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0章 悟道自然 文 / 殘劍啊啊啊啊
這裡是一片繁盛的紅楓樹林，古老的楓樹連成一片，如一片血色覆蓋了這片天地。
紅色的楓葉一片又一片的不時飛舞在虛空，晶瑩剔透，如可看見葉片裡如經絡一般的條紋。
清淡的芳香，不時縈繞在這一片天地。
林木掩映，在古木搖曳的輕風中，傳來了陣陣斑駁的古老氣息。
一陣風過，無邊落木蕭蕭而下，片片紅葉簌簌飛舞，密集於天地，就像是一片片的血水被染紅了，在天地間飛灑一樣。
縱然戰鬥早已經過去，可這裡依然有一種蕭瑟、寂寥的氣氛。
遠處，一座又一座古老的墓碑，早已經千瘡百孔、孤零零的，帶著一種歲月的斑駁與沉重。
周衍自悟道之中醒來，便走出了這裡。
這一次，他並沒有深入的去悟道，而只是整理了形意劍術其餘的所有形意的真正奧義，對於這一門功法，真正的從根本上有了認知。
他心中不再排斥，甚至已經將這功法完全當成了他自己的，將他自己，又當成了他的師傅。
這樣一來，這功法，便相當於一個重練的過程。
悟道的機會，不浪費，就始終存在。
而沒有悟道機緣和那一剎那的感悟的時候，周衍不會再強制性的去領悟什麼。他知道，那是在浪費炎炎的生命。
他一步步前行著，其實根本沒有方向。
此時，他忽然已經不是很想出去，因為他所牽絆的那些故人，炎炎感應到了並沒有任何危險。
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其實可以想像，除了他自己，周穎、周忘塵等人，沒有一個不是天縱之才，這樣的天才人物，就算是有危險，也一定伴隨著一定的機緣，可以保證不會死得那麼快。
天地間，其實總歸是有那麼一種隱性的規則，偏向於一些天才的。
就好比他自己，固然幾次遭遇凶險，自己也不一定可以抗住這份危險，但實際上，他大多依然可以闖過來，這便是事實。
周衍想到這些事情，便下意識的在一塊土墳前坐了下來。
這是一塊已經近乎腐朽的墳墓，已經見不到凸起的小丘陵，似乎那鼓起的土包，已經被歲月侵蝕了，只留下了一塊孤零零的千瘡百孔的墓碑。
墓碑上，有著幾行已經辨識不清的古老文字，這些文字，就是這個修士的一生。
一生，被壓縮成了這樣幾行斑駁的文字。
甚至，在歲月之中，這一行文字，都已經腐朽。
或者，曾經，墓碑裡的人，也是一個如他一樣的很出名的天才，只是在古跡之中，埋骨他鄉，悲慘死去。
他比一般人幸運，便是因為，他還有修士為他立下一塊墳墓。
可若是自己死在了黃泉邊，可否有修士，會為自己立下那一塊碑？銘刻下幾句簡單的文字？
他不得不去這麼想。
劍道之路上，無數遺骨。
在這裡，時時刻刻，都會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哀。只是，周衍沒有沮喪，因為每每想到炎炎，他就會摒棄這些負面的情緒，對於未來的路，更加的堅定。
他沒有離開這裡，而是與這些墳墓為伍，就背靠著這些墳墓，在這片天地，以天為被、以大地為徙居之地，就這樣的生活著。
……
黃泉之行，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周衍偏居在這荒古墓山一處荒野之中的墳墓群邊，跳出了那些紛爭，默默的修行著。
沒有紅塵的喧囂、沒有俗世的紛擾，淡泊而明志，寧靜而致遠。
這種靜謐之中，周衍的眸子裡，漸漸的少了冰冷之意，而多了一種清寧如水、了無人間煙火的出世的氣息。
他如同與這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行走在這片山林間，棲居在古老而斑駁的墳墓裡，看遍這裡的花花草草的繁衍，看穿這裡的無窮血楓飛舞。
楓葉依然沙沙簌簌作響，飛舞於天地，落花卻從嬌艷、逐漸的走向凋零。
周衍如一個過客，在天地間生存，又在天地間明悟。
他靜靜悟著天地自然的變化，讓自己的心，與自己完全的結合到了一起。
他感覺到了一種無言的寧靜，自然的形意，一點點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心之中，如大道的烙印。
他體內幾乎一直沒有變化的氣柱，終於再一次的發生了變化。帝弧逐漸的接近六氣節大圓滿了，而其它的兩氣柱，都很自然的呈現出了一種勃勃的生機，衍化出了第六氣節。
他的劍靈，歷經了蛻變之後，變得更加的靈性。
紫炎蓮花之上，如有一種神龍守護獸一般，便和真正的神獸，幾乎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到了這一步，周衍感覺，自己的感悟已經近乎圓滿，在這裡，他洗去了一身的塵囂，如出世了之後，即將再次入世一般。
身體蛻變之後，周衍便退出了那種與天地大道合一的狀態，離開了這裡。
……
兩日之後，周衍來到了逍遙主城。
剛一進城，他便聽到了很多消息。
從進入荒古墓山，到如今他來到逍遙主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三個月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而當初萬古劍陣、祭天古城等地的崩裂，也依然引得如今無數修士議論紛紛。
又因為祭天古城腐朽之後，荒古墓山的進入沒有了桎梏可言，於是便有大量的修士不時進入，自然每時每刻，也都有消息中這之中傳出。
這些消息，便是修士們口中的話題，茶樓飯館裡，許多修士都會議論。
萬古劍陣崩裂、祭天古城腐朽，一代天才姬太虛差點隕落，被人一指頭戳斷了肉身，破碎了道法，這足以震驚天下。
這其中，黑水、黃泉、天機魂石的消息也陸續傳出，這些消息，牽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每一個人說出黃泉的時候，都會露出無邊的懼意。
「黃泉之水，滾滾而上，湮滅了萬鬼劍塚，三千名動逍遙主城甚至是各大域的修士齊齊被秒殺，這一次，真殘酷！」
「大夏家族，天才幾乎都徹底死光了。」
「大周家族，一眾後入的弟子，也都死了。」
「聽聞那周靈衣，竟是得到了黃泉之水加持靈魂，飛上了九霄虛空，不知去向！」
「這是一位降臨凡塵、入世苦修的仙子，終於覺醒，我們就別想了！」
「舉霞飛昇，萬古奇觀，大周家族，底蘊無比可怕。」
「這算什麼，帝氣劍體，鯨吞十萬古老妖獸精血，已經震驚到了域外歸來的那些古老家族！」
「帝氣劍體，傳言甚至無懼黃泉之水，一身雷炎之氣，足以護體。」
「帝氣劍體，一劍屠殺列家老一輩天才陣劍修士列空隙，著實可怕！」
「帝氣劍體算什麼東西，終究是崛起的太快了。須知『開先者，謝獨早』的道理！」
「是啊，帝氣劍體，無法凝聚劍魂，這是天地之道，除非他逆天而行，那時，必將降下九霄雷劫，將萬劫不復。」
……
所有人，都在議論與此相關的事情。
周衍走在人群之中，對於這些議論，視而不見。
此時的他，依然是原來模樣，但多了一種出世的氣質，讓人無法與那個冷厲的周衍聯繫起來。
他一頭黑髮，迎風飛舞著，不時遮擋著他的眼睛、他的容顏，更是讓人無法認出，他到底是誰。
「太慘烈了，姬水天姬家這位古老的天才仙子，死在了黃泉之中，粉身碎骨、淒慘無比，慘厲的呼聲，連域外虛空，都能聽見。」
「離家一代傑出人雄，離蒼生靈者，更是差點身死道消，失去了兩道劍魂，只怕是也廢了。」
「還是永恆靈者，不愧是氣運之體，再次獲得莫大好處。」
「可惜無恨靈者被黑水淹沒，生死不知。」
「而今，離家強者盡數遭遇危機，離家有難了。」
「說起來，這帝氣劍體，倒是真可惜了，一路遭遇，無比坎坷，如今似乎離家有意培養他，無恨靈者更是放話幫他凝聚劍魂，可無恨靈者，如今只怕是也魂歸天國了。」
「這帝氣劍體，乃是上天詛咒之體，自然會一路坎坷，跟著他的人，都將不得善終。」
……
各種議論，依然不時傳來，周衍的腳步，不由一怔，他沒有想到，局勢的發展，會這麼的混亂。
但面對這些，周衍依然選擇了無視。
領悟了自然之道，懂得了形意的真髓，周衍如今的容貌哪怕是不發生改變，哪怕是最親近、最熟悉的人，見到他都無法認出來，更別說是那些不熟悉他的人了。
他的眼神、他的性格以及他的氣質風度，都發生了質變，而靈魂的蛻變和氣柱的蛻變，更讓他變得深不可測。
他依然是劍靈一重天的境界，但這個境界已經達到了巔峰，而他的戰鬥力，也同樣處在一種巔峰狀態。
哪怕是再次面對姬太虛，周衍也有信心一戰，而不是被壓得死死的，境界的差距，已經無法壓制他，因為他的靈魂，強大到了堪比劍魄境界的強者的靈魂了。
這就是這次領悟自然、出世一個月的靜修的收穫。
一個屠夫，若是徹悟，那徹悟，必定可怕。
在這之前，周衍更像是一個屠夫，而如今，一系列遭遇，讓他成為了真正的天才中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