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7章 血脈高貴 文 / 殘劍啊啊啊啊
風聲已經停止，黑夜也已經過去。
除了天地間的靈氣以及身邊的朋友們靜修的呼吸之聲，四下已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宴席散了很久，該離去的那些交情比較淡的修士，已經早已經離去。
修煉的過程依然是那麼單調，但又是那麼的令人心中安定。
在送走了詩音詩琴、青瑤玄者等人之後，周衍帶著後辰修煉了起來。
他沒有領悟新的東西，而只是從頭到尾的重新回顧了一次從劍者境界到如今劍虛五變境界的過程。
過程不長，卻有著莫大的體會。
於修煉之中，他的人生，如重新被輪迴一次，所有過去的事情，都變得無比清晰。
於修煉之中，過去的往事也一幕幕呈現眼前，周衍終於明白很多時候，聖女欲言又止的難過，也終於知道，雷源劍神的心情的矛盾的原因——雷源劍神祇是個奴才般的人物，夾在姜天靈和姜雨凝之間要辦好事，必定焦頭爛額。
就如他們所說，有些事情，注定不是他周衍該承受的，不知道，確實比知道要幸福，因為徒兒後辰，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知道的時候，可以勇猛精進，但一旦知曉了現實的殘酷，那種打擊，便無法想像。
越是天才，越是站在巔峰位置，便越是傲氣。但當某一天忽然發現，自己在面對真正的強者的時候，不僅沒有出手的勇氣，甚至那種恐懼如焚心蝕骨一般強烈，恐懼到身體顫慄、大腦空白甚至差點無法控制自己差點身體功能失禁的時候，這種打擊，才會**而殘酷。
這樣驕傲的人，卻有著如此丟人的表現，自尊心強的強者，該是多麼難過？
這便如當初周衍以殺靈神道算計寂無一般，清醒過來的寂無，直接就活活自殺了。
因為他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相較之下，後辰遭遇的，又何嘗不是如此？
後辰的年齡小，實力極強，幾乎能堪比一半巔峰狀態的寂無，而他又幾乎一帆風順的修煉，從未真正受過磨礪，這樣忽然遭遇如此殘酷打擊，沒有自殺已經很難得了。
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面對，如果後辰自己沒有堅定的意志與信念，周衍做什麼都沒有用。
……
「師傅，徒兒讓您失望了，徒兒無能。」
許久，見周衍收功之後，後辰跪在了周衍身前，自責說道。
周衍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冰冷的看著後辰，直到天空發白，日出即將呈現。
後辰也一直這麼跪著，似乎在等待周衍的責罰。
似乎，只有師傅打罵、呵斥他，他才會好過幾分。
「辰辰，曾經，帝劍一脈為何要將你拋棄在外？那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惡劣的環境，才能更好的造就人才。」
周衍本不想說，但考慮到後辰實在太小，有些話，就相當於是教導，他必須說。
後辰是足夠聰明，但有些知識，他依然接觸太少。
作為師傅，也正是他的領路之人，需要適時給他敦敦教誨。
後辰低頭，認真聆聽。
但他的眸子，早已經從血色和佈滿血絲，變成了一片死灰之色。
那是沒有信念，沒有自我的顏色。
「這個世界，有一句話說『莽荒之地出人才』，便是說，惡劣的環境，更能造就人才。」
「因為惡劣的環境，就是一種磨礪。磨礪和苦難、折磨、屈辱都一樣。」
「那些高高在上的聖者，甚至是神靈，便如雷源劍神，也會給姜天靈下跪。」
「我們畏懼他，是因為我們的靈魂，留下了被奴役的印記，就像是兔子會天生畏懼猛虎一樣，這只是本能。越是聰明、天才的兔子，見到老虎就越是會恐懼。
不僅是你，師傅也恐懼，寂無也恐懼，楊柳風皇甫戰賈永恆他們也都恐懼。就算是聖者，也都恐懼。」
「失敗不可怕，跌倒也沒有關係，可怕的是失敗了而頹廢，跌倒了而一蹶不振。」
「你的路，因為有師傅關照，有乾坤一脈守護，一直比較平坦。但師傅的路，各種坎坷。
師傅這樣的賤命都沒有絕望，你又有什麼資格如此？」
「路，是一點點的走下去的。或許姜天靈的境界真的很強大，我們難以望其項背。但就如師傅八年之前一般。那時候，師傅我不過是一名劍者，是真正的螻蟻。
而八年時間，師傅卻可以笑傲南荒，劍劫之下無敵。
這已經夠了！
八年能如此，誰說百年之後，我們還會是螻蟻？」
「辰辰，你從來不是師傅的恥辱，而是師傅的驕傲！因為你才不到十歲，不到十歲，已經近乎劍劫之下無敵！這該是多麼驚才絕艷！
你恐懼你害怕，可師傅也同樣恐懼也害怕。師傅都沒有做到不害怕姜天靈，又能要求你什麼？而且你如今才不到十歲，只是因為氣血而顯得成熟，實際上只是孩子。
孩子，就該有孩子的天真。你的帝氣化龍之術，是堪比本源道的存在，而本源道、殺靈神道之類的東西，都是真正的大道，便是在任何地方，都不弱於人。」
「我們講求有我無敵、我心永恆，唯我獨尊，不是說不能失敗，而是信念不崩潰，信念不滅。
失敗，師傅失敗的太多，如今包括聖女都娶不到。身邊女人多多，卻個個倒霉，這還不夠屈辱和失敗嗎？
但師傅也沒有倒下！
辰辰，你若是這樣就懷疑自己的能力，那才真是無能！那才真是讓師傅失望！」
「害怕危險沒關係，因為我們的修煉，靈魂本能也都是趨吉避凶的，我們看見凶殘的太古凶獸，心中會忐忑不安，那是因為雙方實力相差無幾而產生的危機感。
而我們面對有強大殺機的聖者，會有死亡般的窒息感，那是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
可當我們面對姜天靈的時候的發自靈魂的恐懼，那是真正的螻蟻和神靈的區別。
這不是恥辱，是因為我們不夠強！或許，當我們成為聖者，就不會再畏懼。而當我們成為強大的神靈，則可以直接和這種存在對峙。」
「我們別的沒有，但有時間，有天賦！別人修煉幾百年上千年上萬年，我們只需要數年，數十年乃至不到百年！」
「到那一天，百年之後，我們再回頭去看他！估計，或許他姜天靈，也和小丑沒有區別！」
「到那時候，我們要踩他的臉，將他的腦袋按到屁股裡，要干他的女人，滅他的九族……」
……
周衍一點點的說著，他的說辭，連他自己心中，也開始升騰起無盡的自信。
是啊，強大又如何？他周衍八年時間能從一個才剛剛劍者境界的弱小廢物，歷經千辛萬苦踏入劍虛五變境界！後辰更是才不到五年，便從一個吃奶的小屁孩成長為劍劫之下近乎無敵，這速度，誰人能比？
只要有時間，什麼，都不會是難題！
周衍的話語，打破了後辰心中的不甘，重燃了後辰的鬥志。
他的鬥志，被一點點的激發了出來。
他明顯並不甘屈服於此，只是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如今，周衍語重心長，一點點的分析、鼓勵，後辰便逐漸走出了這種陰影。
事實上，不僅是後辰，遠方那些朋友，如賈永恆、楊柳風、皇甫戰、皇甫靜等人，也都若有所思，目光之中也多了自信之意。
之前的晚上，雖然觥籌交錯，大家把酒言歡而其樂融融，但大家都是苦中作樂，其實心中都很絕。，如今，因為周衍的話，便都恢復了自我與自信。
周衍沒有再說話，而後辰卻已經站起了來，不再低頭。
他目光明亮了起來，眼瞳裡的光澤猶如雨後的星星一般閃亮。
「師傅，辰辰以後不會再低頭，也不會再放棄了。師傅說的對，沒有歷經風雨，又如何見到彩虹？如果自己都放棄自己了，那才真是無能的廢物！想想那些同樣苦難之中還掙扎的普通人都可以不放棄，我又有什麼理由放棄呢？」
「你想明白了就好。你繼承的帝血，非同一般，乃是盤古血脈，那是真正的大能人物的血脈！或許，其血脈都要遠遠超過姜天靈的強度。另外，帝氣化龍之術，博大精深、深不可測，你要用心參悟。」
「師傅，這些師傅也可一起參悟，辰辰要將最強大的功法共享給師傅領悟，因為聖者都說了，師傅是最有希望超脫的！」
後辰認真說道，他語氣十分堅定。
「不錯，我也正有此意！」
楊柳風此時也走了過來，忽然說道。
「我已經共享了自己的氣運之道，就再共享氣運凝練之法吧。」
賈永恆也出現了。
「我皇甫家族的戰神功法，也可以對周衍玄者開放。」
皇甫婷走了出來，風姿卓絕的道。
「周衍哥哥，你若是難過，靜靜願意陪你散散心，願意伺候你讓你開心。」
皇甫靜嬌羞說道。
周衍身軀一震，目光忽然熾烈的看著這一些朋友。
他被這些忽然迸出來的真心話給感動了。
「看來，他們也都明白了。」
忽然間，天空傳來了諸葛無為的聲音，接著諸葛無為飛落了下來。
他的身邊，諸葛春秋、諸葛古硯和諸葛嘉月也都在。
他的身後，命運古神殿的殿主天命聖者也來了。
「周衍，姜天靈說過，你是天外之靈，那麼你就必定不受這個世界桎梏，或者說桎梏比我們本土之人少得多。你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於所有天才之中，更有希望超脫一些。而且你的命運簡直是匪夷所思，無法想像。你又是雷衍王的第二世，非同小可。」
命運神殿的殿主天命聖者說道。
「嗯，我看過你的天機，天機混亂，蘊含域外古星的恐怖盤古血脈，能看到的就是一片混沌太初異象，的確非同小可，這也是我們幫你的原因之一。
另外，你命運很波折，但於波折之中有生機，有改變的可能，不像是我們，那一絲可能低得無法想像。」
「而另外一件事，讓我提議幾位天才為你共享功法的原因，在於你的血脈的高貴並不限於域外盤古血脈。」