讓人無法預料的是,一個矮個子保安頭目出來橫加干涉::「你最好走吧,這事你休想辦成!」,他雖矮矮胖胖的,但挺橫。

    我沒有認真看他:「我們認識嗎?我是來找你們頭兒的,你恐怕沒有資格和我說話吧?」,我繼續等這家公司的總經理。

    那矮胖子居然叫了一大幫保安來:「你還沒走?在這個地盤我說了算,不信你在這裡打聽打聽,你要是現在不走,就別想再走了!」,我想笑,但沒笑出來。

    和這種人計較實在是白生氣,我面帶微笑:「我是來辦事的,和你的什麼地盤有衝突嗎?我可以走,但你也請聽清楚了:八十年代初那個震驚全國的碎屍案知道嗎?」。

    這話讓他感到詫異:「當然知道,電視劇一演街上晚上連人都不敢出門了,你這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可那時我天天晚上到單位值班,那些被碎屍的胳膊腿就扔在我們公司後牆外的枯井裡,電視劇播出的時候,那個小黑都死了好幾年了,你們就這膽兒?告訴你,那個小黑活著的時候,見了我也從不敢說哪裡是他的地盤。」。

    他愣愣地看著我:「你們認識?那你是黑道上的了?」,真是可笑。

    我平靜地看著他:「臨班同學,你說認識嗎?我是常走夜道,但那叫散步,有路燈照著,我從不走黑道,沒路燈那叫摸黑走,誰的地盤我都可以走,這叫井水不犯河水,不信你可以到被你們傳得神乎其神的小黑那兒去問問?」。

    「那個小黑不是早就被槍斃了嗎,我去問誰?」,這可真是讓我無法笑得出來的笑料。

    「你的地盤離他生前的地盤不遠嘛,你既然對黑道那麼感興趣,可以去找他那些活著的狐朋狗友問問,黑道上打他招牌給自己壯威的多了去了,我不認識你,但你卻似乎認識我,那請你去找幾個小黑的通道帶個話:就說我說的,誰的道我都不怕,因為沒啥好怕的!」,他傻眼了,帶著幾個保安走了。

    也怪,去了幾次,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始終沒有按約定的時間出來接見我,後來索性連我的電話也不接了,於是,我便在網上查了他們公司的註冊情況,又跑了趟工商局,回來後我感到無比欣慰。

    「大哥,幸虧我沒有和那家經理見面,他們的原註冊資金也就是實際註冊資金根本不足,早就負債纍纍了,新的註冊資金是近期執照年檢時重新註冊的,與原始註冊資金不符,你要是投進去恐怕就掉進無底洞了!」,我必須對朋友負責任,儘管只是幫閒忙。

    「老弟,你咋知道人家是無底洞呢?你不是數字盲嗎?這回為了哥怎麼打起算盤來了?」,大哥把酒給我斟滿。

    「他始終不露面,我在電話裡首先問了他公司的註冊全稱和註冊地址,他支支吾吾地說了,然後答應了我面談,但總不露面。」。

    「那興許人家在外面辦事忙得厲害?」,我討厭這種把信譽當兒戲的說法,大哥不是這種人但卻容忍這種做法。

    「哥,你認為生意不講信用能算生意嗎?照你說的,按賬戶把資金打過去就行了?不見面怎麼談?不調查、不談好怎麼簽合同?正是他遲遲不出面,我才去工商局查了他的年檢情況,他提交年檢資料的時間,正是我和他通話的第二天,這也太明顯了吧?並且,資金顯然是借來周轉的,比原註冊資金高出好幾倍,註冊完就抽走了,這不明擺著故意展示他的實力嗎?」。

    嫂子把最可口的魚頭湯端上來了:「我說老弟,你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還抱怨我們這些當大的總說你是小九頭鳥?這回要不是你幫你哥,我看這筆巨額投資極有可能打水漂!」,嫂子親、暱地撥弄了一下我的後腦勺,笑嘻嘻地看著我。

    「嫂子,你別把我哥看得那麼笨,人厚道不等於笨,只是他老人家沒體力,小弟順便跑個腿罷了,不是我們太狡猾,而是敵人太愚蠢!」,屋裡一陣笑聲。

    大哥又給我倒了杯酒:「這孩子,生意不成仁義在,怎麼人家就成了敵人?真有你說的,哈哈哈哈!」。

    一晃,此事過去三四年了,回過頭,我倒真的要感謝那個矮個子保安頭目:是他的無端干涉給了我思考和調查的時間。

    「可這和賊有什麼關係呢?沒看出有多麼巧嘛,不過是幸運地躲過一次被欺騙!」,此話重新回到現在。

    不久前,因著身體漸漸康復,我決定出去走走,不想打的,堵車實在是另一種煎熬,又不會開車,於是便找一個人潮低峰出去,到市場去轉轉,給家裡購置些零碎、ri、常用品,走幾步,然後最好的選擇是坐公交車,買完了東西,回來仍舊是坐公交。

    有外地人在車上問我路:「小伙子,這輛車去z小區嗎?」,是一位看著很樸實厚道的農民朋友。

    「那你得倒車,待會兒到了我告訴你,下了車就還在站上等著倒j路車,不過你得注意安全,那路公交車上賊特別多。」,老鄉很感激地點頭稱謝。

    售票員和他口音一樣,應該是老鄉:「這位大哥說得沒錯,j路的確被稱為賊車,是我們公交公司最頭疼的一路,你真的要小心啊!」,我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我並不常坐公交,可她卻幾乎天天都要在公交車上往返,如今有售票員的公交車不多了,因為這路公交往返路程較遠,公交公司要計算成本才售票的吧。

    過了十字路口,我拍拍老鄉肩膀:「兄弟,你就在這站下車,就在站台上等j路。」,他匆忙下車,仔細看了j站牌,應該是核實我的話,結果,他朝著我們前面的那輛車跑過去,一輛j路車擋在我們前面,看樣子很擠,我後悔忘了告訴他:這是始發站的第二站,人多最好別硬擠。

    我們的車緩緩地從那輛j路車旁駛過了,我望了一眼那輛車,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擠。

    突然,我看到那輛車敞開的車窗裡顯露出一張十分熟悉的面孔:是那個矮個兒保安!不,再往前推,我終於想起來了!

    早在我去那家公司談事之前,也就是十幾年前,因機構重組,我被調整到一個平級的公司機關,終於離開了工作近二十年的地方,到較遠的機關去幹同樣的工作,那兒的條件較差,專車極少,大部分人包括司機都住在那個機關旁的家屬院,城裡就幾個工作人員,買班車不划算,我坐公交車比較方便,還有遠郊補貼,幹部再多些。

    我每天都走得很早,早了公交車上人少,那時孩子正上小學,正好順便送到學校。

    路遠了,工作量卻加大了,經常把要趕寫的文件拿回家加班,在單位加班晚了公交車就收車了,主要原因還是次日早晨要送孩子上學。故此,我常常坐在在車上打瞌睡,十幾站路,我可以補個覺。

    「師傅,醒醒,你剛才忘買票了吧?」,我被售票員喊醒了,車上沒幾個人。

    我從口袋裡掏著:「一上車就買了,我拿給你看。」,車到了一站,停了。

    售票員對我到:「你慢慢找吧,我還得招呼新上來的買票呢,上來的乘客請買票啊!」,她大聲嚷嚷著到了車門口。

    我拿著找到的票到她跟前:「看,這不是我的票嗎?」,她微微地笑了,輕輕地朝車站上一努嘴,我向下面看去,正是那張我曾經忘了而現在又想起的臉。

    售票員又笑了,低聲道:「誰說你沒買票了?那位在你旁邊站了好久了,手都快伸進你口袋了,你可真大意,瞌睡也不找個雙人靠窗的座兒。來,沒買票的請買票啊!」,我又回頭看車站台,那位又上了緊隨其後的另一輛j路車。

    還是那時候,有一次我外出辦事,單位派車辦事回來車出了點兒問題,司機堅持要送我回單位,但只有交道口修車的最多,而且j路車站也在這兒,我們的車如果真的壞在半路就麻煩了,我對他到:「你就趁著還能開,直接到前面的修理部,我在這裡等公交就行了,一定要檢查徹底、修好,這幾天用車的事多著呢。」,司機非常感激地慢慢把車開到前面的修理部去了。

    我等的依舊是j路車,過來一輛,那簡直就是一輛類似逃難的車,人們擁擠得間隙無法轉身,雖然有人下來,但依舊是很難擠上去,等下一輛吧。

    我看到,下來的人當中就有那天早上見到的那個矮個子,車開走了,他又加入了我這邊兒等車的行列,當然了,他並沒有認出我,只是我認出了他。

    車來了,還是很擠,但湊合能上去,我得趕回機關吃午飯,矮個兒在我前面擠著,這時,我看到他的手伸向了一個婦女的包,於是,我衝了上去。

    「上車不知道排隊呀?!你加什麼隊?!」,我一把把他揪了下來,由於用力過猛,他被我甩到了站台上,在車下嚷嚷的售票員一把把我和前面的婦女推上去便喊著關門。

    他爬起來死死地盯著關了門的車,我在車裡回過頭和他對視著,售票員拍著我的肩膀:「小伙子,別看了,買票!」,我便回過了頭。

    那位差點兒被偷的婦女埋怨著我:「看著你文文氣氣的,怎麼那麼粗、暴,不就是擠車嘛,把那小伙甩那麼遠,太狠了吧?!」,我沒理她。

    售票員低聲對她到:「你可真是不分好賴人,下面那位手都伸進你包裡了!」,婦女臉紅了。

    「對不起啊,錯怪你了,謝謝!」,我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後來,我經常在j路車上見到那個矮個兒,j路車就是他的工作場所,上下班高峰期就是他的最佳工作時間段,我之所以能見到他,是因為,他是個敬業的政客,比較勤快,他沒有報復我的意思,由此判斷他是個個體政客。

    這就是事有機巧,巧到無法形容的巧,在我離開那個機關單位七年之後,在j路車沿途的那家公司見到了這位曾被我甩出去的矮個子,但他換了身份:這家公司小區的保安。

    當他干涉我成功後,次年,我又路過,臨時停下車買包煙,順便在小區門口打聽了一下那位身兼雙職的保安,回答是:「早換了好幾茬人了,沒聽說過。」。

    我那時真的想再見見他,因為我沒有想起六七年前的他,只為他干涉我使我的朋友避免了損失想當面謝謝他,同時也想弄明白他為什麼和我作對。

    四年之後的現在,我再一次在另一處j路車站見到了他,終於明白了他當時干涉並威脅我的原因,也連帶著想起了更早時候的他:一個賊。

    現在他又恢復了最早的身份:一個當過保安的賊,不知道他現在是否仍舊身兼雙職。

    (盛順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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